正说着,那几个水兵正要朝娟儿伸出魔爪,突然就被身后袭来的一顿拳脚,给暴打了一顿。
“没事吧……”载洸敲了一下娟儿的肩膀,没想象到这个平日勇敢活泼的女孩,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见到载洸就抱住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盛万颐在一旁急得打转,也想感受这股来之不易的“柔弱”,乘机温柔地安抚一下这受惊的小兔子,“没事吧没事吧……不要怕不要怕……哥哥在这里……”
没想到娟儿在载洸怀里是受惊的兔子,到了盛万颐面前就成了撒泼的小猫了,只见她一见到了盛万颐,就露出了生气的表情,对他拳打脚踢,
“你到现在才来!我在这边受人欺负!你却在那边凉快……”
载洸任他们去打闹,转过身来,对着那几个被自己属下打得鼻青脸肿的水兵,质问道:“你们几个,不好好在舰船上待着,谁允许你们跑到岸上来为非作歹的!”
那几个水兵反而扬威耀武地说:“你又是哪里来的狗崽子,敢进犯官兵!我告诉你,你这次摊上大事了!”
载洸的属下刚想过去掌他的嘴,被载洸伸手拦住了。载洸又问着那群水兵,“你们,是哪个舰上的士兵?”
“我们是济远舰的!你死定了!别再让我撞见你们,兄弟们走!”说完,他们就灰溜溜地跑了。
那个酒馆的掌柜哭丧着脸说道:“几位爷,被你们这么一闹,我这酒馆也也要开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保命要紧,那几个水兵,手里头可是有洋枪的!要是他们折回来碰到了你们,你们就小命不保了!”
载洸说道:“掌柜的,这些水兵,平日里都是这么鱼肉乡民的吗?”
“唉,你看他们,哪里还有点兵的样子,简直是危害一方的恶霸!就是倭寇来了,也不敢这么胡闹啊。”
“我听说,北洋水师有军规,水兵不得无故上岸,怎么这里的水兵满地跑。”
那掌柜摇着头说:“当今世道,王法都不管用,何况什么军规。总有一些漏网之鱼的,尤其是这济远舰上的水兵。
听说,他们的管代方伯谦,都在岸上置上了田屋房产,连小妾娶了好几房了。”
“那这些水军,平日里都上岸干啥呢?”
“还能干啥?要么是骗吃骗喝,要么是吸大烟,要么就是宿娼……哎呀,几位爷,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说完,那个掌柜的赶紧驱走几人,关了门,躲到屋里去了。
身边的侍从凑到载洸耳边轻声问道:“主子,是不是要属下领人,把方伯谦拿起来问罪!”
“不,别打草惊蛇。”
“听闻那方伯谦,此刻正在家中,属下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人给你带来问话。”
载洸挥了下手,谨慎地看着路上的行人,发现有几个神色可疑的商人,正在谨慎地观察着四周,载洸随即手一挥,轻声说道:“我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方伯谦,不要暴露身份,先撤!”
一伙人连夜赶到海边,想乘船到不远处刘公岛上。可是夜色已晚,黑漆漆的海面上也不见有一艘渡船的踪影。
娟儿道:“主子,要不,咱们明天再过去吧。”
盛万颐附和着说:“是啊,我看,这会,是不会再有船只再来了,而且这天色乌漆嘛黑的,怪让人害怕的,要是一不小心遇上了大风大浪,我们就都掉到海里喂鱼了。”
载洸思虑了一会说:“我不想夜长梦多,最好是趁现在没有打草惊蛇的时候,到岛上探究一番……”
正说着,一位眼光八方的侍卫指着海面喊道:“主子你看,有船来了……”
娟儿也看到了,她欢呼雀跃,朝着,朝海面又是招手又是大喊:“船家!这里有人……”
那只船似乎早就注意到载洸了,径直地朝他们一伙人驶来。
船快靠岸的时候,娟儿就急匆匆地喊道:“船家,我们要去刘公岛。”
那个摇船的人戴着斗笠,既不不抬头,也不作声,只是默默地将船停到了渡口边上。
载洸身边的侍从看出了此人的不同寻常,便在载洸耳边轻声道:“看此人的动作与力道,不像是普通船夫,倒像是一名武夫,小心来者不善……”
载洸也察觉到了此人的可疑之处,便拔出剑指着他的脖颈道:“摘下你的斗笠,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那人摘下了斗笠,载洸仔细一看,才认出了此人是慕容湛。“原来是白羽兄,你可真是及时雨啊。”
慕容湛说道:“上船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行人陆陆续续上船之后,载洸才问:“白羽兄刚才所说的,晚了就来不及了,所谓何事?”
他露出了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你是不是,想要去刘公岛,探一探北洋水师的底细?”
“正是。”
“你打算怎么探?只是到这岛上暗访一圈?”
“小弟正有此意,不知兄长有何高见。”
他若有所思地说:“即便你转一晚上,看到的也只是海军的表象,你想不想知道,日本人对北洋水师的评价?
他们都在岛上观察好几年了,比那些官兵自个都要了解北洋水师。”
“白羽兄所说的,可是刘公岛上的日本奸细?”
“正是,日本人的情报系统,早已渗透到中华大地的每处角落了,只是你们这些当权者还不自知罢了。”
载洸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刘公岛可是北洋水师的海军基地,按理说,岛上应当是戒备森严才对,怎么会如白羽兄口中所说的,奸细遍地走呢?”
他用嘲笑般的语气说着:“贝勒所说的戒备森严,草民可从未在这座岛上见到这般情景。
草民见到的,不过是麻痹大意、军纪涣散的水师罢了。您刚刚从岸上下来,也知道水军私底下,是一副怎样的嘴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