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有为的学生连忙围上去追问:“是不是皇上要给我老师委以重任了!”
杨深秀笑了下说:“非也,皇上已经下旨,赋予强学会专折奏事之权,今后,强学会的折子可以直达天听了,皇上会亲自批阅你们的折子。”
听到这,众人高兴不起来,脸上的喜悦之情反而渐渐消散了。
学生:“皇上就不能给我们老师封个大官吗?这样,我们老师就能跟答谢王公大臣平起平坐了,这样一来,我们干大事的底气也足,就不怕得罪人了。”
杨深秀:“朝中那些重要的职位都没有空缺,皇上也不能现在就罢免一个重臣,专门腾位置给康先生。”
学生:“皇上可以请老师教学,在毓庆宫上行走,如此一来,便能时常与老师商议国策了,又能避开那些阻拦的大臣,岂不方便?”
康有为虽然也有些许失望,但还是站出来说:“你等休要胡言乱语,官职乃是国之重器,岂能说授就授?
皇上也是有苦衷的,要是贸然加官,或是过于亲近下陈,恐遭受非议。在万般阻挠下,皇上现在给了我们专折奏事之权,足以见皇上维新之志坚不可摧。
现在也是我们施展才能的时候,只要我们在变法维新地额过程中建功立业了,将来何愁将来没有官爵?干活!写折子!”
说完,所有人都来了干劲,卖力地写着文章。梁启超率先将自己的变法之策写好了,交给了康有为。
康有为一看,也吃了一惊,“裁撤冗赘官吏衙门?”
梁启超:“没错,眼下国库空虚,民生凋敝,裁撤掉这些多余的官吏、衙门,能节省好大一笔费用呢,我们可以用节省下来的这一笔费用,做更多的事情。”
杨深秀:“这主意是好,但是一下子裁撤掉这么多人,会不会因此遭到记恨,树立太多敌人啊?”
康有为则慷慨激昂地说道:“有皇上做我们的后盾,有何惧之?卓如这奏折写得好,既能裁撤冗官,节约经费,又能敲山震虎,给朝中大臣见识到变法之威力。
我等有鲲鹏之志,蛰伏多年,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们上的这第一封奏折,定要惊他一记响雷!”
(养心殿内)
光绪:“朕已经决定了,就按照康有为等人所说的做。裁撤相关衙门、官吏,其中包括詹事府、通政司、光禄寺、大理寺、太仆寺,这些机构不仅开销巨大,而且于江山社稷无益处,现在朝廷正是用钱的时候,正好把省下来的钱用到实处上。”
翁同龢:“皇上,一下子裁撤掉那么多官吏,要怎么处置?”
光绪:“让他们开缺回家,自谋生路,朝廷不养无用之人。”
翁同龢:“皇上,这些官吏,大部分都是通过科举考试才获得职位的,没有过失,一下子将他们全部裁撤,恐怕有失公允。”
光绪:“变法维新事关国家兴衰,要想完成如此宏伟的国策,就必须要有所牺牲,只能先委屈一下他们了。”
奕劻:“好些也还是官宦后代,这些官职虽然不大,但是势力盘根错节,目前,朝廷还需要这些人的支持才能维持稳定,就怕惹得天怒人怨,社稷大乱。”
光绪愤怒地说道:“这是朝廷的指令,谁敢惹事?要是连这些小小官吏朕都治不了,那朕这皇帝就白当了!
再说了,他们要是真的有什么真才实学,不是通过旁门左道当官的,他们大可以再考一次科举,或再用才能找人举荐便是,别说是这些小官吏,小衙门,即便是王公大臣,朝廷中枢,谁敢阻挡朕变法维新之路,谁就是朕的敌人!”
自从光绪决定变法之后,越来越喜欢立威,动不动就厉声震怒,那群大臣也不敢往刀口上撞,都默不作声了。
待到君臣都商议完维新派的奏折后,载洸才说:“皇上,商办衙门最近正在规划新建铁路,其中主要有四条重要干线,京沪铁路、京汉铁路、沪汉铁路跟粤汉铁路,规划图跟所需经费都已经上报军机处了。
这是中国铁路网的雏形,连贯北京—上海—武汉—广州这四个重要城市,而如今,长江黄金航道的工程也在陆续进行,一旦全部建成,便可贯通我国东西南北的交通。此举不仅有利工商,且有利国防,若有战事,远在千里之外的军队、物资便可在十日之内源源不断地抵达前线。”
光绪看着载洸呈递上来的规划图,不禁喜上眉梢,“真要建成,朕一定在维新之功劳簿上给你记一大功!”
此时又有一众大臣站出来泼冷水。
翁同龢:“皇上,臣掌管户部,自知国库空虚,然铁路建设值工程,耗资颇巨,眼下日本下一年的赔款还需筹措,洋人的债务也要想办法还清,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还要斥巨资修建铁路的的话,恐国家财政会承受不住。”
载洸:“所需经费,一部分由商办衙门承担,一部分由外资填补,之后用铁路产生的收益来偿还这部分外债,预计铁路建成后,只要照计划运营,十年内便可将债务全部还清,而且铁路建成之后,盘活了整个交通运输系统,所带来的潜在收益是无法用金钱估量的。”
工部尚书怀塔布:“修建铁路是个复杂而庞大的工程,我国还从未有过独自规划建造这样漫长的铁路线,何况是四条主要干线一齐动工,以我大清目前的国力、人力、技术,都无法承担。
除非将一部分铁路的修建工程交由洋人代理。臣已经跟英国那边的建筑商沟通过了,他们愿意出资出技术,帮我国建成此铁路。”
载洸也收到他跟洋人来往的消息了,猜想到他是收到了洋人的好处,“洋人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地帮我们造铁路,他们这样做,肯定另有所图。如我所料不错,他们要的是铁路建成之后的所有权。”
怀塔布支支吾吾地说:“洋人确实说了,铁路建成之后,十年内,铁路的所有权归他们洋人所有,但是十年后,这铁路就是我们的了,而我们什么都不用付出,十年后白捡了这么大一段铁路,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