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岩激动地双手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什么!停下来了?在哪里停了?”
“还没有进直隶。”
田村怡与造:“怎么会突然停下来?”
“不清楚。但是确实已经停下来了,他们的大部队正在原地安营地驻扎。一天都没有动过了。而且!还有一个更劲爆的情报,天津的一部分驻军竟然开始往南转移了!”
大山岩:“转移了?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其他军官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大山岩一扫脸上的阴霾,大笑起来,“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传令下去,登陆作战计划提前三天启动,明天晚上舰队出发,让先头部队登陆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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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洸正在赶往北京的途中,就收到了日军在天津登陆的消息。他来到新军的驻军地,见到了既盛怒又焦急的慕容湛。载洸:“前线情况如何了!”
慕容湛:“听闻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在大沽口登陆了!守军挡不住,岸上聚集的日军越来越多了,我这边已经将主力部队动员起来了,随时能前往天津增援,就等你的命令了。”
载洸:“圣旨上说的清清楚楚,我们不能踏进直隶半步。”
慕容湛气愤又焦急地说道:“可是军情如此紧急,哪里还顾得上这这道圣旨?先上了再说!”
载洸顿了顿说:“有些事情一旦跟政治关联上了,就不是正确与错误能够说明白的了。”
慕容湛:“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弥补这个失误吗?还要一错再错?”
载洸:“明眼人都能看出,这道圣旨下达,确实是朝廷的失误,我们这样子贸然进直隶,就算能稳定一下战局。可是这也不正是在打皇上的脸吗?
如此一来,朝廷的当权者就更容不下我们了。即便赢得了战争,也输了前途。这件事,一定要给朝廷的脸面留点余地。”
慕容湛听完后,愤懑不平地说:“你以为你这样做,朝廷那些人就会容下你吗?他们不但不会念你的好,还会在局势失控的时候给你安上一顶止步不前、贻误军机的罪名!”
载洸:“欲加其罪,何患无辞。天下人有眼睛看,就算是他们因为这个莫须有的罪名排挤我们,我们仍然有辩解跟翻身的机会。
但是你这时候要是抗旨不遵,那罪名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不仅有辱朝廷的权威,还会给人留下把柄,战争一结束,这个把柄就会像一把剑一样悬在我们的头顶上,随时都会变成被清算的理由。”
慕容湛:“这不公平!也不合理!”
载洸:“是不公平,也不合理,但是它合法,也合情。大清律例就标明了皇上的无上权威,两千年来的封建思想道德规范,也把无条件遵从君皇定为行为准则,你找谁说理去?凭你一己之力就想在短时间内撼动体制的大山,太异想天开了。
不要以为我们打了几场胜战,就能挑战两千年的帝制权威了,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忍辱负重,别让人揪住你的辫子,否则,就算你有再大的功劳,也抵不过一个欺君之罪。”
慕容湛稍稍地冷静下来,“你说得对,是我激动了,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载洸:“只要日寇的先头部队在岸上扎稳脚跟,后续的部队就会源源不断地投入到战场上来。就算是我们现在调兵北上天津,也阻止不了日寇登陆了,只能先让前线的部队,尽可能地延缓他们的登陆进程。现在最要紧的是北京防务。”
慕容湛:“北京?我们就连直隶都迈不进去,你现在要进驻北京,朝廷那帮人不得炸锅了?”
载洸思虑片刻后说:“你带着我们的人,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进京,当面跟皇上说。”
慕容湛:“你一个人进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载洸:“威胁?危险什么?难道我现在连北京都进不去了吗?你放心吧,他们现在还不敢把我怎么样,他们防我畏我,可当下这般的局势,他们更离不开我。”
慕容湛:“他们会答应让我们进驻北京吗?”
载洸:“事在人为,试一试就知道了。”
慕容湛:“那你亲自带一部分主力去吧,先到前线固防,让一部分将军跟士兵熟悉防务。圣旨只是针对我,并没有提及你,我们提前做好准备,防线就能更加坚固。”
载洸叹了一口气说:“不行,朝廷那帮人得知日寇进攻的消息后,本来就惶恐不安了,这时候我要是在没有得到准许的情况下,就带着部队进京,他们非但不会因为感激我,反而会忌惮我趁乱逼宫。所以,只能我一个人去。”
慕容湛一脸肃穆地望着他说:“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载洸:“我已经让人回去,传令给余下的所有主力部队了,他们收到消息后,便会立马拔营北上,你先拦住他们,在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之前,谁都不能踏进直隶一步。”
慕容湛:“你放心去吧,我一定替你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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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北京里已经乱作一团了。光绪一收到日军在天津登陆的消息,便急忙召集众臣,边商议,边等待前线的军情。
此刻,一众大臣在殿堂之上争论不休,各执己见,而坐在龙椅上的光绪皇帝此刻也是焦头烂额,六神无主,一时间没了主意,只得撑着太阳穴在那里闭目养神。原本庄严肃穆的殿堂,此刻竟然如菜市场般嘈杂,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
太监气喘吁吁来报:“皇上,兵部侍郎樊忠有军情上奏。”
众臣一听这话,都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讨论,屏息翘首地望向门外。光绪:“快!快宣进来!”
门外的兵部侍郎慌慌张张地走进来,一见到皇上,便跪倒在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光绪:“军情如何了!你倒是说啊!”
兵部侍郎:“刚刚接到前线急报……日寇第二批登陆部队已经出现在天津海岸上了。”
光绪吓得站起身来,“什么!先头部队还没有打下去,第二批日寇都登陆了!前线的守军是干什么吃的!朕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一众大臣一听这话,又像炸开了锅一般,继续争论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