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湛当机立断,下达了一个可能会影响整个战役走向的决定——主动出击,拖住敌人的后续部位,为我军接下里的计划创造有利条件。
当时,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因为这意味着我军要脱离工事优势,与敌军开展野战,伤亡是不可预估的,但是在慕容湛看来,这一战不仅关系到旅顺的存亡,更是关系到全军上下的存亡。
现在是至关重要的时刻,越迟做出决定,他们的生存空间就会越发缩小,他挺直腰杆,对着一众将领命令道:“下令!全军出击!目标,敌军中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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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指挥部在得到第六师已经在攻下沈家村,准备进攻水师营的消息后,踌躇满志,喜笑颜开,一扫这几日因进攻受挫留下的阴霾。
儿玉源太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大山阁下,竟然让如此骁勇善战的第六师去后方驻守,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嘛。难怪旅顺会久攻不下。”
一旁的参谋笑着说:“幸亏大本营有远见,及时让深谙兵法的阁下来当担指挥重任,看来,攻克旅顺,全歼中央新军,就在此刻了!”
过了一会儿,传令兵来报:“敌军老虎沟上的军队对我军中军第一师、第二师发起冲击!”
这个消息着实把儿玉源太郎跟一众参谋吓了一跳。
儿玉源太郎:“清军来了多少人?”
答道:“约莫六千人。”
儿玉源太郎大笑了起来,“六千人?六千人就想打我们两个师团,那可是三万多人啊,敌军主帅莫非是疯了?”
田村怡与造也跟着笑道:“清军这是狗急跳墙了吧!既然这样,咱们就好好地给他们点教训!
这次,他们再也没有地形跟工事的优势了,我们要趁此机会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说不定,我们还能趁机占领老虎沟呢!”
儿玉源太郎随即下令:“传令第一师、第二师,死死地咬住老虎沟下来的清军,别让他们轻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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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师营,顾名思义,是水军驻扎的营盘,水师营因而得名。1714年清政府为防海盗正式批准设立旅顺水师营。开始出海巡哨,南到山东,西至辽西。
水师营上到协领,下到兵丁,都住在水师营里,水师营的营房一度达到几千间。光绪年间,清政府撤旅顺水师营,于旅顺口筹建北洋水师。
由于此地的重要性,官府也在附近修建了许多土墙、河沟等利于防御作战的设施,周围建筑尤其适合打巷战。而载洸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在战前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树立木椿,搭建铁丝网,挖地下通道,合理安排火力点,将水师营改造成了无数“碉堡”组成的城中堡垒。
水师营内一共驻守了六千中央新军主力部队,这是目前中国军队所能挤出来的军队了。尽管人数上相较于黑木为桢两万人的第六师处于明显的劣势,但是却占据着地形跟工事上的优势。
冯子材坐镇水师营前线,对着手下的将领下命令:“你们给我听着!这里的一砖一瓦,都不准轻易放弃!每一个据点都要坚守!今日,水师营要是丢了,这里就是我们的坟墓!我等誓与阵地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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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为桢已经拔掉了水师营外围的阵地,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了,但是却在水师营面前被阻得寸步难行。日军只要一出现在街道上,就会面临来自四面八方的枪击。
敌人似乎无处不在,窗户里、烟囱里、屋顶上、树上,甚至是地下的水沟,都是敌军隐匿射击的地点,而且,中国军队还可以利用地下通道流动,极具灵活性,这对于缺乏巷战训练的日军来说简直是噩梦。
而此刻,黑木为桢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他的军队被卡在这个地方,左右两侧都是敌军的高地火炮,多待一刻,在火炮底下牺牲的将士就会不断攀升,而眼前的水师营却是块硬骨头,如果不倾尽全力,他们很难啃下来。
现在,黑木为桢面临着两个选择,要么撤退,及时止损;要么不计代价地强攻,攻下水师营之后,可以利用建筑作掩护避开火炮,等待后续友军支援,得到补给后,再一鼓作气拿下整个旅顺。
军人的尊严与对清军的蔑视慢慢地在日军内心作祟。
在黑木为桢眼里,中国军队完全是在作困兽之斗,现在的局势是势均力敌,自己只要往赌桌里再添加筹码,就一定能赢下这场战争的最终胜利。
因此,他在综合了自己对战场的判断之后,决定将驻守在后方沈家村的六千后备军、抽调出其中四千来,连同所有重武器,都一并投入攻打水师营的战斗中,打算以绝对兵力的优势沿着每一条街道平推,企图抵消中国军队巷战中因建筑工事带来的优势。
虽然,他也意识到了后方沈家村一带的重要性,这里是连通水师营到土城子的交通咽喉,一旦失守,第二师便被切断了退路,进退两难。
但是他还不知道,预定来增援的第二师跟第三师已经被慕容湛的军队吸引去了,而驻守在水师营南部高地的几千日军,因为后续大部队没有到达,也不敢轻举妄动,贸然往前推进。
而且,他之所以敢这样做,也是对自己的军队有足够的自信,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应对时间,即便是遇到了中国军队的进攻,他们驻守在沈家村的两千人也足以支撑到黑木为桢的大部队回防了。
然而,无论是儿玉源太郎,还是黑木为桢,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中国的步兵、防御工事跟火炮上面了,以为这已经是敌人能在这片战场上发挥的全部优势了。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威胁——载洸跟他的龙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