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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请自来

盛万颐笑了下,弯下腰,凑到载洸跟前说:“这事啊,可得从顺治爷那会说起了,那时为了防止地方官员结党营私,收受贿赂,北京城内的御史以及五城兵马司衙门要经常明察暗访。

所以啊,这些封疆大吏们为了不惹上麻烦,都不敢在京城私自购买房产,甚至连同乡朋友或者各省会馆都不敢去,怕受到牵连。

也就是说,到了京城,无论是几品的官,都不太愿随便见熟人,那些个御史、巡捕,可都等着抓这些外官的把柄,好从他们的手里套些银子呢。”

载洸心领神会,顿时就品到了盛万颐的话中话,随即又问:“那住客栈里,不要跟外人来往就行了呗,又能住得舒服,离皇宫又近。”

盛万颐答道:“没办法,这朝廷可是有明文规定的,二品以上的官员,禁止无故出入茶楼、酒肆、戏院。

而京城的旅店,旁边不是茶馆、戏院这类游玩之地,就是青楼妓院等风流场所,干这个活儿的御史官吏,可都精着呢。

这些人办事,就跟这捉鬼的钟馗一般,疑神疑鬼,捕风捉影,要是让他们碰到你出现在妓院旁边,那就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再者,我们皇太后信奉佛教,也更赏识信佛的官吏,所以啊,除了寺庙,全京城还真找不出更适合这些外官居住的场所了。”

载洸露出了轻微的嘲笑,说:“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只可惜啊,搞了那么多门堂,也不过是形式主义罢了。这大清的官场风气,就如眼前的香坛般烟雾缭绕,浑浊不清啊。”

两人走进了寺庙,只见一名在院子里打扫的僧人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竖起单掌行了个礼,便问:“敢问施主是不是来本寺寻人?”

盛万颐对那僧人命令道::“和尚,我家主子要见李中堂,你快引路。”

那僧人说:“多有得罪,李中堂吩咐过了,他今日闭门谢客,若有闲杂人等求见于他,一律不见。”

一听这话,盛万颐就不乐意了,指着那僧人的鼻子说:“我说和尚,你怎么说话的,你哪里看出我们就是闲杂人等了,你知不知道这位是……”

载洸挥了下扇子,止住了盛万颐,随后对着那僧人说:“这位小师傅,麻烦您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是醇亲王府来的人,有紧急要事找李中堂商议。”

那僧人一听是醇亲王府上的人, 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便犹豫了一会儿说:“施主请在此等候,请允许贫僧前去请示李中堂。”

盛万颐愤懑不平地说:“架子真大,竟敢把贝子晾在这里。”

载洸只是笑了笑说:“不知者无罪嘛,人家都说了一律不见,又不是针对咱们。”

过了一会,李鸿章从里头急匆匆地走出来,打量了一下这两人,便对盛万颐作了个拱手礼之后,说:“来者可是醇亲王府上的人?不知醇亲王有何指示?”

盛万颐尴尬地笑了笑,回了个礼之后说:“中堂大人吗,不是小的要见您,是这位。”他平举着手,指向了载洸。

李鸿章往下望去,只见一名唇红齿皓,剑眉星目的男孩朝他微笑至敬,乍一看,虽然这人的身高只到他的腰间,可身上透露出来的非凡气质,却让人肃然起敬。“这位是……”

盛万颐说:“这位是醇亲王府的四贝子。”

“原来是四贝子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望贝子多多包涵。”

载洸客气地说道:“李中堂舟车劳顿,公务繁忙,载洸不请自到,特来讨扰,希望中堂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李鸿章笑了下说:“哪里哪里,久闻贝子美名,今日光临寒舍,老夫真是受宠若惊,请贝子到堂内一叙。”

载洸让盛万颐在外面等候,自己就进了屋里。

李鸿章吩咐下人端上了茶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老夫心中有些许疑惑,还请贝子不吝赐教。”

“中堂大人但说无妨。”

李鸿章润了润嗓子说:“贝子此次前来,可是为醇亲王当说客来了?”

载洸故意装糊涂,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说:“中堂大人指的是?”

“老夫指的是挪用海军军费,补贴清漪园工程一事。”

载洸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说道:“此事晚辈有所耳闻,这事可不好办,想必中堂大人正为难着吧。”

李鸿章哀声叹气,摇了下头说:“不瞒贝子说,老夫为了此事,可谓是如坐针毡,茶饭不思,疲不能寐。

中法战争期间,福建水师惨遭法国舰队突袭,全军覆没,这才让法国人在东南沿海横冲直撞,肆无忌惮。此事李鸿章还记忆犹新,并以此为戒,时刻勉励自己要视海军发展为己任,以建成远东第一水师为目标,保卫疆海。

如今要让老夫挪用海军军费填补清漪园工程的空缺,此等不仁不义之事,上不可告列祖列宗,下无颜以对边疆士卒。”

载洸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诉苦,并没有说明来意,“李中堂真乃股肱之臣,我大清国有李中堂在,犹如黄海有定海神针啊。”

李鸿章听着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心里也陷入了沉思,难道这小子不是来帮我的?净说些恭维的话,不帮我解决问题,也不管事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且待我一探究竟。

李鸿章接着说:“ 老夫曾有幸拜读贝子的大作,贝子真知灼见,深谙国事,民间传言贝子乃再世诸葛,足智多谋,贝子今日到来,可是有良策要赐教于老夫?”

载洸摇了摇手掌,笑道:“赐教倒说不上,只是到此,跟中堂大人聊聊心事。中堂大人的委屈,晚辈心里清楚。这皇太后急着筹备清漪园工程,也是为了为了她的万寿庆典办得气派些,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也要尽一份孝心。

何况李中堂是皇太后一手提拔的,更要报恩。至于我父王嘛,作为他的亲生子,我跟他朝夕相处,他的秉性我是清楚的。

我父王这个人啊,就是平庸了些,没有办大事的气魄,事事都是委蛇求全,奉行中庸之道,但他出入朝堂,也不容易啊,头上顶着这个皇帝本生父的身份,不得已处处小心,谨慎行事,中堂大人也体谅下。”

李鸿章心里犯嘀咕,这小子难道不是来给我出主意的,只是来替他父亲说好话的?他又试探性地说:“贝子言重了,醇亲王才是真正的贤惠之王。

这四书五经,开篇便是中庸,何以然?因为高明莫过中庸,那是作人做事的根基,安身立命的最高依止,乃真正之精华所在。这平庸底下,可是处处体现着精明啊。

王爷的难处,老夫自然是心有体会的。如果贝子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消除老夫内心的疑虑,大可不必如此,王爷对老夫有恩情,鸿章永世不忘。”

载洸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说道:“实不相瞒,晚辈今日不请自来,是有一事相求。” SZeAGo0G4BzL9wYZ9k8AdVkWhNIq6j6jelCaY6NKKoupZM7HwZmyCCHCmcn3aY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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