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十一郎骑着马赶来,“大帅,前锋骑兵已经扫清完了日军的斥候,射杀十几人,剩下的敌军都往南边溃逃了。从这里到大连的方向,没有再发现日军的踪迹,可以畅通无阻!”
载洸:“干得漂亮!”
十一郎:“另外,我们还抓到了几个金州过来的老百姓。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刚进入金州,又从里面出来的老百姓。
我们前锋军在白天的时候,就碰见他们运送粮食货物进金州城了,那时候他们慌称是大连的老百姓。等到刚刚再一次碰到他们,一搜才发现,兜子里装的全是日本制的银两,属下想,他们一定是将粮食卖给金州城里的日本人了!”
载洸:“他们现在人在哪?”
十一郎:“就在前面,怎么处置?”
载洸:“先带我去见见他们!”
几人快马走到队伍前面,见到那几个被控制起来的老百姓,他们见到载洸,一脸惊恐的模样,连忙磕头求饶:“大人……你不要杀我们啊……”
载洸:“你们可是给金州的日军送粮食了?”
那个白胡子老头出来说话:“大人,我们几个都是一个村的,这不,兵荒马乱的,眼看寒冬就要到了,本来日子就难过,前日还被一群逃兵抢去了棉袄布衣,现在,家里的老妻幼子,都在家里忍饥挨冻呢,我们就寻思着,卖点吃的给日本人,好置换点衣裳过冬啊!”
载洸:“你们有粮食,怎么不卖给自家的军队,官府也在附近收购粮食。”
他哭丧着脸说:“不瞒大人说,当地的官府虽然打着收购军粮的名义,可是压根就没有几个子送到我们的兜上,要是有市场价的三成,我们也不至于这么大老远地跑到日本人那里去做买卖。”
载洸听完,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你们从里面出来,跟日本人说了什么没有?”
那老人慌忙摇了摇手:“不不不……我们几个都是小老百姓,哪敢泄漏天机啊,我们搬完了货物,拿了钱,就出来了,可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啊!”
载洸:“你们今后,不用替日本人卖命了。新军到了,现在前线的军用物资,都用商办衙门来筹备,你们今后有粮食,都送到那边去,绝对不会有人苛扣你们的价钱。回去吧。”
“多谢大人……”“快走快走……”他们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就推着货车急匆匆地走了。
十一郎:“大帅,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啊?”
载洸:“不然嘞?”
十一郎:“私通倭寇,按律当斩!”
载洸:“你杀了他们,就能凝聚天下人的心吗?杀了他们,我们就能打胜战了?”
十一郎:“杀一儆百呀!多杀几个通敌的人,我看今后还有谁敢给日本送粮食。”
慕容湛则是笑笑说:“封建王朝,农民对中央政府的归属感本就不强,他们不是爱戴朝廷,只不过是畏惧朝廷罢了。底层的老百姓,只要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心满意足了。一个个都是这样,你杀得完吗?”
十一郎一脸埋怨,“白羽!你能不能讲些人听得懂的话,竟说些洋鬼子的玩意,整得人晕头转向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容湛笑了下,“你问大帅,他懂我意思。”
十一郎一脸好奇地望向载洸。
载洸:“我们来,就是要告诉天下人,我们究竟在守护谁,替谁卖命。何况,朝廷那些军队,有时候干的真不是人事,也难怪老百姓会人心离散。
等有一天,他们意识到,我们不是朝廷的军队,而是百姓的军队的时候,他们也能成为我们的将士,为这个国家效忠。”
十一郎:“我明白了!前线为老百姓打几场胜战,后方不欺压豪夺老百姓家产,民心就能凝聚起来了!”
慕容湛:“我猜,他们应该是将我们的行踪都告诉都告诉日本人了。”
载洸:“告诉日本人也好,我还担心他们不知道我们来了呢。”
这时候,老三手里拎着一个穿着清军官服的人,直接扔到了载洸面前,“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了!这怂包,是大连的守将赵怀业,听说日军要攻打大连了,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弃城而逃了,后面还跟着一大队逃兵,全被我控制住了。”
那赵怀业站起身来,摸了摸被摔疼的腰,对着老三破口大骂:“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淮字营提督赵怀业!你竟然敢劫掠本官,看本官不上奏朝廷,砍了你的狗头!”
十一郎:“狗官!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上面这位是谁!”
赵怀业用略带惊恐的目光抬头望了望载洸:“你是……”
“我是朝廷钦派的前线总指挥,三军统帅,载洸。”
听完,赵怀业脸色煞白,急忙跪倒在地,“醇亲王……王爷饶命啊!”
载洸:“这里没有亲王,叫我大帅。”
赵怀业:“大帅……大帅饶命啊!”
载洸:“说——为什么弃城而逃?”
赵怀业支支吾吾地说:“那日军攻势凌厉,我见日军已经向大连方向集结了,刚好北方的门户又敞开了……
为了避免军队被围歼,为了保存力量……所以率军撤退了……小人不知道您来了呀大帅!我要是知道您带兵来了,说什么小人也不敢撤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