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湛:“大帅且慢!他们二人一时草率,强闯军火库,打伤了守卫,按军法,当贬为士卒,打四十军棍,幽闭思过,请大人处罚。”
荣禄站了起来,“这是哪门子的刑罚!”
慕容湛:“新军军法。”
荣禄:“这军法老子不认,何况,他刚才辱骂朝廷命官,志大人,你也听到了,你现在要是放过他们两个,那我们成什么了!”
这时,冯子材站了出来,“两位大人,你们急于惩处犯事的人,本意应该是为了稳定军心。但是,现在将士们因为不能参战一事,个个都是义愤填膺,你们现在要是杀了他们,不仅无法稳定军心,反而会致使新军大乱,届时,不仅他们会成为乱军,连我冯子材,也会是乱军!还请二位大人三思。”
荣禄指着他的鼻子说:“好啊,你竟然敢威胁我!志大人!你现在就把他们杀了!不杀,我就上朝廷参你个包庇失职之罪!”
志锐:“人归我管,出了这事,我自会上报朝廷,审查论处,还用不着你来这里指手画脚!”
荣禄:“你……好!人归你管,但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可是归我管的!”
荣禄又对着那两人,“听见没有!把他们铠甲给我卸了!”
没想到老三跟十一郎用力一甩,将钳制的官兵都撂倒了。
十一郎站起身来,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卸甲!新军有军规,头可断,血可流,枪不放,甲不卸!上次被你们卸了一次,已是奇耻大辱!这一次,除非你们砍了我这颗脑袋,否则,我断不卸甲!”
老三:“十一郎!好样的,老子没有认错你这个兄弟!要死,咱们一起死,绝不受这窝囊气!”
荣禄:“好啊,你们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找死,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说完,他夺过手下的步枪,瞄准了二人。
“留人!留人!”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孙毓文赶来了。还顾不得整理衣冠,就直接冲到了荣禄面前按下他那举着枪的手臂。“荣中堂稍安勿躁。”
荣禄:“你怎么来了……莱山,这事你别管,你要是敢管我就跟你急眼!”
孙毓文:“是我皇太后让我来的,你敢跟皇太后急眼?”
荣禄一听这话,才渐渐地放下了手头上的枪杆子,“皇太后让你来干什么?”
孙毓文:“皇太后怕你做事太急于求成,特意让我来看着你点,我看呐今天这事,先别急着问罪,先将他们二人关起来,慢慢审理吧。”
荣禄:“不行!他们眼里没有朝廷,要是今天不杀他们,个个都学他们犯上作乱,到时候整个新军就真的乱了!”
孙毓文将荣禄拉到一旁,在他耳边轻声说:“荣大人,这些新军将领,可都是载洸的人,载洸这个人,素来注重情义,你今天要是杀了他们两个,就是跟载洸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你又何必要接这个飞来横祸呢?”
那荣禄冷笑了一声,“载洸?他现在失权又失宠,我会怕他?”
孙毓文:“翻手作云覆手为雨,今日的乞丐明日的宰相,无论载洸如何失势,可他毕竟是个大才,又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皇太后的义子,这打断骨头连这筋呢,按照目前这样的形势,过不了多久,朝廷还会启用他的。”
荣禄听到这,才开始犹豫起来。
孙毓文又说道:“你再看看你周围的士兵,个个眼睛里透露着杀气,你现在要是杀了他们两人,就等于在他们心里点燃了一把火,将他们这些日子被压抑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场面一旦失控,你我二人连活着走出这个营地都困难,荣中堂三思啊。”
荣禄思索了一会,才心有不甘地转过身来,“来人啊,将这两个人关押起来,等候发落!”
志锐:“这人是我管的,这命令应该我下!来人啊,将他们关起来!”
荣禄甩甩手,又骑上了马,对志锐说:“志大人,你既然说这人是你管的,那这次军队作乱,也是你的责任了。今后,新军里要是再出现叛乱,你志大人,就等着向朝廷请罪吧!”
说完,他便骑着马扬长而去。
志锐表情充满愤怒,恶狠狠地咬着牙,“这天杀的荣禄,欺我太甚!”
孙毓文站到一旁劝慰:“公颍,这荣中堂就爱逞一时口快,您别往心里去。明日,还要继续给皇太后祝寿呢,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好,明日才有精神。”
志锐转过身来,对着一个将领说:“把人给我看好了!要是再出现这样的事,我第一个先拿你开刀!”说完,他也怒气冲冲地骑马离去了。
孙毓文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正当他也要离去时,慕容湛走到了他面前,“孙大人,可否帮下官一个忙?”
慕容湛几人跟孙毓文的部下对换了服侍,跟着孙毓文一众人混出了新军营地后,慕容湛对着孙毓文作拱手礼,“多亏有孙大人相助,如若不然,末将都不知如何才能骗过这层层的看守。”
孙毓文笑笑说:“举手之劳,慕容将军不必客气,你拿着我的手信,京城里的人,没人会为难你,速去办事吧,祝你马到功成。”
“谢过孙大人!”说完,慕容湛便领着几个快骑,风尘仆仆地往京城的方向奔去。
孙毓文的手下不解地问:“大人,你为什么要帮他呀。”
孙毓文摸了摸胡子说道:“你不懂,帮他,就是在帮我自个。眼下朝鲜战局,已经是一溃千里,再这样打下去,就要成残局,一发不可收拾了。到时候,要是真的战败了,朝廷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我这个兵部尚书,难辞其咎。”
“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载洸的部下,这次进京,就是为了载洸的事情而去,眼下,载洸的新军,就成了大清国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这支新军,是载洸一手建立的,他在军中威望极高,除了他,没有人能指挥得动这支军队。但愿,他这次真的能如意吧。”
慕容湛赶到了醇亲王府,大力地拍打着门上的金钉铜环。过了不久,一位仆人来开门,“慕容将军,这么晚了你有事吗?”
“我来找贝勒,他人呢?”
“贝勒自从早上回来之后,就没出过房间了,一直在喝闷酒,也不见人,连王爷福晋都吃了闭门羹。”
“怎么会这样?”
“大概是因为真真姑娘的事……”
慕容湛带着怒气快步地走了进去,直接撞开了载洸的房门,看见了在一旁喝得烂醉如泥的载洸,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你的新军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你竟然不闻不问,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