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两个管代带着那群学生走后,娟儿不解地问:“这不便宜了他们吗?让他们带着学生逛街,还给他们钱。”
载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两个都是见钱眼开之人,给了钱,他们才会认真办事。”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们带着孩子去呢?”
载洸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问:“娟儿,换作是你,你会花几百两银子给孩子当学费吗?”
“几百两!我可给不起!”
“可你要是那些经商大户人家,家里不缺银两呢?”
“那我可能会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考虑这个学堂能给自己的孩子带来什么。”
“那些商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干嘛?”
娟儿思考了一会,说:“当然是加官进爵,光宗耀祖了。”
载洸得意地笑了下,“没错,那些经商的,都想着自个的儿子能进入官场,仕途顺畅,飞黄腾达。即便是科举这条路走不通,他们也可以捐点小官做。
但是,这捐来的官,总是会被那些儒生瞧不起的,这今后的仕途势必会受到阻碍。这时候最重要的,就是人脉了,换句话说,混官场,就是混人脉,只要人脉广了,仕途就畅通了。”
娟儿还是一脸疑惑,歪了歪头,问:“贝子这么说,我是懂了,可娟儿还是不明白,照你这么说,他们应该拿钱去巴结那些当官的才是。”
载洸摇了摇扇子说:“这你就不懂了,那些商人心里的算盘打得可比你精细多了。一个成功的商人,不会只顾眼前的利益,而更在乎长远而有效的投资。
你想啊,现在的这批学员都是什么人?都是满清八旗贵族的后代,这群人,将来长大了,十有八九都是要子承父业,在官场上混的。要是那些商人的孩子进了这学堂,可就跟这群人有了同窗之谊了,有了这层关系,今后在官场也就有了广阔的人脉,仕途自然就顺畅了许多。
我就是要让外面那群人知道,现在在这学堂的,都是些什么人,这才是那群瓜娃子的真正价值。”
娟儿茅塞顿开,露出自己的大拇指,赞赏道:“高,贝子这招实在是高,这样子的话,即便是300两的入学费,那些商人,也会排着队挤进来吧。”
载洸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我要的,可不是300两这么简单。”
三天后,不出载洸所料,天刚蒙蒙亮,便有一大堆富贵人家拿着银票在外面等着了,但大门开了之后,还是有一部分在门外观望。
这一切载洸都看在眼里,而他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多了一丝狡黠的笑,仿佛一切都在计划之内。这时载洸作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举动,当收了三个人的学费之后,他便让人关了大门,并在门外贴了一张告示。
“人员已满,三日后再来。”
三天后,天刚亮,门外又排起了长队,大门一开,他们就争先恐后地挤进来。官差在现场维持秩序,“排好队,一个个慢慢来,不要挤!”
队伍里的第一个人拿出了300两,“大人,这是我家孩子的入学费。”
那个收钱的官差说:“现在的入堂费是500两。”
那些商人一听这话心生不满,纷纷叫喊:“不是说好的300两吗?怎么现在又变成500两了!”
那官差喊道:“这都是我们总办说的,你们要交不交,不交的就出去!”
大部分人都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讲个不停,抱怨这学费定得太贵了。有个别人因为家底殷实,也不差这两百两,就交了钱。
当收了三个人的钱之后,载洸又让人关门。那些来交钱的人又沸腾了,在一连串的疑问声中,被一群衙役轰出了昆明湖水师学堂衙门。
接着,衙役又在门外贴出了一张告示:“人员已满,三日后再来。”
三天后,昆明湖水师学堂衙门外依旧是人头攒动,可这次,大门并没有在天亮的时候开。太阳的位置从水平线逐渐升到了他们的头顶,炙热的阳光照得人抬不起头来,即便大汗淋漓,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等待,生怕错过了自己儿子将来飞黄腾达的机会。
载洸见时机差不多了,就让衙役开门,还让衙役直接贴出了一张新的告示,“昆明湖水师学堂招收学员,第一期,为期一年,学费1000两白银,只限今日,报完即止,名额有限,有意者速来报名。”
虽然学费骤升到1000两,可这次那些商人来不及抱怨了,他们没有犹豫,生怕报名的名额又被抢完了,便鱼贯而入。
靠着这波饥饿营销,载洸狠狠地宰了这些商人一顿,一下子“收刮”了10万两白银。手里捧着一大叠白花花的银票,载洸心里别提有多乐了。
娟儿在一旁乐呵呵地说:“贝子真是聪明绝顶,一下子就白赚了那么多钱。不过娟儿不明白,贝子并不是贪财之人,要这些钱有何用?”
“我是不贪财,可是这个年头,没钱,什么事都干不了,现在百姓缺钱,水师缺钱,各省督抚缺钱,朝廷更缺钱,咋们现在要钱啊,得自己弄钱,只要取之有道,这钱,有多少就赚多少。”
“可是贝子,这么多钱,你打算怎么用?”
“我要秘密训练一支军队。”
“军队?咋们大清的军队还少么?据说还有好几十万呢。”
载洸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都是酒囊饭袋,不堪一击,我要用十年的时间,造就一支真正能打胜战的中华铁军!”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砰”的一声,一个少年从墙角的树上摔了下来,疼得直捂住屁股。只见他戴着一顶圆帽,穿着一件布料精致的马褂,胸前还挂着一个小金佛,俨然是一个富家子弟的模样,见自己露馅了,他不仅没有慌张,反而冲着载洸咧嘴笑。
“来人……”娟儿刚要叫人,就被载洸挥扇止住了,娟儿说:“贝子,这种偷鸡摸狗之辈,留他作甚,叫官兵来捉了去。”
“莫急,且看看他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