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第二

注释

①边文礼： 边让，字文礼。东汉末年名士，曾任九江太守，后因非议曹操被杀。 失次序： 犹言手足无措。

②许由： 相传是尧时人，隐居于箕山，尧要让位给他，不受。又请他为九州长，许由认为有污耳朵，遂洗耳于颍水。 怍色： 愧色。 颠倒衣裳： 出自《诗经·齐风·东方未明》：“东方未明，颠倒衣裳。颠之倒之，自公召之。”意谓臣下以为天色已明而急于上朝，以致举止慌乱。后来用以比喻急忙窘迫有失常态。

③明府： 汉魏以来对太守的尊称。

④若令月中无物： 古人认为月中有玉兔和蟾蜍，故有此问。

⑤瞳子： 瞳孔。

注释

①孔文举： 孔融，字文举，孔子后裔，曾任北海相、太中大夫等职，恃才傲物，后因触怒曹操被杀。

②李元礼： 李膺，字元礼。 司隶校尉： 官职名，掌管纠察京师百官。 诣： 至，到。 中表： 泛指内外亲属。 通： 通报。

③府君： 对太守的尊称，当时李膺以司隶校尉兼洛阳太守，故称。

④仆： 古代男子对自己的谦称。

⑤仲尼： 孔子名丘，字仲尼。 伯阳： 相传老子姓李，名耳，字伯阳。 师资： 老师。相传孔子曾向老子学习礼仪。 奕世： 累世，一代接一代。 通好： 通家之好，指世代交谊甚厚。

⑥了了： 聪明伶俐。

注释

①踧踖： 局促不安的样子。

②收： 逮捕。 惶怖： 恐惧。

③故： 仍旧。 琢钉戏： 古代一种儿童游戏。 了： 全。 遽容： 惊慌的神色。

④冀： 希望。 不： 即“否”。

⑤寻： 不久。

注释

①祢衡： 字正平，性情刚烈，恃才傲物。 魏武： 曹操。 谪： 降职，贬官。孔融将祢衡推荐给曹操，他称病不去，还有所议论，曹操怒而召为鼓吏。

②枹： 鼓槌。 渔阳掺挝： 古代鼓曲名。掺挝，击鼓之法。挝，敲打。 渊渊： 形容鼓声深沉。 金石： 钟磬类乐器。 四坐： 四周座位上的人。

③胥靡： 服役的犯人。这里指傅说（yuè），傅说本为犯人，后被武丁用为大臣。 发： 引发。 明王： 贤明的君王。表面指武丁，实则影射曹操。

④南郡： 郡名，治所在今湖北江陵。 庞士元： 庞统，字士元。 司马德操： 司马徽，字德操，善识人，曾向刘备推荐庞统、诸葛亮。 候： 拜访，探望。

⑤带金佩紫： 代指高官显爵。 洪流： 浩大的洪水。 丝妇： 养蚕缫丝的妇女。

注释

①适： 即“啻”，只，仅仅。

②伯成： 伯成子高，相传尧封他为诸侯，夏禹为天子时，他辞诸侯而从事农耕。 耦耕： 古代耕作方式，两人各执一耜，并肩而耕。 原宪： 字子思，孔子弟子，相传其安贫乐道。 桑枢： 桑木制的门户转轴，形容居室简陋。

③许、父： 许由、巢父，尧舜时代的隐士。 夷、齐： 伯夷、叔齐，商代孤竹君二子，周武王伐纣，他们叩马劝谏，认为人臣不能讨伐君上，不听。武王灭商后，二人躲进山中，不食周粟而死。古代把他们当作抱志守节的典范。

④窃秦之爵： 指吕不韦以诈谋获得秦国的高官显爵。 驷： 四马所驾之车为驷。

⑤垂： 即“陲”，边疆，边地。 寡： 少。 洪钟： 大钟。 伐： 敲击。 雷鼓： 大鼓，声大如雷，故称。

注释

①嵇中散： 嵇康，官中散大夫，故称。 赵景真： 赵至，字景真，出身贫寒，苦读成名，以断狱精审著称。 白起： 战国时秦国名将。 量： 气量，器度。 小： 稍微。

②尺表： 一尺长的仪表，可以用来测日影。 审： 详究，细察。 玑衡： 璇玑玉衡，古代观测天体的仪器，这里指天体运行。 寸管： 一寸长的律管，可以用来测验季节变化。 往复之气： 指一年四季循环往复的自然气候。

③司马景王： 司马师，字子元，司马懿长子。晋国建立，追封为景王。 上党： 郡名，今山西长治一带。 李喜： 少有高行，博学，朝廷屡征不就。

④先公： 子女对去世的父亲的称呼，这里指司马懿。 辟： 征召，招聘。 孤： 王侯自称。

注释

①明公： 对有名位者的尊称，此指司马师。 绳： 约束。

②向子期： 向秀，字子期，与阮籍、嵇康友善。 举： 接受举荐。 计： 计吏，地方负责财务的官员。 文王： 司马昭。 箕山： 相传许由隐居之处，后代指隐居。

③巢、许： 巢父、许由。 狷介： 洁身自好，孤傲不群。

④咨嗟： 赞叹。

⑤诸葛靓： 魏国将领诸葛诞少子，诸葛诞叛魏，为向吴国求援，遣诸葛靓入吴为人质。

⑥孙皓： 吴国末代君主。晋灭吴，归降，封归命侯。

注释

①幕府： 古代将领出征，施用帐幕，故称将军府为幕府，后亦泛指军政大员的官署。 辟命： 征召任命，这里指求取贤才。 仄陋： 指社会下层。 岩穴： 山洞，指隐士所居之处。

②夜光之珠： 夜明珠。 孟津： 古黄河渡口。 盈握之璧： 手握满把的玉璧。 昆仑： 山名，以产美玉著称。

③大禹： 传说中的古代贤君。 东夷： 东方民族，此指其所居之地。 文王： 周文王，古代贤君。 西羌： 西北民族，此亦指其所居之地。

④常处： 固定的地方。

注释

①迁顽民于洛邑： 武王灭商，把不驯服的遗民迁移到洛阳严加看管。 得无： 莫非，或许。 苗裔： 后代子孙。

②王武子： 王济，字武子。太原晋阳（今山西太原）人。 孙子荆： 孙楚，字子荆，太原中都（今山西平遥）人。

③嶵巍： 山势高峻雄壮的样子。 嵯峨： 山高峻的样子。 渫： 水波荡漾的样子。 磊砢： 树木多节的样子，比喻人有奇才异能。

④陆机： 字士衡，吴郡华亭（今上海松江）人。祖父陆逊、父亲陆抗，都是东吴将相。晋灭吴，他与弟弟陆云一起被征召入洛，曾任平原内史，后事成都王司马颖，受谗害，与弟一同被成都王所杀。 斛： 容量单位，十斗为一斛。 羊酪： 羊奶制成的半凝固食品。 江东： 古称南京以下的长江南岸地区。 敌： 匹敌，相当。

⑤莼羹： 用莼菜叶和茎做的羹汤，是吴地的风味名菜。 盐豉： 即豆豉，用黄豆煮熟后发酵做成的食品，也可用来做调味品。

注释

①元帝： 司马睿，开创东晋王朝。 顾骠骑： 顾荣，死后赠侍中、骠骑将军，故称。 怀惭： 怀有惭愧。

②耿： 故址在今河南温县东，商代前期建都于此。 亳： 今河南商丘北，商汤曾建都于此。 九鼎： 相传大禹用九州之金铸成九鼎，为王位的象征。商灭夏，迁于商邑；周灭商，又迁于洛邑。 洛邑： 洛阳。

③美日： 天气和美之日。 新亭： 亭名，三国东吴所建，旧址在今江苏南京长江边。 藉： 坐卧在某物上。 卉： 草的总称。

④周侯： 周 （yǐ），字伯仁，袭父爵武城侯，故称。 殊： 不同。

⑤王丞相： 王导，东晋政权奠基者之一，官至丞相。 愀然： 面色改变的样子。 戮力： 勉力。 神州： 此指中原失陷地区。 楚囚： 战国楚人锺仪被晋国俘虏，晋侯让他鼓琴，他奏楚声，以示不忘故国。

注释

①大将军： 指王敦，字处仲，王导从兄，与王导拥戴司马睿建立东晋，任大将军，后叛乱，病死军中。

②万石： 万石之俸禄，指高官。 蚤： 即“早”。

③方： 比。 少： 稍微。 甘罗： 战国人，十二岁为吕不韦家臣，受命出使赵国，说服赵王割五城与秦国，以功封上卿。

④谢仁祖： 谢尚，字仁祖，谢鲲（kūn）之子。 谢豫章： 谢鲲，字幼舆，酷好《老子》《周易》，放达不修边幅，不屑政事，日夜纵酒，后出为豫章太守。 自参： 参与。自，无实义。 上流： 上品，上等人物。

⑤颜回： 孔子弟子，以德行著称。

⑥尼父： 对孔子的尊称。 别： 识别。

注释

①竺法深： 晋代高僧，俗姓王，名潜，一名道潜，字法深。十八岁出家，永嘉年间渡江，为当时贵族、士人所礼敬。 刘尹： 刘惔（tán），字真长，官至丹阳尹，故称。为政清静，好老庄，善玄谈。 道人： 指和尚。 朱门： 王侯贵族之家，大门漆作红色，以示显贵。

②蓬户： 用蓬草编成的门户，形容贫困之家。

③卞令： 卞壸（kǔn），官尚书令，故称。

④顾和： 字君孝，弱冠知名当时，生性耿直，有节操。 中外孙： 儿子所生为中，即孙子；女儿所生为外，即外孙。 聪惠： 即“聪慧”。

⑤恹： 满意。

⑥佛般泥洹像： 指释迦牟尼圆寂时之像，即卧佛像。般泥洹，梵文译音，意谓脱离生死，入于寂灭。

注释

①被亲： 指受到佛亲爱的。

②忘情： 忘却喜怒哀乐之情。佛教教人正要如此。

③庾法畅： 东晋高僧。 造： 拜访。 庾太尉： 庾亮，死后追赠太尉。 麈尾： 一种兼具拂尘和凉扇功能的器具。当时名士经常手执以助谈兴，遂成风雅之物。麈，兽名，似鹿而大。

④那： 即“哪”。

⑤桓公： 指桓温，东晋著名将领、权臣，曾几次北伐前秦、前燕，一度收复洛阳。后意欲代晋，未成病死，谥宣武。 琅邪： 桓温曾为琅邪内史，镇守金城。 围： 两手拇指和食指张开，合拢一圈为一围。

⑥泫然： 流泪的样子。

注释

①简文： 简文帝司马昱。 作抚军： 晋穆帝即位后，司马昱以会稽王进位抚军大将军，辅佐朝政。 桓宣武： 桓温。

②伯也执殳，为王前驱： 出自《诗经·卫风·伯兮》，意谓伯执着长殳，走在前面作大王的前锋。这里桓温以伯自况。殳，古兵器，有棱无刃。

③无小无大，从公于迈： 出自《诗经·鲁颂·泮水》，意谓不论尊卑，都随鲁公行进。这里司马昱把桓温比作鲁公。

④蒲柳： 水杨，一种秋天早凋的树木。 望： 临近。 弥： 更加。

注释

①峡： 三峡。桓温曾受命发兵攻蜀，需沿长江上行，经过三峡。

②会心： 指人对自然心领神会的感悟。

③翳然： 荫蔽的样子。 濠、濮间想： 思慕濠梁、濮水间逍遥自在的情趣韵味。《庄子》叙述庄子与惠施游于濠梁之上，羡慕鱼之乐趣；又叙述庄子钓于濮水，拒绝楚王礼聘，宁愿自由自在地生活。

④谢太傅： 谢安。 王右军： 王羲之，字逸少，曾任右军将军，故称。擅长书法，后代称为“书圣”。 哀乐： 此处偏指哀伤。 作： 兴起，生出。 恶： 不适，不舒服。

⑤桑榆： 落日余晖照射在桑树、榆树的顶端，比喻暮年。 丝竹： 弦乐器和管乐器，代指音乐。 陶写： 陶冶宣泄。

注释

①支道林： 名遁，东晋高僧。

②道人： 僧人。 畜： 畜养。 韵： 风雅。

③神骏： 雄健的风姿。

④咫尺： 距离很近。八寸为咫，十寸为尺。 玄门： 出自《老子》第一章：“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这里比喻高深的境界。

⑤关： 到，及。 至极： 最高境地。 自是： 只是。 金华殿： 西汉未央宫中殿名，曾是儒生为皇帝讲论经书之所。

⑥冶城： 春秋末年吴王夫差所筑，用来冶炼兵器，在今江苏南京朝天宫一带。

⑦高世： 超脱尘世。

⑧勤王： 尽力于王事。 手足胼胝： 手掌脚底因长期劳动摩擦而生出茧子。 旰食： 天黑了才吃饭。

注释

①垒： 军事营垒。指国家军政繁忙。 虚谈： 清谈。 费务： 荒废政务。费，即“废”。 浮文： 浮华的言辞。 要： 机要的国事。

②清言： 清谈。 邪： 即“耶”。

③内集： 家庭内部集会。 儿女： 指子侄一辈。

④胡儿： 谢朗，谢安次兄谢据的长子，小字胡儿。 差： 略。

⑤兄女： 谢道韫（yùn）。 因： 依托，凭借。

⑥无奕： 谢奕，字无奕，谢安长兄。 王凝之： 王羲之的儿子。

注释

①京口： 今江苏镇江。 北固： 山名，在京口北，矗立江边，三面临水，形势险要。 三山： 相传古代海上的三座神山，蓬莱、方丈、瀛洲，为神仙所居。 凌云意： 此处指长生成仙之想。

②秦、汉之君： 指秦始皇、汉武帝。两人都希冀长生，求不死之药。 褰裳濡足： 撩起下衣涉水，浸湿双脚。意思是说秦皇、汉武看到此景，也会有成仙之想。

③去： 距离。 迩： 近。

④郗超： 善于谈玄，精于义理，又信佛。

⑤支公： 支道林。 好： 喜爱。

⑥遗： 赠送。 少时： 不久。

⑦铩： 伤残，摧残。 翮： 翅膀上的硬羽毛。

⑧轩翥： 振翅欲飞。

注释

①近玩： 宠爱的玩物。

②顾长康： 顾恺之，字长康，博学有才气，尤善绘画。 会稽： 郡名，治所在今浙江绍兴。 云兴霞蔚： 云气上升，彩霞聚集。形容色彩绚烂。

③王子敬： 王献之，字子敬，王羲之的儿子，擅长书画，与王羲之并称“二王”。 山阴： 县名，属会稽郡。 映发： 辉映衬托。

④尤难为怀： 难以忘怀。

注释

①预： 关涉。 人事： 指自己的事。 正： 一定。

②车骑： 谢玄，死后追赠车骑将军。 芝兰： 香草。 玉树： 传说中的仙树。 阶庭： 庭院。

③道壹： 东晋名僧。 整饰： 修饰。 吴中： 吴郡地区。

④会： 正碰上。

⑤先集： 出自《诗经·小雅· （kuǐ）弁（biàn）》：“如彼雨雪，先集维霰（xiàn）”，“先集”乃成为“霰”的代称。 惨澹： 萧瑟，凄清。 郊邑： 乡间和城镇。 飘瞥： 急速地飘飞。 林岫： 丛林群山。 皓然： 光亮洁白的样子。

注释

①司马太傅： 司马道子，曾为太傅，故称。 纤翳： 细微的遮蔽，这里指浮云。

②谢景重： 谢重，字景重，时为司马道子长史。

③乃复： 竟然。 滓秽： 玷污，污染。 太清： 天空。 邪： 即“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