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翻开棉被,又是一本青皮书!
“四个字?”
福伯有些傻眼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取决。
“汪汪汪……”
蓦然,楼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之声,吓得他脸色发青,手中的青皮书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下。
“死就死吧!”
心中一种紧迫的感觉,福伯将心一横,捡起书籍放入怀中,迅速的整理好床榻,在走出竹楼之时,却是鬼使神差的又将书案上的书拿走了。
“但愿这两本书中能够有青竹酒的配方!”
福伯快步走出竹楼,浑浊的眼眸四处打量着,当看到远处有只土狗,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
心情忐忑的福伯飞似地快步踏上独木桥,来到了落叶潭边,冰凉的水让他冷静了下来。
等待是煎熬的,更何况是做贼心虚的人。
日头慢慢的偏移,就在福伯要昏睡过去之时,唐休和唐宁两人带着青儿终于走下了青山。
“阿姐,天色不早了,若是晚了城门就要关了!”
“记得你答应阿姐的!”
唐宁闻言点点头,笑盈盈的对唐休说道。
“放心!五月五之前一定回去!”唐休如是说道。
听到唐休的保证,唐宁却是舒了一口气。
“青儿,你陪着阿姐回府吧,有青儿在身边,我也放心些!”
瞅了瞅天色,唐休却是怕唐宁胆怯,因而这才安排青儿陪同她一同回府。
“我可是你姐!”
唐宁挺挺胸膛,做出一副自己是大人的模样。
可是……
“咳咳……”
唐休却是看的老脸一红,赶紧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快回去吧!”
说完,也不等唐宁有什么反应,他却是转身踏上了独木桥。
“这个臭小子!”
唐宁后知后觉的脸色微红,低低的说了一句,低头钻进了马车。
……
马车内的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调转马头之后,青竹楼上那袭黑色的身影如同往昔那样,紧紧的注视着马车的离去。
良久,直到马车消失在唐休的视野之内,他脸上的笑容这才收了起来,转身走进竹楼,盯着那空荡荡的书案,一片冰凉浮现在脸上。
“鸡鸣,狗盗!”
唐休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青竹楼内响起。
“鸡鸣在!”
“狗盗在!”
两个穿着麻布灰衣的汉子,随着声音的响起跪倒在唐休的身后。
“鸡鸣狗盗,将事情过程讲述一遍!”唐休眨眨眼,端坐在书案后的背椅之上道。
“回主人,晌午过半时分,赶车的老者福伯……”
狗盗和鸡鸣两人一言一语的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若是那福伯在此听到鸡鸣狗盗之言,定然会吓得瘫坐在地上。
实在是,这鸡鸣和狗盗两人讲的太过详细,就连他曾经的忐忑与犹豫都讲的清清楚楚。
“五月初五之前,我要回到唐府,而在这之前,有些事情是必须要解决的,五年前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唐休掰着手指头对着鸡鸣和狗盗说道。
“请主人放心,这些年根据主人的要求,县城内都已经布置妥当了!”
狗盗和鸡鸣对视一眼,眼中一片火热的激动说道。
“好!这些年幸苦你们兄弟二人了,日后我不会亏待你们兄弟二人的!”唐休满意的点点头,毫不吝啬的对其许下陈诺。
虽然他从未学过御下之术,可是对于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却是佩服不已,御下之道在于恩威并济,一宽一紧皆在方寸之间。
“鸡鸣、狗盗不敢,当年若非主人搭救,鸡鸣与狗盗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只要能够杀掉那刘老贼,俺们兄弟死而无憾!”
“说什么屁话,什么死而无憾,你们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既然上天给予你们这种独特的本领,你们就应该青史留名!”
唐休没好气的笑骂道,说着话起身上前搀扶起了两人。
听着这粗鄙的言语,鸡鸣和狗盗并不以为怵,却反而越发感动,只感觉这小主人真心实意待他们好。
“战国之时,齐国孟尝君薛公名传六国,魏国与韩国的国君都赞其高义,愿意听从其吩咐,天下贤能之士更是如过江鲤鲫纷纷投入其门下,那时――田文门下三千客,孟尝好义如及雨。
可后来又如何?当孟尝君田文身陷秦国之时,三千门客,满堂高义,竟然无一能够助其脱困,最后只得靠狗盗取来白狐裘,鸡鸣打开函谷关,从而逃出秦国。”
“无需妄自菲薄,心正则人正,鸡鸣狗盗又如何?纵然是世人轻你骂你,你便忍他让他,二十年后等你功成名就,史书上只会记载你们之功而非那刘老贼!”
唐休伸手拍打着鸡鸣狗盗的肩膀,满脸凝重认真的说道。
“主人金玉良言,俺们都记下了!”鸡鸣与狗盗对视一眼,对唐休一番话刺激的满脸涨红,激动的说道。
甚至他们为了能够让唐休拍的舒服些,还特意的弯下腰,这让唐休不由的感慨万千,怪不得那些贵族不把平民当人看,这都是被惯出来的臭毛病。
“你二人无名无姓,人生天养,鸡鸣狗盗之名却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不如就改为苟大与纪二如何?”
唐休想着日后要进入县城,甚至会去郡城等地,这鸡鸣与狗盗四字却是不能作为名字。
“苟乃是苟富贵勿相忘之意,你我三人相识微末,希望将来富贵之日不忘今日!
纪,取鸡之谐音,况纪姓在上古时期便是显贵之家,曾因在大禹执政时,有族人出策导河入海有大功,故赐以纪国,该族人便以国名为姓氏,称纪氏,世代相传,望你我能够共勉!”
噗通!
唐休尚未解释完,却听噗通两声,低头去看却是鸡鸣狗盗再次跪倒在地磕头。
“主人不已俺们卑贱,以贵姓赐之,俺们……俺们纵然是上刀山下油锅也要报答主人!”
唐休没有想到取了两个名字就把他们感动了。
其实,这也是唐休不明白这个时代阶级的残酷,那些世家大族对于庶族尚且看轻,不通婚,不同席而坐,更何况似鸡鸣狗盗这种乡间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