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北踱步走到陈阳郡兵身旁,一手高举密信。
“没错!这封便是王乔的亲笔书信,诸位久居乐城,想必对王乔的字迹并不陌生!”
曹安北一边说着话,一边将密信取出递给众人观看。
“这……这怎么了可能?”
“这真是县令大人的笔迹……”
“大人真的要阴谋叛乱……”
众人满脸惶恐的盯着那书信上的内容,再转身瞅着王乔就仿佛看着瘟疫似的,纷纷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唰!”
唐世旻死死的眨着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却突然发现手中的密信消失了!是谁?
猛然回身,却见不知何时,王乔已经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正攥着那封密信,满脸黑云的盯着,眼中的火焰仿佛要把密信烧成灰烬。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王乔先是喃喃自语,而后便是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吼。
不可能的!
这不是真的!
自己认识杨忠不假,可那只是因为才华与相貌。
自己没有谋反,自己从来没有背叛过朝廷!
可……
可这密信确实是自己的笔迹,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中升起无数个念头,王乔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一般,双手抓着密信将其撕成了两半。
“不好,他要毁灭证据,快上!”
曹安北一直都在盯着对方,见对方双手抓着密信,赶紧提醒道。
“哼哼……”
那身穿连环锁子甲的壮汉却是冷哼一声,还不等那些郡兵冲上前去,却见其一道黑色的影子狠狠的抽在了王乔的脑袋上。
啪!
噗通!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王乔已然昏死过去了。
这时再看,却见王乔的右脸上有个一指长的血色痕迹,而那壮汉却是手持刀柄,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原来就在方才,对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挥动长刀抽了过去,竟然直接将对方抽晕了。
高手!
唐休自始至终都躲在墙角之处,将整个过程看的清清楚楚。
“哼!还琅琊王氏子弟呢!真是愚蠢至极,此等密信岂会只有一份!”
那壮汉不屑的撇了眼趴在地下的王乔,冷冷的说道。
“多谢将军出手,否则……”曹安北仿佛刚回过神来似的,赶紧上前抱拳行礼道谢。
“嘿嘿……俺可不是什么将军,只是军中帐下一校尉罢了!”
“俺叫马周,曹县丞……哦,不对,曹县令就不用多礼了!”
校尉马周自报家门说道,脸上露出了笑意。
“马校尉武艺高强,封侯拜将只是早晚之事!”
“嘿!客气话就不多说了,军中还等着俺回去复命,曹县令你请自便吧!”
校尉马周和曹安北又寒暄了两句,转身指挥身后两名郡兵抬上王乔就要向外走。
县令?
唐世旻等人惊疑不定的瞅着曹安北,方才……对方好像是称呼曹县丞为县令对吧?
没错!
曹县丞好像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莫非对方早就知道了?又或者说这些郡兵是他请来的?
县衙众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忌惮与恐惧之色。
然而……
县衙众人还只是暗自嘀咕,这边马周却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转身掏出一君黄封扔给了曹安北。
“曹县令,这是朝廷给你的敕封,你自己看着办吧,俺就不给你宣读了!”
“马校尉公务繁忙,些许小事岂敢劳烦,还请马校尉上禀朝廷,下官定会不辱使命,竭心尽力保乐城一方黎民安康!”
“好说!哈哈……好说!”
校尉马周大笑两声,转身带着郡兵离开了青楼。
……
青楼终于安静了下来,此刻已经是日落黄昏,不知不觉众人已经站了大半天的光景了。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感觉疲惫,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震撼了,简直是一波三折。
先是王朗被凶手所杀,仵作查不出线索,王乔不肯罢休令唐世旻唤来了唐休。
黑蚂蚁排成了杀人凶手的名字,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秦掌柜竟然甘愿送死也要指正刘老怪。
眼看秦掌柜被杀,林家父子服毒自尽,盗宝一案将会成为悬案,却没想到沉默多年的曹县丞引来了郡兵。
县令王乔外通敌国,阴谋叛乱,有亲笔密信为证,显然等待他的只有暗无天日。
一日之间,乐城县最大的两大巨头纷纷跌落险峰,而从不被人放在眼里的曹安北却成了最大赢家。
唉!
真可谓是世事无常啊!
曹安北只等到郡兵的马蹄声飘向远方,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收敛了起来,蓦然转身望着县衙众人。
“卑职见过曹县令!”
驿馆馆丞最先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大礼参拜。
“我等见过县令大人!”
后知后觉的众人狠狠瞪了眼馆丞,七嘴八舌的赶忙来参拜。
“唉!乐城县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官的心比谁都痛!”
“来人,命人打造上好棺椁入殓王朗,其父虽有罪却不在其身,但是死者为大!”
“大人仁慈,卑职谨遵钧令!”曹安北的话音刚落,便有人抢先搭话。
“至于刘县尉……”
曹安北的声音慢慢拉长,众人火热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此人鱼肉乡里多年,本官虽然早有耳闻,却没想到其罪已然是天怒人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大人所言甚是,据卑职所知,刘老怪与那秦王等商家……”
听着各种各样的谄媚奉承,乃至落井下石之言,唐休摇摇头,默默的退出了房间,向着楼外而去。
此时此刻,谁又能顾得上他唐休是何许人也。
“呵呵……”
想起楼上那些人的嘴脸,唐休只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二郎觉得他们都是小人嘴脸?”
刚刚转过拐角处,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
“父亲?”
唐休有些诧异道。
“怎么?我儿莫非也把为父当成小人了?”唐世旻捋着胡须问道。
“孩儿不敢!只是没想到……”唐休摇摇头道。
“唉!今日之事太过匪夷所思,若非亲眼所见,谁又能够相信,一日之内竟然会发出如此动荡,数家灭门之祸,他们……却是怕了!”
唐休静静的听着唐世旻的话,突然开口问道。
“父亲难道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