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看着科尔森从神盾局计算机中调出简·福斯特当前的档案。当他得知洛基抓走了艾瑞克·塞尔维格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简的安全。为了挽救九大神域，托尔毁掉了彩虹桥，这也迫使他俩不得不分离……或者说，他是这么认为的。为了责任牺牲爱情，想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很痛苦的——但托尔做了。如果有必要，他还会再做同样的决定。他希望不用再面对这样的抉择，正因如此，他向科尔森特工询问简的情况。

“洛基抓走塞尔维格博士之后，我们立刻转移了简·福斯特，”科尔森向托尔解释道，“特罗瑟姆有座很棒的天文台，有人突然邀请她去那里当顾问……就在昨天。报酬可观，有私人飞机，地处偏僻。她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托尔说道，“洛基带走艾瑞克·塞尔维格，这件事并非偶然。我怕艾瑞克失去利用价值之后会遭遇不测。他是个好人。”

“他经常说起你，”科尔森说道，“你改变了他的一生，也改变了这里的一切。”

托尔摇了摇头。每逢此刻，他都希望从未有阿斯加德人造访过中庭——按当地人的话说，也就是地球。“这个世界还是保持原样的好，”他指的是塞尔维格和简·福斯特，“在阿斯加德，我们自视高人一等，但我们却来这里胡作非为，像俾施泰姆一样。”

“像什么？”

“俾施泰姆，”托尔重复道，“就是那种长着鳞片和巨角的大怪物。”他用手比画着角的形状。“这里没有吗？”

“应该没有。”科尔森说道。

“啊，它们可恶极了，途经之地万物尽毁。”托尔抬头望着天空，陷入了沉思中。“我第一次来地球的时候，”他继续说道，“洛基的愤怒随之而来，你们则遭了殃。现在，悲剧重演了。年少轻狂的时候，我曾向往战争。”

“战争还没有开始，”弗瑞站在一旁的指挥台上说道，“你能让洛基交代出宇宙魔方的下落吗？”

托尔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我不知道，”他说道，“洛基的心思深不可测。他渴望的不只是权力，还有对我的报复。任何痛苦都不能让他放弃自己的野心。”

“很多人都曾这么认为，直到他们尝到真正的痛苦。”弗瑞说道。

托尔凝视着弗瑞。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面对独眼人提出的困难问题了。“你想要我做什么？”他问道，希望弗瑞能解答自己的疑惑。

“我想问，你愿意做些什么。”弗瑞平静地说道。

“洛基现在是囚犯。”托尔说道。他觉得弗瑞是在试探他，想看看他是否会为了获取至关重要的情报而背弃自己的理念。但托尔不会这样做。

“那为什么我感觉，他是唯一一个愿意留在这艘航母上的人呢？”弗瑞问道。托尔无言以对。

洛基正在牢房里踱步。察觉到有人在接近，他转过身来，看到被称为黑寡妇的女人正站在通道上。“很少有人能偷偷接近我。”他说道。

“但你已经猜到我会来。”她说。

“比我预料的要早，”洛基说道，“我以为，弗瑞对我使尽一切酷刑之后，你会像朋友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安抚我。然后我就会乖乖合作。”这是很典型的做法。先下狠手，再让另一个人和颜悦色地出现在他面前。不幸的受刑者为了留住这位朋友，就会把一切都交代出来。洛基不止一次见过顽强的人被这种方式击垮。

但事情并不像他期待的那样发展。没人来审问他。他们甚至没有给他制造一点不舒服，只是把他孤零零地关在牢房里。

“我想知道你对巴顿特工做了什么。”她说道。

“我开拓了他的心智。”

“等你获胜之后，成了国王，他的心智会怎么样？”她问道。

洛基心想，自己对局势的控制比预想中的乐观。“你爱他吗，罗曼诺夫特工？”他微笑着，轻轻试探她。

“小孩子才会说爱，”她说道，“我欠他人情。”

他靠近玻璃说：“跟我讲讲。”

“在为神盾局效力前，我……早已声名远扬，”她说道，“我有不少很特殊的技能。我不在乎为谁服务，或者对付谁。我上了神盾局的黑名单。巴顿特工被派来干掉我。但他改变了主意。”

“是个有趣的故事，”洛基心想，“她希望报答巴顿。”他能聆听到她的部分回忆，她与巴顿初识之前的回忆。“小姑娘，”他心想，“你可真做了不少坏事啊。现在你觉得自己欠克林特·巴顿一条命……但我从你身上能得到的还更多。”洛基能看出，她内心中还藏着一些秘密。他继续推波助澜道：“如果我保证会饶他一命，你会怎么回报我？”

“我不会放你出来的。”她说道。

他笑道：“当然不会，但我喜欢这样。你的世界危在旦夕，而你却为一个人讨价还价。”

“每天都有政权倒台。我不会为此流泪，”她说道，“我是俄罗斯人，或者说曾经是。”

“那你现在是什么？”

她回避了这个问题，但洛基感到自己正逐渐理解她心中藏着的念头。“其实没那么复杂，”她说道，“我欠了债，就要还。”

“不然我不会安心。”在她嘴里，生命就像账本上的记录一样，黑色是赚的钱，红色是欠的钱。现在，洛基明白了……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能吗？”他问道，“你能还清那么多债吗？”他列举了几件她做过的事：“德雷科夫的女儿……圣保罗……医院的火灾？巴顿都告诉我了。”洛基并没有说实话，巴顿只告诉了他一部分关于罗曼诺夫的事，另一部分则是他推测的。他步步紧逼，现在他了解了她，就能够击垮她。“你血债累累，沾满双手，你以为拯救一个比你好不到哪去的人，就能有所改变吗？真可悲。你依靠骗术和杀戮，为骗子和杀人犯效力。你假装划清界限，有一套自己的信念，将恐怖的罪行掩盖起来。但它们是你的一部分，你永远无法摆脱。我会留着巴顿，会让他杀了你。他深知你最大的弱点在哪里，他会一点一点地亲手杀了你。然后我再唤醒他，给他时间欣赏自己的杰作。等他痛苦的时候，我再要了他的命。这就是我的价码。”

他成功了。黑寡妇流下了眼泪，她转过身去：“你是个怪物。”

“噢，不，”洛基说道，他享受着这个过程，“是你带来了怪物。”

听了这话，她转过身来，脸上一下子变得毫无表情。“原来如此，”她轻快地说道，“班纳。你在他身上打主意。”

“什么？”洛基惊讶于她为什么这么快就镇静了下来——但他立刻明白了。她真是个超级演员！甚至都不能用演员来形容，因为有意识的表演瞒不过他的双眼，而她则完全不同。她的内心被拆分重组过许多次，她拥有许多种个性，她能随心所欲地成为任何一个角色。而洛基则被这种情感表演完全蒙骗了。

他被凡人的智谋打败了。简直不可想象。

她立刻转身离去，边走边朝对讲机说话：“洛基想把浩克激发出来。让班纳待在实验室里。我这就过去。让托尔也过去。”

走到电梯门前时，她转过身来，礼貌地对洛基说道：“谢谢你的配合。”

洛基看着电梯门关闭。他既惊讶又恼怒——甚至不得不承认，还有些钦佩。很少有人能在洛基的计划中打败他。但这一次，娜塔莎·罗曼诺夫成功了。 ZQRD08hTVcIe99ZTcZdUkhuTmU/C3lDjM22hsjNgBPcKYcnJUTLsvwIWNtuwHyV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