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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徐徐，两人走在珠南闹市区。“你对这个城市第一印象如何？”黄牛问真英俊。
“不怎么样，感觉太小，不够时尚。”真英俊看着两旁的路灯，有一种昏暗的感觉。
“你没来之前，印象中是什么样？”黄牛追问。
“应该是比较秀气却不失时尚的江南名城，很幽雅，人文气息很浓，夜晚时分霓虹闪烁，不似现在如此冷清。”真英俊料想黄牛如此追问一定有原因，便老实地回答。
二人找了一个快餐店，简单点了些东西，边吃边聊。
“你说得很正确，今晚连夜把这些感想写出来。”黄牛嘱托真英俊。
“好的，到时呈请你批阅和斧正。”这是真英俊内心的真实想法。
“你为什么不写？”真英俊反问黄牛，他知道黄牛无论经验还是能力方面都比他优秀，写出来的东西会更有价值。
“我让你写是想让你以一个外来游客的身份感受这个城市，我是从城市品牌的角度写现状和不足，我们的出发点不一样，”黄牛顺手递给他一支烟，“把珠南解读透彻，更有助于我们方案的成功。”
“胡瑶瑶怎么不派人进行前期调查？”真英俊知晓她单枪匹马来珠南有其他目的。
“我不知道，也不用知道，捷灵和蓝琥走的是不同路线，我们靠的是实力，她靠的是人脉关系。”黄牛用肯定自信的语气说着。
“人脉重要还是实力重要？”真英俊对这次竞标在思想上产生了摇摆，生怕万分努力换来一场空，辜负了公司的心血。
“你十万个为什么呀？先安心工作，有些问题不是你我能考虑的，我们的任务是出色地完成领导分配的任务，”黄牛看着真英俊，灵光一闪，“你提醒了我一个事情。”
“什么事情？”真英俊以为黄牛要告诉他有关公司或胡瑶瑶的更多秘密。
“十万个为什么，”黄牛见他不明白，解释道：“你把你所有的问题都写出来，有多少写多少，用十万个为什么来思考珠南的城市现状，比如为什么江南风味不足？为什么晚上没有亮起来？为什么旅游经济发展不上去？”
真英俊一脸诧异，这些问题对他来说比较深奥，黄牛一伸手，“拿一支烟给我，我传授你几点。”
真英俊毕恭毕敬地递上香烟，掏出打火机，假装谄媚地给他点上，黄牛一点都不客气，享受着他的服务，一吐烟圈。
看着黄牛的表情，真英俊心道：“一看就是一辈子没被人巴结过，以后我要熬成了老人，对待新手，绝不让他给我如此轻易点着烟，在打火机凑近香烟的时候，故意吹口气，说‘风好大，点不着呢。’充分满足虚荣心理。”
“我刚才抛出的几个问题很关键，把这几个问题吃透了，你可以少奋斗两年。”黄牛不谦虚，真英俊不明白，他只知道找个好丈人可以少奋斗十年的说法。
“我举例给你简单分析下，为什么城市晚上没有亮起来？这会造成什么后果？说明这个城市没有温暖感，市民下班后回家不想出来，这就带动不了消费。外来游客感觉这个城市很冷清，在宾馆里待着。晚上一定要亮起来，不是指灯光亮，而是要让人的心亮起来，”黄牛看着真英俊目瞪口呆的样子，“策划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融合广告学、经济学、心理学，甚至建筑学、医学各种知识在里面。”
真英俊心服口服地再次给黄牛点燃一支烟，“果然厉害，以后多多指教。”
“看一个城市的经济，就是看‘晚上’，晚上是不是餐饮店里人满为患？是不是KTV和洗浴中心都有很多人在消费？是不是商场里人头攒动？另外，如果珠南想打造旅游城市，必须在旅游经济方面下足文章，刺激游客多消费，不能让游客来了之后空手而回，需要特色商品和特色市场让游客产生购物欲望。”黄牛的解说让真英俊陡生一种自卑感，黄牛如此深藏不露，而他太张扬。
“呵呵，是不是把你雷倒了？”黄牛起身，二人一起走出店外，“我说的这些只是初步感觉，是概念性的东西，对这个城市你我都不能下结论，这是邵总他们干的事情，我是为了让你带着问题和思考去调查，更有思路。”
“明天工作怎么开展？我一切听你的安排。”真英俊对策划触摸到一点点门路，却又遥不可及。
“去买张城市地图，明天我们分区块去扫街。”
“扫街？学清洁阿姨还是鬼子？”
“学你个头，我们地毯式扫街，每条马路都走一遍，感受每条马路的商业形态以及在城市里所处的地位，是主干道还是次干道？是娱乐型店面居多还是生活便利店面居多？”黄牛说至此处，抬头向天，“我们的任务其实就是给这个城市重新画一个地图。地图出来了，邵总就知道下一步如何走。”
“好深奥好有哲理。”真英俊拍着马屁，黄牛一转身，“当然，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写你的十万个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真英俊嘴里不停念叨着。
“你白痴呀。”黄牛一打他的头，真英俊神经反射般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打我的头？”
回到宾馆，真英俊再也没碰到过剑客和胡瑶瑶。进了房间，他和黄牛各自写着对城市初接触的感想。
“我要用嘈杂的环境干扰你，这也是一种锻炼，策划人的思维应该不受任何外部环境的影响。”黄牛写完后打开电视，边看着电视边偶尔透过窗户拍几张城市夜景。
“你想看电视就看吧，何必这么说来气俺，俺是吓大的，不是气大的。”真英俊拿出宾馆里的便笺纸，开始写下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现在不可以和黄牛一样看电视？”
他列出了答案：“第一，我是个新手；第二，我是个门外汉；第三，我需要时刻努力；第四，电视里的韩剧男主角都是帅哥，我越看就越自卑；第五，我要找一个美女当老婆，现在必须修炼内涵；第六，找一份工作不容易，我必须要珍惜；第七……”
“让你写十万个为什么，不是让你写十万个答案，”黄牛看到他虔诚地写着，调侃道：“第十万零一条，要找到一个美女如云的工作更是不容易，你要加倍珍惜。”
“我要摒弃杂念，视你不存在，认真思考，我思故我在。”真英俊一摆笛卡尔的POSE，思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