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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珊珊

白勇笑了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神色轻松的回答说:“族长本就心善,也念旧,虽然打败了这里原本的守军,但其实并没有伤害其他人,即便老伯长十分痛恨他,他也还是让老伯长住在原来的居所,并且命人好好照顾,其他百姓愿意走的他也都没强留。”

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就建立起自己的军队,并且几乎将西南的部族都占领,绝非单单只因为楚俞的胆识和他从前在禾曦那学到的战术,定然与他平日待人接物脱不开关系,否则手底下的人又怎会对他俯首,百般信服,即便是要与蜀地中近百个部族伯长为敌,甚至颠覆在蜀人心中维系了数百年的信仰,也依旧心甘情愿追随他。

听了白勇的答复,禾曦心中的郁结似乎也减轻了许多,轻轻舒了口气后,才说:“我就知道,他虽然看似叛逆固执,不服教化,但却也是不愿伤人的,这一次若非是蜀王从中作祟,他也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您自然是最了解族长的人……也定然知道,他虽然活得看似潇洒,但若认定了什么事也轻易难改变……族长对您更是非同寻常,在意得紧,这分心意会被蜀王利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白勇叹了一句,但,却深知有些话自己不宜说得太透,也就只这么点了一句。

禾曦却也并没有多想什么,点点头正要回话,却恰好穿过一道月门,来到府衙后庭一处较为宽敞的院落之中,于是也就歇了话头,打量起眼前的景象来。

看着院中颇为恢弘大气的两层阁栏,和守在阁栏周围的士兵与侍者,禾曦不难想到这便是楚俞现在的住处。

一颗心顿时都牵挂在了那微微燃着光亮的阁栏之中,抬脚便要往前去,却见白勇忽然往前踏了一步,隐隐有想要阻拦她的意思。

她抬眸望向他,只见他神色略有些挣扎,片刻后才低声诚恳的说:“虽然族长所为确实欠妥,但,还是希望您见了他能不要直接动怒……他心中一直惦念着您。”

禾曦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担心她一见面就直接责怪楚俞,不由得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应允说:“放心吧,你何时见过我当真对他动气?我来寻他,一是为了他的安危,二则是劝说他退兵而已。”

至于这一路上发现了诸多阴谋之后所产生的想法,因为并不在她一开始的考虑之内,所以她也就没有在此刻提及。

“其实……若要族长退兵,我倒是知道一个法子……但,想来您应当不会同意。”白勇迟疑道。

“什么法子?”禾曦立即问。

却见白勇定定的看了她片刻之后,并不回答,反而是勉强笑了笑,说:“您还是先去见了族长再说吧,没准你们能商议出更好的法子来。”

虽然这望曦族里都是自己人,但圣女出走的消息若是传出必定会震动蜀国上下,就连蜀王和大巫师派人四处寻找圣女也都是在暗中进行,将事情掩藏得极好,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白勇在人前也没有尊称禾曦为圣女。

好在此刻禾曦的心思也确实都在楚俞身上,倒是并没有着急去想如何劝说他退兵的事情,看白勇一时不愿直说,也就并不强迫他,点点头便往阁栏方向去。

白勇顿时悄然松了口气,随即抬脚跟上。

谁知二人到了阁栏一楼,却被守在楼梯口的两名婢女叫住,说现在族长不方便见客。

“你可是夜里花了眼,连我都不认识了?”白勇脸色一沉,气势十足的瞪着那婢女。

“白将军。”

婢女忙尊称他一句,还微微欠了欠身以示敬意,却仍旧不让路!

倒是白勇,就着略有些昏暗的光线终于瞧出这两个人是眼熟的,恍然大悟道:“珊珊在上面?”

婢女神色一滞,只得点了点头,说:“珊珊姑娘在照顾族长,命我们守着不让旁人上去。”

“我都不能上去?”白勇语气一扬,俨然十分不满。

白勇早前便是青神县第一勇士,更是楚俞的好兄弟,望曦族建立之后,又成了身份地位仅次楚俞的望曦族大将军,原本就无人敢怠慢,此时如此怒声质问,自然惹得两名婢女胆颤心惊。

“还望将军赎罪……奴婢,实在也不敢让姑娘不高兴啊!”

沉默挣扎了片刻,刚刚开口阻拦白勇的那名婢女才万般无奈的求了饶,却也如她所言,依旧没有让路。

婢女口中的姑娘名唤楚珊珊,原本是青神县老伯长收养的义女,自幼便长在这府衙里,在她六岁那年,九岁的楚俞被大巫师送来青神县交给老伯长看管,自那时起楚珊珊便日日黏着楚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央求着老伯长为她更名为楚珊珊。

而年少时楚俞也一直待她亲厚,两人算是有青梅竹马之情,所以即便老伯长失了势,她在这望曦族里却依然有着非同寻常的地位。

这般身份与性子,自然也不是寻常人敢招惹的。

白勇眉头一挑,倒是没想到这次楚珊珊竟然带了这么两个硬骨头来!

不过,他却是不怕楚珊珊的,很快便冷哼了一声,说:“你们若是不让我上去,我便就在这里大喊,等你们家姑娘下楼来,看她训不训你们!”

“这……”

两名婢女闻言,不禁悄悄对视了一眼,竟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珊珊姑娘惹不起,面前这位大将军却也是她们惹不起的呀……

碰巧此时,楼上传来一道竹扉碰撞的声音,紧跟着便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故意撒气似的用力踏步弄出的动静,白勇无奈的撇了撇嘴,不用想也知道是任性的楚珊珊被楚俞赶出来,心里不乐意才如此。

也就懒得和婢女再僵持,想来既然楚珊珊还在这里,那么楚俞定然没有睡着,便直接扬声喊了一句:“珊珊,快些命你的人让路!”

话音未落,楼上的动静戛然而止,片刻后,便听有人“噔噔噔”的快步下楼来,楼梯拐角处刚刚见得一抹粉色的裙角,紧跟着就传来一声:“白勇?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知道都这么晚了,你还不快些回自己住处去!像什么样!”白勇比楚珊珊和楚俞都要年长一些,加上几人一同长大,此时训她的口吻也十分亲切,就如同兄长一般。

楚珊珊闻言,颇为不服的哼了一声,一面磨磨蹭蹭的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踱步下楼来,原本想开口反驳他,临近了却忽然发现他身后还立着一名白衣女子,当即眉头一皱,脸色狐疑的紧盯着白勇,问:“她是谁?”

这般言辞口吻,竟满是藏不住的不满! pBYcEQMApUVqsvYK4H/DS69qPbuCLhEU47BYLsLhVPWrHguXM2/b06Xbd0XGcb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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