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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杏芳的脸上青了又白，嘴巴张了张，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人群之中，赵以宣缩着身子，慢慢地往后退着，想趁着大家伙不注意，去屋子里拿皂角将手上黏糊糊的油给洗干净。可是人还没走出五步呢，他的衣领子就被人从后面拽着，拖到了人群中央。
拖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小雅。他常年在外面喝酒作乐，身子底早就被掏空了，哪里比得上经常做累活的赵小雅呢。他转头朝人吼了起来，怒骂道：“赵小雅，你干什么？”
赵小雅嘴角勾着在笑，但眼底似冰封一般得冷，“大哥，现在大家都试过了，就剩下你了，你说说，你急着跑什么？”
赵以宣心中慌乱得很，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依旧嘴硬着，“我……你哪只眼睛看我跑了？我不过是急着去茅厕，都不能让人去了吗？”
李芬芬和老爷子赵节源见赵以宣被她拽着，都骂骂咧咧的，甚至老爷子的拐杖都打了过来，“我看你这丫头是要造反了，这么扣着你大哥？”
那拐杖打在人身上可是比李芬芬掐得要疼，赵小雅咬牙硬生生地忍着，在赵以宣逃开之前，用力将他的手摁在了那盆水里。
赵以宣的手只在水里泡了片刻，就被他立即收了回来，可是已经迟了，众人都看到那水面上冒起了白色的油花。这下立刻明了了，偷钱的人必然是赵以宣了。
眼看着赵以宣就要跑，陈杏芳哪里会这么容易放过偷钱的，立即上前拽了他，“赵以宣，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钱还回来，我今天就把你送到官府里去。”
如今看着事情已经败露，赵以宣恶狠狠地瞪了赵小雅一眼，便朝着陈杏芳求饶，“二婶，是我错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您就看在我们一家人的份上，原谅我吧，千万别把我送进官府啊。”
毕竟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是不少的一笔钱了，叫赵以宣一个早上，就在赌坊里输了个精光，如今叫他还，也是拿不出一点银子出来了。
陈杏芳却哭哭啼啼了起来，她知道老爷子平日里最疼这些孙子了，便对着赵节源叫冤，“老爷子，您这次可不能偏袒这小子了，我家蒙蒙虽然嫁了出去，可一直都没忘本，还惦记着您呢，都叫人说了，送回来的这银子，还要留一部分给您打酒喝呢。”
老爷子拄着拐哼了起来，“蒙蒙对我的孝心，我当然知道。但是以宣是我赵家的娃，你还真想把他送到官府去？”
有老爷子给自己家撑腰，李芬芬也附和了起来，“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家蒙蒙这些年也没见着回来几趟娘家，我们以宣可是赵家的种，偷了你的钱，还你就是，”她转头对自己宝贝儿子道：“宣儿，把你二婶的银子还给她，咱们不稀罕她家的钱。”
赵以宣都快要哭了出来，他小声说道：“娘，那银子……没有了。”
什么叫没有了？李芬芬还没反应过来，那头陈杏芳耳尖得听见了，好生没好气地说：“我可不管你把银子花到哪里去了，今天家里人都在这，你想躲也躲不掉的，欠下的这银子，必须还给我。”
赵小雅冷眼看着这些人为了银子，露出那副丑恶的嘴脸，反正这里也没她什么事了，她将手往身上擦了擦，上面还沾着许多油花，准备去屋里拿皂角去洗一下。
一转头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三婶一家站在一边，看着中间吵闹的人，脸上眼里都是藏不住的鄙夷，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满脸不屑。赵小雅不动声色看在眼里，却是什么也没说，径自走到屋子里去了。
洗完了手之后，外面的争吵声还没有歇下来，赵小雅躲在自己屋子里，掀开衣服摸了一下后背，她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摸出来已经肿了起来。她手触碰到藏在衣服里的玉镯子，又听着外面的慢慢消下来的声音，还是没拿出来。
昨晚她根本没有睡好，今天一大早就去了街上，这会儿困得不行，索性就趴在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