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孙艳一听赵小雅这个语气，立马就不高兴了，也站了起来，将两个孩子护在身后，言辞激烈，“赵小雅，你这是想干嘛？以鸿跟以德是你弟弟，你就这么凶他们？”
这家人因着老爷子的重男轻女，所以几乎是所有人都带了这样的弊病，谁要是有了儿子，谁就是天王老子。赵小雅可不管这些，她眼眸微眯着，“他们拿烂泥巴砸了人，难道就不该道歉吗？”
“不过就是砸了你，有什么要紧的，你多大的人了，他们两个才多大，你犯得着跟他们计较？”这两个儿子就是孙艳的命根子，她气得浑身直哆嗦，拿起刚才坐的小板凳就要朝赵小雅砸过去。
孙艳的动作太快了，赵小雅根本避之不及，她只下意识地将胳膊抬起好护住自己的头部，听到“哐当”一声砸了下来，但是她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疼痛，等赵小雅再抬起头来，却是见到赵随刚不知什么时候挡在了自己的面前，额头上还流着血。
两个孩子见到这样一副情景，当时便吓得哭了出来。见赵随刚被打的出了血，跟着一同回来的李芬芬当即便哭嚷了起来，朝着孙艳就抓了过去，“你自己没了男人，你就来打我男人是吗？”
院子里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了起来，老爷子敲着拐杖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应他，而二房的夫妻两人就躲在一边看着热闹，并不想上来掺和一脚。
赵小雅看到赵随刚额头往下滴着血，伤口有些大，人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她急忙将人扶到院子石磨上坐了下来，急匆匆拿了帕子将他的伤口捂住止血。
“爹，你把这帕子捂着别动，先在这里做一会，我去给你找药来，”话说完，她便又转头朝外面跑去。
但是还没处院门，就被站在那边的老爷子给拦住了，老爷子见她这个时候还往外跑，更是气得不行，“你爹刚才帮你挡了打，你现在不去照顾你爹，你往哪里跑啊？”说着那拐杖便在她腿上重重一打。
这一下打得极重，赵小雅咬牙强忍着，回答道：“我去给我爹找大夫来看病。”
他们村子里的农民，整日的活在土地上，哪里会花钱去瞧病，“你去灶台下面拿点灰给你爹抹上，还想去找大夫，你有钱找大夫吗？”
赵小雅没有多说，直接绕过老爷子跑了出去，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她直接往后山的方向而去。一般村里对于在这种外伤都会选择用土办法，直接拿香灰抹在伤口上，殊不知那样只会让伤口感染。
暮色时分，后山林子里也染上了一些余晖，里头有些暗了，赵小雅没时间去顾忌疼得发紧的腿骨，俯着身子在草丛里面找着草药，她记得今天早上还在这一带看到了山藿香。
最后拨开草丛，不仅发现有山藿香，还有还有小蓟，这可是用于外伤出血的好草药，她赶忙摘了一些，就往家赶着。
等她再回到家中的时候，院子里头已经没人了，各个屋子里头烛火都是亮着的，还能听到孙艳在自家屋子里头大声哭诉的声音。而赵随刚已经被人扶到了屋子里躺着了。
赵小雅没有多想，只动作很是利索地将草药用石杵碾好，放在了陶碗里，端着进了屋。
屋子里头，李芬芬头发和衣裳都在刚才的撕扯中变得凌乱，此刻正坐在床尾的地方，口中不停念叨着，只说赵随刚那会儿为什么要给赵小雅挡那一下，活该她被孙艳砸死，诸如此类的话。
虽然平日的时候，李芬芬也对她没说过什么好话，但是像今天这下诅咒她死的话，还是第一亲耳听到，她胸口仿佛被蜂子蛰了一下，竟比腿还疼。
赵小雅默不作声，走到赵随刚身边，那帕子上早就被血浸湿了，大概是她走之前的话，赵随刚还紧紧地攥在手上，他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有些苍白，她看着，心底突然很不是滋味。是啊，他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挡那一下子呢。
对上赵随刚略显慈爱的目光，赵小雅垂眸，用一快干净的帕子将他的伤口擦拭了一下，随后将碾好的药材敷在上面，因着没有纱布之类包扎的东西，她只好扯了一块碎布用于包扎。
才将赵随刚的伤口处理好，大概是因为傍晚发生的这一出事，之后孙艳也气得没有再做饭，李芬芬也更不用说了，而二房的陈杏芳，仗着今天在田里做了太多的活，一直嚷着浑身都疼，这会儿在屋子里躺着。
但是都是做了一天的农活儿，都饿得不行，但是谁都不肯咽下那口气。大概是老爷子听见了赵小雅回来的动静，在堂屋里头喊着她去做饭。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厨房里头也没有烛台什么的，赵小雅摸着黑在灶台下面生起火来，坐在灶台下面添加柴火，这个时候，她才有空揉了一下自己的小腿。
只是才稍微碰了一下，赵小雅就忍不住嘶了一声，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小腿就已经肿了起来，疼得厉害，但是眼下她手上也没有了活血化瘀的药，只能强熬着了。
等做好了晚饭，赵小雅就将饭菜端到了赵节源的面前，自己也没急着去吃饭，而是去厨房端了一碗饭菜，进了屋子里去喂赵随刚。
李芬芬还坐在床尾的地方，但是闻着赵小雅端着的那碗饭菜，才发觉饿得胃难受，嘴中骂骂咧咧着道：“做了饭都不知道叫你娘一声吗？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人一边抓了抓头发，又将衣裳穿好，往堂屋走去了。
赵小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活到那个时候的，家里的人对她动不动就是非打即骂，又因着这副容貌，遭受了不少的欺负。
赵随刚因为被砸的是头部，有点恶心想吐，并没有吃下多少东西便睡了过去，赵小雅也没有勉强，等喂过饭之后，去厨房的路上，看到堂屋的那些个人吃得正欢。她冷笑一声，今天的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就这么过去的。
第二天一大早，公鸡还没打鸣的时候，赵小雅就起了，院子里头还没有人起床，她掀开裤子看了眼小腿，比昨晚肿的更厉害了。
她就在路边随意找了点草药，放在嘴里嚼碎了敷在腿上，然后用力揉着，饶是她再经得起疼，也一直发出冷嘶声。
她坐在水塘边，清早的时候都没什么人，水面上薄雾朦胧的，还带了一些水汽。忽然听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赵小雅回头一看，却是拿着木盆过来洗衣服的隔壁王婶。
王婶见到她也是一愣，“小雅？大早上的，你怎么坐在这了？”
赵小雅揉的也差不多了，就将裤子放了下来，“是王婶呐，我是待会要去镇子上，所以起得早了，正准备走呢。”
王婶一直都是个眼尖的，刚才都看到了她腿上的淤青肿着，她把木盆往水边的青石上一放，看了眼他们家的方向，压低了声音说道：“小雅啊，我昨晚听见你们家吵了起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婶人性子倒还好，对赵小雅也还不错，但唯一的一点，就是太长舌了。赵小雅面上笑了笑，“昨晚吵了起来？你说我们家吗？我不知道啊，难道是我出门的时候吵起来的吗？我到家的时候，家里都还好好的呢。”
王婶明显是不信的，昨天那么大的动静，她人就住在隔壁，怎么会听错了呢，她又凑到赵小雅身边，“你跟王婶儿还说什么假话呐，我又不会告诉别人。”
赵小雅揉了揉手腕，往路上走着，“兴许是昨天我爹的事情吧，他昨天耕完田回来的时候磕着了脑袋，我娘她就是大惊小怪的，”说完，她冲着王婶摆了摆手，“不说了啊王婶，我得去镇子上给我爹抓药呐。”
她今天出门的早，后来又碰着了去镇子早上的牛车，因着腿疼得有些厉害，才付了两个铜板，坐了牛车去了镇上。等到了项家医馆的时候，正好碰到医馆开门。
周掌柜的一开门，就碰见了赵小雅，也是一愣，随后就对后堂喊道：“少东家，赵姑娘今日又来了，”喊完了人之后，他就往赵小雅身后去瞅，“今日赵姑娘带了什么草药来卖？”
赵小雅笑着摇了摇头，“周掌柜，今日我不是来卖草药的，我是来抓药的。”
“抓药？”周掌柜的才发出疑问，后堂的在项云墨就走了出来，和周掌柜问出一样的问题来，“抓药？小雅，你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吗？是来抓什么药的？”
赵小雅只好解释，“我没什么事，是我爹，昨天头磕破了，我想抓一些治外伤的药，不过……”她看向项云墨，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能不能用我的药方子？”
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项云墨自然答应，他叫周掌柜的拿来了纸笔，正打算递给赵小雅，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笑着问道：“还是你来说，我来写吗？”
原本没什么的事情，被项云墨这么特意一说，赵小雅也不好意思起来，她装作低头看东西，点了点头道：“没错没错，你来写，我的字拿不出手，写得跟狗爬似的。”
看着项云墨被逗得笑了，赵小雅索性都不管了，向项云墨报着她的药方。
项云墨一边听着，一边在纸上写下药方。似乎字迹潦草都是所有大夫的通病，项云墨也是如此，赵小雅所叙述的药方的确是外伤止血的，但是其中几味药材价格有些贵，项云墨只想着这副药直接送她便是，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