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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流氓心理学

不知是昏迷太久还是过度兴奋,我一夜没有合眼,等到天色大亮仍是毫无倦意。我从床上起来后伸展了一下四肢,洗了把脸,发现自己清醒的像诸葛亮。

从楼上下来,二伯已经坐在客厅里吃早点,见到我后声音洪亮地笑道:“年轻人就是精力足,这么早就打算出门寻找线索了。不用太着急,吃了早点再说。”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不饿,想要推门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却怎么也打不开,原来大门被从外边反锁住了。我问二伯这是怎么回事,他笑得有点尴尬。

“送那丫头来的人做的,说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其实也可以理解,病人亲属心理压力比较重,容易犯疑心病,大概是担心咱们治不好,卷铺盖跑路吧,怎么可能嘛,哈哈。”

“那我怎么出去调查?”

“你的人身自由不受限制嘛,我打个电话,自然有人来开门。”二伯一边喝粥,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我看他这幅不太在乎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二伯,昨天晚上我琢磨了一夜,有些问题我想请教。”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哎呀,大晚上的不睡觉胡思乱想什么。食不言寝不语,赶紧吃饱肚子办正事去。”他把身子侧了过去,避开我的目光。

“这不成。”我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打哈哈过去,“我来这里屁股还没坐热,就遇到这么多怪事,在梦里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无头苍蝇,你得跟我说清楚。”

“说清楚什么呀,关于那丫头的事我知道的还没你多。”他嘟哝着。

“我想问的是关于你的事。”我扳过他的肩膀,把脸凑过去,“换成别人,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不大发雷霆也得心慌意乱,我看你很镇定,以前是不是经常有类似的经历啊?”

“你凑这么近干嘛,想强吻我么?”二伯皱着眉头把我推开,“我跟你说过,我的病人都是些很有社会地位的人,非富即贵,自然对个人隐私还有安全的要求比较高。大风大浪我见识得多了,锁在屋里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我觉得你在扯淡。”我很严肃地说,“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就是美国总统的心理医生,也不至于搞出这么多花样。你要么跟我说实话,要么可别怪我罢工,大不了这钱我不赚了。”

老家伙一个高蹦了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你小子口气还挺大,两百万你知道是个什么概念吗?再说定金我都收下了,要是治不好就不仅仅是损失两百万的问题了,卖了你也赔不起!”

“我跟钱没仇,能赚当然想赚。”我懒懒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被你骗了,被卖了还在帮你点钞票。”

“放屁!”二伯急了,“我是你亲二伯,怎么可能骗你?!”

“我奶奶也是亲的,结果还不是面不改色的骗了我十几年?”我冷笑道,“你是她儿子,遗传了骗人的基因也不奇怪。”

“你这种想法太偏激了,不能被骗一次就怀疑一切嘛。”他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膀,“世上好人还是大多数,比如我,我同样被你奶奶骗过,现在不还是很阳光灿烂么?”

“我怎么可能怀疑一切。”我拨开他的手,“我只是不再像以前那么天真了,只要是我觉得可疑的,就一定会怀疑。比如你,就非常可疑。所以你要么解释清楚,要么别废话。”

二伯气得哆嗦了,指着我嚷道:“好哇,你居然敢威胁我了。行,我不用你帮忙,你滚回老家陪老太太去吧,赶紧滚,马上滚!”

我站起来,挺起胸膛迎过去:“你叫我滚我就滚?我告诉你,要么把事情讲清楚,要么我就出去到处散布自己的经历。就算上不了走近科学,去电台午夜频道把这个梦当鬼故事讲应该还是可以的,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二伯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两个人僵持了半天,他忽然笑了。

“行,算我没看错,你小子不是个怂包。”他坐了回去,翘起二郎腿,“你有什么问题赶紧问,问完了马上给我滚出去干活!”

“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我总得知道自己是给什么样的人卖命。”我学着他的模样坐着,腿翘得更高。

“这个嘛……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长说,我不着急。”

他白了我一眼,端起一副去电视台做嘉宾的架势,开始侃侃而谈。

原来二伯的经历和我差不多,小时候也被我奶奶骗得天昏地暗,以为自己是匪王的后代,有丰厚的家传财宝等待继承。正在他尾巴快翘上天的时候,文革开始了,我奶奶慌了神,生怕他说错话惹祸上身,把事情和盘托出,二伯当场傻了眼。他先是拒绝承认,后来直到我奶奶把当年的报纸拿出来,白纸黑字一清二楚,才让他接受了事实。

他的反应比我激烈得多,当天晚上便离家出走,临走前报复性的把院墙外的柴火垛点着了,以示跟这个毒害了自己青少年的封建假皇帝家庭一刀两断。那时候到处都乱哄哄的,他凭着满腔被骗的怨气,外加如簧巧舌,先是借着大串联的潮流游览了一番,最后留在北京,混得居然挺滋润。

文革结束后,他觉得该谋个靠谱点的出路,于是恢复高考后他埋头苦读,考上了医学院,一番雄心壮志想当个精神病医生,先把我那个妄想狂的奶奶给治好,然后再去治疗同样的病人,挽救像他那样曾经或正在饱受毒害的祖国花朵。

毕业后他如愿以偿地进了精神病医院工作,但没多久便沮丧地发现了一个事实:经手的患者要么症状轻微的只需要吃点药就能痊愈,要么疯得根本无法做任何沟通交流。

“那时候社会风气比较僵硬保守,把心理疾病跟疯子划上了等号,就算再闹心难受也不愿意看医生,非得精神完全失常,家里人迫不得已才会送过来。”二伯感慨道,“哎,不知道耽误了多少可以及时治愈的患者啊。”

“我有个问题。”我插话道,“为什么我奶奶没骗我爹,只骗了你?”

“我哪儿知道!要问你自己去问老太太。”二伯没好气地说,“怎么你爹没被骗,你这当儿子的还觉得心里不平衡么?别乱打岔,好好听我说完!”

在精神病院工作了将近十年,医学界开始逐渐重视起对心理学的研究以及对人才的培养,二伯抓住这个机会,参加了一个由某心理学权威组织的培训班,以图华丽转身,成为一个扬名立万的心理医生。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啊。”二伯苦笑道,“那个培训班的主讲教授,是个声名显赫的人物,跟我也算有点渊源。”

“你的本事都是他传授的?”我来了精神,这很有点武侠小说主人公初出茅庐的意思嘛。

“屁!”二伯怒道,“老子这一身本事都是他看不上的,直到现在还时不时写个文章批判,说我这些都是异端邪说,恨不得把我送进监狱押赴刑场!你猜他把我的理论学说起了个什么名字么?”

“愿闻其详!”

“流氓心理学!”二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 jrhS9gHpflfoYdSq5JfDJ+5Tfltt9ezAwA74TpixVHrWINXM2PePHf8NhxAgG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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