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魏兵攻城,中山即将城破,姬窟惊恐万状,乃听从公孙焦之言,将乐舒绑缚于高杆之上,以此威逼乐羊。
时正值冬季,城墙之上,寒风凛烈,乐舒身着单衣,被绑缚在高杆之上,嘴唇冻得发紫,浑身吓得颤栗。
公孙焦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站在巢车上的乐羊高声喊道:“乐将军,你看高杆上绑缚着何人?请即刻下令停止攻城,如若不然,定让乐舒身首异处。”
乐舒被绑缚在高杆之上,用绝望的眼神望着乐羊,恐惧地呼喊道:“父亲救命!父亲救命!……”
城下乐羊站在巢车之上,望着城墙上被绑缚在高杆上的乐舒,大声骂道:“不肖犬子,你在中山之国,上不能出谋划策,辅其主走入正道;下不能临危用计,使汝君幡然悔悟,尚敢在此哀号乞怜,脸面尊严何在?弓箭手准备,给我射杀这个不肖之子!”
看到如此场面,乐羊实属无奈,不得已只好下令,大义灭亲。
闻听乐羊之令,众多弓箭手张弓搭箭,对着城墙上的乐舒准备放箭。
城上公孙焦见状,担心乐舒被弓箭射杀,慌忙叫人将乐舒放下,仓惶退下城去。
再说中山城至今不能攻下,魏文侯着实着急,遂差人将鬼谷子召于宫中。
鬼谷子进得宫来,行过君臣之礼,遂与魏文侯相对坐下,待清退宫人之后,二人便谈论起了乐羊攻伐中山之事。
“元帅,我军围中山之城三月有余,姬窟至今不降,这该当如何?”因乐羊不能攻取中山城,魏文侯心中甚是焦虑。
“姬窟冥顽不悟,此乃自寻死路。”鬼谷子看一眼手中的木如意,掐指一算,大吃一惊,“君上,大事不好!”
魏文侯惊问道:“何事?”
“因乐舒不能退去乐羊之兵,姬窟盛怒之下必杀乐羊之子乐舒。”鬼谷子两眼看着魏文侯,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那会如何?”
“乐舒死,乐羊难以面对家人;城不破,乐羊难以面对君上。如此家仇国恨,必使乐羊失去理智。”
“又如何?”
“乐羊定会不顾一切奋力攻城,如此,敌我双方将伤亡惨重,城中百姓必然遭殃。如若为攻一城而死伤众多,那我们与姬窟又有何不同?”
“这如何是好?”
“绝不能让这种局面出现,臣请尽快赶赴阵前,阻止乐羊攻城,智取中山。”
“元帅需多少人马?”
“臣一人即可。”
“何时动身?”
“晚了会误事,臣今日便可快马前去。”
“就依元帅。”
是日,鬼谷子拜别魏文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赴中山。
中山城旦暮将破,姬窟坐立不安,时而坐于案前,时而走于宫中,鼓须等群臣皆忐忑地站立于殿下。他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乐舒的信息,乐羊能否退兵,成败在此一举。就在姬窟与群臣翘首以盼之时,就见公孙焦带领两个侍卫押着乐舒进入殿中。
公孙焦进入殿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对姬窟,磕头叩拜:“微臣参见大王!”
“乐羊可退兵?”姬窟两眼紧盯着公孙焦,迫不及待地问道。
“回……回禀大王,乐羊不……不……不曾退……退兵。”公孙焦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语不成声。
“乐羊不退兵,如之奈何?”闻听乐羊不曾退兵,姬窟脸色遽变,不知所措。
“乐羊不……不退兵,应治……治……治乐舒之罪。”为求自保,公孙焦不惜将乐舒推向深渊。
闻听公孙焦之言,乐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叩拜。
“大王,我父志在魏国,不念父子之情,大王可自谋是战是守。臣请死于君前,以明不能退兵之罪。”乐舒跪在地上,料不能活命,乃自请死罪。
“大王,其父攻城,其子不能无罪,应……应当赐死。”公孙焦咬牙切齿地说道。
“乐羊攻城,非乐舒之过也。”看着跪在地上的乐舒,姬窟万般无奈。
“乐舒死,臣便有退兵之计。请大王将乐舒赐死。”公孙焦歹毒之心,真是世间无人能比。
姬窟两眼盯着乐舒,他看到乐舒跪在地上,眼里充满了绝望。
“乐舒,你父攻城,你不能劝其退兵,本王留你还有何用?如今是该你尽忠的时候了,为了本王,你就自尽吧。”
姬窟示意公孙焦把剑授于乐舒。公孙焦起身取剑,走到乐舒面前,两眼瞪着乐舒,无情地将剑扔于乐舒面前。
乐舒拣起地上的剑,绝望地看一眼姬窟,忍不住流下两滴伤心的眼泪,然后横剑自刎而死。
“大王,人情莫亲于父子,今将乐舒之肉烹羮送给乐羊,乐羊见羮一定痛心。乘其哀泣、心乱之际,大王便可引一军杀出,大战一场,幸而得胜,再作计较。”看到乐舒已死,公孙焦献出了他最恶毒的计策。
“好!好!就依此计,速将乐舒之肉烹羮送与乐羊。”闻听公孙焦之言,姬窟连声叫好。
“微臣遵命!”看到计已奏效,公孙焦心中暗喜。
姬窟听从公孙焦之言,将乐舒之肉烹羮,并派出两名使者,前往魏军营帐。使者甲手提陶罐,罐内盛满了乐舒的肉羮;使者乙端着木盒,盒子内装着乐舒的人头。只见中山使者二人来到乐羊帐中,将陶罐、木盒交于帐前侍卫,侍卫接过后将其放于几案上。
使者甲道:“我们大王以小将军不能退师,已将其杀而烹之,今将其肉羮谨献于大将军。”
使者乙道:“小将军虽死,然有妻子儿女尚在城内,大将军若再攻城,即当全部诛戮。”
听着两位中山使者恐吓的话语,乐羊强忍着锥心的疼痛,伸手掀开案上的陶罐,他看到了陶罐内满罐的肉羮;紧接着,乐羊又用颤颤微微的手打开案上的木盒子,他看到了装在木盒中仍露着绝望表情的乐舒的人头。
阴阳相隔,父子连心,此时的乐羊心如刀绞,酸楚、痛苦、悲恨、愤怒……种种心情交织在一起,使他无法平静,难以克制。他恨不得即刻举剑将面前这两个中山使者剁成肉泥,但他没有这样做,他不能这样做。他清楚自己不只是乐舒的父亲,他更是魏国征讨中山的大将军。他此刻若想杀掉眼前这两个中山使者,易如反掌,可如若真杀了这两个中山使者,他与姬窟又有何区别?更何况戕害乐舒的并不是他们,而是丧心病狂的姬窟。
乐羊看着放在案上的陶罐、木盒,瞪大眼睛、气愤地说道:“不肖竖子,是非不分,忠奸不明,事无道昏君,落得如此下场,这是自寻死路。”
闻听乐羊之言,看着罐中肉羮、盒中人头,西门豹及帐中将士面对中山两位使者皆按剑怒目而视。
乐羊忍着心中的悲愤,抬起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两个中山使者,威严而深沉地说道:“承蒙汝君送来肉羮,自当破城之时面谢!魏国军中亦有鼎镬,以待姬窟昏君!”
两名使者看到帐中将士皆按剑怒目,又闻听乐羊之言,心中惊恐害怕,慌忙从帐中退出,急趋回城中复命。
自楸山兵败以来,鼓须日受冷落,又因乐羊围城,鼓须擅闯宫殿,搅了姬窟淫乐的兴致,横遭姬窟痛斥之后,鼓须是心恢意冷,常闭门不出,整日以读书消磨时光。一日,鼓须正在房中看书,就见公孙焦急急忙忙进入府来。
那公孙焦进入房中之后,面对鼓须,拱手揖礼道:“将军真能沉得住气,此时还有闲心看书?”
鼓须见公孙焦到访,将书放于案上道:“先生何事?”
公孙焦看一眼鼓须,自坐于一侧,傲气十足地说:“将军,大王有令,命你速去拿住乐舒的妻子、儿女。”
“拿乐舒的妻子、儿女有何用途?”
“大王想乘乐羊伤心、痛苦之际,今晚子时率军杀出城去。让你挟持乐舒的妻子、儿女在前面开道。”
“即使侥幸能杀出城去,可又能逃往何地?”
“鼓将军不必多虑,杀出城去大王自有打算。”
“乐羊大军围城,如此,我们怕是凶多吉少!”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请鼓将军早些动手吧。”
却说鬼谷子别过魏文侯之后,一路上马不停蹄,昼夜兼行,不日来到中山。此时,只见鬼谷子手拿木如意坐于帐中,乐羊、西门豹坐于帐内左右两侧。
“禀元帅,姬窟残无人性,不仅杀害了乐舒,更可恨的是他竟将乐舒的肉烹成肉羮送给乐将军,这是对乐将军的莫大欺辱,更是对我大魏的公然蔑视。是可忍孰不可忍!乐将军和末将商议,今夜子时架云梯、不惜代价,全军将士强攻中山城,诛灭这个惨无人道的暴君姬窟,为乐舒报仇,为死难的魏国士卒报仇!”西门豹痛斥着姬窟的罪行,并向鬼谷子禀报了攻城的谋划。
西门豹话音刚落,就听乐羊愤慨地说道:“乐舒是走错了路,选错了人,他投靠无道昏君,落得如此下场,那是他咎由自取。今夜子时攻城不是为了乐舒,而是为了全军将士,为了魏国,为了中山的百姓。”乐羊略顿一下又道,“今夜一定要取下姬窟的项上人头!”
“是本帅来晚了。乐舒被害,又被烹成肉羮,本帅深感痛心。”鬼谷子停顿下来,看一眼乐羊,深沉地说道,“可乐将军你想过没有,如若强行攻城,那会给敌我双方造成多大的伤亡?还有可能伤及城中无辜的百姓。乐舒的妻子、儿女尚在城中,你如何就不为他们考虑呢?”
乐羊道:“元帅,我军围城三月而城不能攻下,末将无能。如若再这样下去,粮草耗尽,末将不知会是何结果?”
“乐将军,城没有攻下,不是你的错,我们不能像姬窟一样不顾恤士卒、百姓的性命。如果不计伤亡,不管士卒、百姓死活,一意攻城,那我们和姬窟又有何区别呢?你如何就忘了来时本帅对你说的话?”鬼谷子耐心地劝说着乐羊。
“元帅,末将没有忘记,只是……”乐羊欲言又止。
“元帅,不攻城,如何破城?”西门豹看着鬼谷子不解地问道。
“本想用大军围城,震慑姬窟,是想给他一个悔过认罪的机会,促其投降。”鬼谷子稍停片刻,接着说道,“可没想到姬窟是这般执迷不悟,竟然如此惨无人性,是该除掉他的时候了。”
“元帅是同意今夜攻城?”闻听鬼谷子之言,乐羊忍不住问道。
鬼谷子左右顾视一下乐羊、西门豹,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是攻城。”
乐羊又道:“不攻城,如何破城?城不破,如何能擒住姬窟?”
鬼谷子平静地说道:“擒姬窟,不一定非要破城。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为上策。”
乐羊、西门豹闻听,皆瞪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鬼谷子。
却道公孙焦走后,鼓须独自一人在房中低着头不停地来回踱步。他边走边想着公孙焦方才所说的话,想着今夜的突围。如今乐舒已死,此刻他不忍心去捉拿乐舒的妻子、儿女。他深知大势已然,再无退路,即使拿住乐舒的妻子、儿女,怕是无法逃得出去;即使侥幸逃了出去,又能逃往何处?
鼓须正在万般无奈之时,就见鬼谷子用无影踪步已悄悄来到他的将军府,进入房中。鬼谷子站在房内,看着鼓须无可奈何地走来走去,乃低声问道:“鼓将军在忧虑何事?”
鼓须正在低头沉思,忽闻堂中有声,十分惊愕。他猛一抬头看到了面前站着的鬼谷子,慌忙警觉地抽出了身上的佩剑。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将军府?”鼓须将剑指向鬼谷子,厉声问道。
“鼓将军莫要惊慌,闯与不闯都进来了,我们不妨坐下来谈谈。”鬼谷子平心静气地说道。
鼓须两眼紧盯着站在面前的鬼谷子,脑子在飞速地旋转着:来者何人?他是如何进来的?来者何意,是敌是友?鼓须一时难以确定。他不想冒然行事,只能见机而动。
沉默片刻之后,鼓须收起手中之剑,与鬼谷子相对坐于两侧。
“我这府中防守甚严,有多道岗哨,先生能悄无声息地进来,可见是有些本事的。”
鼓须看到鬼谷子如此镇定自若,心中暗自想到,此人定是非同一般。
“莫说你这将军府,就是中山王宫,在下照能进出自如。”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在下王禅,俗名鬼谷子。”
“先生可是三十年前在三晋帮赵无恤除智瑶的鬼谷子?”
“正是。”
“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先生今夜到此,不知对在下有何指教?”得知坐于面前的竟是天下闻名的鬼谷子,鼓须不觉肃然起敬。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给鼓将军指一条光明大道。”鬼谷子看着鼓须,不紧不慢地说道。
“此话怎讲?”
“鼓将军感觉今夜子时出城突围,能有多大胜算?”
“先生如何知道今夜子时出城突围?片刻前,在下刚刚得到传令,难到是有人把信息泄漏了出去?”闻听鬼谷子之言,鼓须甚感惊愕。
“并无人泄漏。”
“那先生如何知之?”
“任何事情都瞒不过在下。”鬼谷子略顿一下道,“鼓将军且说今夜能有多大胜算?”
“今夜并无胜算。”
“将军既知,又何必枉送性命?”
“我为人臣,其为人君。君叫臣死,臣又能如何?”鼓须沉默片刻,无可奈何地说道。
“士为知己者死,臣为明君者亡,这无可厚非,死得其所。”看到鼓须忧伤的神情,鬼谷子忍不住问道,“姬窟视将军为知己吗?”
“非也。”
“那姬窟是明君吗?”
“非也。”
“既非知己,又非明君,将军为何人去死?死又有何意义?死又有何价值?”
“请问先生,在下该如何办呢?”面对鬼谷子一连串发问,鼓须不知所措。
看到鼓须一脸愁云,鬼谷子义正词严地说:“杀掉姬窟,弃暗投明。”
“那在下不成了背主弑君的乱臣贼子吗?”闻听鬼谷子之言,鼓须不寒而栗。
“姬窟凶残无道,不体恤百姓,荒淫无度,杀人成性;姬窟亲小人,远贤臣,背离天道,枉为人君。姬窟的所作所为比殷纣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将军何来背主弑君?”鬼谷子停顿下来,观看着鼓须的神情,郑重地说道,“将军何不效法文、武二王,顺应天道,除暴君,诛小人,辅佐明主,造福天下苍生?”
鬼谷子一席话,使鼓须茅塞顿开,只见他定了定神,郑重地说道:“也罢!像姬窟这样的暴君,反就反了!”
“将军乃真豪杰也!”
“先生一席话,点醒梦中人。此刻要不是先生教诲,在下险些铸成大错。姬窟如此荒淫无度,惨无人道,今夜在下就为民除害,诛杀这个暴君,弃暗投明!”鼓须略顿一下道,“先生,等在下诛杀这个暴君后,于夜半子时打开城门,迎接魏国大军入城。”
“好,鼓将军果然是痛快之人!”闻听鼓须之言,鬼谷子脸上不觉露出喜乐之情。
话说姬窟听从公孙焦之计,将乐舒赐死并将其肉烹成肉羮,送与乐羊,欲趁此逃出城去。是日亥时,姬窟踱步于宫中,他边走边想:乐羊失子必痛,痛必心乱,心乱则易出错,错则有机可趁,可趁乱突出城去。姬窟想到此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得意之情。只见他手握宝剑在宫殿内不停地踱来踱去,他在等待鼓须拿住乐舒的妻子、儿女,好让他们在前面开道。姬窟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不见鼓须到来,心里不免有些焦急,须臾由焦急转为不安。姬窟终于沉不住气了,只见他停下脚步,不耐烦地看一眼站在旁边的公孙焦。
“这么晚了,鼓须如何未到?”姬窟急燥不安地问道。
“臣看鼓须对大王多有不满,他会不会背叛大王?”看到鼓须迟迟不来,公孙焦终于说出了他对鼓须的担忧。
“鼓须就是本王豢养的一条狗,他背叛本王?量他不敢。”姬窟略顿一下道,“倘若他果有二心,本王定灭他九族!”
“臣看鼓须怕是有反叛之心,大王对他千万要多加提防。”
姬窟与公孙焦哪里知道,此刻,鼓须就在门外。方才姬窟与公孙焦的对话全被正好走到殿外门口的鼓须听见。
鼓须听到姬窟和公孙焦之言,义愤填膺。只见他怒不可遏地走进殿内,两眼愤怒地盯着姬窟和公孙焦。
“公孙焦,你说要提防何人?”鼓须瞪大眼睛,怒视着公孙焦。
看到鼓须发怒,公孙焦敛声屏气,浑身颤抖地站在那里。
“鼓将军,你来得正好。公孙焦说你会背叛本王,你会吗?”看到鼓须进得殿来,姬窟咄咄逼人地问道。
鼓须两眼直视着姬窟,义正辞严地说“不是背叛,是为民除害!”
闻听鼓须之言,姬窟气得暴跳如雷,他愤怒地吼道:“鼓须,你说什么?你……你不怕本王灭你九族?”
“怕!”鼓须平静地说道。
“那你为何还要背叛本王?”姬窟气极败坏地追问着鼓须。
“你近小人,远贤臣,是非不分,杀人如麻;你强抢民女,淫乱宫中,侈靡奢华,致使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你沉靡女色,黑白不分,不理朝政,多少人为了活命,背井离乡,沦为难民!你君不成其君,国不成其国!今日我要学周文王、周武王为民除害,诛杀你这个无道昏君!”
鼓须历数着姬窟的累累罪行,并一步步地逼近姬窟。姬窟闻听鼓须之言,甚是惊愕,吓得一步步后退。
“反了,反了!”
姬窟没有想到鼓须胆子会如此之大,这着实令他猝不及防。此时,他看到鼓须怒目圆睁,步步紧逼,吓得惊恐万状,脸色立时变得煞白。
鼓须边说边抽出利剑,举剑猛刺姬窟。姬窟头一歪躲过鼓须刺来的剑,并顺手拔出剑来与鼓须搏杀。鼓须、姬窟二人拼死搏杀,场面甚是激烈,只见姬窟、鼓须二人你刺我挡,我进你退,剑剑都刺向对方的要害。看到鼓须、姬窟打得如此激烈,站在一旁的公孙焦吓得浑身哆嗦,竟挪不得半步。
再说韩楚、宋月自在中山王宫救了那十位被抢的民女后,便到了赵国。她俩心里盘算着再寻机会,要杀死姬窟,为民除害。时日不久,韩楚、宋月便听说魏国与中山双方打了起来,鬼谷子下山在魏国当了大元帅,心里甚是高兴,于是辗转来到魏国安邑。韩楚、宋月来到安邑后,本想到元帅府去拜见鬼谷子,然转念一想,甚感不妥。一来她们并没有见过鬼谷子,关于鬼谷子的事都是听爷爷所说;二来就这么空手去见,定会被鬼谷子看轻了去。那么,如何去见鬼谷子呢?她俩和计许久,感到最好的见面礼莫过于姬窟的人头。如今,魏国大军正在攻伐中山城,刺杀姬窟正当是时。韩楚、宋月主意已定,为拿姬窟人头,二人遂直奔中山而去。
中山王宫内,此刻姬窟与鼓须正在打斗,声音传至殿外,殿外侍卫甚感惊愕,乃持剑冲进殿内,将鼓须团团围住。
姬窟看到来了十多个宫廷侍卫,胆子更加壮了起来。只听他气急败坏地吼道:“鼓须大逆不道,把他乱剑刺死……乱剑刺死!”
“刺……刺死……刺死他!”公孙焦此刻借势壮起胆子,哆哆嗦嗦地说道。
姬窟和十多个侍卫把鼓须团团围在中间,大有不刺死鼓须誓不罢休之势。
鼓须面对姬窟与十多个侍卫,毫无惧色。只见他挥动手中利剑,上下翻飞,左突右刺,力敌众人。约半个时辰后,鼓须终因寡不敌众,体力渐渐不支。姬窟看鼓须支承不住,趁机从左边一剑刺来,正好刺在鼓须的左臂上。鼓须顿感左臂一阵疼痛,鲜血浸红了衣服。鼓须忍着疼痛,皱紧眉头,右手举剑直向姬窟刺去,姬窟急忙躲闪,脚下失去重心,踉踉跄跄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看到姬窟险些跌倒,几个宫廷侍卫,从后面和右边一起向鼓须刺来,眼看就要刺中鼓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见有两个黑衣女子腾空杀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个黑衣女子腾空而起,一人一剑,立时就结果了鼓须身后两个侍卫的性命。随即两个黑衣女子跳至中间,与鼓须背对背形成三面之势。
姬窟与众侍卫看到突然来了两个黑衣人,一时慌了手脚。
各位看官,你道这两位黑衣女子究竟是何人?她们不是别人,正是一心想取姬窟性命的韩楚、宋月。韩楚、宋月看到姬窟,怒火上升,举剑便刺。两名侍卫看到韩楚、宋月向姬窟刺来,持剑上前阻挡。韩楚、宋月与两名侍卫厮杀片刻,两名侍卫被韩楚、宋月刺中胸膛,倒地身亡。韩楚、宋月同时举剑对准姬窟,姬窟慌忙持剑抵挡,与另两名侍卫凭柱负隅顽抗。
鼓须看到来了帮手,更加有了信心,负伤举剑与四名侍卫顽强搏杀。与鼓须搏杀的四名侍卫,看到姬窟被韩楚、宋月围住,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情急之下,不得已有两人撇下鼓须向姬窟靠拢。
宋月看到另有两名侍卫围拢过来,立刻持剑相迎。姬窟乘宋月迎对两名侍卫之际,撇下韩楚,从侧面举剑向宋月刺去,眼看着姬窟的剑就要刺中宋月,说时迟,那时快,情急之下,鼓须对面前的两名侍卫虚晃一剑,纵身一跃来到姬窟面前,横剑挡住姬窟。只见鼓须握紧手中之剑,猛一用力,将姬窟刺向宋月的剑向上一挑,姬窟只感虎口发麻,手中之剑立时飞向空中。
姬窟手中之剑被鼓须打飞,剑落下时正好刺中一名侍卫。姬窟见状,忍着疼痛,愤怒地指着鼓须吼道:“你……你……你竟敢刺杀本王?”
“你这个暴君,人人得而诛之!”鼓须用剑指着姬窟,义正辞严地说道。
殿内五名侍卫见到此状,不知所措,皆收回手中之剑,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姬窟与鼓须。
“你们还要助纣为虐吗?”面对站在殿内的五名侍卫,鼓须厉声问道。
这五名侍卫听到鼓须的话,皆面面相觑,迟疑不决。
“你等还不放下武器?难道要与暴君一起顽抗到底吗?”看到五名侍卫不知所措,鼓须又一次厉声问道。
闻听鼓须之言,这五名侍卫齐声喊道:“鼓将军……我等皆是迫不得已。”
“只要放下手中之剑,本将不怪你们!”看到五名侍卫忧虑的神情,鼓须平静地说道。
鼓须的宽宏大量,使这些侍卫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只见他们纷纷将手中之剑扔于地上,面对鼓须拱手揖礼道:“谢将军!我等愿追随将军,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看到这些侍卫放下武器,鼓须好言安抚道:“好!你们先下去吧。”
闻听鼓须之言,这五名侍卫扭头看姬窟一眼,纷纷退出殿去。
“反了,反了,尔等都反了!”看到这五名侍卫将剑扔于地上,一个个退出殿去,姬窟气得暴跳如雷。
“暴君,如今你已是众叛亲离!”鼓须两眼盯着姬窟愤怒地说道。
姬窟用手指着鼓须,气极败坏地说:“鼓须,你这是弑君,是忤逆之罪!”
“你荒芜朝政,奸淫民女,亲小人,远贤臣,你罪大恶极!吾今日就要学周文王、周武王,为民除害,诛杀你这个荒淫无度的暴君!”
鼓须边说边举起手中之剑,一剑刺入姬窟胸膛。只见姬窟惨叫一声,双手捂胸,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看到姬窟被鼓须一剑刺死,吓得浑身哆嗦的公孙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对鼓须,磕头求饶:“鼓……鼓……鼓将军,我……我和你一……一……一样,都恨……恨……恨姬窟这个惨……惨无人道的暴……暴君。您就饶……饶我一条狗……狗……狗命吧。”
鼓须手握利剑,怒视着公孙焦,愤怒地说道:“你这个乱臣贼子,祸国殃民,本将岂能容你!”
鼓须说着,举起手中之剑,一剑刺中公孙焦咽喉,公孙焦当场毙命。
鼓须收起佩剑,转向韩楚、宋月,拱手揖礼相谢:“多谢两位侠女相助!敢问侠女尊姓大名?”
韩楚揖礼道:“在下韩楚。”
宋月揖礼道:“在下宋月。”
“在下鼓须,能否请两位侠女到府上一叙?”鼓须看着韩楚、宋月,诚心相邀。
韩楚道:“那就打扰了。”
“两位侠女助在下诛杀暴君,如何能说打扰呢?请侠女随我来。”鼓须边说边向殿外走去。
韩楚、宋月在后,紧随鼓须向宫外走去。走有约半炷香的功夫,韩楚、宋月随鼓须来到将军府。进入将军府,鼓须吩咐下人好生照看韩楚、孙月,自己先到后室换血衣去了。下人将韩楚、宋月领入客堂坐下,沏茶倒水,甚是热情。
鼓须换去血衣,包扎好伤口,趋步走进客堂,坐于主位。待他坐下后,仔细看着面前的两位侠女,韩楚不过三十多岁,宋月至多二十出头。
“二位侠女年纪虽轻,然胆略、本领甚是了得。不知二位侠女从何而来?又如何会到此帮在下刺杀姬窟?”鼓须看着韩楚、宋月,不解地问道。
“我们姐妹俩游走江湖,居无定所,专杀恶人。姬窟强抢民女,作恶多端,我们姐妹早已对他恨之入骨,今夜就是来取姬窟性命的,不想遇到了将军,正好和将军一起除掉了这个作恶多端的暴君。”韩楚向鼓须叙说着她们的来意。
“原来如此,侠女能有如此胸怀,着实令在下敬佩。”闻听韩楚之言,鼓须对韩楚、宋月肃然起敬。
“我们杀姬窟,是因为我们恨姬窟。鼓将军为何要杀姬窟呢?姬窟可是将军的君王。”宋月看着鼓须半真半谑地问道。
“说来惨愧,其实我对姬窟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满,就是碍于君臣之故,敢怒不敢言,长期以来只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不敢越雷池一步。”
闻听鼓须之言,韩楚追问道:“既如此,那将军今夜是……”
“在下今夜的举动是受了高人指点。”
韩楚又追问道:“敢问这位高人是……”
“这位高人就是三晋王元帅――鬼谷子。”
“可是灭智瑶,救晋阳的鬼谷子?”闻听鼓须之言,宋月心中暗喜,忍不住脱口问道。
“正是。”鼓须看着韩楚、宋月,惊喜地问道,“两位侠女莫非认识鬼谷先生?”
“我们和鬼谷先生素不相识,不过鬼谷先生灭智瑶,救晋阳的义举佳话早已在列国传颂。”韩楚停顿一下,思虑片刻又道,“我们十分仰慕鬼谷先生,不瞒将军,今夜我们来此就是要割下姬窟的人头,做为见面礼去拜见鬼谷先生。”
“巧了,我和鬼谷先生约定,今夜子时开城门迎魏国大军入城。到时我可向鬼谷先生引荐二位侠女。”闻听韩楚之言,鼓须又惊又喜,他甚感今夜皆是有缘之人。
“太好了!”想到今夜就能见到鬼谷子,宋月不觉喜形于色。
韩楚施礼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这是二位侠女与鬼谷先生有缘,在下不过是举手之劳。”鼓须看一下堂上的滴漏,接着说道,“快到子时了,在下还要开城门迎魏国大军进城,请二位侠女在府中稍坐,待魏国大军进城后,在下会请鬼谷先生来府中相见。”
鼓须说完,起身揖礼而去。
看着鼓须走出大堂,韩楚心潮起伏。盼了多少年,找了多少年,想不到今夜就能如愿,就能见到梦寐以求的鬼谷子了,她的内心如何能够平静?那年爷爷王憨临终时难忘的一幕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三晋某深山里一个草房内,年近百岁的王憨已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只见已是奄奄一息的他正躺在榻上,两眼深情地看着跪在榻前的韩楚、宋月。
看到爷爷已是弥留之际,韩楚、宋月跪在榻前,悲痛难忍,哭得泪人似的。
“楚楚、小月,爷爷要……要……要走了……”王憨看着韩楚、宋月,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爷爷,小月不让您走,小月不让您走!”宋月泪如泉涌,声音嘶哑地哭喊道。
“爷爷,这些年来,楚楚、小月从来没有离开过您,您如何舍得下楚楚、小月?”韩楚泪流满面,哭得更加伤心。
看着跪在榻前,哭得伤心欲绝的韩楚、宋月,王憨的眼角忍不住滴出两滴痛苦的眼泪。他如何能放得下眼前的这两个孙女呢?如今天下动乱,民不聊生,韩楚、宋月涉世尚浅,以后她们将如何生存?王憨不能去想,不敢想像。为了韩楚、宋月能够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他要给她们寻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在他咽气之后,好使他这两个孙女有一个依托。
只见王憨用他那颤微微的手,抚摩一下韩楚、宋月两个人的头顶,声音微弱地说道:“楚楚、小月,爷爷死……死后,你俩去……去……去找鬼谷子……”
“爷爷,为何要去找鬼谷子?”韩楚两眼含泪,迷惑不解地问道。
“鬼谷子志……志在天……天下,他是……是一……一个值得信……信……信赖的人……”
“爷爷,就是救晋阳,灭智瑶的鬼谷子吗?”韩楚含泪问道。
王憨微微地点点头。
“爷爷见过鬼谷子吗?”宋月抬起头来,看着王憨,边哭边说。
王憨轻轻地摇摇头。
“爷爷没有见过鬼谷子,那鬼谷子能收留我们吗?”韩楚流着眼泪担忧地问道。
“楚楚、小月,爷爷原……原本是……是……是王家庄,王……王……王凤芝家……家……家的仆……仆人,那年我……我外出办……办……办事,躲……躲……躲过一……一劫……”
“爷爷,王凤芝是何人?”韩楚抽泣着问道。
“王凤芝是……是……是鬼谷子的娘……娘亲。她生……生了鬼谷子之……之后,爷爷本想……想……想找……找他们,可又怕……怕给他……他们带……带来不……不测。如今,鬼谷子在……在云梦山修……修……修道,三……三十年,快……快……快到了。”
王憨断断续续地说着,两眼含泪地将一个小玉蝉放到韩楚手中,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永远地离开了韩楚、宋月,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韩楚想到此处,伸手拿出藏在袖中的玉蝉,仔细观看。
“阿姐,这不是爷爷留下的玉蝉吗?”看到韩楚手中的玉蝉,宋月忍不住问道。
“是,这就是爷爷留下的玉蝉。今夜我们就能见到鬼谷子了,爷爷的心愿……”韩楚看着手中的玉蝉,忍不住流下两滴眼泪。
夜半子时,鼓须命守城官兵大开城门,乐羊、西门豹率魏国大军浩浩荡荡地走进中山城。看着魏国大军已经入城,鬼谷子乃与鼓须乘战车赶往将军府。
来到鼓须将军府,鬼谷子手拿木如意,坐于客堂正座,鼓须坐于左侧,韩楚、宋月坐于右侧。
“先生,这就是助在下杀死姬窟的韩楚、宋月两位侠女。”鼓须指着韩楚、宋月欣慰地说道。
看到梦寐以求的鬼谷子此时就坐在眼前,韩楚、宋月忙起身向鬼谷子施礼道:“民女拜见先生!”
“坐吧,坐下说话。”
“谢先生!”
“勇闯中山王宫,解救被抢民女的可是二位侠女?”待韩楚、宋月坐下后,鬼谷子脱口问道。
韩楚不好意思地说:“一点小事,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这可不是小事,大家都在传颂,本帅焉能不知?”
“比先生灭智瑶,救晋阳,我们这可是微不足道。”
闻听鬼谷子之言,韩楚心中虽喜,然言谈举止却甚是谦逊。
“你们可是百姓心中的女英雄啊,着实令人敬佩。”
看着面前的韩楚、宋月,想到她们为民除害的无畏之举,鬼谷子甚是赞叹。
“既如此,那先生就收下我们吧,我们想追随先生周游列国。”
看到鬼谷子如此平易近人,宋月倒是快人快语。
闻听宋月之言,鬼谷子微笑着戏谑地说道:“好啊,有武艺高强的两位侠女护卫,以后本帅可就安全多了。”
宋月脱口道:“一言为定,先生可不能变卦。”
“小月,如何对先生这般没大没小,不讲礼数!”
看到宋月如此无拘无束,韩楚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闻听韩楚之言,宋月看一眼鬼谷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碍事,本帅没那么多讲究。”为缓和堂上紧张的气氛,鬼谷子有意问起了她们的身世,“两位侠女是哪里人氏?家住何地?为何要随本帅周游列国呢?”
闻听鬼谷子之言,宋月抬起头来,看看韩楚,欲言又止。
“我们乃三晋人氏,家早已没了。至于为何要追随先生周游列国……”韩楚停顿下来,沉思片刻,然后看着鬼谷子说道,“一来是受人之托,二来因先生是干大事之人。”
“敢问侠女,是受何人之托?”
韩楚、宋月异口同声道:“爷爷。”
“爷爷?”闻听韩楚、宋月之言,鬼谷子脱口问道,“爷爷如今在何处?”
想起爷爷王憨,韩楚、宋月不觉悲从心生。韩楚便把王憨临终前那一幕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是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韩楚说着随即将手中玉蝉递给鬼谷子。
“原来如此。”鼓须听后甚是感动。
“既是爷爷遗物,当好好保存。”看着手中的玉蝉,鬼谷子沉思片刻,随后叹道:“世道不平,黎民蒙难!也罢,为了天下百姓,两位侠女就一同随本帅周游列国吧。”
闻听鬼谷子之言,韩楚追问道:“那先生是答应了?”
鬼谷子将手中玉蝉交还于韩楚,冲着她微微地点点头。
韩楚、宋月两人深情地看着鬼谷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却道智元、智顺、李虎、周豹为了邪恶的目的聚在一起,伺机图谋鬼谷子。一日他们四人在魏国安邑,又聚于酒肆吃酒。
“鬼谷子离开云梦山来到魏国已经两年了,仇人就在眼前,公子为何还不动手?”李虎饮酒后将手中酒杯放于案上,看着智元、智顺迷惑不解地问道。
“鬼谷子非常人也,在魏国千万不可莽动。”智元扫视一眼面前三人,严肃地说道。
“大哥如何长他人志气?鬼谷子本领再高,也没长三头六臂,如何不能动手?”智顺端起案上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瞪大眼睛看着智元,心中甚是不满。
“二公子说得对,鬼谷子剑术再好,他不过只是一人。”周豹报仇心切,趁机讨好智顺。
“这是魏国,魏国是鬼谷子的天下,我们要报仇,只能等他离开魏国。”智元又一次严肃地说道。
“大哥何时变得如此胆小?鬼谷子若一生不离开魏国,我们就一天不能报仇?”闻听智元之言,智顺更加不以为然。
“小弟,干大事要耐得住心,沉得住气。鬼谷子要救天下,他如何能久居魏国呢?”智元看着智顺,强压着心中的火气,耐心地说道。
“两位公子,时机来了,在下听说鬼谷子将要周游列国。”为了讨好智元、智顺,周豹显出一副奴才之相。
“李虎、周豹,你二人要密切关注鬼谷子的去向。弄清他何时离开魏国?是一人还是多人?”闻听周豹之言,智元顿时来了精神。
听到智元吩咐,李虎、周豹连忙揖礼道:“请公子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