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周一片漆黑,絺疵低着头边走边想,边想边走,突然他感觉到有一个黑影从面前如飞一样地窜了过去。絺疵看到此状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喊道:“有歹人,有歹人,快抓歹人。”
絺疵的呼喊,惊动了营寨中巡逻的士卒,只见有一个军尉手持利剑、带着两名持戟的士卒跑了过来。
军尉边跑边喊道:“歹人在哪里?歹人在哪里?”
絺疵看到有一军尉带着两名士卒跑过来,也壮了胆,他手指黑影逃窜的方向,让士卒去追。
絺疵道:“刚才有一个黑影,就从我面前向那个地方如飞似地逃窜了,你们快去追赶那歹人。”
士卒顺着絺疵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看到。
士卒甲道:“絺先生,你看清歹人了吗?”
絺疵惊魂未定地说:“没有看清,那歹人好快,只感到有一个黑影如飞一般地窜了过去。这很有可能就是赵氏的细作,或是韩、魏的探子。”
他们说话间,就见不远处有一个黑影又飞窜过去。
絺疵手指黑影飞窜的地方让他们看。
“快看,在那儿。”
军尉与两名士卒向絺疵手指的地方看去,忽然明白了絺疵所说的黑影是何物。
士卒乙说:“絺先生有所不知,每到夜深人静,经常有黑影窜来窜去。”
絺疵惊愕地问道:“你说什么?”
看到絺疵如此惊慌,军尉平静地说道:“絺先生不必惊慌,这窜来窜去的黑影就是只大野猴。”
絺疵瞪大眼睛问道:“野猴?”
“对,就是只野猴。”
絺疵闻听,脸不觉红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愿来是只野猴呀。”
“这么晚了,絺先生要去哪里?”军尉关切地问道。
“我找主公有要紧事。”
军尉又道:“夜这么深了,让在下陪先生去吧。”
絺疵此时仍心有余悸,闻听军尉之言,甚是高兴,连声说道:“好,好,好。”
走有不足半炷香的功夫,军尉与絺疵来到智瑶寝帐前,站立于帐外。
守在帐外的侍卫看到他们过来,忙问道:“絺先生何事?”
“有要紧事需向主公禀报。”絺疵严肃地说道。
侍卫有些难为情地说:“主公早已睡下,絺先生还是明早再来吧。”
“事情紧急,等不到天亮,请速报主公。”面对侍卫,絺疵语气甚是强硬。
闻听絺疵之言,侍卫无奈,只好通禀。
“禀主公,絺先生求见。禀主公,絺先生求见。禀主公,絺先生求见……”侍卫反复禀报,且声音一次高过一次。
帐内,智瑶因白天吃酒太多,此时睡得正香,不想被侍卫吵醒,心中甚是不快。他心烦意乱,不得已穿好衣服,睡意蒙胧地坐于榻上,伸一下懒腰,打一个哈欠,没精打采地说道:“让他进来。”
站在帐外等候的军尉、絺疵听到召唤,急急忙忙走进帐中,面对智瑶,跪地叩拜。
军尉、絺疵齐声拜道:“微臣拜见主公!”
智瑶打着哈欠说道:“起……起来回话。”
“臣谢主公!”
“你二人如何在一起?”看到一军尉与絺疵立于面前,智瑶疑惑不解地问道。
“主公,是……”
絺疵不等军尉说完,就抢先道:“主公……”
智瑶坐在榻上,漫不经心地问道:“发生了何事?半夜三更的也不让本帅安宁?”
絺疵禀道:“主公,据监视韩虎、魏驹的士卒禀报,夜晚戌时韩虎、魏驹在韩氏营帐中密谋……”
智瑶一听“密谋”二字,顿时来了精神,不等絺疵把话说完,就瞪着眼睛追问道:“快说,他们在密谋何事?”
“主公,前去韩虎营寨监视的士卒发现魏驹进入韩虎营寨后,便暗中跟随。”絺疵看一下智瑶的脸色,接着说道,“魏驹直入韩虎帐中密室,大约有一个多时辰才出来。由于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没有听清说些什么。”
“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这半夜三更的你跑过来有何用?害得本帅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把本帅的好梦都搅了!”
闻听絺疵之言,看到他如此大惊小怪,智瑶甚是不悦。
军尉揖礼道:“主公,絺先生怕是草木皆兵。”
智瑶追问道:“此话怎讲?”
军尉又道:“方才有一只大野猴窜过,絺先生都把它当做了歹人。”
“絺疵,提防韩虎、魏驹是对的,然不能疑神疑鬼,草木皆兵!”闻听军尉之言,智瑶对絺疵的举动十分不满。
絺疵辩解道:“主公,不是臣疑神疑鬼。昨日臣就看韩虎、魏驹二人脸色不对,今夜他们又凑在一起,躲入帐中密谈长达一个多时辰。主公您想想,他们在干什么?若不是密谋造反,这个时候又能干什么呢?可以断定,韩虎、魏驹已有二心,此时恐怕已经和赵无恤勾结在一起,主公不能不防!”
闻听絺疵的一番辩解,智瑶不觉有了疑惑,他思虑片刻乃道:“你说得有些道理,可并无事实,没有真凭实据本帅不好治他们的罪。小心提防是有必要的。明日,你多派些人手,日夜监视,如他们果有谋反的举动,就和赵无恤一样,一并除掉,免得日后费事。”
闻听智瑶之言,絺疵揖礼道:“主公放心,臣一定竭尽全力。”
翌日一早,只见韩虎、魏驹骑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辆大车,车上装满了大小酒坛、牛肉羊肉等物品向智寨走来。韩虎、魏驹来到智瑶营寨,下得马来,向守营士卒禀明情况,守营士卒急忙跑去向智瑶禀报。
须臾,智瑶从帐内走出,看到韩虎、魏驹带着一车酒、肉来到寨中,有些迷惑不解。
韩虎、魏驹见智瑶从帐中走出,慌忙紧走几步,向智瑶拱手揖礼:“我等拜见元帅!”
智瑶看着韩虎、魏驹,拱手还礼道:“二位将军这是……”
韩虎道:“韩某不才,前日承蒙元帅邀在下与魏将军吃酒观水,实感荣幸。昨日夜晚魏将军和在下商议,我等应该回请元帅吃酒,可若是劳元帅到我们寨中去吃酒,那是对元帅的大不敬。所以今日就带着酒、肉来了,还请元帅多吃几杯!”
魏驹趁机说道:“请元帅多吃几杯!”
“二位将军的心意,智某领了。快、快到帐中去坐!”看到韩虎、魏驹如此恭敬,智瑶甚是开心,遂携韩虎、魏驹进入帐中。
智瑶帐中,几案上已摆放好丰盛的酒、肉。智瑶坐于上位,韩虎、魏驹分别坐在左右两侧。
智瑶看韩虎、魏驹一眼,开心地说道:“二位将军今日到来,此乃天意。如若不来,本帅也会差人去请二位。”
闻听智瑶之言,韩虎、魏驹不解地问道:“不知元帅有何要紧事?”
智瑶道:“智某向来是一个直性子的人,能吐不能茹,有什么话就要讲出来,如有话不说出来心里不畅快。不瞒二位,昨日夜晚有人对本帅说,二位将军有反叛之意,是否果真如此?”
韩虎、魏驹闻听此言,一脸惊愕地问道:“元帅信吗?”
智瑶又道:“本帅如果相信,还能当面来问二位将军吗?”
“韩某听说赵无恤拿出大量的金银珠宝,专用来收买善于搬弄是非的小人,其目的就是想离间元帅与我等二人。这一定是那些被赵氏收买的谗臣在元帅面前恶言诋毁,使元帅怀疑我们两个。”韩虎两眼紧盯着智瑶,有理有据地说道,“元帅可不能轻信这些谣言,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元帅分散精力,使我们三家互斗,无暇顾及晋阳城,好使赵无恤趁机逃脱。”
“元帅,韩将军说得很对。晋阳城旦暮将破,赵氏即将灭亡,谁不愿剖分其土地?谁愿舍弃眼前这必获之利,而去蹈那不测之祸呢?”顺着韩虎的话,魏驹乘势发出一连串反问。
智瑶闻听韩虎、魏驹之言,疑虑全释。此刻看到他二人惊恐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本帅也知道二位将军一定没有这反叛之心,这就是絺疵太过于担忧。二位莫怪。”
韩虎道:“元帅今日虽然不相信这些闲言碎语,恐怕日后还会有人再说起此话,使我们两人的忠心不能够向元帅表明,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元帅不是又会掉入谗臣的诡计里吗?”
闻听韩虎之言,为明不疑之心,智瑶端起案上的酒爵,酹酒明誓:“二位将军尽可放心,如果以后我们彼此再相互猜疑,就如同这杯酒!”
智瑶说着就将手中酒爵里的酒倒于地上。
见智瑶酹酒明誓,韩虎、魏驹悬着的心方平落下来,乃拱手称谢。
“谢元帅信任!”
看到韩虎、魏驹没有二心,智瑶遂端起酒爵道:“不说这些了,来,我们吃酒,今日要一醉方休。”
韩虎、魏驹连忙端起酒爵同道:“今日就和元帅吃个痛快,不醉不归。”
智瑶、韩虎、魏驹虽举起一样的酒爵,一饮而尽,然三人却各自想着不一样的心事,此乃酒同心异。
这一日,智瑶、韩虎、魏驹三人吃酒兴致极高,相互之间敬酒无数,你来我往,推杯换盏一直到后晌申时方散。
此次相聚,智瑶吃酒最多,回至寝帐不免有些醉意,他正欲宽衣睡下,不想絺疵却来到帐内,跪地叩拜。
“臣拜见主公!”
“起来回话。”
“臣谢主公!”
“你来何事?”
“主公为何把臣的话泄漏给韩、魏二人呢?”
“你是如何知道的?”
“方才我在寨中辕门处遇到韩、魏二人,看见他们端目视臣,没有言语便快步走开。他们的眼神告诉臣,他们已经知道状况,因内心害怕,所以才如此慌张。”絺疵将与韩虎、魏驹在辕门相见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智瑶。
智瑶听后,又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絺疵,你不用再担忧什么,本帅与韩、魏两位将军已酹酒为誓,相互不再猜疑。你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快把监视他们的人都撤回来,免得伤了和气。”
闻听智瑶之言,絺疵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唉,祸不远矣!”
絺疵知道凭他一己之力,已难以改变智瑶之心,遂愤恨地走出帐外。回帐之后,絺疵反复思虑,知智氏必亡,乃诈言暴得寒疾,求医治疗,逃往秦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那一日,鬼谷子在韩虎营寨与韩虎、魏驹分手之后,悄悄潜出韩营,回至晋阳城内。进城之后,鬼谷子看到天色已晚,心里想到赵无恤或已睡下,不如趁此先了解一下城中状况,等天亮之后再到宫中禀报。想到此处,鬼谷子便在城中巡察。当他看到城内已是汪洋一片,到处是房倒屋塌时,心中甚是不快。再往前走,鬼谷子来到一处高地,他看到无数的士卒正在连夜不停地制做弓箭枪戟、赶造战船,不觉点头称是。
翌日一早,赵无恤坐于宫中,正在与张孟谈、高赫谈论事情,就见鬼谷子进得宫来揖礼拜道:“臣拜见主公!”
“元帅请坐”
“谢主公!”
待鬼谷子坐下后,赵无恤问道:“王元帅不辞劳苦,奔走韩、魏营寨,不知韩将军、魏将军意下如何?”
“主公只管放心,一切都已妥当。想那智瑶贪得无厌,目中无人,韩、魏二人早已恨之入骨。臣将利弊得失,唇亡齿寒之理尽剖于韩将军、魏将军之前,他二人顿开茅塞。在韩军营帐,臣代主公已与韩、魏二位将军歃血订盟,约定十天后夜晚子时赵、韩、魏三家联合伐智,为民除害。”
闻听鬼谷子之言,赵无恤脸上充满了喜悦之情。他激动地说道:“好!太好了!元帅真乃神人也!苍天有眼,晋阳有救了!我赵氏有救了!”
闻听鬼谷子之言,张孟谈、高赫两人肃然起敬,他俩面向鬼谷子同时拱手揖礼道:“元帅乃晋阳城百姓的救星,我等自愧不如!以后唯元帅是从!”
鬼谷子拱手回礼道:“我等需同心协力,辅佐主公,共灭智瑶!”
张孟谈、高赫异口同道:“元帅说得是!”
赵无恤看着鬼谷子,甚是感慨地说道:“有元帅在,何愁不灭智贼!”
“主公,在下与韩、魏两位将军商议,十天后,夜半子时动手。”鬼谷子遂将与韩虎、魏驹所商之策据实细说于赵无恤,“魏将军负责除掉智氏夜间的守卫及巡逻士卒;韩将军负责决堤泄水,使水归晋川。我们只要看到水退,张将军、高将军便率领大军乘船、筏杀出,行至陆地,弃船筏杀入智瑶营寨。随后我们在晋阳城上点燃三堆大火,韩、魏两军看到火起,即同时进攻。智瑶看到大势已去,必定会从山后逃往秦国,主公可领一队人马与臣一起埋伏于龙山之后,但等智瑶到来。”
听到鬼谷子的退敌之策,赵无恤又一次感慨地说道:“元帅安顿如此周详,智贼必亡!”
闻听鬼谷子之言,想到只有十天时间,张孟谈、高赫站起来面对赵无恤、鬼谷子,拱手揖礼道:“主公、元帅,时间紧迫,我等当去督促船箭制造。”
赵无恤道:“按元帅吩咐,你们好生准备。”
张孟谈、高赫又揖礼道:“请主公放心!”
看到张孟谈、高赫如此尽力,鬼谷子甚是高兴,乃欣然言道:“你们去吧,记住,抓紧时间制造箭、戟、船、筏。一定要让士卒吃饱睡好,养足精神,但等十天后水退,一举攻克智瑶营寨!”
“我等遵命!”
与赵无恤、鬼谷子揖礼告别后,张孟谈、高赫二人随即转身走出宫去。
十天后。
话说这一日夜半子时,韩虎按照三家约定,遣段规率领一队精干壮士,悄悄靠近智瑶所筑新渠。段规带着一干人等向大坝走去,借着月光,当他看到大坝上站满了智氏守卫的士卒,戒备甚是森严时,遂举手示意,使所有人等在距大坝约三箭地停了下来。
段规心里想道:“如若硬拼,伤亡一定会很大,况且还可能会耽误时间,影响整个作战的布署,不如想法智取。”
想到这里,段规随即将几名军尉叫到一起,告诉他们如此这般。军尉将段规意图悄悄地逐个传知每名士卒。
夜越来越深,时间在一点点地逝去,段规带领着一队人马继续前行,行至距大坝约一箭地时,忽听到守堤士卒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闻听大坝上守堤士卒的喊声,段规急中生智,大声回道:“我们是韩将军的部下,奉智元帅之命,前来加强大坝的守卫。”
守卫堤坝的将军是智瑶的弟弟智开,此刻他闻听是韩虎部下段规率兵前来协住守坝,感到突然,心中难免有些疑惑,遂急令守卫士卒做好战斗准备。
智开急道:“事有蹊跷,将士们,拿好手中利器,听我号令。若胆敢有人破坏堤坝,定让他有来无回!”
坝上将士齐声呼道:“请将军放心!”
智开转头看到段规的人马离大坝越来越近,急喊道:“段将军,你且停下,如若再往前走,休怪本将无情!”
段规不得已,只得让人马停了下来。
时间在慢慢地流逝,面对如此状况,段规心急如焚。他必须尽快地带领士卒走上大坝,决堤放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段规无暇多想,只见他冲着大坝上的智开喊道:“智将军,千万不可鲁莽行事,在下确是智元帅派来协助将军守卫大坝的。”
智开站在大坝上面向段规喊道:“段将军,我且问你,本将在此守得好好的,元帅今夜如何会派你们前来协助守坝呢?”
段规喊道:“智将军有所不知,元帅接到密报,说是赵氏今夜会来破坏大坝,为防不测,智元帅找我家主公商议,让在下前来协助将军,共同守坝。请将军放心,在下定会全力配合,确保大坝安然无恙。”
闻听段规所说,智开站在堤坝上面,警惕地看着大坝下面段规带来的人马。他思索片刻,感到段规所说确是合情合理,便渐渐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智开语气平缓地说道:“原来如此,方才本将实属迫不得已。既是元帅有令,那就请段将军上坝。”
段规揖礼道:“多谢智将军。”
闻听智开与段规之言,坝上士卒皆放松了戒备。
就在智开与段规说话的一眨眼功夫,段规率领的一队人马早已走上了大坝。这些壮士走上大坝后,皆是一对一的站在智瑶士卒的身旁。看到一切妥当,段规遂带两名壮士,向智开走来。
段规走到智开身旁,面对智开拱手揖礼道:“智将军辛苦!”
智开还礼道:“段将军来了,增加了堤坝的守卫,本将底气更是足了。若赵氏胆敢破坏,定叫他有来无回!”
智开言罢,转过头去,面向士卒大声喊道:“将士们,你们都要睁大眼睛,千万不可疏忽大意,今夜有段将军带兵协助,我们一定要守好大坝,严防敌军前来破坏。”
守堤士卒又齐声呼道:“请将军放心!”
段规扫视一眼大坝上面,他见这些壮士皆以到位,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大声喊了一句:“请将士们睁大眼睛,随时准备……擒敌。”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段规一声令下,智开守堤的许多士卒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如何一回事就做了这些壮士的剑下之鬼。紧接着堤坝上面双方就展开了激烈地搏斗。
闻听段规之言,智开顿感不妙,他拔出剑来,欲刺段规。可剑刚一出鞘,就被站在其左右的两名壮士扭住其手臂,智开手中之剑掉落于地。然智开力大无比,只见他用足力气,猛一反转,随即挣脱。智开正欲拣起掉在地上的剑,就被壮士甲一剑刺去,智开来不及拣剑,急忙躲闪,壮士甲一剑刺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壮士乙手挥利剑朝智开猛刺过去,智开躲闪不及,剑刺入小腹之中,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智开手捂伤口拔腿就跑,两名壮士手持利剑在后面紧紧追赶。智开跑出约十多步,骑上一匹战马拼命逃下坝去,两名壮士见状,皆骑上战马在后面紧追不舍。
此时,堤坝上面双方搏斗片刻,智开守堤士卒全部被杀,段规带来的壮士虽有少数受伤,然无大碍。段规一边遣人给受伤的壮士包扎伤口,一边指挥挖掘堤坝。不一会儿功夫,堤坝就被掘开一个大口子,水从掘口处激流直下,越流越大,霎时冲毁了整个大坝。一时间,只见洪水浩浩荡荡,一泻千里,直奔晋川而去。
再说智开骑着战马逃离堤坝,在前面拼命地奔跑,两名壮士骑着战马在后面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只见智开拿出一个小铁球猛地向后扔去。这铁球虽小,然力量极大,只见铁球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前面的那匹战马的头上,战马悲鸣一声,壮士甲人马立时倒在地上。壮士乙见状,随即拿出匕首,对准智开就扔了过去,匕首正好插在智开的后背上。只听智开“哎哟”一声惨叫,就见他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但并没有掉下马来。智开忍住剧痛打马向前继续狂奔。壮士乙策马在后面紧紧追赶,只见那马奋起四蹄,飞速奔驰,就在离智开约十步之处,想不到马失前蹄,壮士乙人马栽倒于地上。
智开骑着战马向智氏营寨的方向拼命逃窜。此时的智开已是人困马乏,再加上智开身上有伤,他实在难已支撑,当他看到前面就是智氏的巡逻士卒时,再也支撑不住了,便一头栽下马来。巡逻的士卒看智开从马背上栽下来,便一起围了过去,将智开扶起。
智开忍着剧痛,在士卒搀扶下免强坐起来,断断续续地说:“快……快……快去报告主……主公,韩虎已……已反,正在掘……掘堤……”
没等智开把话说完,一名军尉已抽出利剑。
智开看到眼前站着的士卒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又看到一名军尉抽出了利剑,心中甚是疑惑。他不知有何变故,忍不住问道:“你……你们是……”
“我们是魏将军的部下。”
闻听军尉之言,智开不解地问道:“你们如何穿……穿智氏的军……军服?”
“今夜就让你死个明白。”军尉看着智开,历数着智瑶的罪行,“智瑶老贼贪婪跋扈,恃强凌弱,假借伐越,强迫吾主交出百里之地;更有甚者,智瑶为泄私愤,不顾民命,水淹晋阳……我等早就对老贼恨之入骨。如今赵、韩、魏三家联合反智,智氏的巡逻兵早已被我们全部除掉,我们换上智氏的军服为的是以防不测,看来这衣服还真没有白穿。今夜就送你这个贼人见阎王去吧!”
智开闻听,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见他瞪着眼睛,用手指向军尉……
军尉见智开手指自己,甚是气恼,乃举起手中利剑,向智开胸膛刺去。这一剑似有千钧之力、带着愤怒与仇恨刺穿了智开的胸膛。智开顿时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话说当日夜晚子时,赵无恤、鬼谷子、张孟谈、高赫等正在城墙上观看水位升降,等待信息。只见他四人坐立不安,不时地走到城墙边低头察看。
“主公、元帅,你们快看,快看,水位下降了,下降了!”看到水位下降,张孟谈高兴地喊了起来。
听到张孟谈的喊声,赵无恤、鬼谷子、高赫赶紧走到城墙边,顺着张孟谈的手指低头观看,只见城外大水正在下降。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看到水位下降,赵无恤抑制不住内心地激动。
“看来韩将军已经得手,堤坝已被掘开,水归原位,流入晋川。”看着水位在一点一点地下降,鬼谷子的内心甚是欣慰。
一切都在按着鬼谷子的谋划而动。大战在即,此时的鬼谷子内心十分平静,只见他抬头看看天空,天上明月悬挂,星光点点。他想到,胜负只在今夜,而今夜只能胜不能败。胜则扭转战局,败则……他不敢想像。鬼谷子长呼一口气,环视一下城墙上的众人,目光落在张孟谈、高赫身上。只听他高声说道:“张孟谈、高赫听令。”
“末将在。”听到鬼谷子召唤,张孟谈、高赫应声揖礼。
“你二人速率大军乘船、筏出城,行至水浅处弃船、筏上陆地,与韩、魏两军汇合,一同攻入智瑶营寨,不得有误。”
鬼谷子铿锵有力的话语在晋阳城上的夜空中回荡。
张孟谈、高赫得此军令,齐声应道:“末将得令。”
与赵无恤、鬼谷子揖别后,张孟谈、高赫急速向城下走去。但见城门开处,两艘大船一前一后从城门驶出。张孟谈、高赫分别站在两艘大船的船头,数千只大小不等的船、筏紧跟其后,船队浩浩荡荡驶出城门,甚是威风、壮观,直向智瑶营寨的方向而去。
赵无恤、鬼谷子站在城上看到张孟谈、高赫率大军船队浩浩荡荡地驶出城门,心里十分欣慰。鬼谷子随即转头下令守城士卒在城墙上点燃三堆大火。
只听鬼谷子高声说道:“点火。”
随着鬼谷子一声令下,守城军尉指挥士卒在晋阳城上点燃了三个高大的柴堆,顿时,三堆木柴迅速燃起,火势迅猛,火苗上蹿足有三丈多高。
看着熊熊大火燃起,鬼谷子面向赵无恤说道:“主公,我们该出发了。”
“此行一定生擒智瑶老贼!”看着面前燃起的三堆大火,赵无恤脸色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
再说韩虎、魏驹看到晋阳城上三堆火起,随率大军从两翼发起夹攻。张孟谈、高赫从正面直杀入智氏营寨,一时间,赵、韩、魏三军对智氏形成了三面围攻之势。由于是在黑夜,智氏守军多在睡梦之中,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赵军此时能攻进寨来,更是万万没有想到韩虎、魏驹能与赵无恤联合攻打智氏。面对如此强大的赵、韩、魏三家联军,智氏守军哪能抵挡得住,只听得智瑶营寨内外喊杀声震天,智氏军队已是狼狈不堪,节节败退。赵、韩、魏三家大军乘胜追击,所向披靡。白天还是威严无比的智瑶营寨,此时已是一片惊乱,狼烟四起。再看那智士军卒有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有放下武器投降的,往日不可一世的智军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智瑶因白天吃酒过多,当赵、韩、魏三家联军攻入营寨之时,仍在醉睡之中。双方激战多时之后,智瑶才从睡梦中被喊杀声惊醒。听到营寨惊恐喊叫之声,智瑶知状况不妙,乃急忙穿衣披挂,慌慌张张地走出帐外。
当智瑶率十多名侍卫来到帐外时,营寨内已是火光冲天,士卒乱窜。他正待喊人之时,忽然听到鼓声大震,高赫带领大队人马杀了过来。
只听高赫骑在马上,高声喊道:“有拿下智瑶首级的受重赏!”
随着高赫的喊声,军中士卒一阵狂呼:“取智瑶首级!取智瑶首级!取智瑶首级……”
看到眼前阵势,闻听赵军士卒呼喊,智瑶甚是惊恐。他想冲过去,可惜身边士卒太少;可如若不冲过去,他即刻就会被剁成肉泥。正在万般无奈之时,就见智国、豫让带一队人马杀了过来。智瑶看到智国、豫让,就像看到了救星。只见他冲着智国、豫让大声喊道:“救我……救我……”
听到智瑶喊声,一军尉跳下马来,将马交与智瑶。
豫让骑在马上,手持画戟,一边抵挡一边劝智瑶逃跑。
“事情紧急!主公速与智将军乘马从山后逃匿,向西直奔秦国去请救兵,臣当以死拒击敌军。”
智国骑马来到智瑶身旁劝道:“主公,我们一起逃往秦国,去请救兵。”
智瑶看着智国、豫让,悔恨地说道:“是吾不听絺疵的话,才酿成今日的大祸!”
豫让一边抵挡一边高声劝道:“主公快走。”
无奈之下,智瑶看一眼豫让,来不及多说什么,遂飞身骑上战马与智国向山后拼命逃去。
智瑶与智国逃走后,豫让手持画戟率领所剩残兵,奋勇抵抗,但最终因寡不敌众,手下士卒多数战死。豫让身上多处受伤,筋疲力尽,难以支撑,在与高赫战二十余回合后,落荒而逃。
却道当日夜半子时,张孟谈、高赫率大、小战船出城之后,鬼谷子令士卒在晋阳城上点燃三堆大火,遂与赵无恤带领一队人马埋伏于龙山之后,但等智瑶、智国到来。
智瑶、智国骑马逃窜一阵之后,看到后面没人追来,便直奔山后而去。然他俩如何都没有料到龙山之后会有伏兵。智瑶、智国跑到此处,天已微亮。他俩庆幸逃出,正待放松之时,忽听人欢马叫,战鼓雷鸣,紧接着就见四面呼啦啦围上来许多人马。智瑶、智国慌忙勒住缰绳,驻足观看,但见前后左右皆是赵人,顿时甚感惊愕。正在他俩不知所措之时,就见前面赵氏军卒闪开一条路,赵无恤、鬼谷子身着戎装,骑马并排从中走出。
“智瑶老贼,还不快下马受降?”看到仇人,分外眼红,赵无恤看着面前的智瑶愤怒地喊道。
“吾不听絺疵之言,乃酿成祸患。”智瑶看着面前的赵无恤,想到絺疵的劝告,甚是悔恨,“今日被你所困,只能战死疆场,岂有投降之理?”
智国看此状况,料想难以脱身,于是说道:“臣弟上前迎战,主公可乘机逃跑。”
智瑶无奈地说道:“小心。”
智瑶话音未落,智国便策马上前,持剑向赵无恤刺来。赵无恤看智国冲过来,忙持剑相迎。二人在马上,怒目相向,剑剑都刺向对方要害。
智瑶看智国与赵无恤拼死搏杀,乃纵马持剑向前冲去,企图冲出重围,逃往秦国。鬼谷子看智瑶冲了过来,随即策马相迎。智瑶看鬼谷子拦住了去路,乃持剑向鬼谷子刺去。鬼谷子左手拿木如意挡住智瑶刺来的剑,右手一掌向智瑶打去。智瑶被鬼谷子一掌打中,从马上向后飞出一丈之远,仰面跌落在地上。站在两边的士卒看到智瑶被鬼谷子一掌打于马下,呼啦一下子围上来,将智瑶绑缚起来押于鬼谷子面前。
赵无恤与智国厮杀片刻,一剑将智国刺于马下,智国倒地身亡。
士卒押着智瑶来到鬼谷子、赵无恤面前,欲使智瑶跪于地上,然智瑶不跪,最终被士卒强行摁着跪下。鬼谷子、赵无恤下马,怒视着智瑶。
鬼谷子厉声问道:“智瑶,你可知罪?”
智瑶看鬼谷子一眼问道:“你是何人?我有何罪?”
鬼谷子一脸严肃,两眼怒目,一字一顿地说道:“吾乃赵、韩、魏三家讨伐智氏三军总元帅。可怜、可叹、可恨、可悲,你死到临头仍然执迷不悟!”
闻听鬼谷子之言,智瑶怒道:“屁话!什么悟与不悟!本公只知成者王侯败者寇,吾后悔当初没有听从絺疵之言!不然……”
“不然如何?”鬼谷子追问道。
“不然哪有你们这帮鸟人的活路?”
此时的智瑶丝毫没有改变他嚣张跋扈的本性。
闻听智瑶的狂言,想起那日夜晚在窗前听到母亲含泪的诉说,鬼谷子怒不可遏,家仇国恨一起涌上心头。
鬼谷子两眼紧紧地盯着智瑶,愤怒地说道:“智瑶,你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天下多少人被你害得家破人亡!智瑶,你这老贼,你可记得你在邯郸、邺城犯下的罪行?”
闻听鬼谷子之言,智瑶抬头盯着鬼谷子看了半晌,迷惑不解地问道:“你是……”
鬼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吾乃魂家之后,魂裕之子。”
闻听鬼谷子之言,智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都怪老夫当年没能斩尽杀绝!”看着面前站着的鬼谷子,智瑶又是一次后悔。
鬼谷子怒道:“天下人你是斩不尽、杀不绝的!”
智瑶不服气地说道:“鬼谷子,你这是泄私愤、报私仇!”
鬼谷子厉声叱道:“智瑶老贼,你所犯下的罪行,人人得而诛之!”
智瑶厚颜无耻地说:“老夫代晋主伐越,何罪之有?”
“老贼!你目中无人,飞扬跋扈,欺君专权,早有觊觎之心;你贪婪成性,假借君命,逼迫赵、韩、魏三家献地纳税,无端挑起战争;你残暴无道,为一己之私,水灌晋阳城,一城百姓的性命险些丧于洪水之中。赵氏不能容你!晋国不能容你!天下不能容你!”
鬼谷子两眼怒视智瑶,控诉、历数着他犯下的累累罪行。
“鬼谷子,是你不能容我!”智瑶抬头看着鬼谷子,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会输给站在面前的这个后生,“鬼谷子,若不是你来,吾早已水淹晋阳,岂能落得如此下场?若没有你,韩、魏如何能叛我?若没有你,赵无恤已是我剑下之鬼!是你使吾功败垂成!是你使吾落到今日这般悲惨境地!吾就是死也要记着你!吾的子孙不会放过你!智氏就是剩下最后一个女人,都会找你报此深仇大恨!”
鬼谷子怒道:“智瑶,你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你如何就没好好想想你水淹晋阳,惨无人性?你僭越晋主,奸诈横行?你滥杀无辜,恶贯满盈?智瑶,你罪恶滔天!你犯下的一桩桩、一件件罪行,哪一条上苍能够容你?”
“智瑶老贼,你欺凌赵、韩、魏久矣!”赵无恤手握利剑,怒视着智瑶,“你跋扈之时,可曾想到会有今日?此刻吾就代赵、韩、魏三家为民除害!你死有余辜!”
智瑶仰起头来,长叹一声道:“唉!絺疵,吾后悔当初没能听你,才酿成今日之祸。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智瑶,你作恶多端,上天自不能容你!可你要知道,今日灭你的不是上天,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赵无恤怒视着智瑶,举起手中利剑,手起剑落,一剑取下智瑶头颅。
一月之后。
诛灭智瑶,晋阳解围,赵氏得救,赵无恤自是无比高兴。一日,赵无恤在宫中大摆酒宴,邀韩虎、魏驹、鬼谷子、张孟谈、高赫、段规等此次在讨伐智瑶战役中的有功之士,饮酒庆贺。大殿之上,只见赵无恤、鬼谷子、韩虎、魏驹四人坐于上座,张孟谈、高赫、段规等十数人分别坐在左右两侧。众人坐定之后,随着悠扬的乐曲,娥娜多姿的宫女鱼贯而入,翩翩起舞。赵无恤、韩虎、魏驹、鬼谷子等边看边饮,边饮边看,甚是欢快。一曲舞罢,赵无恤挥手,众宫女退下。
待宫女退下后,赵无恤面对众人,拱手揖礼道:“无恤在此多谢诸位!晋阳城能保住,赵氏能保全,消灭智瑶反贼,全仗诸位之力。在危难之时,若无足智多谋的王元帅出现,促成三家联合;若无韩将军、魏将军鼎力相助;若无各位将军、谋士的共同努力,赵某如今不知身在何处!”说到此处,赵无恤略作停顿,然后端起案上酒爵缓缓站起,环视一下众人又道,“感谢诸位,无恤敬大家!让我等干了这杯酒!”
闻听赵无恤之言,众人共同举爵,与赵无恤一饮而尽。
众人饮罢,韩虎将酒爵放于案上道:“王元帅年少有为,才智过人,日后就统领赵、韩、魏三军,永久做我们三家的大元帅,不知赵将军、魏将军意下如何?”
闻听韩虎之言,魏驹说道:“韩将军所说甚合吾意。从此之后,我们三家皆听从王元帅之命,王元帅可率领三家军民开疆拓土,共御外侮。”
“韩将军、魏将军所言甚是,往日灭智瑶,救晋阳,全凭王元帅足智多谋;日后,赵、韩、魏三家内兴外御自是离不开王元帅教诲。”赵无恤感慨地说道。
“救晋阳,灭智瑶乃是三家联合,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以后赵、韩、魏三家当引智瑶为戒,需同心同德,相互往来,富国安民,共敌外侮。”鬼谷子略做停顿,看一眼手中木如意上“天下苍生”四字,又抬头扫视一下面前众人,意味深长地说道,“智氏虽灭,然当今天下,诸侯割据,战争频繁,民不聊生。晋国四周被秦、燕、齐、楚包围,窥伺之人不在少数,然晋主微弱,难当大事,一旦有贪婪之人,欲夺晋国之地,百姓必然造殃。以在下之见,为百姓着想,赵、韩、魏三家日后对外可称三晋,若一家有难,两家相助。赵、韩、魏三家要紧密联合,共图发展,造福于民,务使黎民百姓免造战争之涂炭!”
闻听鬼谷子之言,赵无恤、韩虎、魏驹异口同声言道:“元帅所言极是,我等自当同心协力,造福百姓。元帅可安居于三晋,以后安邦治国还望元帅能多加指教!”
“在下可暂留三晋,待三晋稳固之后,在下还要凭这三寸之舌游走天下列国,处置像智瑶一样无德的狂徒,减少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灾难!”鬼谷子边说边端起案上酒爵道,“在下敬各位,让我等同饮此酒,共创天下太平!”
闻听鬼谷子之言,众人皆举起酒爵,异口同声地呼道:“共创天下太平!”
一年之后。
鬼谷子救晋阳,灭智瑶的佳话在晋阳内外广为流传。一日,晋阳城内一家酒馆有多人吃酒,其中有一案前围坐着三位约二十岁左右的后生,他们一边吃酒一边谈论着一年前晋阳城被解救的事情。
这三位后生个头高的叫王甲,个头低的叫宋乙,胖胖的后生叫李丙。三人整日形影不离,三天两头聚在一起吃酒。这不,今日他们又聚在了一起。只见他们三人将手中酒盏高高举起,一饮而尽。
王甲将手中酒盏放于案上道:“你们知道这晋阳城是如何解救的吗?”
宋乙道:“不是赵、韩、魏三家联合,消灭了智氏,晋阳才得以解救吗?”
“韩、魏原来和智氏是一伙儿的,都来围攻晋阳城,那是好联合的吗?”王甲神秘地说道。
“听说来了一位老神仙,是一位白胡子老丈……”
没等李丙将话说完,王甲就抢着说道:“不是神仙,是神人,也不是老丈,而是一位英俊的后生。”
李丙争辩道:“是神仙,一位白胡子老神仙。”
王甲也毫不示弱:“是神人,一位英俊的后生。”
“是白胡子老神仙。”
“是英俊后生。”
王甲、李丙两人争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引得酒馆内吃酒的人都朝这边看。
正在他们两人争吵不休的时候,突然有一位年纪在五十岁左右,身着华丽服饰的人走进酒馆,直朝这边走来。
“你们在争吵什么?”来人微笑着问道。
王甲、宋乙、李丙三个人忽听有人问话,忙转头看去。当他们看清来人之时,随即慌忙站起,面对来人拱手揖礼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