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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遏庞涓鬼谷子计活孙膑

话说自田忌遭陷害逃至楚国后,那是度日如年,一天到晚总是闷闷不乐。这日,田忌与田二在楚国郢都驿馆内又借酒浇愁。只见田忌端起案上酒盏,一口饮下,然后叹道:“想我田忌戎马征战一生,如今却落得个叛国出逃,有家难回。唉!人生难料呀!”

田二饮一口酒道:“将军,齐国回不去,我们就在楚国,在楚国将军也可大展宏图。”

“如今我们漂泊异国他乡,大展宏图,谈何容易!”

“等到昭阳向楚王举荐,将军就会有出头之日。”

“你太天真了,昭阳要想举荐,此时我们也不会住在这里。”

“将军,那我们该当如何?”

“军师说,让我们等到真相大白之日。”田忌说到此处,端起案上酒盏,再饮一口,无奈又叹道,“可如今军师与我们已是阴阳相隔,真相何时才能大白?”

“将军是不是想起了军师?”

想到孙膑,田忌感慨万千:“我们来时还未进入冬天,如今已是冰消雪化,再有不足一月就是清明了。军师去了,临终未能见面,不如清明我们就悄悄潜回齐国,到军师祖庙去祭奠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这样也好,省得将军日夜思念。”

田二看田忌感情甚重,知不好相劝,无奈只得同意冒险回齐,以了其心愿。

清明越来越近,田忌思念也越来越深。一日,田忌、田二决心已定,遂乘车离楚回齐。第一辆轺车上坐着五名随行人员,田忌与田二坐在中间一辆轺车上,后面一辆轺车上也有五名随行人员。田忌、田二一行十多人乘坐三辆轺车一路向北进发,过涅阳郊野直插北部高山,取道楚国方城以回齐地。

田忌与田二坐于车内,田忌甚感不安,他两眼看着田二说道:“我们离开楚国,要提防楚人阻拦。”

田二不解地问道:“楚国不欢迎我们,为何要阻拦呢?”

“不用也不放,这就是昭阳的意图。”

“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日后你会明白的。”

日暮,田忌、田二一行十多人乘坐三辆轺车来到楚国方城一客栈前,下车进入客栈。店小二将他们引入房间住下。

晚饭后,田忌与田二坐于房间内,商谈事情。

田忌道:“夜晚安排两人轮留执守,严防昭阳弄出动做来。”

田二道:“将军,为了安全起见,小的以为不妨让一随从穿上将军的衣服,将军换上随从的衣服,万一情况紧急,将军也好脱身。”

“如此甚好。”

在田二安排下,田忌与一随从互换衣服,各自就寝。

客栈内,田忌沐浴已毕,正欲卧榻歇息,忽听外面喧哗。

“抓奸细,抓奸细,勿使奸细跑掉……”

闻听外面喊声,田忌道一声:“不好!”遂慌忙穿上随从的衣服,拿起佩剑警觉地冲出房去。

田忌拿着佩剑,冲出房来,借着朦胧的月色,他看到满院皆是楚国官兵,他带来的齐国随从和楚国官兵此刻已打成一团。

就在这紧急关头,只见田二穿着随从的衣服拿着佩剑来到了田忌身旁。

“将军,大事不好。这是专门冲我们来的,昭阳怕是要杀人灭口。”

“事有蹊跷。”

“有何蹊跷?”

“冲出去再说。”

田忌与田二举剑冲向楚军,意图杀开一条血路。

只听楚国军尉高声喊道:“勿使齐国奸细田忌跑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来吧,我田忌何曾怕了你们?”

假扮田忌的随从边高声喊话边挥动手中之剑与楚国官兵奋力搏杀。只见五、六名楚国官兵将假扮田忌的随从团团围住,假扮田忌的随从奋勇拼搏,力敌楚军,片刻之后,终因寡不敌众,被楚国官兵乱剑刺死。

看到田忌已死,楚国军尉收起手中之剑,大声呼道:“奸细只田忌一人,如今田忌已死,尔等不必再替他卖命。只要你们投降楚国,便可活命。如若抵抗,格杀无论!”

田二怒道:“我等皆是田将军部下,宁死不降!

田忌与田二等齐人举剑冲向楚国官兵,两名随从架起假扮田忌的随从紧紧跟在田忌与田二的后面向外冲去。

田忌与田二等齐人杀红了眼,冲势凶猛,楚国官兵难以招架,好像也是有意要放走他们。田忌与田二等齐人楞是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客栈,楚国官兵也未曾追赶。

再说田忌被楚人杀死的消息传至齐国,一日,邹忌与公孙阅坐于客堂,举爵庆贺。

公孙阅道:“禀相国,昭阳看到我们送去的珠宝,十分满意。当即就派官兵以奸细之罪将田忌诛杀于方城客栈。”

邹忌奸笑道:“哈哈,本相无忧也。”

公孙阅举起酒爵道:“相国,孙膑、田忌皆已除去,我们当好好庆贺。”

“是得好好庆贺。”邹忌端起案上酒爵道,“田忌已死,王上与田婴想为其翻案,怕是比登天还难。”

邹忌、公孙阅二人相视一笑,得意地举起酒爵,一饮而尽。饮酒之后,公孙阅将酒爵放于案上道:“以后这齐国朝堂,就是相国的天下。”

邹忌低声嘱道:“千万不可乱说。”

“请相国放心。”

“公孙阅,田忌身边的随从有几人存活?”

“多数已死,活下来的不过五、六人而已。”

“这就好。”

“相国,吾有一事不明。”

“何事不明?”

“相国为何不斩草除根,非要留几个活下来呢?”

邹忌两眼看着公孙阅问道:“田忌被何人杀害?”

“楚人。”

“如若都死了,何人来传此信息?”

公孙阅听后恍然大悟,不停地点头称是。

邹忌板起面孔,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要让活下来的人四处宣扬田忌是被楚人杀死的。”

公孙阅举起酒爵道:“相国高明!”

却说田忌在楚国方城遭人暗算,杀开血路,冲出客栈,一路乔装打扮,终与田二等悄悄从楚国潜回齐国甄邑。

田忌回到甄邑的这一日正是清明,夜晚,田忌于入夜人定之时,带着亲信田二,拿着猪、羊、牛肉等祭祀用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来到孙家宗祠。

当时天空月不甚明,宗祠前除了风声外,四周十分安静,静得使人发瘆。田忌看看四周无人,遂与田二带着祭品悄悄走进宗祠。

进到宗祠内,田忌、田二借着朦胧的月色将祭品摆放好。田忌跪在地上,望着孙膑的牌位,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滴落下来。田二跪在田忌的后面,眼泪也禁不住涌出眼睑。

田忌泣道:“军师啊军师!想不到去年一别,竟是阴阳两个世界!危难之时,你劝本将逃命,你说等真相大白之日,再作理论。可如今,你却走了,含冤走了!”田忌停顿下来,沉思片刻,又泣道,“倘若有朝一日,果能真相大白,你又如何理论?军师,你若地下有知,你就托梦于在下,我们梦中相见……”

“将军。”

田忌话未说完,冷不防就听到一个洪量的声音传了出来。在这静寂的夜晚,在这空无他人的宗祠,这声音犹如万钧雷霆。

田忌与田二都惊呆了,身上不觉打个冷颤,顿时毛发尽竖。

田忌听得真切,这分明是军师孙膑的声音,难道是孙膑显灵了?

田忌抬头看着孙膑的牌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军师,吾知你冤,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在下知将军会来。”

孙膑的声音再次传入宗祠,田忌、田二听后更加毛骨悚然。

田忌颤抖着说:“忌在楚国,无时不在想念军师!”

“膑亦日夜思念将军!”

孙膑的声音又一次传入宗祠,这次他们听的真切,声音似从后面传来。田二跪在地上扭头向后看去,他看到门外有一个黑影在晃动,顿时吓得浑身哆嗦。

田二惊恐地喊道:“将军,鬼……鬼……有鬼。

闻听田二的喊声,田忌扭过头,向门外看去。他惊愕地看到祠堂外有一辆轮车,车上端坐着一个人,这个人分明就是军师孙膑。

田忌与田二慢慢站起来,两眼惊惧地看着外面坐在轮车上的孙膑。

田忌惊恐不安地问道:“你是……”

“将军,吾乃孙膑。”

田忌揉揉眼睛再看:孙膑头戴瓦房帽,端坐于轮车之上,轮车后面有一个人扶着把手,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军师,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是在阳间还是在阴间?”

“田将军以为呢?”

“我们定是在阴间相会。”田忌说着说着忍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军师,吾知你冤,有什么话你就告诉在下!”

“田将军,再好好看看。”

田忌用手再次揉揉眼睛,仔细看过去。

“军师……这……”

看到田忌站在那里发愣,孙膑爽朗地说道:“田将军,我们这是在阳间,在阳间相会。”

闻听孙膑之言,田忌慢慢地走出宗祠,向孙膑走过去,田二胆怯地跟在田忌身后。

田忌边走边问道:“阳间?军师,你不是……”

“田将军,一言难尽。”

田忌小心翼翼地走到轮车前,定睛一看,轮车上坐着的,确是活生生的孙膑。看到孙膑还活着,田忌紧走两步,扑上去,伸出双手与孙膑紧紧地握在一起。

“军师!”

“将军!”

田忌、孙膑两人紧紧地握着双手,相互看着,眼里流下了伤心、悲痛、劫后相逢那难以名状的泪水……

为防人知晓,田忌、孙膑等连夜来到一座无名山中的一个小草房内。孙膑、田忌、茅蒙、田二在房中围案而坐,一边饮酒,一边谈论。

田忌迷惑不解地问道:“军师,这究竟是如何一会事?”

孙膑道:“这你得问我的师兄茅蒙。”

茅蒙两眼看着田忌言道:“田将军,听说你和师弟遭陷害,师父心急如焚。你逃离齐国后,师父料定庞涓定不会放过孙师弟,一日,师父便把我唤之草堂,商讨如何救助师弟之事。”茅蒙遂向田忌讲述了救孙膑的前前后后:

鬼谷子手拿木如意,端坐于草堂,茅蒙坐于一侧。

鬼谷子道:“庞涓使人以千金贿于邹忌,邹忌以谋反之罪陷害孙膑和田忌。齐威王。

下令治孙膑、田忌谋反之罪,田忌已出走楚国,孙膑已被削去军师之职。接下来,庞涓就会派人取孙膑性命。”

茅蒙道:“孙膑已成废人,师父要想法保他性命。”

“庞涓奸诈而残忍,容不得别人超越于他,孙膑不死,他是不会罢手的。”

“师父,有没有办法让孙膑不死,庞涓也不再加害于他?”

“难呀!明日你随老朽下山,等到了齐国,见了孙膑再谋计策。”

茅蒙道:“第二天吾与师父下山,数日后于一夜晚人定之时便来到了齐国阿邑军营,吾与师父刚走到孙师弟寝帐外面,就发现有一人鬼头鬼脑、慌慌张张地从孙师弟帐中走了出来,吾正要上前擒住那人,不想被师父伸手拦住了。等那人走远之后,吾与师父走进师弟寝帐,看到师弟正在熟睡,吾便走至榻前,伸手将孙师弟推醒。”茅蒙停顿下来,看着孙膑说道,“接下来的事就由师弟来说吧。”

孙膑道:“将军,你走后,吾是日夜不安。吾知庞涓不会就此罢手,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时,师父与师兄就来了。当时我被师兄唤醒,睁眼一看,师父与师兄站在榻前,吾甚是吃惊,以为是在梦中。”

茅蒙道:“当时孙师弟睁开眼睛,看着师父,竟是傻了。”

“真没想到师父、师兄会来。当时吾很是尴尬,慌忙从榻上起来,招呼师父、师兄坐下。”孙膑便向田忌讲述了那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孙膑寝帐中,鬼谷子坐于主位,孙膑、茅蒙分别坐于两侧。

孙膑揖礼道:“弟子不才,总是让师父牵挂,弟子心里甚是过意不去!”

鬼谷子道:“孙膑,你已是身处险境,危在旦夕。”鬼谷子说到此处,停顿下来,拿起案上水壶,掀开盖子,看了看,又用鼻子嗅了一下,然后盖上盖子把壶放于案上,“你为人成实、厚道,庞涓虽与你同学,然其重术轻道,多次陷害于你,他容不得你比他强。只要你还活着,他就会想尽办法置你于死地。今夜,他已遣人将毒药放入你的壶中。”

茅蒙道:“我们已看见那投毒之人,师父为何不让弟子把他抓住?”

“这是齐国军营,你若与他打斗起来,是必暴露我们的行踪。”鬼谷子看着案上的水壶,沉思片刻道:“不过,他今夜倒是帮了我们的忙。”

茅蒙不解地问道:“师父,弟子还是不明白,他如何就帮了我们的忙?”

鬼谷子又道:“他要毒死孙膑,那我们不妨将计就计,成全他的愿望。”

孙膑两眼看着鬼谷子问道:“师父!如此,弟子该当如何?”

只见鬼谷子从袖中拿出一个小葫芦交于孙膑。

“这个葫芦里有一粒药丸,乃老朽多年研制而成,你于明日卯时将它服下。服下此药,脉膊减弱,三、五日内,躯体即死,但魂魄守舍,二十一天之后,躯体会自然复活。茅蒙会在你祖地宗庙附近租一住处,他会在二十一天之内将你从墓穴取出,藏匿于隐密之地。在此期间,茅蒙会一直陪你住在那里。”

孙膑闻听,跪在鬼谷子面前,泪流满面,磕头叩拜。

“师父大恩大德,如再造父母!弟子如何能够报答?”

“你我师徒,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

“弟子已是废人,如此拖累师父、师兄,膑于心不忍!”

看到孙膑跪在地上已哭成泪人,茅蒙走过去将他扶起。

“师弟休要这般说,只管听师父安排。”

鬼谷子看着孙膑,意味深长地说道:“田忌与你感情笃厚,知你离世,明年清明,定会从楚地潜入齐国。清明当日,他会在入夜人定之时来到孙家宗祠,祭祀于你。那时,你与田忌便可相会。田忌知你活着,断不会再回楚国,他会留下来陪你,你与田忌便可暂时隐居山林。”

闻听鬼谷子之言,孙膑问道:“师父是说‘暂时’,那以后呢?”

“等你躲过此劫,你与庞涓的棋局或许就该有个终结了。”

“师父,弟子与庞涓不可避免吗?”

“你这么想,可他不会罢休,棋局终有终结时。”

孙膑沉思片刻后道:“师父,弟子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

鬼谷子转向茅蒙道:“茅蒙,在此期间你留下来要照顾好孙膑。”

“请师父放心,弟子定会尽心竭力。”

看到鬼谷子安排如此周详,孙膑感激涕零,再次跪在鬼谷子面前,磕头谢恩。

“弟子谢师父再生之恩!”

孙膑看着田忌说道:“就这样,第二天卯时,我就吃下了师父给的药丸。”

茅蒙道:“孙师弟以死瞒过了庞涓,瞒过了世上众人,自然也就瞒过了将军。”

田忌感慨道:“神不知,鬼不觉,瞒天过海,救军师一命,鬼谷先生真乃神人也!”田忌停顿下来,感慨之后转为喜悦,“军师大难不死,你我劫后相逢,值得庆贺。”田忌边说边端起案上酒盏,慨然又道,“让我们同饮此酒,庆贺军师再生!”

茅蒙举盏道:“庆贺二位劫后相逢。”

茅蒙、孙膑、田二端起酒盏与田忌一饮而尽。

田忌饮后,将酒盏放于案上道:“这半年来,你们是如何度过来的?”

孙膑道:“在这个草房中常听师兄讲养生之道,闲来也到山中溪边垂钓,打发时日。”

话说茅蒙完成使命回至云梦山,一日,他与鬼谷子、徐福、苏秦、张仪在溪水岸边垂钓,便想起了他与孙膑在一起的日子。

茅蒙道:“师父,弟子与孙膑在一起的这几个月,闲来无事,倒是常在溪边钓鱼。”

鬼谷子道:“钓鱼虽说是闲来无事,修身养性,然钓鱼是大有学问的,你们可知?”

张仪抬起头来,看着鬼谷子问道:“师父,钓鱼有何学问呢?”

鬼谷子一手拿着鱼杆,一手捋着胡须道:“要想使鱼上钩,就要在水里先撒下鱼饵,不同的鱼还要撒不同的鱼饵。”

不一会儿功夫,鬼谷子就钓上来一条一尺多长的鱼,茅蒙、徐福、苏秦、张仪很是羡慕。

张仪道:“师父,弟子亦在水里撒了鱼饵,可鱼没有来,弟子如何就钓不上来呢?”

“投下鱼饵,还需要耐心等待。不是鱼没来,是你没有耐心,鱼还没有咬钩,你就动了鱼杆,吓跑了鱼。钓鱼是需要抓住时机的。”

苏秦问道:“师……师父,要如何抓住时……时机?”

“垂钓一要投放鱼饵,二要耐心等待,三要看准时机。不投放鱼饵,鱼不会来,鱼饵投放下去之后,就要耐心等待,等鱼来了,咬了钩,眼观鱼漂动了,手腕抖动一下,猛提鱼杆,这样鱼就跑不掉了。”

“原来钓……钓鱼有这么多讲……讲究。”

说话间,鬼谷子又钓上来一条约一尺大小的鱼。他边摘挂在鱼钩上的鱼边小声言道:“游说就像垂钓一样,看准游说对象,就要投放诱饵,对不同的游说对象,要投放不同的诱饵。诱饵投放之后,就要耐心等待,掌握时机,时机掌握好了,游说就成功了一半。”

此时,徐福也钓上来一条约半尺大小的鱼。只听他高兴地说道:“我也钓到鱼了。”

张仪不以为然道:“一条小鱼而已,要钓就钓大鱼。”

鬼谷子道:“钓大鱼就要有钓大鱼的谋略。”

张仪看着鬼谷子又问道:“师父,如何谋略呢?”

鬼谷子沉思片刻后,娓娓道来:“大鱼一般是不容易上钩的,钓大鱼要下肥饵,要有耐心,除此之外,还需要心静。垂钓需要心静,谋略也需要心静,心欲安静,虑欲深远。心安静则神明荣,虑深远则计谋成。心不静是钓不到鱼的,尤其钓不到大鱼,同样的道理,没有安静的精神状态,谋略是不会成功的,尤其是谋天下。”

“谢师父教诲!”

“师……师父,弟子记……记……记住了。”

鬼谷子的话如醍醐灌顶,使张仪、苏秦茅塞顿开。

就在说话之时,但见张仪也钓上来一条约一尺多长的鱼。看到自己钓上了鱼,张仪神采飞扬地说:“鱼上钩了,我成功了。”

见张仪钓上来一条大鱼,茅蒙、苏秦、徐福皆投以羡慕的眼神。

自逢泽大会之后,魏惠王独霸天下的欲望日益增强。一日,他正在书房批阅奏章,忽见庞涓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叩拜。

“儿臣参见父王!”

“贤婿请起。”

“谢父王!”

魏惠王示意庞涓坐下。待庞涓坐下后,魏惠王道:“贤婿来得正好,寡人正说有要事找你呢。”

“不知父王找儿臣何事?”

魏惠王道:“两年前寡人在逢泽召各路诸侯聚会,不想赵侯、韩侯二人坏我大事。寡人思前想后,这仇不能不报。”

“父王,儿臣听说,公仲侈连日来奔走韩、赵两国,活动韩昭侯、赵肃侯一同起兵欲攻伐我大魏,约定以灭魏之日,同分魏地。”

魏惠王一听,甚是愤怒。

“逢泽大会,韩、赵两国的仇还未报,如今这韩昭侯、赵肃侯竟然如此不知进退!”魏惠王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他们准备何时起兵?”

“赵肃侯与韩昭侯约定一年后联合起兵。”

“贤婿以为该如何应对?”

“儿臣认为,应乘其未合,宜先伐韩,以沮其谋。”

“好!就依贤婿之言,先伐韩国,再谋赵国。”

庞涓揖礼道:“儿臣遵旨!”

公元前342年,魏惠王以庞涓为大将,太子申为监军,起兵十万,攻伐韩国。军队行至外黄,安营扎寨,稍做休整。

夜晚,太子申在帐中看一会儿奏章,已感困乏,便伏案而睡,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他梦到孙膑飘然而至:

孙膑进得帐中,两眼看着太子申问道:“太子别来无恙?”

“先生请坐。”

孙膑坐于太子申对面。

太子申道:“先生辱见魏申,有何见谕?”

“太子此行,可是伐韩?”

“正是,申奉父王之命引兵伐韩。”

“在下有百战百胜之术,太子可愿一闻?”

“请先生赐教!”

“太子自度,天下之贵可有超过南面之位的?”

“无以过矣!”

“太子已贵为太子,今却将兵伐韩,是为不智,况这是不义之举。幸而战胜,不过南面称尊,万一不胜呢?”

“请先生教我。”

“班师回梁,太子可无不胜之害,坐享称尊之荣,此在下之所谓百战百胜之术也。”

“申请从先生之教,即行班师。”

“太子虽善吾言,必不行也。”孙膑停顿下来,沉思片刻,叹道,“夫一人烹鼎,众人啜汁。今欲啜太子之汁者甚众,太子须果断行事。”

孙膑说完,站起来,飘然而去。

见孙膑离去,太子申呼喊道:“先生……先生请留步。”

门外侍卫听到太子申喊声,急忙进入帐中,看到太子伏案而呼,知太子是在梦中,即刻唤醒太子。

“太子,太子……”

太子申听到侍卫唤他,睁眼醒来。他回想梦中之事,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竟是惊出一身冷汗。

“快请庞将军及众将领过帐议事。”

“属下遵命!”

侍卫转身走出帐外。不一会儿功夫,庞涓、庞葱、庞茅、暴达等众将领十余人陆续进入帐中依次坐下。

庞涓问道:“这么晚了,太子有何要事?”

太子申道:“吾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孙膑。孙膑告诉我,此次伐韩是不义之举,于我等不利,吾想班师回梁,故请众将商议。”

“太子,吾等奉王上之命伐韩,两国不曾交兵,就这样空手而还,恐怕被天下人耻笑。”闻听太子申之言,庞葱不以为然。

庞茅道:“孙膑对我大魏多有不满,不欲我大魏强盛,故有此说。”

暴达道:“孙膑乃军事奇才,我等此次伐韩或需慎重。”

“暴将军所言即是。”闻听暴达之言,太子申点头称是。

庞涓沉思片刻道:“太子多虑了,孙膑早已过世,梦中之事多为太子想念孙膑所致,不可轻信。此次出兵伐韩,一是奉王上之命,二是因为韩、赵欲联合攻伐于我,我等断不可空手而回。”

太子申担忧地问道:“此次伐韩,我们能有多少胜算呢?”

庞涓自傲地说道:“太子不必担心,在当今世上,兵法能胜过我庞涓的,除师父外,只有一人,那就是孙膑。如今孙膑已死,列国再无对手,吾今日乃可横扫天下!”

太子申无奈道:“既然庞将军如此说,那我军攻、退全由将军。”

却道庞涓率兵十万攻伐韩国,一路势如破竹,没多久便打到韩都。看到魏军将韩都团团围住,韩昭侯慌了手足,无奈只得备好厚礼,派遣使臣带着血书去向齐国求援。

接到韩国求援书信,齐宣王乃召邹忌、田婴、段干朋等群臣上朝议政。

齐宣王扫视一下殿前群臣道:“诸位爱卿,魏国大军围攻韩都,韩国有难。”齐宣王略顿一下又道,“数日之前,韩侯写来血书,求救于我,救还是不救?若救,如何去救?若是不救,又如何回复韩使?兴兵役民,国之大事,辟疆拙浅,不敢擅专,敬请诸位爱卿议个方略。”

齐宣王说完,看看下面,群臣皆是低头不语。

邹忌听到又与魏战,瞥一眼田婴,看田婴面无表情,也闭上两眼,显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段干朋见场面冷清,站起来率先发声。

“王上,臣以为,魏人前番伐赵,今又伐韩,实在可恶!三晋兵戎相见,魏人无论灭赵还是灭韩,于我齐国都是不利,我既已救过赵人,今日亦当救韩才是。”

闻听段干朋主张救韩,邹忌坐不住了,他睁开两眼,站了起来。

“王上,臣以为,三晋与我,虽为唇齿,然并不相依,前番我救赵人,他日赵人或会加兵于我。今日救韩,其理如是。依臣之见,韩人之难,不如不救。”

段干朋又道:“三晋分合,关乎天下未来,亦关乎我国切身利益。三晋如果由魏一统,魏人势必强大,亦必东向谋我。今日我若不救韩国之难,等于尽弃前番救赵之功。”

齐宣王看向田婴,想听听他的主张。

“田爱卿,这韩国之难,救还是不救呢?”

田婴站起来,目光扫过邹忌、段干朋,最后落在齐宣王身上。

“启奏王上!臣以为邹相国、段将军之言皆自成理,韩既不当救,也当救。”

听到田婴之言,齐宣王、邹忌、段干朋等群臣皆感意外。邹忌一脸严肃地看着田婴,群臣面对田婴皆是迷惑不解。

段干朋面对田婴,笑而言道:“我说上大夫,你何时学会取奸耍滑了?救就是救,不救就是不救,你这般说辞,不等于没说吗?”

闻听段干朋之言,田婴并不着急,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段将军所言极是。诸位所谈甚大,婴眼力不济,看不远,只讲一些细事。若从邹相国之议,不救韩,眼前举国虽轻松,然日后怕有祸患;若从段将军之议,发兵救韩,当如何去救?能敌庞涓者,唯有孙膑,可服军士者,只有田忌。今孙膑已死,田忌在楚国被杀,又如何去救呢?”

闻听田婴之言,群臣皆感有理,不觉议论起来。

齐宣王闻听田婴之言,又看到大殿之上群臣议论纷纷,忍不住想起孙膑、田忌。

“寡人知田将军、孙军师之冤,可孙军师已逝,无法起死回生,田将军出走楚国,竟被楚人杀害,这可如何是好?”

齐宣王正在为难之时,忽听殿外有一洪钟般声音传来。

“王上不必着急,在下可活孙膑、田忌。”

人虽未到,然声音已传入殿内,随着话声淳于髡大步走进殿中。一时间,齐宣王、群臣都将目光投向淳于髡。

淳于髡站于殿前向齐宣王拱手揖礼道:“草民拜见王上!”

“免礼。先生请坐。”

“谢王上!”

待淳于髡坐下后,齐宣王问道:“先生方才所言可是当真?”

“王上,草民岂敢戏言?”

齐宣王两眼紧盯着淳于髡,迷惑不解地问道:“可孙膑已逝,田忌已被楚人杀害,如何能起死回生呢?”

闻听齐宣王之言,淳于髡面带喜色,遂将鬼谷子如何送来假死之药,孙膑又如何死后复生,田忌如何金蝉脱壳等等事由,细说一遍,众人听后,直叫惊奇。

淳于髡道:“王上,孙膑没有死,田忌已从楚国回来,他二人如今皆隐居在山中。”

闻听淳于髡之言,齐宣王心中自是高兴,只听他慷然感慨道:“天眷大齐,使寡人重得孙膑、田忌!”

群臣齐声呼道:“天眷大齐,王上幸甚!”

就在群臣欢呼之时,邹忌闻听孙膑没死,田忌已回,脸上禁不住露出惊愕与不悦之色。

再道庞涓率十万魏卒攻伐韩国之事传至云梦山,茅紫月闻听,甚是不安,遂来至草堂面见鬼谷子。

“师父,庞涓为何又起兵十万,攻伐韩国?”

鬼谷子道:“魏王欲霸天下,庞涓生性好战,故起兵十万,攻打韩国。如今韩国境内已是战火四起,死伤无数。”

“韩国无人能敌庞涓,那该如何是好?”

“韩国已向齐、楚求救。”

“齐、楚恐怕也无人能敌庞涓。”

“月儿如何就忘了孙膑?”

茅紫月面带疑虑地问道:“师父,孙师弟对外早已过世,如今他会出山吗?”

鬼谷子信心十足地说:“如若孙膑不出山,如何解救韩国灾难?”

“师父,孙膑若与庞涓对奕两军阵前,即使能战胜庞涓,不是又要遭庞涓陷害吗?”

“彼一时,此一时也。”

“孙膑太实,月儿还是担心孙膑性命。”

鬼谷子慨然言道:“孙膑太实,是因为孙膑心善。然对庞涓这样贪婪狡诈的人,孙膑早已看清。孙膑可一次、两次遭庞涓陷害,却不可能永远任他摆布。”

“师父,有无办法,不使孙膑与庞涓对阵,也能战胜庞涓?”

鬼谷子思虑片刻道:“月儿,两全其美,难呀!再说,总得有人去扼制庞涓无厌的贪婪野心,孙膑与庞涓的棋局已到了终结之时。” NI8n5K+9DknE7TkowN/7Pg8ookfMFf2v1I7MHQCZQkRRX7Mp9GTygMw0B7ChM0C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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