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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苏秦张仪拜鬼谷子为师

话说田忌站在战车之上,拔出宝剑,向前一挥,齐军阵内立时鼓声大做,号角齐鸣。

田忌高声喊道:“齐国的将士门,魏军就在河的对岸,冲过河去,击败魏军,活捉庞涓!”

齐国士卒高声纳喊:“冲过河去,击败魏军,活捉庞涓!冲过河去,击败魏军,活捉庞涓!冲过河去,击败魏军,活捉庞涓……”

鼓声、号角声、士卒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震天动地。

田忌一声令下,六万齐军闻听鼓号之声,在数十里宽的沙滩上呈龙腾阵涉入水中。一时间,济水河中,水花四溅,千军万马,浩浩荡荡,气势恢弘,大有泰山压顶、排山倒海之势。

与此同时,济水南岸沙滩上站满了魏国的军卒。眼看齐军就要渡到河槽当中,只见庞涓立于战车之上,拔出宝剑,向上指入天空,高声喊道:“魏国的将士们,我们是仁义之军,故不击半渡之兵,听我号令,速速后退二百步。”

庞涓一声令下,但见旌旗挥舞,魏营军阵朝后退去二百步。

渡在济水河中的齐军看到魏军后退,个个奋勇,人人争先,不一会儿工夫,齐军已有一半渡过济水。

看到齐军已有一半上岸,魏军又向后退去百步。

渡过河的齐军在济水南岸列好军阵,田忌乘车于齐军阵前,观看魏军。

看到齐军摆好阵势,白虎乘车来至魏军阵前,冲田忌喊话。

“田将军,庞将军说与你交往深厚,故不击半渡之兵,魏军后退三百步,以示诚意,待齐军全渡,列阵之后,两军再行交战。”

田忌一听,怒火上升,这分明是对自己和齐军的蔑视。只听他高声怒道:“田忌谢谢庞将军的好意,只是齐国士卒个个勇猛无比,好像用不着庞将军如此成全。请庞将军看好自己的项上人头!”

一时间,济水南岸,只听得齐、魏两军同时擂鼓,鼓声震天;两军号角齐鸣,催动齐、魏士卒剑拔弩张。

再看齐军阵前,只见田忌站于战车之上,手握宝剑,向前一挥,高声喊道:“齐国的将士们,敌军就在面前,冲过去,活捉庞涓。”

随着田忌一声令下,齐军如潮水般冲杀过去,魏军士卒纷纷后退,齐军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

眼看齐国数万大军就要冲上河堤,忽见沿堤树林中升起团团白雾。

再道济水南岸,沿堤树林中,魏军士卒将白灰装于风车之上,已等候多时。王鸷王将军看到魏军已退下河堤,急命挥动旌旗。魏国武卒,看到旌旗晃动,立即摇动千辆风车对准齐军鼓出白灰。时风向正刮向齐军,风吹白灰,漫天漂舞。顷刻间,整个沙滩被白雾笼罩。

看到白雾升起,在上游筑坝截流的魏国士卒立即决堤放水。决堤的河水如出笼的猛虎,咆哮着直向下游奔腾而去。

看到白雾升起,田忌正在纳闷,忽觉两眼刺痛,直到此刻,他方知中计,急忙下令撤退。一时间,齐军士卒个个揉眼,人人喊叫,战马悲鸣乱窜,数万齐军如盲人瞎马,东冲西撞,自是乱了阵脚。

再看庞涓立于战车之上,抽出宝剑,向上一挥,魏军阵营,旌旗挥动,鼓声震天,排在阵前的魏军士卒快速向两边分流。

士卒向两边分流之后,只见魏军五百辆战车一字排开,如离弦之箭般冲入齐军。齐军士卒被白灰迷眼,疼痛难忍,个个掉头拼命向河边跑去。魏国五百辆战车似排山倒海般奔驰而来,跑在后面的齐军士卒不是被马踏、战车轧死,就是被绑缚在战车两边的长枪、利剑所伤。一时间,齐军乱作一团,自相践踏,呼喊悲鸣。魏军战车驱赶跑在后面的齐军,跑在后面的齐国士卒为了活命,拼命向前奔跑,竟是把前面的大片齐军撞倒在地,从倒地的齐人身上踏了过去。

齐军先是被白灰伤眼,后又遭战车冲撞,个个拼命向河边奔逃,纷纷跳入水中。霎时,整个济水之中,布满了齐军士卒。正当众多齐军士卒在水中冲洗眼中的白灰之时,决堤的河水滚滚而来,顷刻间,河水上涨,千军万马在水中挣扎。

魏军士卒紧跟在战车的后面,遇着未死的齐军,上去便刺,齐军士卒纷纷倒地身亡。

一万名弓箭手沿河边排开,对准河中齐军一阵乱射。可怜数万齐军,不是被战车所亡、济水淹死,就是被利箭所伤。不一会儿工夫,济水就被鲜血染红,河面上布满了齐军的尸体,惨不忍睹。

再看田忌、田婴拼命逃过河去,田忌立于战车之上,吩咐清点所剩人马。齐军士卒有被战车撞死踏伤的、有被河水淹死的、有被利箭射杀的,可怜齐军六万人马,活下来的竟不足两万。

田忌、田婴垂头丧气,不得已,只好带着不足两万的残兵败将狼狈地向临淄撤退。

齐、魏济水一战,魏军大获全胜。魏惠王在王宫大殿上设宴庆贺。

是日,只见魏惠王坐于王位,相国王错、大将军庞涓分别坐于殿上两侧,太子魏申、安国君公子卯、司徒白虎等皆坐于殿下两旁。群臣面前案上皆摆满了佳肴美酒。

魏惠王扫视一眼殿前群臣,欣然说道:“济水一战,庞爱卿力挽狂澜,出奇制胜,大败齐军,威震天下。秦、赵、韩三国见状,纷纷从边境撤军。庞爱卿重振我大魏雄风,一洗寡人受辱之耻。”魏惠王说到此处,举起案上酒爵道,“寡人从未像今日这样高兴,各位爱卿,与寡人一齐敬庞将军此酒!”

庞涓揖礼道:“谢王上!”

闻听魏惠王之言,群臣皆举起案上酒爵与庞涓共饮。

饮酒之后,魏惠王又道:“庞爱卿,寡人赏你黄金千镒,锦缎百匹,奴仆百名,府邸一处!其余将士,各有封赏!”

“臣谢吾王隆恩!”庞涓揖礼后禀道,“王上,臣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与否?”

“爱卿但说无妨。”

“王上,当今天下,大争之世,唯有图强,方能一统天下。”庞涓略做停顿,然后言道,“臣想在十八至二十五岁的男丁中选征一些强壮之汉,为大魏组建一支勇猛无比的虎贲军,不知王上意下如何?”

闻听庞涓之言,魏惠王异常高兴:“爱卿此言甚是,我大魏有了虎贲军,必当天下无敌。虎贲军就有庞爱卿亲自组建。”

听到魏惠王如此称赞,庞涓连忙揖礼道:“微臣遵命!”

庞涓为组建虎贲军,在全国范围内颁布法令,凡魏十八至二十五岁的男丁皆在选征之列。这一年,张仪刚满十九,为躲避选征,离家出走,逃之洛阳。

第二年夏初,一日傍晚,一身商人打扮的张仪,闲着无事,信步走出客栈。他刚走出客栈三五步,忽见一人,身着婚服,迎面跑来。他躲闪不及,就被那人一头撞上,险些把他撞倒。

这迎面跑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日后与张仪一起纵横天下的苏秦。

苏秦结结吧吧地说道:“客……客……客官,有……有……有人追……追……救……救……救我!”

闻听苏秦之言,张仪不知何况,遂一把抓住苏秦,急速跑回客栈。

张仪拉着苏秦跑至客栈房内,让苏秦坐下。

“你在此躲藏,我到外面看看去。”

苏秦冲他点点头。

张仪把苏秦藏在自己房间,关好房门,然后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站在客栈门前。这客栈前面乃是一个三岔路口,张仪刚刚站好,就见有三、四个男人飞快地跑到客栈前停下,东张西望。在这三、四个男的当中,有一个年长者,约五十多岁,名叫苏虎,是苏秦的父亲。

苏虎左右看看,不见人影,乃气愤言道:“看着逆子就跑到了这里,可不知是从哪条路跑走了?”

张仪见状,乃迎上前道:“你们是在找人吗?”

苏虎问道:“你看见有一个人从这里跑过去吗?”

“看见了,他险些将我撞倒,向那边跑了。”张仪说着用手指向左边的路。

那三、四个男的不知是计,遂向张仪手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张仪骗走了那些追赶苏秦的人回到房间,坐在苏秦对面,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他们为何追你?”

苏秦结结吧吧地说道:“吾……吾……吾叫……叫苏秦,他……他们……逼……逼我成亲。”

“你慢点说,成亲是好事,你跑什么?”

“吾……吾不想成……成亲。”

“你口吃,是个结吧?”

苏秦点点头。

张仪又道:“你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你总不能永远不回家。”

“吾……吾不……不回家。”

“不回家,你到哪里去?”

“去云……云……云梦山。”

“你去云梦山做什么?”

“拜……拜师……学……学艺。”

“找何人拜师学艺呢?”

“鬼……鬼谷子,他是天……天下奇……奇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

苏秦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张仪。张仪接过书信,仔细观看,只见上面写道:

鬼谷先生,在下游至洛阳,偶见一士子,名为苏秦。这个苏秦虽口吃,然吾观之,其天资聪慧,有浩然正气,若加以雕琢,日后必成大器,或是纵横天下之才。吾今将其荐于先生,望其能成为先生弟子……

墨翟。

张仪看完,将信还于苏秦,苏秦将信又藏于袖中。

张仪沉思片刻道:“苏子,我叫张仪,魏国人,我亦是无家可归,不如和你一起去云梦山拜师学艺,如何?”

“你……你也是……逃……逃婚吗?”

“不是逃婚,吾是为躲避兵祸战乱。”

“那……那你家……家里……还有……有人吗?”

“没了。”张仪脸色变得阴沉起来,“魏国连年征战,我父兄都已死在战场,如今魏国又选征虎贲军,凡年龄在十八至二十五的,都在选征之列,娘亲为使我活命就让我逃了出来。”

“那……那你……娘……娘亲呢?”

“就在我离家之前,娘亲伤心过度,已气绝身亡。我葬好娘亲,就逃了出来,不期在此遇上了你。”

张仪说着禁不住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张……张子……对……对不住!”

张仪擦擦眼泪,抬起头来,看着苏秦说道:“都过去了。苏子,在这个世上,我已没有亲人,没有牵挂,今日碰到你,也是缘份,不如我们就结为兄弟吧!”

“吾……吾也正有……有……有此意。”

“那好,我们今日就结拜,吾年满二十岁,你呢?”

“吾……吾二十……十……二十有……有一。”

“你年长我一岁,苏兄,请受小弟一拜!”

张仪说着跪倒在地叩拜苏秦。

苏秦急忙扶起张仪起来。

“贤……贤弟,快……快请……请起。吾……吾去买……买些酒……酒肉。”

张仪边起边道:“苏兄,你不便出去,还是小弟去安排,今夜我们兄弟饮酒畅谈,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赶赴云梦山。”

“就……就依贤……贤弟,免……免得夜……夜……夜长梦多。”

虽说已是夏季,然云梦山里并不感到严热。一日,鬼谷子手拿木如意,坐于草堂内,茅紫月、茅蒙、孙宾跪坐于堂前,听鬼谷子讲经说道。

鬼谷子道:“先圣老聃曰:‘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其事好还。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强。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是果而勿强。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鬼谷子停顿一下,然后说道“天下之事,凡物强壮了,自然就要衰老。如若有违反此规律者,妄自逞强,定不合天道。若是不合天道,必然招之提早灭亡。”鬼谷子说到此处,停顿片刻后又道,“你们三人切记,天道不可违。”

茅紫月、茅蒙、孙宾齐道:“师父教诲,弟子定当牢记。”

鬼谷子掐指一算道:“山下来了两个人,欲拜老朽为师。茅蒙,你到山口迎一迎,把他们领到舍身台上。”

茅蒙揖礼道:“弟子明白!”

话说苏秦、张仪行走月余,终于来到云梦山下。他们看到在草地上打坐的茅蒙,便上前揖礼问话。

张仪道:“请问小哥,这里就是云梦山吗?”

茅蒙从草地上站起来,看了他俩一眼,回揖一礼。

“这就是云梦山,师父让我迎一迎二位,在下已在此等候多时。”

张仪道:“你师父是……”

“在下师父王禅,人称鬼谷子。”

“鬼谷先生如何知道我们要来呢?”闻听茅蒙之言,张仪甚感惊讶。

“师父能掐会算,无所不知。”茅蒙面对苏秦、张仪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在下张仪。”

“在……在下苏……苏秦。”

茅蒙问道:“你口吃?”

苏秦点点头。

“苏士子、张士子,请二位随在下上山。”茅蒙边说边自己走在前面。

“谢小哥!”

“谢……谢小……小哥!”

苏秦、张仪紧随茅蒙向山上走去。

苏秦、张仪随茅蒙一路上山,约一个多时辰后来到云梦山舍身台上面。

张仪问道“鬼谷先生呢?”

“为何……不……不见鬼……鬼谷先生?”苏秦站在舍身台上,左右观望。

茅蒙指着舍身台道:“只有从这里跳下去,师父才会收你们为徒。”

苏秦、张仪走过去向下看了一眼,吓出一身冷汗,惊愕地退了回来。

张仪道:“这足有八、九丈高,如何能跳下去呢?”

“跳……跳……跳下去……不……不就……死……死了吗?”苏秦惊魂未定。

茅蒙两眼看着苏秦、张仪道:“不敢跳那就请二位原路返回吧。”

闻听茅蒙之言,张仪心中暗道:“好不容易才来到云梦山,如何能就这样无功而返呢?”

想到此处,张仪向茅蒙揖礼道:“拜托小哥!你看我们远道而来,如何能不见鬼谷先生一面就回去呢?”

“吾有……有……有荐信,给……给鬼谷先生。”苏秦边说边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

茅蒙问道:“是何人荐信?”

“墨……墨翟……墨先生。”苏秦欲将信递与茅蒙。

“你还是将荐信给师父看吧。”茅蒙略顿一下道,“好吧,请随在下去见师父。”

张仪、苏秦忐忑不安地随茅蒙从舍身台上下来,向云梦山鬼谷子草堂走去。约半个多时辰,他们便来到了草堂。此刻,茅紫月、孙宾正在草堂听鬼谷子讲道,就见苏秦、张仪随茅蒙走了进来。茅蒙走进草堂,面对鬼谷子跪地叩拜。

“弟子拜见师父!”

“徒儿请起。”

“谢师父!”

见茅蒙跪拜,苏秦、张仪也跪倒在地拜见鬼谷子。

“晚生张仪拜见先生!”

“晚生苏……苏秦拜……拜……拜见先生!”

“二位士子请起。”

“谢先生!”

“谢……谢先……先生!”

待苏秦、张仪站起来后,鬼谷子看着他俩问道:“不知二位士子来这云梦山找老朽何事?”

张仪揖礼道:“欲拜先生为师。”

“墨……墨先生有……有……有荐信给……给先生。”

苏秦边说边走上前去,从袖中拿出书信,双手递给鬼谷子。鬼谷子看完书信,将之放于案上,抬眼看看他俩问道:“二位士子拜老朽为师,欲学什么?”

“回先生,晚辈想学口舌之辩。”

“学……学口舌……之……之……之辩。”

茅蒙看苏秦话都说不利落,便忍不住笑道:“苏子话都说不完整,如何学口舌之辩?”

“茅蒙,休得无礼。”

“是,师姐!”

鬼谷子问道:“张子,你且说说,为何要学口舌之辩?”

“回先生,天下战争不断,生灵涂炭,我父兄皆死于战争,晚生学口舌是想影响君王,重农耕,少战争,让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鬼谷子转问苏秦道:“苏子,你呢?”

“回……回先生,周……周名存实……实……实亡,天……天下大……大……大乱……”

苏秦越是着急、紧张,说话就越是结吧。

茅紫月看苏秦着急,便好言安慰道:“苏子不急,慢些说。”

看苏秦紧张,孙宾乃道:“苏子放松些。”

“谢……谢……谢谢二位!”略顿一下之后,苏秦接着说道:“学口舌是……是想……劝说君……君王不……不要打仗。”

鬼谷子道:“你二人想法很好,然学口舌是要游走天下,去说服君王。伴君如伴虎,言语之中,稍有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你们不怕死吗?”

张仪道:“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老朽这里没有假话。”

“人生在世,都想活命,自然会怕死。”

鬼谷子道:“苏子,你怕吗?”

“不……不……不怕死,那……那……那是假……假话。”

“没有胆量气魄去面对死亡,如何能凭口舌去说服君王呢?”鬼谷子看着苏秦、张仪说道,“老朽让茅蒙带你们去舍身台,就是要看看你们的胆量气魄。”

张仪道:“先生,那舍身台足有八、九丈高,跳下去定是没命了,还如何能学口舌?”

“游说君王,是要改变君王固有的想法,每游说君王一次,都如同从舍身台上跳下去一样,性命堪忧。如事事贪生怕死,没有气魄,如何能说服君王呢?”

“还请先生提点。”

“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面对君王毫无顾忌,方能畅所欲言。”

张仪沉思片刻后问道:“请问先生。如何才能做到既畅所欲言,又不招杀身之祸呢?”

鬼谷子道:“这就是口舌之要领,说话要把握火候,见机而说,什么时候说,说什么,必谋定而后动。从舍身台上面跳下来,如何跳,什么时候跳,也要谋定而后动。遇事敢做,只能说明勇猛,要想把事做成,需要智慧。”

“晚生明白了。”鬼谷子一席话,使张仪顿然醒悟。

“明白就好。”鬼谷子思虑片刻后道,“老朽给你俩三个月时间,边盖草屋边想办法。你二人各想各的,不能用同样的跳法,切忌如出一辙。谁能跳下舍身台,老朽就收谁为徒。”

张仪揖礼道:“谢先生!”

苏秦揖礼道:“谢……谢……谢先生!”

自此以后,茅蒙、孙宾每天带领苏秦、张仪砍树枝、砍竹子、打草绳、盖草房。

一日,茅蒙、孙宾、苏秦、张仪在山上树林中砍伐树枝,苏秦看到悬崖边上有几棵酸枣树,树上满是酸枣,有青的,有红的,甚是诱人。也许是饿了,也许是馋了,只见苏秦走到悬崖边上,伸手去摘树上的酸枣。远处有几颗又红又大的,苏秦够不着,于是他便一手扶着树干,身子向外倾斜,伸出另一只手去摘那几颗红酸枣。就差那么一点,他的手还是无法够着那几颗诱人的红酸枣。越是够不着,苏秦就越是想得到。只见他踮起脚尖,慢慢地向前挪了半步,就在他刚刚够着那几颗又红又大的酸枣时,脚下却踩空了。

“唉呀……”苏秦惊恐地大叫一声,不慎摔下了悬崖……

茅蒙、孙宾、张仪听到苏秦惊叫,抬头看去,就见苏秦从悬崖上跌落下去。孙宾大叫一声:“不好。”随即与茅蒙、张仪慌忙跑到悬崖边上,探头向下望去,只见苏秦用一只手抓着从石缝里长出的一棵紫槿,悬在半空中……看到苏秦身处险境,他们三人皆惊愕地吓出一身冷汗。

茅蒙道:“苏子,你抓紧了,别松手,我们想法救你。”

苏秦惊叫道:“快……快……快些救……救我,吾要掉……掉……掉下去了。”

张仪道:“苏兄,你一定要抓紧。”

孙宾道:“苏子,我们想法救你。”

看到苏秦掉下悬崖,茅蒙、孙宾、张仪皆心急如焚,他们赶紧找藤条、绳子,想法营救。

再说悬崖下的苏秦,由于身子太重,紫槿太小,苏秦抓着的紫槿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拔出来,眼看紫槿就会被连根拔起,苏秦就要掉下万丈悬崖……就在这紧急关头,但见有一只大白雕从远处飞来,在苏秦头顶盘旋。说时迟,那时快,情急之下,就见苏秦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白雕的爪子。白雕见有人抓住了它的爪子,惊恐地扇动翅膀,带着苏秦向上飞去。

白雕带着苏秦飞上悬崖,苏秦看到脚下有一块草地,便松开白雕的爪子,从一丈多高的上空跌落在草地上。白雕见苏秦松开了它的爪子,尖叫着展翅而轻松地向高空飞去。

见苏秦被白雕带上悬崖,跌落在草地上,茅蒙、孙宾、张仪扔掉手中的藤条、绳子,慌忙跑过来将苏秦扶起。

“好险呀!”看到苏秦平安上来,孙宾悬着的心方有了着落。

茅蒙道:“总算平安了。”

“苏兄,我们还说要用藤条、绳子救你呢。”张仪抬头看着飞向远处的白雕说道,“没想到白雕倒把你救了。”

苏秦坐在地上,疼痛地捂着屁股,惊魂未定的说道:“吾以……以为要……要……要掉到悬……悬崖底下,再……再也见……见……见不到你们了。”

张仪道:“这都是因为你贪吃。”

“再……再……再也不敢贪……贪……贪吃了。”想到方才惊险一幕,苏秦甚是后怕。

看到苏秦惊恐之后的窘态,茅蒙、孙宾、张仪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苏秦、张仪来到云梦山已满三个月。按鬼谷子给他们的期限,苏秦、张仪若是不能跳下舍身崖,他们将无缘成为鬼谷子的弟子。

一日,吃过早饭,鬼谷子与茅紫月在舍身崖下面找了一块平正的草地坐下,但等苏秦、张仪跳下崖来。

茅紫月抬头望着面前的舍身崖道:“师父,苏子、张子他们果真能跳下来吗?”

鬼谷子平静地说道:“他们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如何能立足列国,纵横天下呢?”

再看舍身崖上面,茅蒙、孙宾紧紧地盯着苏秦、张仪,苏秦、张仪正在商议着谁先跳下去。

张仪道:“苏兄,你先跳还是我先跳?”

苏秦抬头看看天空道:“你……你先……先跳。”

张仪又道:“那我就先跳,小弟在下面等你。”

苏秦冲他微微地点点头。

张仪将提前准备好的三根绳子拿了出来,将每根绳子的一头搭过舍身崖边的树杈,并将其牢牢地系在树干上,随后将绳子一根一根地扔到舍身崖的下面。三根绳子长短不齐,最长的一根约六丈,中间一根四丈,最短的一根只有两丈,三根绳子皆悬垂于崖前。

绳子固定好后,只见张仪探头看一眼坐在舍身崖下面的鬼谷子、茅紫月,屏住呼息,纵身跳下崖去……

张仪猛然一跳,着实使坐在下面的茅紫月打了一惊愣。她看到张仪跳下舍身崖,双手紧紧抓住最短的那根绳子,然后瞬间一松手跳至半中,双手又抓住了中间的那根绳子,随后瞬间又松开手向下跳,伸手又抓住了最长的那根绳子,这根最长的绳子离地约有两丈,张仪毫不犹豫地松开双手向草地上跳去……

看到张仪平安落地,茅紫月方舒缓了紧张的心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鬼谷子看到张仪顺利跳下舍身崖,用手捋一下胡须,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张仪站在草地上,对着舍身崖上面的苏秦高声喊道:“苏兄,小弟已经跳下来了,就看苏兄如何跳了。”

茅蒙、孙宾站在舍身崖上面,两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秦。

茅蒙问道:“苏子将如何跳呢?”

“不……不……不急,再……再……再等一……一会儿。”

孙宾道:“苏子,要是没有别的法子,不如你就和张子一样,借助绳索跳下去吧。”

“那如……如……如何使得?”

苏秦在舍身崖上焦急地走来走去。

舍身崖下面,鬼谷子手拿木如意两眼微闭,等待着苏秦跳下来。茅紫月抬头看到站在舍身崖上的苏秦迟迟不跳下来,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师父,苏子莫不是怕了?”

鬼谷子听到茅紫月说话,微闭着双眼,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平静地说道:“耐心等待。”

时间在一点点地逝去,苏秦站在舍身崖上,不时地抬头向天空望去。

茅蒙问道:“苏子,你在看什么?”

“看……看……看天。”

看到苏秦不时地抬头看天,孙宾迷惑不解地问道:“苏子,你看天做什么?”

“等……等风。”

闻听苏秦之言,茅蒙、孙宾也抬头向天空看去。

就在苏秦焦急地等待之时,天空忽然刮起了大风。见起风了,苏秦赶紧将自己提前用布做好的如伞一样的飞行器拿出撑开,双手抓住飞行伞上面的绳子,屏气凝神,纵身跳下舍身崖……

风托着飞行伞,苏秦紧紧地抓住伞下的绳索,在空中飘飘摇摇地向下坠落。慢慢地苏秦竟是平安降落到舍身崖下面三、四丈远的草地上。

鬼谷子坐在草地上,看到苏秦、张仪都勇敢地从舍身崖上平安地跳了下来,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到苏秦跳下崖来,张仪赶紧走过去,帮助苏秦收起伞状飞行器。

“苏兄是如何想到用这个法子跳下来的?”

“贤……贤弟,还……还记得……上……上次,吾……吾掉……掉下悬崖的事吗?”

“记得。”

“这……这得感谢……大……大白雕,是它……教……教给……我……我这个法子。”

闻听苏秦之言,张仪恍然大悟。

“苏兄好聪明。”

看到苏秦平安落地,茅紫月站起身来,走到苏秦、张仪面前揖礼恭贺。

“恭贺苏子、张子勇敢跳下崖来!”

张以揖礼道:“多谢师姐!”

苏秦揖礼道:“多……多谢……师……师姐!”

茅紫月一本正经地说:“二位还没拜师呢,如何就先叫师姐了?”

“这……”苏秦、张仪看着茅紫月,一时语塞。

看到苏秦、张仪尴尬的样子,茅紫月笑道:“看把你俩紧张的,月儿是在给你们说笑呢。还不快去拜见师父?”

“是,师姐!”

“是……师……师姐!”

闻听茅紫月之言,苏秦、张仪甚是高兴,赶紧随茅紫月朝鬼谷子坐的地方走去。

鬼谷子手拿木如意,端坐在草地上,苏秦、张仪来到鬼谷子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对鬼谷子,磕头叩拜。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师父……在……在上,请……请……请受弟子……一……一拜!”

鬼谷子看着苏秦、张仪说道:“从今日起,你俩便是老朽的弟子,做老朽的弟子要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有德有才。”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弟……弟子谨……谨记……师父……教……教诲!”

苏秦、张仪拜鬼谷子为师之后,心中甚是高兴,二人立志,定要学好口舌之辩,日后纵横天下。是日,只见鬼谷子手拿木如意,坐于云梦山水帘洞案内,茅紫月、茅蒙、孙宾、苏秦、张仪分别坐于两侧。

鬼谷子道:“当今天下,大争之世,列国战争不断。庞涓下山,在魏已建功立业。你们且说说看,齐、魏济水一战,有何感想?”

“齐、魏争强,都想雄霸天下,无可厚非。庞师弟初战告捷,扭转了魏国败局,这应该是可喜可贺之事。”茅紫月沉思片刻道,“然齐军已退,庞师弟不该再射杀已败退的齐卒,致使济水浮尸横叠,惨不忍睹。”

孙宾道:“师姐说得对,魏军已获胜,齐军已败退,庞师弟不该如此大开杀戒。”

茅蒙道:“庞师弟如此,是想在魏国立威,在魏王面前邀功。”

鬼谷子语重心长地说:“术为道御,亦为道用。用兵之术在战胜,用兵之道在息争。庞涓虽赢了这场战争,却输了道义。他是只懂得了用兵之术,而未悟出用兵之道。一味争强好胜,看似聪明,实非聪明。”

片刻之后,鬼谷子拿出两卷书,分别递与苏秦、张仪。苏秦、张仪双手接过,目不转睛地看着鬼谷子。

“苏秦、张仪,这是太公《阴符》,你俩要好好研读,用心揣摩,力求悟道。”

张仪揖礼道:“弟子遵命!”

苏秦揖礼道:“弟……弟子,遵……遵……遵命!”

鬼谷子又道:“无论做什么,都需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没了生命,便没了一切。吐故纳新乃强身长寿之道,茅蒙,你要用心传授于他们。”

茅蒙揖礼道:“弟子遵命!”

深秋的早晨,天已有些寒冷,早晨起床后,庞涓穿上一件绸袍,他像往常一样,来到院中,坐在竹林前,面对竹林开始长呼长吸,练习吐故纳新之功。

约有半炷香的功夫,就见家宰陈福带两位后生走了过来。陈福看庞涓练功,不敢打扰,只得站在一旁等候。

庞涓盘腿坐在竹林前,两眼微闭,面对竹林练完长呼长吸四十九次,慢慢站起身来。

陈福等庞涓站起来后,随即走上前去,揖礼而拜。

“主公,这两位一大早就找上门来,说是您的侄子。”

“你们是……”庞涓看他们俩一眼,一时想不起他们究竟是何人。

“叔叔,我阿爹叫庞晖,我叫庞葱,这是我的弟弟庞茅,我阿爹听说叔叔做了魏国的大将军,就让我们弟兄两个来,想求叔叔谋个差事。”

庞涓看着他们,沉思片刻,突然想了起来。

“你们莫不是住在我家对门的邻居?”

庞茅高兴地说:“叔叔好记性,小时候您经常带我们玩耍。”

庞涓道:“陈福,先安排他们住下。”

“是,主公!”

看着庞葱、庞茅随陈福离去,庞涓心中暗道:“也许将来是个好帮手。”

自从齐、魏济水之战后,庞涓名声大震,列国君王无人不晓。庞涓名声越大,魏惠王就越是不安,生怕他被别国抢了去。

一日晨起,魏惠王急召相国王错于书房,谈起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王爱卿,寡人昨夜做了一个梦,梦到庞将军要离开寡人到秦国去。寡人问他:‘庞将军,你为何要弃寡人而去呢?’他对寡人说:‘凤凰栖高枝,蛟龙入大海,秦公多次派人聘微臣,并把公主许嫁微臣,微臣只有在秦国才能成就大业。’寡人醒后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1Xnk0Fi9JabE2HSH4UfY+57nTBBr7Uudgm20HrcXprQlBl3u7QHCR57fDy7DD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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