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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为黎民鬼谷子只身入虎穴

话说鬼谷子只身一人来到无名山寨,但见堂上主位空着,鬼谷子与牛四分别坐于堂下左右两侧。

牛四面对鬼谷子,拱手揖礼道:“鬼谷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赐教?”

鬼谷子还礼道:“赐教不敢,只是笙邑瘟疫成灾,百姓患疫者甚众,还请牛先生能以天道为上,慷慨相助。”

牛四问道:“如何相助呢?”

“牛先生这里有医治瘟疫的药材,何不拿来救治百姓呢?”

“前些天不是卖给你们一些药吗?怎么,你们还想要一些?”

“笙邑百姓患瘟疫者甚众,那些药只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不知还需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

“只要药价合理,药材有的是。”李四略顿一下道,“不知鬼谷先生,钱带足了没有?”

“事情紧急,钱一时难以筹措。”

“天道在上,看待先生救治百姓的份上,在下按九成价卖与先生如何?”

“不怕牛先生见笑,就是一成,在下都拿不出来。”

“这就是鬼谷先生的不是了,在下是买卖之人。买卖人讲究的是一个字,那就是‘利’,如若没有利,在下如何做买卖呢?”

“事有轻重缓急,人有旦夕祸福。天道之下有‘义’、‘利’之分。得利当利,得义当义,如若得义而不义,只是一味地唯利是图,是问人与畜牲又有何区别?”

鬼谷子与牛四唇枪舌剑,争论不休。

此时,客堂耳房内,智顺与智梅正在偷听鬼谷子与牛四的谈话。当他们听到鬼谷子说‘得利当利,得义当义,如若得义而不义,只是一味地唯利是图,是问人与畜牲又有何区别’时,智梅愤怒地握剑站了起来。智顺见状,急忙用手示意智梅坐下。

客堂上,鬼谷子与牛四互不相让,仍在争执。

牛四看着鬼谷子问道:“先生是在绕着弯骂我们是畜牲?”

“不敢,在下只是借此来说明一个道理。”

无论鬼谷子如何激他,牛四就是不生气,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畜牲就畜牲吧,这无所谓。不过,今日先生若是没有带钱,怕是拿不走这药。”

鬼谷子看一眼堂上空着的上位,转对牛四道:“牛先生怕是做不了主吧!”

“我是这里的主人,有何做不了主?”

“你只是一个奴才,真正的主人该上场了。”鬼谷子对着耳房喊道,“智顺,出来吧,别躲着了。”

闻听鬼谷子之言,智顺手握利剑从侧门走进客堂,坐于上位。

牛四见智顺进来,慌忙站起来向智顺拱手揖礼。

“奴才拜见主人!”

“坐下吧。”

“谢主人!”

智顺看着鬼谷子言道:“鬼谷先生,你既知我是这里的主人,如何还敢来自投罗网呢?”

鬼谷子义正辞严地说道:“为了笙邑众多百姓的性命,就是龙潭虎穴,我都要闯上一闯。”

“鬼谷先生为了百姓,不惧艰险,舍生忘死,在下甚是感动。”智顺停顿一下,两眼看着鬼谷子又道,“不过,先生既是救百姓,就要拿出诚意来。”

“不知智先生所说的诚意是什么?”鬼谷子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智顺。

“鬼谷先生如今拿不出钱来,如何买药救治百姓呢?”

“请问智先生,你只认钱吗?”

“买卖人嘛,自然是利为上。不过,今日在下可为先生破一次例。”

“如何破呢?”

“用人换药!”

“如何用人换药?”

“鬼谷先生不是心系天下苍生吗?那今日就用你的性命来换去救治百姓的药,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智顺说完,两眼直视着鬼谷子。

鬼谷子毫不犹豫地说:“为了救治笙邑的百姓,在下的性命又有何惜!”

智顺竖起大母指道:“好!有英雄气概!”

“那就请智先生谈谈如何个换法?”

智顺没有想到鬼谷子会如此痛快,经鬼谷子这一问,他倒有些不知所措。思虑片刻后,只听他道:“既如此,容我们合计一下。”

“请智先生快些,病人等不起。”

“请鬼谷先生稍等,今日定有说法。”智顺转过头唤道:“牛四。”

“奴才在。”

“你先带鬼谷先生去歇息一下,好生款待。”

“诺。”

牛四起身在前领路,鬼谷子大义凛然地随他走出客堂。

再说自从鬼谷子独自一人上无名山寻找智顺之后,韩楚始终感到不踏实,她的心里就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样,不停地乱跳。

吃过午饭,韩楚与宋月在屋内,相对坐于案的两旁。

宋月道:“阿姐,药已经熬完了,明日就无药了。”

“如若明日拿不回来药,许多人的病情必有反复。”韩楚一脸愁云,心里甚是焦急。

“不知先生谈得如何。”

“我的心一直都在悬着,总担心先生会有何不测。”

“阿姐,快别这么说。先生本领高强,不会有事的。”

韩楚担忧地说道:“就怕那个屯药的是智顺、智梅。”

“阿姐,你想得太多了。屯药的人不是牛四吗?再说,智顺、智梅如何有那么多钱屯药呢?”宋月看着韩楚,不以为然。

“但愿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韩楚惴惴不安地记挂着鬼谷子的安危。

鬼谷子随牛四走后,智梅从耳房走出来坐在客堂一侧。

智顺看着智梅说道:“没想到鬼谷子能如此爽快地答应用命换药。”

“二哥,鬼谷子机智聪慧,小心有诈。”

“鬼谷子如若使诈,他是拿不到药的。”

“要是他强取呢?”智梅略顿一下道,“鬼谷子非等闲之辈,真正打起来,我等岂是他的对手?”

“这我早想到了,药藏在山寨外的另一山头,又有烽火台传信,倘若鬼谷子要武力强取,我等大不了一死,可药就会化为灰烬。”

“鬼谷子不死,药化为灰烬又有何用?”智梅迷惑不解地问道。

“鬼谷子为何会来山寨?那是因为我们有药。他是来取药为笙邑百姓灭疫治病的,拿不到药他是不会回去的。”智顺停顿一下,瞪着眼睛说道,“鬼谷子把药看得比命还重,宁可舍命都要救治笙邑的百姓。倘若药没了,笙邑的百姓就得不到救治,如百姓的疫病不能救治,鬼谷子就会生不如死,这就是他的软肋。”

却说鬼谷子随牛四走出客堂后,被关在大堂旁边的一个房间内。此时的鬼谷子心里甚是着急,只见他在房内踱来踱去,边走边想。笙邑众多的百姓还等着他取回草药救治疫病,他不知智顺还会使出多少花招。思索一阵之后,他心中暗道:“智顺如此,皆由吾起。智顺携私仇草菅人命,笙邑百姓朝不保夕,此刻,吾若贪生,上背天道,下负黎民。智顺不是想报仇吗?那就让他报吧。若以一己之命换取众生,命又有何惜?生,人皆求之;死,众所不欲,然痛苦而煎熬者生,又何如心安理得而死!”

想到此处,鬼谷子停住脚步,面对房门,凝视片刻后走到榻前坐下,又闭目沉思。

房外,门被锁着,一个叫熊七的壮汉守在门口。此时,只见王三急葱葱地走了过来。熊七看到王三走过来,忙揖礼道:“三哥好!”

王三走至门前道:“你去歇会儿吧,这里我看着。”

“小弟正想小解,那就烦三哥替小弟看一会儿。”

熊七边说边将手中钥匙交于王三,转身离开。王三等熊七走后,慌忙把门锁打开,走进屋去,面对鬼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叩拜。

“小的拜见先生!”

鬼谷子睁开眼睛,看着跪在面前的王三道:“王三,起来说话。”

“谢先生!”

待王三起身之后,鬼谷子问道:“王三,你如何还没有离开智顺?”

“回禀先生,小的确想离开智顺,可小的举目无亲,不知一人如何生活下去。不过,小的自从听了先生的教诲后,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鬼谷子两眼看着王三道:“王三,此时你冒死前来,定有要事。”

王三小声言道:“小的前来,是有要事禀告先生。”

“何事?”

“智顺、智梅正在商议谋害先生。”

“他们想如何害我?”

“一会儿,智顺、智梅要宴请先生,他们已在饭菜中下了毒,先生千万不要吃。”

鬼谷子冲王三点点头。

“先生,小的是冒死来告诉先生的,一会儿人就来了,小的得赶紧离开。”

“谢谢你!”

“先生不用客气。”

王三边说边慌忙转身走出房去,依旧将房门锁好。

是日,午时过后,无名山寨客堂内,只见智顺坐在堂上主位,王三、牛四分别站在智顺的左右两旁,鬼谷子、智梅分坐在堂下两侧,面前案上摆满了珍肴美酒。

智顺面向鬼谷子揖礼道:“鬼谷先生远道而来,在下总得尽些地主之谊。就是死,先生也得吃饱喝足之后再死。请先生同饮此酒。”

智顺边说边端起案上酒爵邀鬼谷子吃酒。

鬼谷子两眼看着智顺道:“笙邑有许多百姓性命危在旦夕,在下如何能咽得下此酒?”

智顺假惺惺地说道:“先生用性命来换取百姓的安危,命马上就没了,饮一杯酒、吃一顿饭又有何不可呢?”

智梅言道:“就是嘛,死,也要吃饱喝足。”

鬼谷子看一眼智顺、智梅,沉思片刻后道:“在下如若看不到笙邑百姓得到救助,就是死,也不会瞑目!智先生,我们还是先谈谈如何将药运往笙邑吧。”

闻听鬼谷子之言,智顺不得已将酒爵放于案上,两眼紧紧地盯着鬼谷子,沉思片刻道:“如若将药运到笙邑,百姓得到了救助,在下如何取你性命呢?”

鬼谷子义正辞严地说道:“只要药到笙邑,百姓得到救助,在下任凭智先生处置!”

“鬼谷先生说得好听。”智梅两眼看着鬼谷子道,“到那时,怕是就由不得我们了。”

“就是嘛。”智顺目不转睛地盯着鬼谷子道,“先生智勇双全,武艺高强,我等皆不是对手,故必得先取你性命。”

“若取我性命后,在下如何得知智先生是否能将药运往笙邑,救治百姓呢?”

“这个,鬼谷先生尽可放心。我等所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取你性命。只要取了你的性命,我们要那些药还有何用?”智顺说到此处停了下来,沉思有顷,然后又道,“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告诉你吧,笙邑的瘟疫从一开始就是在下一手谋划的。”

于是智顺便向鬼谷子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他谋划的全部过程:

一个月之前。

无名山寨一房间内,智顺、智梅相对坐于案的两旁边饮边谈。

智梅道:“二哥,我们的仇何时才能报呢?”

“据王三、牛四禀报,鬼谷子已离开楚国,不日就能到达鲁国。鲁国的笙邑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尸体遍野。我们就在那些尸体上撒些药,让尸体尽快腐烂。”智顺说到此处,端起案上酒爵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爵放于案上道,“我夜观天象,近日会有一场大雨。如此,雨水冲刷腐烂的尸体,用不了多少时日,笙邑的众多人就会染上疫病。”

智梅边饮边道:“这与我们报仇有何关系?”

“鬼谷子是一个心系百姓安危的人,他若看到笙邑众多百姓患病,定不会坐视不管,必然留下来救治百姓。也许,他们就会染病而亡。”

“如若他们要是染不上病呢?”

“染不上病,也可将他们留下。只要他们留在笙邑,我们就有报仇的机会。”

……

八天前。

无名山寨智顺房间,智顺独自一人正在房内不停地走来走去,只见马六急葱葱地进来,面对智顺跪地叩拜。

“奴才拜见主人!”

“起来回话。”

“谢主人!”

“鬼谷子他们染上疫病了吗?”

“回主人,没有。”

“没有?”智顺两眼盯着马六问道,“鬼谷子、韩楚、宋月,一个都没染上吗?”

“禀主人,不仅他们没有染上,就连患病的百姓也都明显见好。许多人都跪在地上面对鬼谷子磕头叩谢。”

闻听马六之言,智顺怒道:“你说什么?许多人跪在地上叩谢鬼谷子?”

“奴才虽在远处,然看得甚是清楚,鬼谷子面前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

“想不到我精心谋划反而成全了鬼谷子。”

智顺一脸怒气,在房内不停地走来走去。过有片刻,智顺突然停下脚步,两眼露出凶光,直视着站在面前的马六。看到智顺的眼神,马六吓得浑身发抖。沉默片刻之后,只听智顺高声唤道:“马六。”

马六哆哆嗦嗦地应道:“奴……奴……奴才在!”

“告诉所有人等,速到大堂议事。”

“诺!”

……

是日酉时,无名山寨大堂内灯火通明,智顺一脸严肃地坐在堂上,智梅坐于堂上一侧。王三、牛四、马六、熊七、李虎等十几人皆站立于堂下。

智顺扫视一眼站在堂下的众人,厉声说道:“鬼谷子在笙邑大显身手,每日熬药救治百姓。众多百姓都对他感恩戴德,磕头叩拜。眼看着我精心谋划的局就毁在了他的手上,你们说,如何办?”

智顺说着突然站了起来,智梅也随着站了起来。

智顺站在堂上,怒视着堂下。堂下之人看到智顺怒相,甚感惊惧,皆敛声屏气,无一人敢再抬头。

智顺高声说道:“我们如何能就这样眼看着鬼谷子把患有疫病的人治好呢?”

智梅问道:“二哥,那该当如何?”

智顺恶狠狠地说:“让他们再次患上疫病!”

“如何患呢?”智梅迷惑不解地看着智顺。

智顺板着面孔,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我们给笙邑的病人送药。”

“送药?”闻听智顺之言,堂下众人皆感惊讶。

“对,送药。”智顺停顿片刻之后道,“不过,我们送的不是治病的药,我们要送发病的药。”

智梅问道:“如何送?他们能要吗?”

“哈哈!”智顺奸笑一声道,“就说是鬼谷子让送的!”

“好!好主意!”智梅此刻方如梦初醒。

……

六天前。

无名山寨一房间内,智顺与智梅相对坐于案的两旁,边饮边谈。

智顺道:“我们送的药已起作用,众多患者病情加重。”

智梅担忧地说:“鬼谷子他们医术高超,要是再医好这些患者,该当如何?”

智顺恶狠狠地说道:“只有切断他们药物的来源。”

“如何切断呢?”

“我们可把方圆百里的药全部买空。”

“我们如何能有那么多钱呢?”

“抢!让王三、牛四、马六、熊七他们到有钱的豪户家里去抢!”智顺停顿一下接着说道,“然后再用抢来的钱把方圆百里的药……高价买空!”

……

四天前。

无名山寨旁有一个不大的池塘,智顺正坐在池塘边钓鱼,就见马六急葱葱地走过来,面对智顺,拱手揖礼道:“禀报主公,鬼谷子他们没有药了。”

闻听马六之言,智顺心花怒放,只听他高声喊道:“好!好!好啊!”

“主公,没有药,鬼谷子再有神通,也无济于事。”

智顺两眼盯着水面,突然叫道:“马六。”

“奴才在!”

“鬼谷子已经没有药了,你说,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呢?”

“奴才愚顿,还请主人明示。”

“你去笙邑告诉鬼谷子,就说我们这里有药,让他来买。”

“主人,奴才糊涂了。我们为何要买给他们药呢?他们有了药,不是又能治病了吗?”闻听智顺之言,马六甚感疑惑。

“他们没有那么多钱,只要我们抬高药价,他们买不了多少药。”

“奴才以为一点儿都不能买给他们。”

“既收了他们的钱,病又治不好,最终还得来求我们,这不是很好吗?再说,你不撒些诱饵,鱼如何上钩呢?”智顺边说边抓起一把鱼饵扔到水里,两眼盯着水面,游闲自得地说道:“放心去吧,鬼谷子最终还得来求我们。到那时,就由不得他了!”

智顺津津乐道地讲完之后,两眼看着鬼谷子道:“鬼谷先生,你看,在下一步步地谋划,都是为了能将你引来。”

听着智顺不顾众多百姓的死活,一步步的恶毒算计,鬼谷子恨不得立刻取下他的项上人头。然而他不能,他不能为一解心头之恨而误了大事,笙邑众多患病的百姓还在等着他,等他将药取回救治。鬼谷子想到此处,两眼看着智顺,平静地问道:“你如何断定在下就一定能来?在下要是不来呢?”

“你不是已经来了吗?再说,你不可能不来。”

“为何?”

“因为你心系天下苍生,你要救笙邑那些患病的百姓。”

鬼谷子怒道:“智顺,你为了一己之私,竟如此不择手段!真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

“丧尽天良也好,泯灭人性也罢,为了报仇,我不得不如此。”智顺停顿一下,沉思片刻道,“鬼谷子,在燕国我们输了,在秦国我们也输了,我们的确打不过你。为了能将你擒住,我绞尽脑汁,耗费了多少时日,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鬼谷子冷笑一声道:“智顺,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耍这些小聪明,你的目的就能达到?”

“鬼谷子,你要明白,如今是你在求我。你若束手就擒,我就将药运到笙邑,救治那些患疫病的百姓。此刻,你已没有别的路可选。如若就这样耗下去,用不了几天,笙邑就会有许多人死去,直至死光;你若是强行动武,我就会命人将药点燃,你所要的药瞬间就会化为灰烬。即使你将我等杀死,你也拿不到药,救不了笙邑的百性。”智顺两眼看着鬼谷子,停顿片刻后又道,“到那时,你就会生不如死!鬼谷子,你可要想清楚。”

闻听智顺之言,面对如此场面,鬼谷子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将药保住。他知道智顺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这个恶魔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为了天下苍生,为了笙邑的百姓,鬼谷子没有退路,他只能冒险一搏,就是拼死,也绝不能让智顺将药烧毁,因为笙邑的百姓在等着这些救命的药。想到此处,笙邑那些惨不忍睹而令人心酸痛楚的场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只见笙邑村头有二十多具尸体并列摆放在地上。里正带领着十多个后生皆用白布遮掩住口鼻,正在往车上抬放尸体。有无数的男女老幼面对地上的尸体痛哭流涕,悲痛欲绝。鬼谷子、韩楚、宋月用白布遮住口鼻走了过来。他们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位老丈正坐在一个小孩的尸体旁痛心疾首、哭天喊地。

老丈悲痛地哭喊道:“我可怜的孙子啊……可怜的孙子啊,你如何就扔下爷爷走了!先是你爹、娘走了,如今你又走了,你叫爷爷如何活呀?孙子啊,我可怜的孙子……”

老丈哭着哭着一口气没有上来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鬼谷子、韩楚、宋月看到此状,紧走几步,来到老丈身旁。看到鬼谷子他们过来,里正也慌忙走了过来。只见鬼谷子蹲下身子将老丈扶坐在地上,一边拍着老丈的后背,一边呼唤道:“老丈、老丈,您醒醒、您醒醒……”

韩楚、宋月也不停地唤道:“老丈、老丈……您醒醒……”

听到鬼谷子、韩楚、宋月的呼唤声,老丈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睁开眼睛。当他看到面前蹲着的鬼谷子时,急忙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向鬼谷子声泪俱下地求道:“请先生救救我的孙子、救救我的孙子吧……救救我的孙子吧……”

鬼谷子两眼含着泪水,双手将老丈扶起。

看到有两个后生走过来,将老丈孙子的尸体抬上车拉走后,里正含泪劝道:“您不要太难过,孙子……孙子已经……已经死了。”

老丈闻听,急忙转过身去,嘴里不停地说道:“没有、没有,他刚才……刚才还给我在一起,刚才还在一起。”

老丈边说边扭头寻找着自己的孙子,可孙子的尸体不见了。老丈发疯似的东张西望,四处寻找着他的孙子。由于过度悲伤,此时的老丈已经疯了,只见他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边走边哭喊道:“孙子……孙子……乖孙子,你出来吧,别再藏着了,爷爷看见你了。走……我们回家吃饭了……回家了……回家了……”

老丈跌跌撞撞、边哭边说,疯疯颠颠地向远方走去……

鬼谷子、韩楚、宋月、里正看到老丈踉踉跄跄、远去的背影,心酸悲楚,皆忍不住流下了痛苦伤心的眼泪。

……

笙邑村头空地上熬了满满两锅中草药,锅前排了长长的两队人。鬼谷子、里正站在一口锅前,韩楚、宋月站在另一锅前,他们正在忙碌地给百姓往碗里盛药。

看这满满的两大锅汤药,里正高兴地说:“先生,这下可好了,百姓有救了。”

鬼谷子道:“但愿这次能医好所有的病人。”

“有先生在,上天会保佑我们。”

“乞求上苍保佑!”

鬼谷子、里正边说边不停地给百姓盛药。此时,鬼谷子看到,另一锅前,一中年妇女双手端着已盛好的半碗药不愿离开。只听中年妇女道:“给我盛满吧,我家孩子已有两天没吃药了。”

宋月道:“每个病人都是这些。”

“再给添点儿吧。”

中年妇女双手端着药碗跪在地上乞求。韩楚、宋月见状,急忙伸手将中年妇女扶起。

韩楚耐心地说道:“今日吃这些药就够了,多了也没用。你不用担心,每天都有,保你的孩子能好。”

中年妇女站在那里迟疑地说:“这药……不会再……再停了吧?”

韩楚看着中年妇安慰道:“你就放心吧,这次不会再停了。”

“这我就放心了。”

中年妇女端着半碗汤药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鬼谷子看着远去的中年妇女背影,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无名山寨客堂内,智顺坐在堂上看着鬼谷子问道:“鬼谷子,你想好了没有?”

智顺的话打断了鬼谷子的回忆,鬼谷子抬头直视着智顺道:“智顺,为了笙邑众多百姓的性命,我可以任你处置,不过今日你必须遣人将药送往笙邑。”

“这是自然。”智顺欣然说道,“我意在报仇,报了仇,药对我还有何用?再说,我亦有仁慈之心。鬼谷子,你尽可放心,只要你束手就擒,我立即遣人将药送往笙邑。苍天在上,我绝不食言。”

鬼谷子义正辞严地说道:“智顺,你虽不是君子,然我今日权且把你当作君子。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不等鬼谷子说完,智顺就把话接了过来,“鬼谷子,我虽不是君子,今日为了你,就做一回君子。”

鬼谷子两眼看着智顺,大义凛然地站起来道:“智顺,来吧,我成全你!”

“痛快!”看到鬼谷子站了起来,智顺高声喊道,“王三、牛四。”

王三、牛四面对智顺拱手揖礼道:“奴才在!”

智顺得意洋洋地说:“你二人速将鬼谷子绑缚在外面的大树上。”

王三、牛四齐声应道:“奴才遵命!”

太阳西斜,大约申时,韩楚、宋月站在笙邑村头空地上,惆怅地看着眼前空空的两口大锅。

宋月道:“不知先生何时才能拿回药?”

“我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韩楚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鬼谷子的安危。

“阿姐是否在担心先生?”

“这都是申时了,先生如何还不回来?”

“莫非是先生果真遇到了什么状况?”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先生怕是遇到了智顺、智梅。”

“难道屯药的果真是智顺、智梅?”宋月一时显得紧张起来。

“先生走时就怀疑屯药的是智顺、智梅。”

“阿姐如何不早说呢?”宋月一脸严肃,怒气十足地说道,“智顺、智梅就是恶魔,他们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先生会不会……”

“以先生的本领,智顺、智梅奈何不了他。”

“可智顺、智梅包藏祸心,诡计多端。”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就怕先生为了这里的百姓而受到智顺的牵制。”

“那还等什么?我们得赶紧找到先生。”

“好,趁天色尚早,我们立刻快马前去。”

“两匹马,先生骑走一匹,如今只有一马,我们两人如何……”

“驾车。”不等宋月说完,韩楚就道,“我们赶紧驾车前往,顺便将药拉回。”

韩楚、宋月边说边急速向村中走去。

为了报仇,智顺命王三、牛四将鬼谷子绑缚在无名山寨大堂前面的一棵大树上。此时,只见王三持剑、牛四手持点燃的火炬分别站立于树后两旁,智顺、智梅持剑站在鬼谷子的面前。

鬼谷子决心用命换药,以此救治笙邑百姓,此刻的他被绑缚在树上,甚是坦然。他心中暗道:“楚楚、小月,为了笙邑的百姓,我只能如此……”

看着被绑缚在树上的鬼谷子,智顺得意忘形地说道:“鬼谷子,你没想到……你会有今日吧?”

鬼谷子两眼紧盯着智顺,厉声言道:“智顺,你已将我绑缚,请兑现你的诺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智顺奸笑一阵,然后板起面孔道:“诺言?什么诺言?”

鬼谷子义正辞严地说:“遣人将药立即送往笙邑!”

“鬼谷子,我是一个没有信誉的人,你如何能相信我的话呢?”智顺终于露出了他无赖的本性。

面对智顺的小人嘴脸,鬼谷子怒道:“卑鄙无耻!”

“再骂,我一剑刺死你。”

智梅拔出剑来就要刺杀鬼谷子,被智顺伸手拦住。

“小妹,此刻他还不能死。”

智梅余怒未消地问道:“为何?”

智顺慢条斯理地说道:“若鬼谷子就这样死了,那不太便宜他了吗?”

智梅问道:“二哥想如何?”

智顺转对鬼谷子道:“鬼谷子,你不是想救笙邑的百姓吗?我偏让你救不成。”

鬼谷子两眼盯着智顺,厉声问道:“智顺,你想如何?”

“鬼谷子,在你临死之前,我得让你看一场好戏。”智顺露出一副无赖之相,用手指向前面的一个山头,不慌不忙地说道,“你看到没有?药就放在那个山头上。为了防你用武力抢药,我早安排好了人在那里看守。”智顺又用手指向旁边的烽火台,“这里有一个烽火台,只要出现紧急情况,我就会命人点燃烽火。那边山头上的人只要看到烽火台上点燃的烽火,就会立即把药点燃。”说到此处,智顺停顿一下,他两眼看着鬼谷子恶狠狠地说道:“鬼谷子,今日我就让你看着这些药化为灰烬!让你带着终生遗憾离开这个世界!让你死不瞑目!”

智顺说完,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

智顺的笑声在无名山谷回荡,这笑声狂妄暴燥,听起来使人感到瘆然可怕。智顺笑过,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只见他转过身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对群山磕头叩拜。智梅也随智顺跪在地上磕头叩拜。

三拜过后,智顺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爹、大哥、妹妹,你们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仇人鬼谷子已被我绑缚在树上,我马上就要给你们报仇了!报仇了!报仇了!”智顺一阵喊叫之后,停顿下来,思虑片刻,咬牙切齿地说,“鬼谷子要救笙邑的百姓,他要用命来换药,那么我就成全他!我要让这些药在他的面前化为灰烬!我要折磨他、摧残他!把他的信念撕碎!把他的灵魂踏烂!然后……然后再一剑一剑地将他刺死!”

却道韩楚、宋月担心鬼谷子遇到不测,二人遂驾车前往。此时她俩正打马前行,车飞快地奔驰在通往无名山的路上。

韩楚道:“小月,快些,再快些,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见到先生。”

宋月道:“阿姐,一匹马拉车,这已经很快了,路不好走,再快车就翻了。”

“小月,看清道路,绝不能让车翻了。”

“阿姐放心。”

眼看着太阳就快落山了,韩楚、宋月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奔无名山。然越是心急,路就越来越不好走。崎岖不平的路上,但见她俩乘坐的马车飞快地向前奔驰。

无名山寨大堂前,牛四手持点燃的火炬站在树的一旁全神贯注地看着智顺、智梅磕头叩拜。王三趁此机会拔出剑来,悄悄地走到树后,想用剑刺断绑缚鬼谷子的绳索,可王三刚在绳索上刺了一剑,就见智顺、智梅站了起来,顿时吓得他赶紧收起剑来,走回原处站好。

智顺、智梅转过身来,两眼直视着鬼谷子。片刻之后,只听智梅问道:“二哥,是不是该让鬼谷子看一场好戏了?”

智顺慢条斯理地说:“鬼谷子就要死了,在他临死前,我们就陪他看一场好戏!”

“好,我们就陪他看戏!”想到大仇就要报了,智梅此时甚是得意忘形。

智顺看一眼烽火台,高声喊道:“牛四。”

牛四面对智顺揖礼应道:“奴才在!”

智顺故意拖长声音,不慌不忙地说道:“点燃烽火,让鬼谷子看戏!”

“遵命!”

牛四手举火炬一步步向烽火台走去。眼看牛四就要走上烽火台点燃烽火,王三急得忍不住喊了起来。

“慢!”

闻听王三的喊声,智顺、智梅、牛四皆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牛四停下脚步道:“三哥……”

智梅惊讶地看着王三道:“王三!”

智顺怒视着王三,吼道:“王三,你想干什么?”

王三走到智顺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叩拜:“主人,奴才求您不要点燃烽火!”

智顺两眼盯着王三,厉声问道:“为何?”

王三乞求道:“主人,我们不要再害人了,留下那些药吧!”

“屁话!滚开!”智顺愤怒地一脚将王三踹倒在地,转对牛四道:“牛四,点燃烽火。”

“奴才遵命!”

牛四走到烽火台下,正要上去,就见王三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次跪在智顺面前乞求道:“主人,奴才求您留下那些药吧!”

智顺、智梅闻听王三之言,气急败坏。

“混帐!”

智顺愤怒地又一脚将王三踹倒在地。

“吃里扒外的东西,你这是自己找死!”

智梅边说边拔出剑来,一剑刺向王三胸膛,王三看一眼智梅,吐血身亡。

见王三被智梅一剑刺死,牛四不敢怠慢,他惊惧地走上烽火台,伸手就要点燃烽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就见鬼谷子用足真气,挣断绳索,飞一般地蹿上烽火台,抓住牛四,飞身跳下台来。

智顺、智梅见鬼谷子挣断绳索,将牛四从烽火台上抓下来,皆举剑向鬼谷子刺去。鬼谷子从牛四手中夺下火炬,用火炬挡住智顺、智梅刺来的剑。智顺、智梅左右分开,从两边向鬼谷子刺去。鬼谷子将手中火炬扔向智顺,然后转身躲过智梅刺来的剑,伸手一掌向智梅打去。智梅被鬼谷子一掌打出一丈开外,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智顺举剑从后面向鬼谷子刺去,鬼谷子一个后滚翻,飞身跳到智顺背后,一脚将智顺踹倒在地。

听到打斗声赶来的马六、熊七、李虎等六、七人与牛四看到此状,皆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向前。

智顺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鬼谷子。

鬼谷子站在那里,直视着智顺。

智顺看到站在旁边的牛四、马六、熊七、李虎等六、七人,幻想着做最后一搏。只听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上,你们一起上,将鬼谷子乱剑刺死!”

牛四、马六、熊七、李虎等六、七人浑身发抖,皆不敢上前一步。

牛四哆哆嗦嗦地说:“主……主人,对……对不住了。”

智顺愤怒地喊道:“废物!”

鬼谷子义正辞严地说:“智顺,你已经是众叛亲离!”

“鬼谷子,你嬴了,我又一次败在了你的手里。”智顺喘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有后人,我的子孙会记得这血海深仇!鬼谷子,你记住,只要智氏还有一个人,那怕是一个女人,也一定会找你报仇!”

鬼谷子两眼盯着智顺,历数着智氏的一件件罪状:“智顺,你的父亲,为一己之私,不顾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水淹晋阳;你的哥哥,为一己之私,残忍地杀害了尚大夫一家七十多口;我本想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你比你的父兄更加心狠手毒!你为了一己之私,竟泯灭人性地制造瘟疫,无数百姓的性命皆死于你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智顺吼道:“鬼谷子,少废话,看剑。”

智顺举起手中之剑,发疯地向鬼谷子刺去。鬼谷子一脚将智顺刺来的剑踢向空中,然后一掌将智顺打出一丈开外,智顺仰面倒在地上,此时空中落下的剑正好刺入他的胸膛。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智顺这个人间恶魔最终死于自己的剑下。

牛四、马六、熊七、李虎等六、七人见智顺已死,皆跪倒在鬼谷子面前磕头谢罪。

“请先生高抬贵手,饶我等不死!”

此时,韩楚、宋月驾车已到无名山寨堂前,只见她俩飞身下得车来,正好听见牛四、马六、熊七、李虎等人的乞求声。

宋月上前一步,按剑怒道:“你等帮智顺坏事做绝,岂能饶恕?”

牛四、马六、熊七、李虎等皆跪地叩拜,齐声求饶:“请侠女饶命!”

“楚楚、小月,荼害百姓,罪在智顺,他们也是被迫行事,就饶了他们吧。”

韩楚看着宋月道:“小月,就饶了他们吧。”

宋月看着他们,余怒未消地说:“今日就饶你们不死,日后不许再做坏事。”

牛四、马六、熊七、李虎等异口同声道:“谢先生、谢侠女不杀之恩!”

鬼谷子道:“你们起来吧。”

牛四、马六、熊七、李虎等从地上站起,正待转身,就见因昏迷倒在地上的智梅此时苏醒过来。智梅醒后,忍着疼痛,抬头站起来,举起手中之剑,飞快地向韩楚刺去,眼看着剑就刺向了韩楚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李虎见状,飞身过去,用身体挡住了智梅刺来的剑。智梅一剑刺中李虎胸膛,李虎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宋月见状,拔剑刺向智梅,智梅倒地身亡。

见李虎吐血倒地,牛四急喊道:“李虎……李虎……”

鬼谷子唤道:“李虎……”

韩楚、鬼谷子蹲下去,看着李虎。李虎两眼直直地看着韩楚,手颤抖着从胸前拿出一块玉佩放到韩楚的手上,断断续续地说道:“妹……妹……妹妹,哥……哥……哥哥对……对不住……住……”

李虎话未说完,头一歪,两眼一闭,气绝身亡。韩楚看着手中的玉佩,只见上面刻着一个‘云’字,于是赶紧将自己胸前的玉佩拿出来,放在一起。她看到两块玉佩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一个上面是‘云’字,一个上面是‘雨’字。看着手中的玉佩,在王家庄与王嬛相见的情景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韩楚两眼紧盯着王嬛慢慢地站起来,眼含热泪地说道:“你是魏雪,我的姐姐?”

“小雨,我是魏雪,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王嬛两眼含泪声音有些哽咽。

“姐姐!”

“妹妹!”

韩楚、王嬛两人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忍不住流下了失散多年重逢后心酸、悲伤、兴奋、喜乐……说不清、道不明的泪水。

失散多年的姐妹今日得以相见,王嬛、韩楚的心情自是不说,屋内的众人也甚是惊喜。王嬛、韩楚一番姐、妹情深之后,各自坐下,众人皆沉浸在这喜悦的氛围之中。

看着王嬛、韩楚姐、妹相逢的动人场景,王凤芝高兴地说道:“‘玉’是吉祥物,今日若是没有这两块玉佩,怕是嬛嬛、楚楚虽是对面而不得相认。”

“是啊!”王嬛停顿一下,沉思有顷,然后抬头说道,“这要感谢爹当年给我们的玉佩。我记得爹当年从一块玉石上刻下了一模一样的三块玉佩。”

闻听王嬛之言,韩楚禁不住问道:“三块玉佩?”

“是三块玉佩。”王嬛沉思片刻道,“你的那快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雨’字,我的这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雪’字,还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云’字……”

“还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一个‘云’字?”韩楚看着王嬛迷惑不解地问道,“那这块玉佩今在何处?”

“我们原本是兄妹三人,那块刻有‘云’字的玉佩是哥哥的。”

“哥哥?”

“是的。我们还有一个哥哥,他叫魏云。”

想到此处,韩楚看看手中的两块玉佩,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李虎,眼泪忍不住流淌下来。 FzyzvgFke/8o+ggS/ZXQ6U9Oatk+Rs+1SSs14Bjw9A9ESDFhazDAmNGsMod/196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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