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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会挽雕弓如满月,射天狼

我盯着面目依旧、性情却已改变的怀柔,探究着这句话的深意。

眼前的柔妃,眉目清淡,气色不佳,浑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温婉脆弱的美。这种娇弱欲碎的美,令所有强势的男子痛惜、怜爱,更何况是文治武功皆强的金帝。

怀柔受宠,不难理解。

她指着旁侧两个金国宫庭装束的侍女,“姐姐还认得她们吗?”

我侧首看去,这两个宫女有点面熟,身形娇小,眉目清秀,却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这是小鱼,以前在我寝殿当值,听命于小兰。”

“哦,原来是小鱼呀。”我记起来了,小鱼是怀柔所住宫殿的外殿小宫女,总是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这是从浣衣院找来的,叫做小芳,以前在卫贤妃寝殿当值。”

“怪不得我总觉得她们两个有点面熟呢,原来都是宫中旧人。”我笑。

小鱼和小芳立即下跪行礼,给我请安。

我让她们起来,叮嘱她们要忠心事主,然后让她们去殿口守着,若有人进来,立即通禀。

我问:“小鱼和小芳可当大任吗?”

怀柔笑道:“在我调教下,还算机灵,不过我要的是她们的忠心。姐姐可知,整个金国宗室都津津乐道皇太弟与你的事呢,说皇太弟宠爱大宋帝姬宠得要翻天了,夜夜同宿,冷落唐括王妃,还将昔日宠妾赶出王府。”

我惊愕,“很多人都知道了?”

她抿嘴一笑,“是呀,那几个太子都笑话皇太弟呢,警告他小心被女人骑在头上。”

我黯然不语,真不知说什么好。

得宠,源于我并非真心的邀宠。

她笑得很贼,“姐姐得宠如此,可有什么秘技传授妹妹一二?”

我苦笑,“彼此彼此。”

怀柔弯着的唇,霎时化作苦涩的笑纹。

哪有什么秘技?伪装身心,伪装爱意,强迫自己忍受对他们的痛恨与厌恶,施展一些汴京宫中的宠妃邀宠的心思与手段,就能够把金国最尊贵的两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让他们欲罢不能。

对完颜宗旺付出身心,我并非真心实意,而她如斯神色,是否也是内藏玄机?

怀柔接近完颜铖,究竟有何谋划?

“不知父皇可好?姐姐,我好想父皇。”

“父皇在中京大定府,现下是何情况,我也不知。”我不敢多问父皇的情况,担心完颜宗旺起疑心,“怀柔,滑胎一事,真是唐括皇后下毒手的吗?”

我总觉得这事并非那么简单,假若真是唐括皇后指使太医做的,应该有迹可循。但是,唐括皇后的嫡长皇子和其他皇子无须争夺皇位,她何须加害怀柔的胎儿?她背靠唐括氏家族的强大势力,稳坐后位,其他嫔妃再如何得宠,也不会危及她的后座,她根本无须害死怀柔的胎儿来保住什么。

金国皇位继承制与大宋嫡长子继承制不一样,是兄终弟及制。当今金帝完颜铖是太祖三弟,与完颜宗旺是同母三兄弟。因此,完颜宗旺被立为皇位继承人,谓之谙班勃极烈,俗称皇太弟。

假若没有同母胞弟或者是皇太弟早逝,皇位继承人的首选是太祖嫡长子、嫡长孙,而非大皇子完颜磐。

也就是说,假如完颜宗旺早逝,完颜磐也没有多少可能继位。

完颜宗旺对我说过金国皇位继承人的祖制,我一直弄不懂,为什么要制定如此复杂的继承制?

这样的兄终弟及制,唐括皇后只需保住家族的荣宠不衰便可,何须害死嫔妃的孩子?

因此,我怀疑怀柔滑胎一事另有隐情,也许是别的嫔妃也说不定。

“除了唐括皇后,别的嫔妃胆敢下手吗?姐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怀柔娇颜一冷。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真的不是唐括皇后,真正的凶手就逍遥在外,那不是便宜她了?”我解释道。

“那依姐姐看来,真正的凶手是谁?”她的眸光清冷得瘆人。

我对完颜铖的后宫嫔妃并不了解,又怎么猜得到是谁下狠手的?

我叹息道:“怀柔,我是为你好,不仅仅要防着唐括皇后,还要防着其他嫔妃。”

她眸凝一线,美眸盈满戾色,“只有唐括皇后才有资格成为我的敌人。”

闻言,我一怔,觉得她太过于钻牛角尖,语重心长地劝道:“怀柔,唐括氏是金国名门望族,就连完颜铖和完颜宗旺都对唐括氏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动她们,你与唐括皇后为敌,不是以卵击石吗?”

怀柔眉梢一动,唇边一斜,“姐姐,我有分寸,你无须费心。”

我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声问道:“那个孩子……你是不是不想要?”

她看我须臾,忽然笑了,“姐姐,若你怀了皇太弟的孩子,你会生下来吗?”

我一惊,怔怔无语,她竟然看穿了我。

她冷静得宛如春空行云舒展着曼妙的柔姿,“要我生养,金贼根本不配!”

滑胎真相,隐隐浮出水面。

我很想知道真相,但又害怕知道真相。

四处望了望,最终压低声音道:“你在汤药中做了手脚?”

怀柔笑如春水,质若冰雪的容颜缓缓地裂开一丝丝缝隙,“要做大事,就要心狠手辣。”

我呆住,无言以对。

这夜,怀柔要我留宿宫中,我便陪她一夜,以慰我们孤身凄凉。

次日一早,我正要出宫,却有内侍拦车,说是唐括皇后、唐括王妃正与诸位嫔妃在宫中校场骑马射箭,召我过去一同玩耍。

皇后、王妃有命,我推辞不了,只能去了。

校场在宫城的西北角,供完颜铖、后妃和皇子们闲时骑马射箭。

这个时节,汴京早就骄阳燥热,风暖熏人,会宁仍是凉风习习,一身清凉。

校场颇为广阔,绿草茵茵,四周林木葱郁,近处扎着数顶帐篷,搁放着后宫众妃的随身物件。

我上前行礼,唐括皇后客气地赐座。

前方五六个嫔妃正在射箭,不时发出惊叫声、欢笑声、哀叹声,全无我宋女子的娇弱、纤瘦、斯文,而是矫健、活泼、豪爽,正是金国妇人的样儿。

唐括皇后的肌肤已经松弛,斑点散落,脸上傅着一层淡淡的妆粉,恰好展现出女人的衰老过程。今日,她并无皇后的盛装打扮,那种母仪天下的尊贵气韵与雍容气势却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完颜磐的母后就是唐括皇后,儿子长得俊美,母后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个美人。

唐括王妃是唐括皇后的亲妹妹,坐在另一侧。

今日,她身着窄袖骑装,利落干练,面颊红扑扑的,别有一番英姿飒爽的风采。

一轮射术比赛结束,嫔妃们回来歇息饮茶,乍然看见我坐在一侧,皆狐疑地看着我。

“这位是皇太弟的宠妾,南朝沁福帝姬。”唐括皇后含笑介绍道。

“原来是那位将荷希夫人逼出王府的沁福帝姬,这么个大美人,皇太弟可真有福。”

众人叽叽喳喳地说起来,意味不明地看着我,评头论足。

我悠闲地坐着,虽然听了她们他的话,脸颊渐有热度,我却三缄其口,任凭她们说个够。

唐括皇后咳了一声,众人才停歇。

下一轮是骑马比赛,唐括王妃也下场,共有五人。

突然,其中一个嫔妃冲到我面前,以女真语对我说:“你也一起来,骑马很好玩的。”

我也以女真语道:“你们好好玩,我就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既然来了,就要玩玩嘛。”唐括皇后笑眯眯道,“沁福,当了皇太弟的侍妾,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柔柔弱弱的,你该知道,我们皇太弟是大金第一勇士,武功盖世,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娇弱女人,像我妹妹这样身板有力、骑射皆精、持家有道的妻子才是他最喜欢的王妃。”

“姐姐,哪有像你这样夸赞自家妹妹的?”唐括王妃含羞地低头。

“事实就是如此嘛,沁福,总是待在房里会闷出病来的,像我们这样经常骑马射箭,身强力大,才不容易染病,也才好生养。”唐括皇后喋喋不休地说着,“你服侍皇太弟大半年了,怎么肚子还没动静?”

我柔声道:“沁福福薄,不能为王爷生养,是沁福的错。”

唐括王妃叹气道:“这也不能怪她,宗旺那么多孩子都没能保住,想必与他杀戮太多有关。”

唐括皇后却不苟同,“这根本没有关系,那些侍妾没能保住孩子,是她们的肚子不争气,没有福气为宗旺生养。我看沁福的名字里有一个‘福’字,生养应该没有问题。”

唐括王妃笑道:“我想也是。”

我清和道:“沁福听凭上天之意。”

“唠叨了这么久,她们都等急了,沁福,去骑马,好好玩。”唐括皇后催促道。

“他们男人去城外围猎,我们也可以在校场骑马射箭,我也过过瘾去。”唐括王妃笑着站起身,拉过我走出帐篷。

“我还是……”我犹豫道,这对姐妹这般热心地劝我骑马,是否不怀好意?

“怕什么?如果不会骑,骑一两次就会了,很容易的。”唐括王妃拽着我来到一匹白马旁,拍拍白马道,“这白马不错,比较平稳。”

她将我交给旁边的一名健壮宫女,就自行去骑马。

宫女解说着骑马要诀,我仔细认真地听着。

说完,宫女扶我上马,“夫人当心,慢慢骑。”

轻踢马腹,我缓勒马缰,让白马晃晃悠悠地走着。

既然她们要我骑马,我就骑马。想看我出丑,没那么容易!

六哥精于骑射,十四岁那年,我就缠着他教我,骑马不难,很容易就学会了,射箭却是要每日练习才会有长进。认识阿磐后,经过他的点拨,我掌握了诀窍,射术更精。

嫔妃们策马当风,一个个地从我身旁冲过去,唐括王妃也掠过去,英姿飒飒,分外潇洒。

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口哨,白马陡然扬蹄飞奔,快如惊电,我没有拉好马缰,差点被疾速飞驰的白马摔下来。仓促之间,我慌乱地握紧马缰,双腿紧紧蹬着马镫,不敢松懈。

白马就像离弦的箭,不管我有没有坐稳,野马一般奔驰,晃得我东倒西歪,几次差点儿被马掀下来,惊险万分。

而校场所有人,惊呆地看着我,竟没有人上前制住这匹受哨声控制的马。

唐括氏姐妹站在帐篷前望着狼狈不堪的我,平静的脸上似有浅浅笑意。

白马整整疾驰三圈才慢慢停下来,在最初的受惊之后,我镇定地控制了白马,当众表演了一场精彩的骑术给唐括氏姐妹看。

若是初次骑马,必定被这匹矫健的好马掀翻在地,摔断脖子,或是断手断足,又或是当场丧命,皆有可能。

“沁福,骑术不错。”唐括皇后若无其事地赞道,“精于骑术,才配得上皇太弟。”

“是王爷教沁福的。”我气定神闲地站在金国皇室贵妇面前,瞥唐括王妃一眼,柔柔一笑,“早在汴京之时,王爷就手把手地教沁福骑马,还说,以宋女柔弱的身姿骑马,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风姿。”

众女闻言,窃窃私语。

唐括王妃面如猪肝,转身坐下。

唐括皇后微微一笑,饮茶不语。

须臾,几位嫔妃嚷着开始比箭,方才那位拉我骑马的夫人,再次拉我去射箭。

我没有推辞,道:“我不会射箭,劳烦夫人教我。”

这位夫人爽快地答应了,详细地为我讲解如何射箭,如何射中靶心,还示范了三次给我看。

我射了一箭,射到草地上了,这位夫人让我别灰心,多练习几次。

过了一会,比箭正式开始,唐括王妃也加入比箭,冲我一笑,笑得意味深长。

开头三个嫔妃都没有射中靶心,第四个距靶心较近,第五个是唐括王妃。

她的姿势很正,力贯双臂,弓如秋月,“咻”的一声,羽箭离弦疾驰,正中靶心。

掌声响起,诸位嫔妃纷纷叫好。

有人催促我射箭,于是我看着唐括王妃,缓缓勾起唇角,接着引弓扣弦,全力拉满弓弦。

一箭光阴,一箭生死,一箭一生。

那飞驰如追星逐月的羽箭,射中靶心,不偏不倚。

寂静。

没有掌声,没有喝彩声,只有沉重的寂静。

我悠然搁下弓箭,回归帐篷坐下,唇角挑起清凉的弧度。

唐括王妃与宠妾的射术,平分秋色。

嫔妃们窃窃私语,该是议论我精湛的、初学的射术。

片刻后,唐括王妃回座,英朗的眉目间堆积着羞忿之色。

唐括皇后颇感兴趣地问道:“沁福,你这精妙的射术,也是皇太弟教你的?”

“不是,是六哥教沁福的。”我端然应道。

“你六哥?与你爹爹一起在中京大定府吗?”

“不是,六哥是大宋中兴之主赵俊,前段日子听王爷提起,六哥现下应该在扬州。”

“哦,南朝宋主是你六哥。”唐括皇后恍然道,以一种清水似的语调说道,“你六哥倒不是一般的人物。”

“皇后过誉。”我谦和道。

这时,两个嫔妃过来拉我去射箭,我婉拒两句便随她们去玩。

几个嫔妃叽叽喳喳地笑闹着,我凝神听着身后唐括氏姐妹的言谈。

她们并没有刻意地压低声音,似乎想让我听见。

唐括皇后哼了一声,不屑道:“这位南朝帝姬倒有一点能耐,宗旺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唐括王妃不掩饰对我的鄙薄,“宗旺究竟喜欢她什么,我真瞧不出来。”

“你若是瞧出来了,就不会这么多年来未得宗旺的心。”

“姐姐说的是。”

“空有美貌,宗旺宠她也只是一年半载,日子长了就厌腻了。宗旺喜欢她,依我看,是喜欢她的性情,柔韧,张弛有度,懂得如何撩拨男人的心。妹妹,你就是太不了解男人了,整日板着脸,笑起来也是不痛不痒的,谁看了都厌烦。”

“姐姐教训的是,可我本来就是这性情,想改也改不了。”

唐括皇后长长一叹,“沁福这丫头心眼挺多,往后你得小心点儿。”

唐括王妃被教训得不敢反驳,“我知道了。”

半晌,唐括皇后又道:“宋废主竟然生出这么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个比一个水灵、聪明,我们大金男人,一个个都丢了三魂七魄似的。宫里这个怀柔帝姬,我头疼死了,你府里又有一个沁福帝姬,咳……真叫人不省心。”

唐括王妃幽凉道:“男人都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快进棺材了还想抱一个年轻貌美的。”

唐括皇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鄙夷道:“她们的母亲,一定都是狐狸精。”

唐括王妃扑哧笑起来,“母亲是狐狸精,父亲就是被狐狸精所迷惑的淫贼。听说宋废主荒淫无道,整日搂着美姬、妖妃饮酒作乐,朝政荒废,以至失了国、失了天下。”

唐括皇后好笑道:“母亲是魅惑人心的狐狸精,父亲荒淫好色,生出的女儿也是狐狸精,祸国殃民。我看啊,我们大金迟早要坏在这些南朝帝姬手里。”

我握紧弓弦,骤然松手,羽箭疾飞而去。

竟然说母妃是狐狸精!

下一刻,再次引弓扣弦,我豁然转身,泛着冷光的箭镞对着唐括氏姐妹。

怒火焚心,我怒目而视,真想一箭射出。

“放肆!”唐括皇后见我弯弓对着她们,扬声怒喝,青白交加的脸上交织着震怒。

“大胆!放下弓箭!”唐括王妃愤怒地站起身,气得脸颊微红,“这是皇后,你反了不成?”

众嫔妃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鸦雀无声。

少顷,唐括皇后似乎不生气了,悠悠然起身,双眼微眯,凝出些许闲适的笑意,“沁福,你射出的这一箭,不是射向我,而是射向你的父亲,宋废主。”

气度从容,目光凌厉,金国皇后不怒自威的风范流露无遗。

没错,我射杀金国皇后,相当于亲手射杀父皇。

我太冲动了。

双臂撤了力道,心中万般悲屈,我躬身低眉毛道:“沁福一时糊涂,皇后恕罪。”

顷刻间,两个宫女抓住我,制得我无法动弹。

“将这贱奴押回去!”唐括皇后下了一道严厉的命令。

“皇后,我犯了何错?”到了嘴边的话,被我硬生生地咽回去。

方才的冲动之举已经激怒她,她不会放过我。

今日召我来此,她原本就存心要为妹妹煞煞我的风头,折辱我,折磨我,我步步谨慎、循规蹈矩,让她挑不出错,我便可免去皮肉之苦。若我稍有差错,她就会重重责罚我。

皇后尊驾回到华凤殿,众嫔妃聚集在殿门,等候着观看唐括皇后如何为亲妹子出气。

两名宫女押着我跪在地上,唐括皇后正襟危坐,面上瞧不出喜怒。

唐括王妃清寒而立,目中渐渐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我与王妃好心请南朝沁福帝姬一同骑马射箭,没想到她引弓对着我与王妃,这是对我、对王妃的大不敬,诸位妹妹都瞧见了,此等贱奴,该当何罪?”唐括皇后中气十足地说道。

“对大金皇后、对皇太弟王妃大不敬,有辱大金国体、尊严,依照宫规,理当重重惩戒。”一个嫔妃扬声道。

众嫔妃纷纷附和。

唐括皇后以冷硬的口吻道:“依照宫规,掌嘴一百,以示小惩。”

我不想求饶,因为即便求了也没用,唐括氏姐妹必定不会放过这次折辱我的机会。

一个年过四十的宫妇拿着木板子靠近我,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在唐括皇后一声令下,立即挥动手臂打下来。

啪——啪——啪——

痛!

难以忍受的痛随着木板子的起落,一下下地刺激着我,腥甜涌出,沿着嘴角流下来。

我瞪着唐括氏姐妹,如果我的目光是一支怨毒的箭,一定射穿她们的脑门,让她们一箭毙命。

唐括皇后怜悯而鄙夷地看着我,眼底眉梢却是惬意的笑。

唐括王妃勾着唇角,就像寻时那样,笑得云淡风轻,却浸过了冰雪,冷寒刺骨。

不知打了多少下,铺天盖地的疼痛麻痹了我的神智,脸颊、嘴角也已经麻木,她们的微笑开始模糊,我觉得越来越眩晕……

我,赵飞湮向天立誓,有朝一日,必将十倍偿还,让唐括氏姐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偿还今日所受之痛、所受之辱!

天旋地转。

“五十……六十……六十五……”

“母后……母后……” jxUXzThNvGRre4UUQy/LJ9ESnXRMXrA1D10JrSIqJPE85dy/k432oofUd268kxR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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