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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碧水惊秋,黄云凝暮,败叶零乱空阶

神童就是神童,比一般的夫子更加厉害,授课方式更加有趣。

以市井瓦舍中通俗易懂的“说话”形式为我说经、讲史,以围棋手谈教我布局谋篇,以实地虚物排演教我排兵布阵,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让我明白世间道理,教我阴谋之术、战略之策。

短短时间,我就获益良多。

我缠着他教我辨认草药,教我简单而实用的医术,他总是不肯,我以言语激他,他只能无可奈何地教我。

几乎一整日,我忙于学习,而他也一整日待在康王府,倾囊相授。

他很满意我的学习态度,像个小大人一样摇头晃脑地赞我聪慧肯学。

休息时,六哥会命下人端上精致糕点、新鲜瓜果,他躺在榻上一边吃着紫葡萄一边闭目养神,我悄悄地靠近,手中的紫葡萄用劲地打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唬得他立马直起身子,“臭丫头,你找死啊!”

“现在是歇息时辰,我是帝姬,不是学生,你也不是先生,而是草民。”我挤眉弄眼地笑,离他远远的。

“你竟敢打先生,尊师重道的道理,你不懂吗?”李容疏气得胀红了脸。

“我自然懂,不过现在你不是先生。”

“你——”他的怒气顿时消了,温和道,“好,帝姬,今日草民乏了,明日继续吧。”

“喂,你堂堂妙手神童,就这么没气量?”眼见他不教了,我慌了,以言语激他。

“帝姬,草民只是一介无知孩童,没有本事教帝姬。”

他真的生气了?把他惹毛了可就不妙了。

这么想着,我立即赔笑,说了一箩筐好话,他才消气,才肯继续教我。

原来,神童也是有脾气的。

有一日,李容疏带了一筐草药让我辨认,我辨认了七八样,其余的几样就辨认不出来了。

“笨丫头就是笨丫头。”他摇头无奈道,“我觉得你去学刺绣女工,应该学得比较快。”

“没见过先生有你这么罗嗦的,你到底教不教?”每次他损我,我都没好气地与他抬杠。

他重重叹气,一根根地拿起草药,快速地报着名字,说着草药的药性与主治功能,语声快如珍珠落地,叮叮当当,清脆悦耳。

我根本就听不清,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小师父慢点,这么快,我听不清,记不住啊。”

李容疏义正词严道:“先生我这是考验你的耳力,你应该感谢我。”

我“哼”了一声。

“这是钩吻。”他拿着一株绿草,说出一个奇怪的名字。

“钩吻?好奇怪的名字,主治什么?”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毒草。”

“毒草?”我的心怦怦直跳,听他继续讲述。

“钩吻,又名野葛,生于山地林缘阴湿处。叶如葛,赤茎,大如箭,方根黄色。全株有剧毒,根、嫩叶尤毒。”

我用心地记住他所说的,接着又辨认了其余的草药。

休息时,他又躺在竹榻上休憩。

我计上心来,拿了一株细梗样的草药,蹑手蹑脚地靠近竹榻,以细梗轻触着他的鼻孔。

他感到痒,摸了摸鼻子,又继续睡。

我憋着笑,转移阵地,用细梗挠着他的耳朵。

他抬臂掏了掏耳朵,本来是继续睡了,却突然睁开眼睛,神速地起身。

我一惊,立即逃之夭夭。

“臭丫头,站住!”李容疏一边喊一边追,府中下人站在一旁看着我们打闹,笑得前俯后仰。

“你追不到我的。”我绕着庭院跑,想着把这个淡定沉着的神童气成这样,不禁得意洋洋起来。

“这么顽劣的学生,不教也罢。”他站住,不再追我,气得整张脸红彤彤的。

“不教就不教,我不稀罕。”

每次他都这么说,已经威胁不了我。

突然,他再次追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细藤条,我迟疑了一下,差点儿被他追上。

他以稚气的嗓音说道:“今日,为师一定要打到你不可,让你明白‘尊师重道’的道理。”

我玩心比较重,喜欢捉弄人,不过这次他真的很生气,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我边逃边想,冷不防的,前方冲过来一个人,却是满面怒容的李容疏。

我惊叫一声,立即转身奔逃,却已是来不及,那细藤条抽在身上,有点疼。

没想到,他扬臂不停地抽我,背上,腿上,毫不留情,口中不停地质问:“还敢捉弄为师吗?”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师父饶了我吧。”为了少挨打,我只能出声求饶。

“真的不敢了?”李容疏严厉地问,小小的人儿,板起脸来还真有几分大人的威严,不过那张精雕细琢的俊俏脸庞愈发可爱了。

“真的不敢了。”我跳着脚低声道。

“若有下次,帝姬就另请高明。”

也许,李容疏心知年纪比我小,担心管不过我,这才故意发怒,以此立威,让我乖乖地听命于他。也罢,以后不捉弄他了,他虽然比我小六岁,学问却是极好的。

“嗯嗯嗯……”三声假装咳嗽的声音。

“帝姬……”雪儿惊慌地唤我,立即下跪,其他下人也跟着下拜,“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儿臣拜见父皇。”我探究着父皇冷沉的面色,思忖着父皇是否瞧见了方才那一幕。

“草民李容疏叩见陛下,陛下万岁。”李容疏躬身下拜。

“父皇,今日怎么得空出宫?”我挽着父皇的手臂,甜甜地笑。

“方才你们在做什么?”父皇冷声质问。

李容疏不慌不忙,以冷静的语调回道:“禀陛下,方才草民在教帝姬如何‘随机应变’。”

随机应变?

我讶异地看着他,他可真能胡诌,玩闹就玩闹呗,怎么是随机应变?

转念一想,他这才是高明的随机应变。

父皇显然不信他的说辞,“哦?怎么个‘随机应变?’”

李容疏沉着道:“草民以藤条抽帝姬,以此考验帝姬的应变能力,当然,此乃身体发肤最基本的应变力,更高层次的‘随机应变’,是这里。”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面容温和,语气却是不容置疑,气场十足。

此等言行,让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说辞,好像他说的都是对的。

父皇仿佛相信了他的话,不再多问什么,握着我的手叮嘱了半晌才离开康王府。

他一走,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李容疏却像个没事人似的,端起茶盏慢饮,而且饮茶的姿势极为优雅。

我怀疑,李容疏是不是真的只有十岁?

父皇见我整日待在康王府,甚至两三日不回宫,颇有微词,告诫我学习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总是留宿康王府,免得招人闲话。他苦口婆心地说了几次,我都以甜言蜜语哄过去,不过这一日,父皇像是铁了心似的,非要我在天黑之前回宫。

“父皇,十六年来,儿臣只知玩闹、骄纵,不学无术,不会诗词书画,更不懂运筹帷幄,不知天高地厚,这才……鲁莽地出使金营,被金帅凌辱。经历过这些事,儿臣觉得白活了这些年,白白糟蹋了父皇的宠爱,因此,儿臣决定修身养性,向妙手神童学习,若能学得他三分之一的本领,儿臣就无所畏惧了。”我只能使出看家本领,装出可怜的样子,让父皇怜惜。

“皇儿……”父皇赵吉一边叹息一边摸着我的头。

“儿臣虽为女流,却也不想因为太过愚笨而招人笑话,父皇精于诗书画艺,假若儿臣太笨,什么都不会,就有损父皇威名,是不是?儿臣的心,父皇可懂?”

“父皇明白。”

“儿臣已不是小孩子,再不能任性刁蛮了,以后的路,总要由儿臣自己走。即使现在开始学有点晚了,不过儿臣会努力,再累再乏,儿臣也不会放弃。”我声情并茂地说着,挽着父皇的手臂,轻轻靠着他的肩。

“皇儿果真长大了。”父皇欣慰地拍着我的手。

我柔声道:“父皇,李容疏虽是神童,却是一介草民,怎么说也不方便进宫教我,因此康王府是最适宜的,也不会影响到其他皇姐皇妹,是不是?儿臣会每日回宫,绝不会闹出什么笑话,只不过有时乏了,回来得有些晚,父皇不要责怪儿臣。”

父皇看着我无精打采的样子,万般怜惜,“若是太累,就歇在康王府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从小与俊儿亲厚,父皇是知道的。你在康王府,父皇也放心。”

我笑逐颜开,“谢谢父皇,父皇是天底下最好、最慈祥的父亲。”

父皇拍拍我的头,叮嘱我注意安全,接着摆驾回龙德殿。

不一会儿,顺德帝姬与乐福帝姬来看望我,说了一件让我震惊、悲伤的事。

顺德皇姐长我一岁,去年八月下嫁蔡景长子蔡坚诚,乐福皇妹小我一岁,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在诸多姐妹中,只有她们与我谈得来,时常一起在华阳宫游玩,时常躺在一张床上说夜话,时常分享精致的糕点、打造精美的珠钗花冠,姐妹情谊深厚。

刚从金营回宫那会儿,我卧病在床,顺德皇姐来瞧过我一回,乐福皇妹来瞧过我三回,只不过当时我心郁气结,将自己封闭起来,谁也不搭理。

“沁福,近来面色好多了,身子也丰润了些,这样才是我的好妹妹。”顺德捏着我的脸蛋,见我比前些儿神清气爽、红润康健,开怀地笑起来。

“是啊,沁福皇姐,你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乐福一笑起来,唇边立即现出两个梨形笑涡。

“我没事了,你们无须担心。”我努力地笑得灿烂,好让她们放心。

“对了,你和那个妙手神童学什么?”乐福颇有兴致地问。

“莫非你也想学?”我笑嘻嘻地问。

“我可没有你的聪慧头脑,不然父皇也会宠我宠翻天,也让我住到康王府去。”乐福打趣道。

宫中规矩,帝姬和皇子虽是兄妹,却也不能太过亲近。父皇宠我,才不阻止我与六哥亲近,也不反对我出宫到康王府玩。趁此便利,我借机溜到城中四处游玩,这才对汴京城熟悉得很。

顺德笑道:“每人的缘法与福分不一样,强求不得,乐福你就安心待在宫里也罢。”

我笑哈哈道:“顺德皇姐嫁人不过数月,就这般通透玲珑了。”

顺德啐我一声,作势要挠我痒痒。我立即闪开,离她远远的。

闹了一阵,我们说起蔡府近来发生的事。

说来也奇怪,最近一两个月,蔡府不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而且是在连续在三更半夜发生了同样的事。

顺德说,飞贼光顾过蔡府七八次,府里却从未丢过任何物什,更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府中珍藏珍玩宝贝的“珍房”并没有被飞贼闯入过,铁锁安然无损。夜巡的护卫在蔡家小姐所居住的院落发现过飞贼的踪迹,不下四五次,也就是说,飞贼进府不是盗窃,目标应该是蔡家小姐。

“照此说来,那应该不是飞贼,而是采花贼?”乐福吓得一哆嗦。

“说来也奇怪,那飞贼从未闯入过我那三个小姑子的寝房,应该不是采花贼。”顺德摆手,寻思道,“我们都觉得纳闷,不是盗贼,也不是采花贼,那夜闯府邸做什么?”

“护卫抓不到他吗?”乐福皱眉问道。

“听夜巡的护卫说,那飞贼武艺高强,飞檐走壁,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顺德“咻”了一声,模仿得惟妙惟肖。

“真的吗?世上真有身手如此高强的人?”乐福一脸的神往。

“身手高强的人,并非没有,只是凤毛麟角。”

我克制着四肢的震惊于心中的激动,那飞贼一定是阿磐,一定是的。

我伤他那么深,他仍然想着我,爱着我,夜闯蔡府只为接近我,却不敢与我相见。

阿磐,你为什么这么傻?

阿磐……

心中,凄风苦雨。

乐福好奇地追问:“沁福皇姐,你遇见过这样的人吗?”

我哑着嗓子道:“没有,听李容疏讲过罢了。”

假若阿磐冲动一点,闯入蔡家小姐闺房,必定会发现她们皆不是他所认识的小猫,那么他就会离去吧,就会离开汴京、从此不会再回来的吧。

默默希望如此,但又希望他没有发现,仍在汴京。

荼蘼落尽,夏热渐消,秋风乍起,一场秋雨一场凉。

金兵攻城多次,太原城终于守住,然而叶非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想来,叶梓翔丧父之痛,该是痛彻心扉吧。

金兵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惶惶不安,日夜难眠,六哥亦忧心忡忡。

大宋江山风雨动荡、岌岌可危,汴京城仍然欢声笑语,繁华依旧,诗酒旖旎。

近日,整个汴京城的百姓都期待着蔡氏与李氏联姻的盛大婚礼,蔡景长女与李西敏长子喜结良缘,其婚宴约有数百席之多,从早到晚,从晚到早,冠绝汴京数十年,百姓津津乐道。

父皇与大皇兄没有到李府庆贺,委托六哥与三哥到府送礼祝贺。

六哥本是不愿带我前往,经我多番纠缠,才应允我扮作男子跟随。

迎亲队伍正在回李府途中,六哥包下“翠玉楼”临街最好的一间包厢,从窗台望下去,一览无余,视野极佳。

汴京城万人空巷,百姓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

新郎官跨坐红缨白马上,新嫁娘坐在轿子里,喜红嫁妆绵延十里,喜乐响彻云霄。

六哥端着茶盏饮酒,无甚兴致欣赏那迎亲队伍。

我兴奋地看着,心中隐隐有着期待,却又暗骂自己不该有丝毫期待。

想起阿磐,想起他为了接近我而夜闯蔡府,我悲从中来,那种久违的痛,又开始蔓延。

突然,迎亲队伍中发生骚乱,紧接着,吓得所有人抱头鼠窜、尖声惊叫的是,新嫁娘所乘坐的轿子前后,响起数声类似于爆仗的巨响,嘭,嘭,嘭……

顿时,街上烟云弥漫,袅袅升腾,从二楼往下看,只见围观的百姓四下逃散,你推我攘,一片混乱。迎亲队伍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吓得到处乱窜,新郎官骑在马上,不明所以地四处观望,后被自家的人掩护到街边。

我紧张地望着下面,捻着衣角,心中的期待越来越紧迫。

六哥惊奇地起身观望,“有硝石、硫磺与木炭的味道,是毒药烟球。”

毒药烟球?

六哥又道:“有人故意为之,制造混乱。”

陡然间,人群中又响起数声巨响,烟云更多,浓雾般笼罩了一切。

一抹蒙面黑影从街边闪入浓烟火之中的轿子,神速得可怕,那身影……似乎有点熟悉。

我看到了,相信六哥也看到了。

我克制不住地全身发抖,那是阿磐吗?究竟是不是阿磐?

只是片刻,那抹黑影离开轿子,飞天而起,以轻灵的翱翔之姿飞上对面的屋顶,在屋瓦上从容跳跃疾奔。

而街上被烟雾笼罩着的人,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轩昂的身影,那矫健的身姿,那绝顶的轻功,独独属于阿磐,我绝不会看错。

他真的来抢亲了,他想带我走,可是,他发现新娘不是我,便迅速撤离。

阿磐……阿磐……

我目眩神迷地望着他,希望他能看见我,带我离开……

他似乎有所感应,忽然回首望向这边,搜寻着什么。

我惊得立即转过身子,以背面对他的目光,不让他看见我。

轻轻闭眼,泪水滑落。

再次转身,阿磐已消失不见。

一只手掌拍着我的肩,随后,六哥温和道:“湮儿,不要想太多,该放手的,就要放手。”

阿磐,我已经放手了,为何你不愿放手?

阿磐,我伤你这么深,为何你不愿离去?

秋雨一场接着一场,秋风一日比一日凉。

碧水惊秋,黄云凝暮,败叶零乱空阶。

多事之秋,注定是多事之秋,大宋江山不保,早已注定。

靖康元年八月,叶梓翔急报,金国再次集合强兵,南下伐宋。

与上一次伐宋一样,左副元帅仍是完颜宗瀚领军,右副元帅仍是完颜宗旺领军。

九月五日,完颜宗瀚率西路军从大同出发,第二日破宋军于文水。

九月二十一日,克太原。

九月八日,完颜宗旺率东路军从保州出发,当日破宋兵于雄州、中山。

九月十五日,东路军攻下新乐。

九月二十六日,东路军破宋大将、叶非胞弟叶淮于井陉、取天威军,克真定。

消息传来,朝野震荡,汴京城人心惶惶。

赵恒惊恐万状,匆促之下采纳蔡景与李西敏的谏言,派遣刑部尚书出使金营,北上与东路军元帅议和。

除了议和,大皇兄还会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我怒其不争,却也无可奈何,正如六哥所说,我宋尚文不重武,积弱数十载,孱弱如斯,已无实力与金兵拼死一战。

六哥也这样说了,我大宋真的要灭亡了吗?

金军势如破竹,我宋防线一溃千里,谁能抵挡得住?

但是,六哥说过:我绝不会让我宋万里江山落入金贼之手。

铿锵之语犹在耳旁,六哥忘了吗?六哥将会怎么做?

不几日,刑部尚书带回金帅的议和条件:其一,割三镇之地予金国,给予金国年初未付全之财帛;其二,宋皇帝尊大金为上邦,尊大金皇帝为义父;其三,议和使臣需由康王赵俊与宋帝赵恒出任,否则免谈。

朝中大臣皆以蔡景与李西敏之意为尊,劝谏赵恒割地求和。

六哥与我多次密见大皇兄,陈说形势利弊,鼓其斗志,激其意志,力主拼死一战。

六哥慷慨表示,愿再次前往金营,但是不能割地求和。

赵恒仍是犹豫不决。

数日后,赵恒终于应允六哥,命他出使金营,随机应变,斟酌行事。

同行有朝中三名官员,都是六哥精心挑选的耿直正气之人。

临行前夕,我在康王府为六哥饯别,祝他一切顺利,马到功成。

六哥也叮嘱我不要再出宫玩闹,此时风声鹤唳,乖乖地待在宫里,以策万全。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个时节,我又怎会有心思出宫玩耍?我要抓紧时间向李容疏学习本领。

次日一早,六哥入宫拜别赵恒与父皇,出城北上。

我仍在康王府学习,向天祈祷,金兵不要渡河南下,不要攻至汴京。

然而,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 zZXrzd8VFwJX8DwMzLlI9MWeaKYEKg8relM3Yhe5vumulkkeBgqpf9jkL0lv8H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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