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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的旅程

达尔豪斯是一座建于19世纪中叶的山庄,坐落于喜马拉雅山脉德哈拉哈尔山(一直延伸到印度的旁遮普邦和喜马偕尔邦)的西部边缘,景色宜人,是在印度进行殖民统治的英国官僚躲避恒河平原暑热的“避暑山庄”。因这里保留着殖民时期的一座座风格别致的平房,这座山庄一直是个旅游胜地。

然而,1973年夏,理查德和苏珊来到达尔豪斯并不是因为那儿的景色。他们来跟随葛印卡老师进行一轮10日静修,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深潜”(接触隐居静修),而数年前丹尼尔在哈佛大学准博士旅行奖学金项目的资助下第一次旅居印度时,同样跟随葛印卡老师在菩提伽耶进行了连续数轮的10日静修。理查德和苏珊在斯里兰卡的康提(斯里兰卡中部城市、佛教圣地)拜访了丹尼尔。恰巧,当时丹尼尔在博士后奖学金项目 的资助下旅居于此,那是他的第二次亚洲之旅。

丹尼尔鼓励这对情侣跟随葛印卡老师学习,以此作为进入深度冥想的入门。这门课程一开始有点儿令人茫然失措。比如,理查德住在男人们的大帐篷里,苏珊住在女人们的帐篷里。从第一天开始,他们就必须保持“高贵的沉默”,这意味着理查德从不知道和谁一起住在这个帐篷里——他隐约记得他们大多是欧洲人。

在冥想大厅,理查德发现地板上散放着禅式风格的蒲团,这就是他的冥想座位。按照日程表上的要求,每天要静坐12个小时左右。

理查德以常见的半莲花式坐在他的蒲团上,他感觉到右膝一阵疼痛,这个地方一直较弱。随着静坐的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这种阵痛变成了一种隐隐作痛的不适,不仅延伸到另一个膝盖,而且蔓延至他的后腰——那里是西方人身体常见的伤痛部位,因为他们不习惯只靠一个地板上的坐垫支撑着静坐好几个小时。

理查德一整天的精神任务就是调整鼻孔呼吸的感觉。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感觉不是他的呼吸,而是他的膝盖和背部持续强烈的疼痛。第一天结束的时候,他想:“我不敢相信还要再静坐9天。”

到了第三天,葛印卡老师的指导发生了一个重大的转变:“清除杂念。”要求仔细地、用心地关注自己体内所有不同的感觉,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虽然理查德发现自己的关注点一次又一次地回到疼痛不已的膝盖,但他也开始感受到一丝平静和幸福。

不久,理查德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种完全投入的静修状态,一次最多可以坐上4个小时。在熄灯的时候,他会来到空荡荡的冥想大厅,安静地冥想自己身体的感觉,有时直到凌晨一两点。

理查德的静修使他感到惬意。他深信,有些方法可以改变我们的内心,并让我们产生强烈的幸福感。我们可以不被我们思想里那些随意的联想、突如其来的恐惧和愤怒以及其余一切控制,我们可以自控。

静修结束后,理查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依然觉得自己沉浸在幸福之中。和苏珊待在达尔豪斯时,他的这种心灵自由的幸福感不断加强,伴随着他乘坐公共汽车从山上下来,沿着蜿蜒的山路,穿过田野与村庄的土墙和茅草屋顶,来到平原上繁忙的城市,最后经过德里喧嚣拥挤的街道。

理查德和苏珊在他们的研究生经费预算所能承受的一处简陋的招待所里住了几天后,他感到这种幸福感开始减弱。他们冒险去德里嘈杂而拥挤的街道上找个裁缝做衣服,买纪念品。

也许这个冥想状态衰退期间的最大影响就是旅行者的胃,他们都已经患上胃痛。当他们乘坐从印度德里机场到美国肯尼迪机场的廉价飞机(在德国法兰克福转机)时,这一症状开始折磨他们。经过一整天的飞行,他们在纽约降落,双方的父母都到机场迎接,在他们离开去往亚洲的一个夏天之后,父母十分渴望见到他们。

当苏珊和理查德从海关出来时,因患病加疲惫,以及穿着当时印度风格的衣服,他们的家人带着一脸惊讶的表情迎接他们。家人并没有充满爱意地拥抱他们,而是惊慌地大叫:“你们对自己做了什么?你们看上去如此糟糕!”

当他们全部到达苏珊家位于纽约州北部乡间的房子的时候,那种幸福感的半衰期已经跌至谷底。理查德感觉自己看上去和从飞机上走下来时一样糟糕。

理查德试图还原他在达尔豪斯静修课上所达到的状态,但这种状态已经消失了。这让他想起了这样一场迷幻的旅行:他对静修的记忆十分深刻,但它们没有再现,也没有带来持久的转变。它们只是回忆而已。

这次令人清醒的经历提出了一个迫在眉睫的科学问题:像理查德的冥想幸福感这种状态的影响能持续多久?它们在什么节点上可以被视为具有持久的特质?什么可以使这种心性的转变成为持久的表现,而不是消失在记忆的迷雾中?

就意识的领域范畴而言,理查德究竟到过哪里? Zeh/RLLKT+eQvTaem6g1bsU/D6OU4sic1K8ldeNBPbTCTwUhcWd3onBC6sRGoNy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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