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东明抓住赵文斌衣领,猛地将他提了起来,暴怒道:“你这个狗屁不是的东西,你自己好好看看!你都对亦雨讲了什么!”
赵文斌清清楚楚地看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面,三个醒目大字:工具人。
登时头晕目眩,就连魂儿都吓飞了七八分!
“啪”地一记响亮耳光,赵东明铆足了力气结结实实扇在赵文斌脸上,他面对赵东川一家,老脸已经彻底挂不住了,恨就恨在赵文斌怎么就这样不争气。
赵文斌“啊”地一声惨叫,险些从门口一跤摔出去。
他多年以来对赵文斌的恨铁不成钢,此刻已经达至顶峰,抽出腰间皮带发疯似的疯狂殴揍赵文斌。
赵文斌疼得龇牙咧嘴,连忙跪倒在赵亦雨与贺子梅面前,绝望而又无助地道:“之前都是我不对,求你们救救我,我会被我爸活活打死的。”
赵东明放开手脚直是将赵文斌活活打哭了,手中皮带抽打在赵文斌身上才十余下,赵文斌浑身上下便已留下巴掌大小的血印记。
一时间叫骂声、求救声,此起彼伏。
这一幕赵亦雨看在眼里自是觉得触目惊心,然而她却觉得非常解气。
从小到大赵文斌处处针对她,就因为赵文斌是赵东明的儿子,赵家的那些亲戚们就处处维护他。
此刻赵文斌走投无路了,才想到道歉求救。
“亦雨表妹!求你救救我!”
赵文斌双手死死揪住赵亦雨身上的皮裙,赵亦雨一翻白眼,用力将他的手划拉开。
多么讽刺的是,眼看着赵文斌分分钟都有咽气的可能性,然而赵东川与贺子梅就在一旁冷眼看着。
王云心里面对自己岳父岳母的为人清楚得很,尤其是贺子梅,她虽然待人刻薄寡恩,由内而外满满的一副刁钻小市民品性,可是她这个人却与“坏”这个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足以可见在自己还没有出现之前,赵文斌该是做了多少泯灭人性的缺德事了。
“慢着。”
王云随手就将赵东明的手腕牢牢抓住,云淡风轻地说道:“要打就去外面打,二叔你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还这么不开眼。
这是我老丈人和丈母娘的家,你在这里打出一滩狗血来,岂不是要连累我们一起跟着犯膈应吗?”
话音刚落,王云随手将房门推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苟延残喘的赵文斌扛上肩,跑出几步,就将赵文斌整个人扔了出去。
如果说赵东明殴揍赵文斌已经是触目惊心,那么王云将赵文斌扔出去,就是将这种触目惊心无意间进行了一次升级。
这么一个大活人,居然被王云像是扔麻袋一样活生生给扔了出去,贺子梅见此根本就无法将诸如什么“一事无成”、“无钱无势”、“打工仔”这一系列的形容词,与之联系在一起。
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赵东明拎着皮带走出去之后,赵东川等人便听到他的一声怒吼:“丢人现眼的东西,越活越不长进!今天老子非要把你的腿踢折!”
“啊!爸!别,我错了!”
伴随着赵文斌一连串惊天般的惨叫声,这次大爆发彻底燃烧至沸点。
“这么下去不行啊,再怎么说大家都是亲戚,东明那火爆脾气还不得打坏了他儿子啊!”突然赵东川惊声说道。
他飞速转动轮椅,却被贺子梅一把抓住椅背,道:“算了吧,现在的社会,人都那么自私,谁是谁亲戚啊?
再说了,明天亦雨就去当她的部门经理了,咱们也没有必要再维护这层淡如冰、薄如纸的亲戚关系!”
赵东川听贺子梅这样说,内心之中非常不是滋味儿,可是她这么说也没有错。
相比起此刻外面楼道当中惨绝人寰的哭喊声,更加引起贺子梅注意的还是王云这个上门姑爷。
良久,楼道当中停止了哭喊声,渐渐地,耳畔重新归于平静。
晚上赵亦雨为明天去果壳公司应征,早早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可她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令她感觉到万分讶异的是,她居然无限好奇睡在客厅里面的王云此刻在做什么。
窗外,月光下。
那是银装素裹的龙江市,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整个龙江市都是冰天雪地,作为祖国北方的边境之地,今年当然也毫不例外。
借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皎洁月色,赵亦雨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沙发前,她有些紧张。
看着躺在沙发上面沉睡着的王云,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旁人口中精神有些问题的打工仔王云,哪里像是传说当中的那样?
甚至,他明显要比不少男人更加优秀。
甚至,他明显要比不少高富帅、富二代更加有气质。
可,她认识王云毕竟才短短数日。
此时,赵亦雨弯下纤细腰肢,正要为他盖被。
“什么人站在这里!”王云猛地抓住她玉手开口说道。
赵亦雨的心“咯噔”一下,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北方不比南方,晚上睡觉不盖好被子第二天会感冒发烧的。”
王云听到赵亦雨的声音,连忙松开了手。
赵亦雨抿着嘴唇,客厅里面黑咕隆咚的,王云却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站在这里?
“没事,你快回房间安心睡吧,时间已经不早了。”
王云翻了个身,赵亦雨轻轻揉着自己的手,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
看了看沙发上面王云的轮廓,她心中暗想:如果十四年前手机当中的那个少年一直活到现在,今时今日也该有王云这么大了吧?是了是了,那个少年和我是同岁,到现在他也该有二十八岁了。
当她想到这一节,不禁是有些心生暗淡,经过这十四年间的风风雨雨,当年那个少年仿佛早就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块疤。
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历久弥新。
她重新躺回床上之后,满脸淡漠地看了眼手机当中的那三个字:工具人。
闭上眼睛,放松下来,准备睡去。
突然间,她娇躯一震,险些脱口而出:
“不对!是我记错了,那个少年只是再也没有上过线而已。他究竟是生是死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以为他死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