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搜!”
看了这么久闹剧,御林军早已经忍不住,拿着太后懿旨冲入段府。
半夏强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大声道:“我知道兰姨娘和三小姐的院子在哪,我带你们去!”
很快,御林军捧着一个瓷瓶出来,瓶里,正是满满的风吟散!
“你,你们...”
兰姨娘跪在地上,仿佛被抽了筋骨,全身没了力气,呆呆的看着她们从自己的房间里搜出风吟散,眼泪流了出来。
她输了!
高公公上前,打开瓷瓶,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沉声道:“太后爱宠中的正是风吟散!”
“来人,把她们两个都带走!”
高公公走向段老太太,低声问道:“不知段老夫人可有异议?”
“老太太...”
兰姨娘哀求的对段老太太望着,段老太太嘴唇动了动,最终到底没说出话,狠心的撇开眼睛,哑声道:“没有...”
“祖母!救我!”
段诗语哭喊的拍打抓她的御林军,努力朝段暄妍伸手,“小侯爷,小女子爱慕你良久,求您救我,日后给您做妾也心甘情愿!”
“赶紧让她走!”叶凌恒听着心里烦闷,捂住段暄妍的耳朵,嚎了一嗓子。
高公公深深地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含着笑点头。
段暄妍没想到叶凌恒会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双眸微抬,一股淡漠的冷气冲到脸上,叶凌恒顿时站不住脚,畏畏缩缩的把手收了回来。
那是他自己的身子,碰一下怎么了?
凶巴巴的女人!
叶凌恒转身,眼前一道蓝影掠过,只见刚才还瞪着他的人正在扶被打的半死的白芷。
“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两个丫头!”
叶凌恒紧跟上去,拍开段暄妍的手自己搭上白芷的胳膊,磨牙道:“你现在是男人!”
顶着他的身子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他可不是喜欢勾搭女人的人!
被他呵斥,段暄妍乖顺的收手,默默地道:“抱歉。”
良久,她看着叶凌恒照顾白芷的模样,轻轻道:“你的眼睛,没事了。”
......
叶凌恒仿佛听到自己的骨头响了一声,他的手僵在空中,一时半会都放不下来。
嘴角抽了好几下,努力找到最合适的表情,朝段暄妍咧嘴,刚要说话,被段暄妍的声音打断,“看来睡眠,确实对眼睛有益。”
“呃......”
叶凌恒沉默,重重的点头,“对,我睡了一天,眼睛好多了!”
“只是现在,哎呀,刚刚太疲累了,好像又有点疼。”叶凌恒扶好白芷开始揉自己的眼睛。
段暄妍慌忙抓住他的手,凑上前,朝他眼睛轻轻吹了一口气。
“咳咳。”
白芷意识薄弱,但是却能感觉到身边骇人的高温,忍不住咳嗽。
叶凌恒的脸瞬间红透,慌忙站起来,对御林军道:“这里有病人,让大夫过来!”
“段暄妍,你快走吧,你现在是男人留在这里平白遭人说闲话!”
叶凌恒深吸口气,催着段暄妍走。
段暄妍眼看段老夫人晕过去,段府下人乱做一团,根本无心再招惹叶凌恒,轻轻点头,“你好生照顾自己!”
“白芷和半夏...有劳你!”
段暄妍看着白芷还在流血的后背,眼底溢出强烈的哀伤。
叶凌恒被她的表情刺了一下,揉揉躁动的心口,连连点头,“你快走吧,交给我!”
“哦,还有啊,段暄妍,我会娶你。”
段暄妍刚转身,叶凌恒的声音传了过来。
诧异的回头,段暄妍还没问他刚刚在说什么,一眼就见叶凌恒无比熟练的在拍自己的胸口。
不,是她的胸口!
这个男人,摸她身子!
一道又一道的闷雷响在段暄妍的耳边,她站在原地,双手颤抖,死死盯着他舒口气的表情,恨不能扬手过去。
再说叶凌恒,说完最想说的话,他一直不敢抬头,紧张的拍了好几下心才把情绪顺过来,一抬头,忽然看见段暄妍阴恻恻的脸,吓的一激灵。
“你,你干嘛?小爷胆子很小的!”
他要吓尿了好吗!
不是走了吗,怎么都没动!
叶凌恒费劲的扶住晕过去的白芷,一步一艰难的朝飞絮院走,段暄妍看着他良久良久,最终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
算了,掐了他的脸,就当给他一巴掌!
回过头,段暄妍远远瞧见一个阴沉的身影——段轻灵。
段轻灵淡淡的站在那,朝她行礼,随后转身走向舒姨娘的院子,今日之事仿佛与她们没有一点关系!
风声过,黄昏已至,从兰姨娘屋里找到的风吟散已经彻底给段诗语定罪,虽然她没有谋害太后,但是毒死太后身边的爱宠并带毒入宫,已经罪大恶极。
晚间,段暄妍被大理寺卿秘密审问,关于她的糕点被下毒一事,兰姨娘终于承认。
谋害嫡女,累极小侯爷,兰姨娘被判流放;段诗语带毒入宫,被段老夫人一番周旋,改成中邪被鬼祟利用做了无知之事,判处去寺庙静思己过三年。
死牢,段暄妍见到了兰姨娘。
她跌跌撞撞的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头发散乱,嘴唇干裂发紫,嘴里嚷着:“抓鬼!二小姐就是鬼!来人啊,抓!”
她疯了。
“是我没有管好后院,竟让她有可乘之机给妍儿下毒甚至害了小侯爷...下官请小侯爷责罚。”
低沉冷冽的声音毫无感情的从背后响起,段暄妍的脊背骤然僵直,机械的回头。
时隔半个月,她终于见到她的父亲——段范荣!
黑紫色的官帽戴在他利落的头顶,一袭官袍穿在他的身上散着令人无法抵挡的严肃,八尺的个子此时正向她弯腰作揖,虽然在道歉,他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刚正不阿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一刻,段暄妍似乎知道她的性子从何而来。
“段大人不必道歉,真凶已经落网,罪人得到该有的惩罚便够了。”段暄妍的声音很淡,甚至还有些紧张。
这么多年来她和父亲见面的次数很少,父亲待她更多是冷漠,除了问几句场面上的话,便一句也不会和她多言。
他不曾为难过她却也不曾关心她,对她来说,这个父亲只是比陌生人多了一层血缘。
曾经她很羡慕段诗语,因为段诗语会扑到他怀里亲昵的叫他爹爹,甚至还能偶尔得到父亲的夸奖。
半个月以来因为江淮水患,父亲已很少回府都歇在衙门,所以今日这一眼看去,她竟觉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