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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事道

“里仁为美”,并非住在想象中的美好世界里玄思空谈,而是在为人处世的生活中身体力行,体现自己的修养和品行。

4.22

子曰:“古者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孔子说:“古时候的人,不轻易说出话来,并以说出来后行动跟不上为耻。”

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 (《述而篇第七》第1章) ,喜欢拿古人说事,大概是那时的现实不如他老人家的意,便想到古人的好处来。《宪问篇第十四》第24章:“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也是用古人与今人对比,讲古人的好。在社会理想、个人修养上,孔子、孟子都推崇上古时代的尧、舜、禹、汤、文王、周公。其实,尚古也好,疑古也好,诽古也罢,都是一种现实的需要,也是一种思维方式。当人们对现实不满的时候,总会想到过去,把过去作为理想。人们常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但是有多少人愿意回到过去呢?历史总是随着时间不断前进,无论过去怎么好,人类也不会回到过去。这就是人类的宿命。历史学家说,忘记历史(过去)就等于背叛。事实上,有些历史是需要忘记的,有些历史总被人忘记。人类历史是不断的文化链,在“加减乘除”中不断向前。

像“古者言之不出”这样的全称判断(表述),是需要具体分析的。是所有的古者还是部分?是哪些具体的古者?他们在什么情况下“言之不出”?他们的什么“言”“不出”?今者是不是都“言之随出”?孔子当时说“今之学者为人”,那时他就是“今之学者”,是不是也“为人”呢?和孔老先生开个玩笑。有时候,我们对一些经典名句及其表达的观点,需要独立思考,并做一些逻辑推想,“博学之,慎思之,审问之,明辨之”,以使自己“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有自己的理解和感受,真正获得阅读的收获,以防止“学而不思则罔”。

回到孔子这句话,他是为了强调言行一致,强调人的实践性。在《学而篇第一》里有提到,孔子的教育是“做人、做事、做学问”的统一。孔子的生活哲学很强调做的功夫,强调人生的实践价值,这也是儒家“入世”思想的根源。《论语》开篇就讲“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讲的就是做、实践(习)、学以致用。在这方面,孔子还讲过“巧言令色,鲜矣仁”“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先行其言而后从之”等。中国文化一方面贬低“言而无行”“巧舌如簧”“纸上谈兵”等,另一方面“指鹿为马”“夸夸其谈”也有大行其道的空间。

4.23

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

“约”,约束,节制,严格要求。孔子说:“约束自己,严格要求自己,过失就会少。”

孔子这句话,不失为为人处世的警言。要减少工作的失误,确实需要约束自己。约束自己的欲望,谨慎从事,一般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4.24

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孔子这句话的意思与本篇第22章大致相同,也是强调少说多做。正如西方谚语所说,“行动的人最接近上帝”“做的事决定你是谁”。殷商王武丁的宰相傅说(yuè)说:“知之非艰,行之惟艰。”我以为还可以加一句:“恒之愈艰。”

4.25

子曰:“德不孤,必有邻。”

孔子说:“有德行不会孤单,一定会有伙伴。”孔子讲道德的好处,给行道德的人打气。讲道德的人不会孤单,不会被孤立,一定会有人愿意做你的邻居、伙伴,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德不孤”,还可以理解为道德不会孤单,总会有一群人一起践行道德。尽管“德不孤”,但毕竟不可能“德全民”。使“德”的“邻居”越来越多,是人类社会的理想和追求。

4.26

子游曰:“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

“数”,这里读“shuò”,行为频繁的意思,相当于“屡次”。子游说:“侍奉君王,为了某件事或某个问题劝谏过于频繁,就会招来厌烦,进而自取其辱;和朋友相处亦是如此,为了某件事或某个问题劝告多了,朋友关系就会疏远。”

作为孔子弟子的子游,真的能洞悉人心、洞察人性。能反复听别人意见而不嫌烦的人毕竟很少,“肚子里能撑船的宰相”也很少。人都有自己的主张,都有独立的性格,还有别人不宜触碰的隐秘。从文献看,古代帝王时代,是鼓励臣子“犯颜直谏”甚至“冒死进谏”的,历史上也有这样的“忠臣”,但只是少数。古代帝王倡导进谏,大多是“作秀”或是统治的需要。“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可见知己之难得。就是知己,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呢?不然。朋友之间既要有真诚的友谊,也要有彼此独立的空间。

本篇的组合,在《论语》里具有独特性。《论语》的大多数篇目,都是孔子和弟子或他人的问答,再加上孔子的直接言说以及其他内容。这一篇共26章,第15章是孔子主动与曾参对话,第26章是子游的话,其余24章都是孔子的直接言说,这在其他篇是没有的。读着一章接一章的“子曰”,我们仿佛在聆听孔子情深意切的心声,感受孔子真诚仁爱的内心世界——仁,是孔子心灵流淌出的思想甘泉。孔子希望人类“里仁为美”,住进“仁宅”里,享受生命的美好。 OpdUEdZFckJSC4uNzeWALBsYmElULpid+16A7XzNahIsKYm+74OyMo8tpOxupYS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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