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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里出来，叶枫也没有心情在这家中吃饭。
方才回到探事司，李达便急着将一封请柬送了过来。
“早间蔡府着人送来的！”
叶枫颔首，将这请柬打开，简单看了一下落款之后，便豁然起身，望着外面过去：“你转达刘涵，用最严的刑，一定要拷问出黑衣人的背后主使是谁！”
“遵命！”
出了衙门，叶枫快马望着醉仙居过去。
如今的醉仙居生意是越来越红火，不仅仅是因为装潢和味道，更重要的还有一个探事司都指挥使及童贯的名声，所以多有官员在这里吃饭，以图混个脸熟。
叶枫到店之后，径直去了二楼雅间。
“叶指挥使，果真是来了！”门前一人急忙开门，恭敬送着叶枫进去。
但见那桌子主座上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见叶枫进来，也缓缓起身抱拳，笑道：“叶指挥使年轻有为，能给蔡某几分薄面，蔡某幸甚，幸甚！”
“大学士言重了！”叶枫含笑抱拳，道：“蔡大学士何须派人送请柬？只需要一句话，叶某自当速速来会才是！”
“来来来，叶指挥使请坐！”蔡大学士请着叶枫落座，笑道：“本来蔡攸以为会白等一场，看来指挥使还是愿意给这薄面，那么蔡攸便开门见山了。”
“大学士但讲无妨！”叶枫拱手，道。
“其实蔡某与太师虽是父子，但关系多有间隙，况且这朝中无父子，都是替官家分忧，效忠官家才是大事！”蔡攸笑道：“今日寻指挥使过来，倒不是要为太师求情。”
这蔡攸说的话到有几分杀意，一开口便给自己的父亲带上了嫌疑，他这哪里是与父有间隙？寻常人家，子孝父，父忧子。但是在这显赫的官宦世家，却已经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这权力和金钱改变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叶枫道：“蔡大学士这话，叶某听得不是很明白啊！”
“叶指挥使笑话了，这话不说不透，看来蔡某还是绕弯了。”蔡攸歉意一笑，向着叶枫道：“前些日子指挥使抓了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太师的心腹。蔡某虽与太师是父子，但此番请指挥使过来，并非是要为太师求情！”
“哦，大学士这么说我便明白了。”叶枫笑道：“请大学士示下，叶某能帮的定不会说一个不字！”
“好！”蔡攸笑道：“指挥使果然豪气，那么请附耳过来！”
叶枫凑过去，蔡攸便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一会，等到这话说完之后叶枫眉头也紧皱起来。
他凝视着面前的菜肴，表现得极为为难。
蔡攸不急不缓的喝了一杯茶，方才笑道：“我知道指挥使很难抉择，但若指挥使照办的话，蔡攸绝不亏待指挥使。”
“要讲富贵，指挥使掌控着四海商行和第一镖局，更有这醉仙居和博文馆作为产业，一月下来，那银子更是如流水。”蔡攸笑道：“所以，富贵对指挥使只怕没有什么兴趣。不过，指挥使既然有了这么大的富贵，却还愿意在这朝廷为吏，说明指挥使对这权力极有兴趣。”
“蔡攸是个直性子，那么便与你明言了！若是此事指挥使替我办了，那么蔡某可以把你这吏变为有品有级的官！”蔡攸笑道。
“其实大学士就算不许诺这些，叶枫也会帮大学士。”叶枫为难道：“前番太师也寻我过，要我除掉些人，只是叶某没有答应。只是那牢中关押的五人，叶某已经下了死手，就算放出去也活不了多久了。”
一听到这，蔡攸更是大喜，道：“太师让你除掉哪些人？”
叶枫环顾左右，压低声音道：“大学士，您与太师那是血连着血，骨连着肉。太师与我，乃至于大学士与我不过都是数面之缘，有些话我如何说得？”
蔡攸飒然一笑，道：“这事儿你不用担心，只管与我说来便是。我知道你背后有童贯做靠山，但是你想想如今这朝廷可不是童贯一人说了算，我与太师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你今日与我说了，背后可以多两座靠山，可若你不与我说那可就是多了三个敌人！”
蔡攸王黼二人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这些人对自己来说那可都是惹不起的。二人联合对自己发难，就算是童贯也不敢保下自己。
虽说蔡攸的话对自己有些威逼，但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好！”叶枫道：“今日之话止于此间，叶某也不只望能够官升几级，此生只好这查案之事，只望能够继续执掌探事司便是。”
“既然你都开口了，我又如何不晓得安排？”蔡攸笑道：“如今这朝廷，能说话的可不只是太师一家人。你叶枫只是皇帝的新宠，指不定哪天就失宠了。火就那么点，咱们这些人，、只有抱在一起那才能够取暖”
叶枫含笑点头，将这筷子沾了汤便开始在这桌子上写着名字，很快这十几个名字便写得清清楚楚，只是里面的名字多少被他叶枫换掉了一些。
蔡攸一看，眉头锁了起来，等到他看完之后叶枫便将之擦拭干净。
“大学士说的是，咱们本来就要抱团取暖才能谁都暖和。至于您交代叶某的事情，叶某也会尽可能的去做。只是你也知道，叶某只是一个小吏，始终没有多大的权力。各方施压之下，有些事情叶某也是身不由己。”
“我当然清楚！”蔡攸颔首，道：“只需要尽量去办便是了，今天这事儿权当蔡某欠你一个人情，今日的承诺蔡某也会实现。”
“但愿吧！”叶枫苦笑，向着蔡攸抱拳，道。
“正如你适才所说，今日之事止于房中。你也是个聪明人，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你应该心里有数！”蔡攸道。
叶枫颔首抱拳，道：“大学士放心，叶某不是那多嘴多舌的人。今日叶某就未曾与蔡大学士见过面，更别提在这里说过些什么？叶某自然也都记不得了！”
“嗯！”蔡攸点头，这才起身道：“那么我就静候探事司佳音了！”
“我会尽快安排，也只能是尽量办到。”叶枫也起身道。
“我知道，有些事儿不能勉强，你且好生做好便是了。”蔡攸说完，便不再停留，径直离去。
叶枫又坐了下来，心中苦叹一声，面上的笑容也变得苦涩起来。这权力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如何能叫父子反目，兄弟残杀？
他不懂，至少现在是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