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则自伤,鬼恶能伤公!
心理的动力使人克敌制胜是一个方面,但日常生活中,心理负担导致自身失败、束缚个人聪明才智的事情,也多得很。
齐桓公在草泽中打猎,管仲替他驾车,突然桓公见到了鬼。桓公拉住管仲的手说:“仲父,你见到了什么?”管仲回答:“我没有见到什么。”桓公打猎回来,疲惫困怠而生了病,好几天不出门。
齐国有个士人叫皇子告敖的对齐桓公说:“你是自己伤害了自己,鬼怎么能伤害你呢?身体内部郁结着气,精魂就会离散而不返归于身,对于来自外界的骚扰也就缺乏足够的精神力量。郁结着的气上通而不能下达,就会使人易怒;下达而不能上通,就会使人健忘;不上通又不下达,郁结内心而不离散,那就会生病。”
兵法上有这样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
说的是在与敌人交战时,将军有意将自己的军队的阵地和营地安放在没有退路的绝境。这样,官兵们以为自己已没有活路了,只有拼死冲杀。既不指望吃了败仗还有逃命的去处,也不想天兵天将来把自己救出祸坑。只有打,一往无前地打。既然不能活了,命就要没了,还有什么牵挂的呢?
所以这样的军队打仗,心理负担最少,当然最有战斗力。
韩信打败赵国大军,采取的就是这种战术。韩信大获全胜,他手下的将领问他说:“兵法上说,行军布阵,必须是右面与背后靠近高山,前面和左面临近大河,您让我们背着大河摆开阵势,完全是死路一条,却又如何让我们取胜的呢?”
韩信便讲出了类似以上的一番道理。
这实际是一个心理作用的问题。
心理的动力使人克敌制胜是一个方面,但日常生活中,心理负担导致自身失败、束缚个人聪明才智的事情,也多得很。
有位象棋爱好者,平常和别人下棋,谈笑风生,出手极快,落子就像不假思索,周围的人很少是他的对手。但到象棋比赛的时候,平常他可让边车边马的对手,这时却可以把他杀个大败。为什么这样?因为,他心里老想着这是比赛,我一定要下好,心理极度紧张,思想放不开,聪明才智就发挥不出来。而在实际投子布局时,又前怕狼后怕虎,犹犹豫豫,结果,终于让自己打败了自己。
这当然还只是一种娱乐,成败无关紧要。而在人生事业的重要关头,如此心理负担,不仅束缚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而且还成了自己奋力进取的绊脚石。
人做任何事,不可能没有一种心理,但对于成功而言,人只需要有助于成功的心理,不要那种和自己过不去的心理。这就是常人所说的,要放松,尽量放松。要说这其中有什么道理,那就是没有目的,却自然达到了目的。
名声和实事,本来应是一对一的。有什么实,就有什么名,有什么样的内容,就有什么样的形式。二者统一干实事本身,二者不矛盾,也不分离。
如果要是分离了、矛盾了,那就是人的错误,那就要坏事情。像上面说的那位棋手,名实相副,正常地发挥实际水平与能力,比赛取胜,是顺理成章的事。正如到了冬天,穿上棉衣;碰到豺狼,拿起猎枪,绝没有错误。但一心想着名声,想着功成名就将怎样,不成又怎样,于是,名改变了实,人就要遭到失败。人的心理上的事儿就这样玄妙。
人生世上,常常难的不是明白大道理,而常常困难的是,明白了大道理,却做不好小事情。
这就是,人常常给自己作了一个心灵的笼子,却走不出来。
鲁国有个被砍断了脚趾的人,前去拜见孔子。孔子却责备他:
做人行事不检点,遭受刑罚成了残废,现在即使求教圣贤,于事情又有什么好处呢!
那人回答:我就是因为不懂世事人情的复杂,便轻率地投身社会,所以才被砍去脚趾的。现在我来到您这里,就是认定世上还有比脚趾更宝贵的东西可追求,所以我下定决心,要使它完美无缺。天可覆盖一切,地可容纳所有。我把先生视为覆纳全部所有的天地,想不到先生这样计较外在形骸,真令人失望!
孔子立即意识到自己的精神正陷入一个自我制造的笼子里,赶紧说:“孔丘实在太浅陋了,先生何不深细地给我指点一番大道呢?”
那人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去了。孔子长叹说:同学们哪,要努力啊!这个残疾人尚且努力学习,以弥补自己残形的不足,何况健全的人呢?
那人走后对老子说:“孔丘作为一个德才完美的人来说,还差得远哩!他干吗总是装得彬彬有礼、摆出一副好学慕道的样子呢?他大概是希望通过这装模作样获取声誉,使自己名扬天下吧!然而,他哪里懂得,大智大慧大才大德的人恰恰是把这些看成是人心灵的牢笼、人生的枷锁!”
老子说:“你怎么不直截了当地指教他,让他走出心灵的樊笼呢?”
那人摇摇头说:不可能!这似乎是老天对人的一种惩罚啊。
那个失去脚趾的人确实说对了,人实在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造的心灵的笼子。说道理潇洒,为人处世总难得潇洒。成功、失败、优点、缺陷、幸福、痛苦、贫困、富有……人生所有,特别是自己与别人比较突出的特点,尤其成为大的心灵的笼子——强人之处,产生骄傲的毛病,是自己的一种负担,不如人处,产生自卑心理,更是一种精神负担,这不都是心灵的笼子么?
走出来,天地宽广,活得潇洒。
然而,众多的人却走不出这笼子!
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说不可为名而忘实、为实而背名,都是说为人做事处世,都不要给自己做一个精神包袱,使自己处处被动。正当的倒是应该放下包袱,轻装上阵。俗话说福至心灵,有些玄乎,但为人做事如果身心轻松、聪明智慧确实可增加几倍。
孔夫子曾和他的学生谈过身心轻松,心地聪明的道理。
颜渊曾问孔子说,我曾在宋国一条河上乘船过渡。摆渡的人那驾船摇橹的技巧简直是神了。我问船夫说:“驾船的技术可以学到手吗?”摆渡的船夫说:“可以,会游泳的人很快就可以学会它。要是会潜水的人,就是从来没见过船,一上船,便自动地会驾船摇桨了。”我问船夫,这是为什么,他却不回答我。先生说说好吗?
孔子说,会游水的人很快就能学会,这是因为他们通水性,不把水放在心上。那会潜水的人,就是从来没见过船,可以驾船的,是因为他看深渊就像地上的小山包一样,看待翻船落水这事儿,就像车子在地上倒退—样。船翻也罢,倒车也罢,这在他面前太平常了,他根本不往心里去。这样,他在哪里、在什么时候不安闲自在呢!
拿瓦砾作赌注的人,心灵手巧;拿银钱作赌注的人,便很害怕只输不赢;拿黄金作赌注的人,便更是心神迷乱。他们的进赌场的技巧是一样的,但心理状态却大不同,就是因为对外物的态度有区别。凡是以外物为重的人,内心总是昏聩的。
心病还需心药医,不要自己吓自己,自己才是人生路上的坎,迈过这个坎,就天高云淡。
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庄子·逍遥游》)
有些人总感觉活得太累太重,其因何在?就在于不能心静如水,达不到“纯心”的境界。纯心并非稚嫩,而是看过人间是非之后的安静。
越纯越厚重,就越能担当。姑射山上的神人之所以那么美好,就在于他能做一个纯粹的自己,而不与天下人随波逐流。只要你单一、专注,就可以明白一切。
有个作家写了他的一位朋友。这朋友到别人家里,别人给他苹果,他拿了就吃,也不客气一下,也不推让一番。吃完了,玩倦了,他就靠在人家桌子上睡着了。有时,别人给他葡萄吃,他不假思索地推开,说:“不好吃!”他也不管别人脸上好不好看。他乐意了就主动给人推车、搬煤、赶猫赶狗。他不高兴时,分明看见鸡蛋滚到桌边上也不动手拣一下,一切率意而为。
作家说自己,见人一口笑,即便心里要哭也要装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见了想吃的东西,嘴里口水淌,却硬撑面子,一迭声说“不吃不吃”。见了老官僚,心里恨他作恶多端,老不死,不早死,嘴里却满口“您老德高望重,越看越显年轻”,还要装出一副天真淘气讨人爱的样子。
作家说,我之作为,自己都恶心,我能像我那位朋友一样么?不能!他才三岁!
三岁当然还在人生最初的境界,当然还保持了最初的纯真。
如此单纯、和谐、真率,显示了一种神圣的境界、一种纯洁的心地。此后,人便进入了漫漫的一生历程。这真是一场又苦又累的跋涉,又是一场又诱人又叫人心灰的赌局——人需要的太多,社会的许多存在像哄抬物价一样让人不得不去争夺:权力、金钱、地位、情感、异性、土地……
一切都要有度。
就连自由也要有“度”。
无限的自由使人享受不到自由,因为这个无限逼迫你去满足无限中的每个“一”,就会把你分成无数个“一”,这样你连做出选择都难。比如一个男人有无数个妻子,每个妻子都要求他来自己身边,这样,这个人就会被大卸八块,死无葬身之地。
庄子说的逍遥游是有度的,不是想飞多远就多远,飞太远就没意思了。鹏击水三千里,往上飞九万里,都是有度的,这样它就能享受击水与飞翔的乐趣,也能享受俯看苍穹的乐趣。如果有人强迫鹏一直飞、一直飞,飞到了九万里还要飞,那么就没有意义了。因为路途太长、走太久,将使一切遥遥无期,倍受煎熬,谈何享受?
自由亦然。
其实人都是自由的,你不能不自由。我可以随心所欲说任何一句话、想任何一件事,我可以随心所欲指挥自己动这动那,毫不困难。
对于人本身而言,人是自由的,你可以如意操纵自己。
对于外部而言,人是不自由的,你操纵不了任何人。
人所有的苦恼都源于此。但当你想明白了一件事,你就觉得很好了。那就是:
你只需做好自己就够了,这是惟一的意义。
别人不能替你生,也不能替你死,这就说明了别人取代不了你。
你只需要不断地修炼,就可以飞起来。记住:起飞的那一瞬间,千万不要管别人,你稍有分心都飞不起来。
鲲在化为鹏的那一瞬间,它不管身边有没有其他的鱼,也不管其他的鱼有没有在变化,它只管自己变化,集中全部精力变化,这样,它就成功地变化成鸟了。其原理如下:
鲲不能带一群鱼都化成鹏,一个人不能带所有的人致富,他只需要先富起来,这样全家都受惠了。所谓“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即此。
重在个人积累。庄子说:
“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就是这个意思。《逍遥游》上讲了一段《万物寿不同》的话:
有一种植物叫朝菌,一见到太阳便死,永远不知道一天有多长。
有一种虫叫蟪蛄,生于春天死于夏天,生于夏天死于秋天,永远不识一年的光阴。
楚国南边有只灵龟,以五百年为一个春季,五百年为一个秋季。
上古时有棵大树,以八千年为一春季,八千年为一秋季。
彭祖活了八百岁,长寿之名流传世间。
讲的也就是积累的问题。积累到位,自然境界不同。百万富翁不可与亿万富翁斗富,小道士不可与真神斗法,就这么简单。
《逍遥游》上还讲了另一个故事《许由不接受尧让位》:尧要把天下让给许由,对许由说:“日月已经出来,烛火的光芒毫无意思。及时雨滋润了禾苗,再提灌溉也是徒劳,先生若在位,天下将大治,我再占着这个位置很羞愧,请允许我把天下交给先生。”
许由说:“你治理天下已经很好了,我再来替代不是窃了你的名吗?算了吧,天下对我是没有什么用的。”
许由的大意就是:各人做好自己就行了,别人取代不了你,你也不能干涉别人的生存。
这样的一番积累与独自修炼后,我们就可以达到各种神奇境界。那样境界神奇不一,有一点却是共同的,那就是:
那时我们非常纯粹,是百分百的自己,不含杂质,是纯金,是璞玉,是自然之水。
只要够纯,就会够神。
庄子说:“其神凝,使物不疵疠。”就是说我一旦进入凝神状态,万物也会变得单纯美好、完美无缺。这时自身与外物将和谐。
修一切的道都要诚信、专注,这样才得以飞升。比如鲲化为鹏的那一瞬间,它是单一的、纯粹的、专注的,因此可以化身为鹏。原理如下:
我们的积累不是为了积累得够多,而是为了积累得够纯。《庄子》上讲的《姑射山上的神人》向我们展示了这种“纯粹”的神奇境界:
遥远的姑射山中,有一位神人居住,皮肤洁白如冰雪,姿态柔宛如处女,不食五谷,只是吸清风喝露水,乘云气驾飞龙四海邀游。
他精神凝聚以护万物,年年五谷丰收。
他的德性与万物合为一体,滔天洪水淹不了他,大旱融化垒石、烧焦土山,他也不觉得热。
他的“尘垢秕糠”也可以制造尧舜来,他不肯把治理天下当作自己的事业。
《庄子》上讲的《姑射山上的神人》向我们展示了这种“纯粹”的神奇境界。
这就是纯粹的神奇境界。
无限是无意义的。有限才能把握。
同样地,我们为人不能杂乱,一杂乱就无所适从,要选择一样来干到底,自然可以神奇、成功。姑射山上的神人之所以那么美好,就在于他能做好自己,而不与天下人随波逐流。
只要你单一、专注,就可以明白一切!
“纯”的境界:
1 .纯是觉醒
美女幼小时,不知道自己是美女,于是一切姿态自然美好,让人喜欢。一朝觉醒,美女就顾影自怜而自恋,从此扭捏作态,一段天然全由自毁。何者为“纯”?竟是后者!不觉醒等于零。美女不知道自己美,人不知道自己是自由的,这都无意义。觉醒后才有意义。九分九的金子胜于百分百的金子。不纯之金胜于纯金。人毁后才是纯的。
2 .纯是动,不是静
谢安指挥淝水之战时,在家里下棋。他必须找点事做,必须动起来,才能以自身的小运动应照外界的大运动。世上没有静,有的只是“动的和谐”。静坐非静,血在流。花开非静,香盈袖。越动越纯,以速度致单一。
3 .纯是一
森林再大,也是“一片”森林;地上人再多,也是“一”个地球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然后又是万物归三,三归二,二归一。纯是“一”切,而不是“一”个。
反照自身,原来所争的一切并不属于自己。最辉煌的成就,也常不过功过相当,更别说并不辉煌的业绩,亮底儿看,损人尤多,损己亦尤多。原来,人生的辉煌昙花一现,短暂中又掺着许多虚假。原来,真正的鲜花与阳光,岁岁年年今又是,日日新,月月新,只在自然的怀抱中。
这猛醒只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才看得到,实在迟了些,但迟了也有意义。
有两位英雄同室操戈,一成一败。成功者,占有天下,为帝为王。失败者,流落他乡,寄居外国了。一生不免壮志难酬,凄风苦雨。为帝王者后来晚节不佳,几乎把天下断送了,众叛亲离中,孤苦谢世。旁人把这消息告诉流落异国他乡的那位英雄,意在安慰他,让他高兴,那人却说:“我也是要上那条路的,一切都过去了。”
一句话说尽了争斗的徒劳,荣华的虚妄。
所以,第二次世界大战时赫赫有名的英国首相邱吉尔,临终前,别人请他说几句话,他竟然说出了:“一切都厌倦了。”他不再说,也不再做了,从容归去。
虽以事齿之,神者弗齿。
好听蜜糖话儿的主子与善灌蜜糖的奴才,往往捉对儿出现。并且,奴才又总是比主子还精明一筹——他那些搜肠刮肚、机智聪敏的软话儿,可不是随便说的。那叫智力投资。
拍马奉迎,说起来人皆不耻。看着和的处处奉承、时时阿谀,人都以为可耻可鄙。而我独佩服之至。
佩服什么?佩服他的精明。这个和,别看他治国无才、安邦乏术,对人的悟性却很高。他对乾隆琢磨得很透彻:这种有为之君,一向好为不凡之举,自视甚高;最喜欢别人发现自己的英明过人之处,称颂自己的丰功伟绩。奉承话即便说过头了,皇上也爱听;皇上即便听出了肉麻,也没什么危险,顶多不过训斥两句罢了,和还有一悟:在皇上身上多下工夫比在政事上煞费心血、创造政绩,在战场建功立业,要容易得多,收益也大得多。它是博取高官厚禄的一条捷径。
切不可以为乾隆就比寻常人糊涂,和就比寻常人下作。其实,爱好听话是普遍人性。这种人性不光皇帝身上有,一般人也有。喜欢拍马奉承是一些人的普遍习性,只不过和是一个集大成者,将这种习性发挥得更见功夫,连寻常惯于拍马的人看了,也觉得有点儿刺目、有点难为情罢了。有爱听奉承话的官员,也就相应地产生大批爱恭维人、善拍马屁的各式各样的奴才。好听蜜糖话儿的主子与善灌蜜糖的奴才,往往捉对儿出现。并且,奴才又总是比主子还精明一筹——他那些搜肠刮肚、机智聪敏的软话儿,可不是随便说的。那叫智力投资。他的最终目的是索取报酬,加倍赢利。
拍马的传统在中国可谓源远流长。君若不信,请允许在下拾取几例。
南宋有一名叫韩胄的宰相,权倾朝野,人臣竞相攀附。一日,韩胄与众宾客去南园宴饮。经过一个山庄,见有竹篱茅舍,胄说:“可惜呀!可惜!看了这个山庄,真有田舍间的风味,只可惜没有鸡鸣犬吠之声,是美中不足。”不一会儿,听见草丛中有狗叫的声音,循声一看,原来是工部侍郎、前临安府尹赵师伏在地上学狗叫。胄不禁大笑。众客皆叹服之。
韩氏幼年有一启蒙老师,名叫陈自强。胄当国时,这老陈尚未就墓,就来投奔学生。胄设褥于堂上,请老师升座而后拜之。从官皆惊而奇之:堂堂韩相,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何曾对人这么恭敬过?胄对大家说:“陈先生,老儒也。汩没可念。”第二天朝臣就交章推荐陈自强,说他道德文章可以治国平天下。陈氏立马由秘书郎而右正言,而谏议大夫,而御史中丞,而签书枢密院事,而右丞相。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以师父之尊,居然称韩胄为“恩主”,说要“以死报之”。其“自强”不息的精神果然不俗,令人叹服。而各位大臣对韩相心思心领神会的功夫,也堪称精熟。
再往前推,庄子也讲过这么一个有趣的故事:宋国有个叫曹商的人,他替宋偃王出使秦国,动身出发时,宋王送给他几辆车子。到了秦国,秦王很喜欢他,他又得到了一百辆车的赏赐。
曹商回到宋国,便神气得不得了。他见到庄子便卖弄说:“住在穷街小巷,穷得靠打草鞋卖钱糊口,饿得脸色发青,那是我无能为力的地方。一旦得到重用,使一国君主听从我的教诲,如梦方醒,这样跟随我的马车就会达到百辆之多。这是我稍微胜一筹的地方。”
庄子微笑着回答:“听说秦王请医生治病,凡是能刺破他身上脓疮、排出脓汁,可以得一辆车子的报赏。凡是能够用舌头舔他痔疮的人,便可以得到五辆车子的报赏。以此类推,治疗的地方越低下、越脏,所得的车辆越多,难道你舔过秦王的痔疮吗?不然,为什么得到那么多的车子呢?快滚吧,你这没廉耻的小人!”
这个曹商,果真以为自己聪明,居然得意洋洋地来耻笑庄子“困窘织履”。真正是愚蠢下流之徒,往往自以为得计,不知己之蠢鄙矣。
古往今来,如曹商这样的人,该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