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的警察也未能找到祝宁和祝水军的尸体,祝水军的父亲祝长生就来找到祝宁的父亲——村长商量,看他有什么办法。
祝长生说明了来意,村长也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递给祝长生一支烟,自己也默默地抽上了一支,狠命地吸了一口,像是要驱散心中无数的烦闷。
祝长生嘟囔道:“祝洁人那么小,怎么可能打得赢水军和祝宁,这肯定是中邪了。现在他人也找不到,他父母亲来我家哭了好几次,我都不忍心怪罪他们。”
村长说道:“这不关他父母的事,我们没理由去怪罪他们,他们也是可怜人。”
两人沉默了许久,祝长生才鼓起勇气般打破了沉默:“我想,要想找到两个孩子,也许有个人可以帮助我们。”
村长看向他说道:“你是说祝雨生?”
祝长生点了点头,带着探询的眼光看着村长,期待着他的同意。
村长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而其实村长是不大相信这些法术神灵之说,只是如今他已无路可走,没有主动选择的权利。
祝雨生也是村里的一个会法术的老人,但他很和蔼善良,乐于助人,村子里每家每户的神龛都是他做法设好的,神龛两侧的对联也是他写的,方方正正,一如他的为人,村民都说,字如其人。书法家也如是说。祝雨生帮村民们做了事,从不收钱,只吃餐饭就告辞。
逢年过节,村民们也会买来鱼肉庆祝一番,不免有些小孩太粗心,于喉咙间卡了鱼刺,于是,孩子的家长就会带了孩子来找他。祝雨生点上香烛,倒一碗新鲜的井水,然后烧一点纸钱,在纸钱即将燃烧完毕的时候,将纸钱浸入水中,口里念着咒语,递给孩子喝了,包准鱼刺顺利下肚。
有时,有村民的牛羊走丢了,四处里寻不着,也会来找他,祝雨生照例会点上香烛纸钱,敬了神仙,然后盘坐在蒲团上,双手翘兰花指放在膝盖上,眼睛微闭,嘴唇微动却不曾发出声音。
来人受他影响,静候一旁不敢说话,有的人甚至会跪在地上默默祈祷,仿佛神灵此刻就在祝雨生的身旁。
说也奇怪,当祝雨生片刻之后睁开眼睛说出一个方位或是具体的位置时,来求者照着去找,必定能找到走丢的牛羊,仿佛祝雨生曾亲眼所见牛羊一般,如果说一次两次还算是巧合,可次次都能猜中,却确实有点神奇了。
有好事者问他为什么算得这么准,祝雨生总微笑不语,或者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而如果有人缠着要学,他便会警告说,“会克亲人的”,也有人开玩笑地说道,“可你儿子现在好好的呀”。祝雨生脸色一沉,“那你想拿你后代的命赌一把吗”,求者便不敢再造次。
祝雨生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死了,三儿子送给了他大哥抚养,才得以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像祝雨生这种人,在中国的广大农村有很多很多,他们的这种行为有个特殊的名字,叫作“开豹”。
前段时间,村里的一个高中生在学校与同学打架因而被开除了,回到家里,父母认为他丢脸,浪费家里的钱,父子俩在家里大打出手,母亲忙着去喊邻居来拉开他们,等他们进了门,却只看到他父亲一个人在抽闷烟。
“伢子呢?”
“不见了,可能是趁我拿扁担的时候跑了。”他父亲言语中有一种出气后的快感。
可是他母亲却急了,“快把伢子找回来,他要是一时想不开怎么办?”
这话立马把他父亲的脸给吓白了,马上和其他人一起去找儿子,一直找到天黑,把整个村子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这下他父母亲又急又气,互相埋怨责怪对方,最后在别人的提醒下来找祝雨生帮忙。
祝雨生掐指一算,哈哈一笑:“这孩子,根本就没出家门,他人肯定藏在家里。”
高中生父母半信半疑又满怀希望地回了家,可翻箱倒柜却就是找不到,他母亲终于忍不住怒骂他父亲:“你是不是将儿子打死了,把他尸体藏起来了?”
他父亲也在气头上,于是两人顶撞了起来,正要开打的时候,突然发现里屋多了一个人,正是他们苦找不着的儿子。
“你到哪去了?”
“我一直在家里。”
“那我们怎么找不着?”
“我躲在蚊帐上面。”
农村的老式床都很宽大,做了坚固的支架,以挂蚊帐时用,所以他们儿子躲在蚊帐上实在是一个再绝妙不过的好方法。
只是,祝长生和村长这次去找他,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