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现在正值春耕的时候,突然间把乡里的劳力都抽调出来备寇,这得得罪多少黔首百姓呀?弄不好他们李家就会落得骂名的!耽误了春耕的话,到时候恐怕事情会更严重。
看着李振犹豫了之后,李琛接着说道:“即便是我们请动县里,同意了本乡集结乡众备寇,粮食都由我们来出!那么需要备寇多长时间呢?
即便是惊动了青面黄,暂时迫使其暂时放弃,但是一旦乡众解散之后,他们再来攻袭我们,到时候可就没有人再会如同孙君这样,冒死前来为我们报信了!我们到时候又该如何?
这天底下只有千日做贼,但是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听了李琛的这番话之后,李振和李辩都不由得又倒吸一口凉气,李琛说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句话,他们倒是第一次听闻,不过这道理他们却还是懂的!
他们防的了一时,但是怎么能防的了一世呢?只要青面黄一日不除,那么他此次消息走露,被迫暂时放弃,那么以后他随时都可能再次趁机袭来,那么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那么我们就到城中暂避一时如何?”李辩对李琛问道,听了李琛的分析之后,现在李振和李辩兄弟二人,都不由自主的思路被李琛所左右了,开始主动向李琛问计,而不是他们来拿主意了。
李琛摇头道:“虽然避入城中倒是可行,但琛以为,这只是下策!”
李振立即对李琛问道:“那么你到底想要如何方为上策?”
“阿翁,仲父!我家产业皆在关林乡,酒庐、晒场、库房、粮仓都在这里,山贼所谋不过我家的财货,并不是要杀我们的人!
如果我们避入城中,虽然性命无忧,可是一旦庄子被贼人所破,那么阿翁和仲父这么多年的心血恐怕也就付之东流了!
所以孩儿想,既然如此,倒不如一劳永逸的解决掉青面黄这伙山贼!同时震慑县中宵小之辈,还有那些贼人,令其不敢再觊觎我们李家!此方为上策!”李琛淡然的对李振和李辩说道。
李振和李辩闻听之后,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的急问道:“你想杀青面黄?”
“唯有如此,放保我李家久安!”
这一夜李振兄弟二人和李琛都未睡觉,三个人一直商量到了天亮时分,最终才拿定了主意,天亮之后,李振将住在李家的十几名善武的门客,全部召集到了堂下,命他们从今天起,全部无条件听从李琛的调遣。
其实李家的门客,现在并不止这十几人,实际数量要比这个多不少,但是他们并非各个都擅长武技,其中一大部分,乃是属于文人范畴,李家行商,现在在多地都有生意需要照应,这其中一些门客,其实就是属于李家雇请的打理生意上事情的。
另外还有一些人,属于是具备特殊的一些技能的工匠,亦或是属于类似李琛的枪术老师的那种在李家接受容养供奉之人。
而这十几名善武之人,则属于李家的私人武力,他们属于无产黔首百姓,或者是破产黔首百姓,在破产之后,无以为生,便只能寻找有钱人家充当门客,平时没事他们不用做什么事情,但是却可以领取恩主家给予的薪俸,但是一旦恩主家有需要,他们则义不容辞,要替恩主家出力卖命。
也只有非常有钱的大户人家,才有能力豢养门客,门客的多寡也代表着家世的强弱,所以门客在这个时代,豪门大族乃至是有钱地主家中属于十分常见的。
李家现如今贩酒和酱汁的买卖越做越大,生意遍布冀州豫州甚至是幽州并州等地,不豢养门客是不行的。
所以李家这些年来,凭借着做生意赚到的雄厚财力,倒是着实豢养了不少的门客,但是留在中丘家中的门客数量并不是很多,其余的多在外面为李家奔走。
现在留在家中善武的门客,只有这区区十几人,今日李振将他们全部交给了李琛统带。
而这些门客,绝大部分跟李琛都很熟悉,因为他们既然善武,那么自然少不了要被李琛拉去当陪练,并且将他们自己所学以及积累的技击传授给李琛。
故此这些门客对于李琛大多都十分熟悉,而且并不因为李琛年少,便轻视与他,这是因为李琛也从未因他是李家少主人,便对这些门客颐指气使,每每见面,都对这些门客们持礼相待,而且从不吝惜钱财之物,但凡被拉去当陪练,往往都会有钱物赏赐于他们。
并且随着李琛的年纪增长,武技越来越高之后,这些门客已经渐渐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即便如此,李琛也没有因此就恃才傲物,瞧不起他们,依旧对他们是客客气气。
这些门客们,为此都觉得李琛乃有古人之风,和他相处,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李振兄弟二人,待人也相当宽厚,从未苛责过这些门客们,所以李家的门客,相对来说比较稳定,这些年来,很少有因为不满李家而离开李家另投他人的,他们之中最长的已经在李家六年了,可见这些门客的忠诚度还是相当高的。
李振在宣布了之后,李琛便将这些门客们带到了老宅之中,老宅这个时候,已经被李琛派人给看了起来,不允许闲杂人等靠近。
这些门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间家主见他们的统领权力移交给了年纪轻轻尚未及冠的李琛,而且李琛又为何颇有些神秘的将他们带到了老宅之中。
于是到了老宅之后,这些门客都疑惑的看着李琛,等着李琛告诉他们要做什么。
李振扫视了一眼这些门客之后,叉手恭恭敬敬的对这些门客们深施一礼,开口说道:“诸位,今日琛请诸位来到这里,是因为琛有事相求!还望诸君能不遗余力,帮我李家渡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