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起身就打算离开,花姬急忙抬头看了白砚一眼。
随即又马上低下头,停顿了一会,弱弱地抿了嘴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微咬了一下嘴唇弱弱开口喊到:“师父。”
“嗯?”白砚走回软榻边上坐着,看向软榻上的花姬。
“我有些问题想问。”花姬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白砚的神色,问了一句。
“你说。”白砚淡声应下。
“师父,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魏倾宸。”花姬说完就低着头,身子稍微有些发抖地说着,或许是身上的痛,或许是心上的痛,又或许是害怕。
“她从来不会像你这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白砚没有任何避讳,彻底点醒花姬。
而花姬一听,下了决心一般,恳求地侧目看着白砚说道:“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换回去?”
“我说过了,你就是魏倾宸。”白砚语气淡漠,却是不容置疑。
“那她在魔族,你就不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吗?”花姬完全无能为力,只能愤愤地看着白砚。
白砚看着花姬,也只是淡淡地道:“你不必担心,她立下了元灵之誓,不会做任何违背人族与蛊族利益的事情。”
花姬静静地听完,顿了一下,内心又是一阵翻云覆雨,终究还是道:“师父,你说我和魏倾宸还有宸姬,都是一个人吗?”
“是。”白砚微微点头。
“真的?”花姬还是不太相信地重复问了一次。
白砚瞥了花姬一眼,继续道:“什么才是真,什么又才是假呢?或许你会认为自己生来就带着魔蛊注定就是恶是低人一等,而宸姬的圣蛊注定就是善至高无上。
实则,就像魔蛊族圣蛊本为一体,你和宸姬也从来都是一个人。”
“师父……”花姬看着白砚叫,这一声里面包含了几许情感,花姬自己知道,白砚也懂。
“你以为你在魔族很痛苦,但宸姬或是魏倾宸,又何尝轻松自在。”
白砚说得坦然,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但是,你的心终究在自己身上,顺心地接受还是逆心的反抗还是在自己,明知道反抗到最后还是无任何结果,又何须去做无谓的挣扎呢?”
“我没办法放弃仇恨,而且我身上的魔蛊,不是最邪恶的存在吗?”
花姬稍稍低头,到底要经历多少才能像白砚这样云淡风轻,到底要达到怎样的境界才能如此看得开,花姬看着白砚,看不透,猜不明。
“你凝聚蛊力试试看。”白砚淡淡地说。
花姬低头,黯然神伤,然后抬手凝聚蛊力,同时飞出两只金色和黑色的蝴蝶。
花姬的眼睛瞬间瞪大,她很清楚,蛊族的圣蛊和魔蛊,都是和元神融合在一起,就算她和魏倾宸元神互换,她也没可能有圣蛊!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白砚看着花姬问,手抵放到花姬的下颚,轻轻抬起。
“是,弟子还想问。”花姬顺着白砚扶起的方向抬头看着白砚道:“师父你既然知道一切,为何要放任魔族利用我,在南荒蛊族培养魔蛊大军?”
“有些事情自有定数。”白砚没有任何情绪地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师……”花姬急切地想开口再说什么,却已然被白砚打断。
“好了,明知故问的废话就不必多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白砚微微皱眉,他没时间再继续跟花姬泡磨下去。
“慕容渊……”这是花姬最为担忧的事情,很显然,白砚能够一眼认出她,那慕容渊一定也可以。
“你不用担心慕容渊会察觉什么,此事他很明白也清楚。”白砚很直接的回到。
“是。”花姬应声,现在,她不仅是身上的痛席卷全身,内心也是一阵阵揪痛。
她想了很多,做了这么多,还是只能是无谓的反抗,也就只能这样了。
她其实有些理解白砚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如果只是简单的元神互换,她怎么可能拥有魏倾宸和宸姬全部的记忆?
甚至于,同时拥有魔蛊与圣蛊?
这绝不是元神,倒是像两个元神在融合?
“你也不必这般胡思乱想,你和魏倾宸的元神,本就是由一个主元神一分为二,之前在大战中,魏倾宸不惜代价的想要杀了你,而你的确是死了。
但由于你和魏倾宸元神的相互融合,你现在和她才会出现如此情况。
只要时机一到,你们自然会完全融合。这或许不是你们想要的结局,但这是早已注定的事情。”白砚终究还是解释了几句说。
“弟子明白师父的意思。”花姬颔首道:“我是花姬也是魏倾宸,不论过去我做了多久的花姬,我从现在开始只能是魏倾宸。”
花姬这话是绝对出自真心,不仅是在这里对白砚的承诺,也不仅仅是认命,也是掌控自己的命运,未来是怎样的,终究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早点明白不是更好。”白砚拍了一下花姬的头道,倒难得有一个宠溺的动作,可惜的是牵扯到花姬身后的伤,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弟子不后悔。”花姬确实一点都没后悔,大概还真的要经历了才甘心,可惜的是身后一片疼痛。
“不后悔?”白砚挑眼看着花姬,花姬垂头。
“那好,我再重新罚你一遍。”白砚说道,虽是有点开玩笑的意味,但还是平稳的语气。
“才不要,师父你不要吓我,我都快要疼死了。”花姬倒是毫不客气地跟白砚撒起娇来,一时都让白砚招架不住。
白砚笑,抬手往花姬头上就是一下,花姬虽挨了打,也是不安分地笑了起来,从心底发出的笑,也是真正的开心。
而花姬抬头看到白砚的微笑,一下子就呆住了,还是第一次看到白砚能有明显的愉悦笑容在脸上。
“看来还是罚得轻了。”白砚叹气转身道,脸上的笑容不减。
“师父,我真的不敢了。”花姬听着白砚一句话,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她也是真的怕了,被白砚打怕了。
“这几天就好好休息一下。”白砚伸手在花姬头上揉了揉,虽然是心疼,到底还是有点无奈,毕竟还是从心底觉得不该这样宠着她的。
花姬垂着头偷偷笑了笑,但是因为拉扯到身上的伤,又是龇牙咧嘴了起来。
从第一次被白砚抱着的时候,花姬就有一种很安全很安全的感觉,更是无形中被白砚的气场所吸引,不自觉地臣服在他的脚下,而这种感觉,连花姬自己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