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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燃的安排之下，二人住进镇魔司在牧野城中的一处联络点。
“苦菜，正好配烈酒！”方尘夹了一口菜，有一股苦涩的味道，但很是清爽，与他手中烈酒相配，别有一番滋味。
恍若人生。
桌子上，几个荤素小菜，是秦燃在一个路边酒铺随便要的。
方尘，独爱那苦菜。
“少爷，关于赵家之事，我得上报朝廷，给老头子说一声，免得牧野城人人恐慌，陈州动荡。”秦燃没喝酒，他觉得烈酒味道不好。
更不理解，为何方尘独爱苦菜。
“这些世家豪阀，若为正，则是护卫国家之力，若为邪，则成祸乱根源。”
院子内，月光清冷，冬季的风缓缓吹来，凉意甚浓。
他向赵家所在方向望了一眼，狠狠地饮了一口酒，喉咙处火辣辣的，如吃了火炭一样。
“世家和宗门一样，没人愿意被约束，被世俗力量管制。按照大秦律，修行者与普通人平等，即便是一些正道门派，也不愿接受，若非朝廷力量强大，怕是很多人早就造反了。”
方尘觉得，大秦开国之祖很伟大，有足够的气魄和真正的悲天悯人的情怀。
他上一世，曾亲眼看见，有一个行事作风极为正派的门人因意气之争，杀了普通人。
最终，那个门派虽然惩戒了弟子，不过也是关禁闭几十年而已。
还可修行，吃住无忧。
他有些醉了，缓缓地靠在躺椅之上，任由月光洒落在自己身上，任由冷风吹乱他的长发。
“赵家，若你们真的参与了当年的事情，别说你们陈州这一支，即便是隐藏在宗门中，改了姓氏的另一支，都不用存在了。”
秦燃立在枯死的树下，负手而立，笔直的身躯如一杆绝世长枪神兵，望着空中那半轮残月，眼睛之中寒光闪闪。
武安王一脉，传承多年，鲜有老死之人，大多武安王都在守卫边境时，选择了战死疆场。
上一代武安王也一样，面对入侵，直面敌人锋锐，死死托住十倍敌人，拦截在进入大秦腹地入口处，直到援军到来。
武安王战死。
“武安王一脉，有功于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百姓，竟然敢动他唯一的女儿，就要承受帝国雷霆震怒。”
秦燃受到方尘的感染，顿时觉得胸腔之中也有一口暴戾之气，不吐不快。
沙场上征战过的人，谁不敬重武安王。
不过，最近两三代武安王都有一个缺陷，对家中之事处理不够恰当，最终导致一个极坏的结果，武安王府内外出了问题。
而且，引发了老头子对武安王府的不满，最终一道旨意，武王府从此变成了武安王府。
秦燃忽然皱眉，看向方尘，睡梦中，方尘竟然突破了，成为后天七重武者。
“突破这么容易的吗？”秦燃瞪大了眼睛，这才多长时间，也没见方尘修炼，就这样忽然间突破了？
俗话说得真好，人比人，气死人。
想打年，自己可也算得上是一个天才了，修炼时还不是极为勤奋？
“难道睡觉，还有这等好处？我也睡一次试试。”秦燃自语，走到另外一边，缓缓坐到躺椅之上。
沉沉睡去。
人级修士就已经可以不睡觉了，秦燃已经很多年没有像普通人一样好好睡觉了。
初冬时节。
晚上，早晨，都会更为寒冷。
第二天早上，方尘从睡梦中醒来，抬眼就看见对面的秦燃，头朝下，躺在椅子上，脚顺着椅背向天，弯曲的样子，宛若一只龙虾。
嘴角还有哈喇子，在不断撮嘴，做亲吻状，不知道做了什么梦。
“比上一世突破快多了。”方尘伸了个懒腰，微微运转内气，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
上一世，他是边修炼边研究功法，起初，因为眼界和见识问题，看似无瑕的功法修行到后来会出问题，他还要退回来，再修炼一次，以纠正存在的问题。
“哇，少爷你这么早就醒来了？”秦燃有感，从椅子上直接翻身站起，略微运转灵力，一个小小的灵技用出，便将自己洗漱干净。
刹那间，又恢复了那个位高权重的镇魔司统领风采。
“……”方尘想起秦燃刚才的睡姿，没有说话，默默抬起手臂，冲着秦燃竖起了大拇指。
秦燃大概也知道自己的睡姿，不过他也不在乎，当年被嘲讽惯了，这么多年过去，谁还在乎。
方尘转身前去洗漱，那样的小灵技虽然他也会，但他还是喜欢用凉凉的水洗。
就像很多女修行者，境界到了，早已可以做到身体纤尘不染，可他们也喜欢泡在水里沐浴。
“万和楼的实力，还真是不小啊！”秦燃皱眉，他能感受得到，这处别院，已经被人围困了起来。
“那就将万和楼背后的势力铲平了。”
方尘走了回来，眉梢还有水珠，看向秦燃道：“像这种势力，你们镇魔司想动，稍微一查，便能找出各种灭它的理由吧？”
秦燃苦笑道：“这种事情，他们镇魔司真的很少干，镇魔司的存在是为镇压邪魔而存，像这种事情，若是碰到了，当然可以直接出手，可是平时，一般不会专门去做，毕竟这属于牧野城自己的事情，或者说，这是朝堂之上，正常机构的事情。”
他们镇魔司，直接对皇宫内的老头子负责，不受其他机构约束和节制，也不能去干涉其他机构。
“对这种事情，牧野城的城主能不清楚？”
方尘瞥了秦燃一眼道：“如果我没记错，你们镇魔司还有暗中监察百官之责吧？”
秦燃点头道：“的确是有，不过，即便是有问题，我们一般也不会动手，只是将消息传递上去，怕得是镇魔司权力过大，尾大不掉。”
“我出去看看！”方尘向着门口走去。
“唉，难道说自我上任后，一直对镇魔司严加约束，绝不干涉地方政事不对吗？”
秦燃凝眉想了一下，苦笑着自语道：“似乎有些迂腐，不知变通啊！”
他忽然想起，老头子对他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