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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与当初相比，你变了许多。”
看着方尘正在用一口大铁锅熬药，准备熬制成，在青阳城内掀起风浪的锻骨延筋丹。
秦燃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为镇魔司统领，权力滔天，见多识广，从未听闻有人用铁锅炼丹的。
“是吗？说说。”方尘给锅底填了一把干柴，随口问道。
“若是当年，这几个伙计，早就死了。”秦燃想了想，说道。
方尘微微一笑，当年的自己，还未找回真灵，以不能修行之身，算尽天下，成夜帝之名号，心神的确无比阴郁，甚至是阴暗。
杀心极重。
可是，现在，自己便没有杀心了吗？
也许更重了。
“最近修行如何，可遇到过什么麻烦？”方尘食指与中指并拢，在劈柴。
“我早已是天级九重修士，少爷从武安王府带来的灵技和老头子给的灵技，早已融会贯通。”秦燃十分自豪。
“那又怎样？不过二百年寿命而已！”方尘哂然笑道。
秦燃嘴角再次抽搐，天级修士的极限寿命是二百年，可那也只是极限寿命。
很多人活不到。
天级修士拥有强大的力量，可崩碎山峰，可截断大江大河，然而在寿命之上，也只是比普通人，多活一些时间。
“你的灵力太过驳杂，不够精粹，现在进入神海境，将来也不过是废材一个，好好修行吧！”方尘继续道。
“神？”秦燃惊呆。
传说当中，天级修士之上，便是脱去凡人的躯壳，向神的蜕变，一念之间，去之万里，剑斩日月星辰，都能做到。
“神？和天级修士之下比，算得上神吧。”方尘笑道。
身为镇魔司统领，很少有事情，能让秦燃激动了，但突破天级，踏入神海境，无疑是天方夜谭。
他的眼中有了异样的光芒。
突破天级，便会拥有无比漫长的生命，可进入星空，可踏日月星辰。
太多年，大秦已经没有修士能够突破天级，踏入神海境。
他相信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能够办到，因为，这么多年来，这个年轻男子，从未让人失望过。
一次也没有。
方尘抱着一捆干柴，全部填入到了锅底下，盯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心中一个势力雏形在慢慢展现。
“少爷，这真的是在炼丹吗？”秦燃捏住鼻子，表示怀疑。
别人炼丹，都是清香阵阵，为何这种丹药，却是一阵阵苦涩的味道，甚至还有恶臭的味道。
“良药苦口，你去药铺看看，有几位草药不是苦的，是甜的？”方尘撇嘴，药苦，这是常识。
“很少有臭的。”秦燃向后退了两步，远离那口铁锅。
“所谓炼丹，便是炼取其中之精华，剔除其糟粕杂质，这糟粕杂质，臭一点也正常。”方尘掀开锅盖看了一眼。
黑色的药汤，咕噜咕噜冒着泡泡。
秦燃瞥了一眼，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一个关于药的久远传说，具体的不记得了，只记得一句话：“大郎，来，吃药了！”
这看着，太像毒药了。
“是有点不美观。”方尘摇头，想当年，自己堂堂仙界第一药师，流落凡尘，竟然会熬制一些这玩意儿。
没办法，要美观，自然要灵药。
方尘一向觉得，浪费。
何必呢？
既然效果都是一样的，何必呢。
秦燃摇头，想远离这里，这岂止是不美观，这简直是要人命啊，真没想到，搅动青阳城风云的锻骨延筋丹，竟然是如此炼制出来的。
他好奇道：“少爷，这能炼制多少颗？”
“八十一！”方尘一边回答，一边将更多的干柴塞进锅底，眨眼间，火焰更大了。
“八十一。二百两左右。在拍卖会拍那么高的价格，抢钱啊！”秦燃感叹。
“我是夜帝，本来就是抢钱的。你不服？”方尘侧头，看向秦燃。
“服，服！”秦燃连忙摆手。
这位少爷，可不敢轻易得罪，当年初识时，差点把他搞得倾家荡产，最后还让他感恩戴德。
心很黑，心特脏。
这是皇宫那位老头子对方尘的评价。
“又得一夜时间，你找个人，告诉千雪一声，今晚我不回去了。”方尘抬头，望向空中那半轮月。
“好。”
秦燃答应了一声，从破败的院子当中走出，一脚踢在蹲在墙角的一个乞丐身上，道：“去，告诉少夫人一声，今晚少爷在外面过夜。”
“秦燃，你大爷的，我在外面炼丹，不是过夜。少特么害我。”方尘随手拿了一根木材，砸了过去。
秦燃侧身躲过。
门外那名乞丐早就起身跑了个没影，他肯定不会听秦燃的话。
“秦燃，你这个镇魔司统领，还有其他人，怎么都喜欢扮乞丐？难道说，你们镇魔司的人对乞丐有什么不可说的情怀？还是说，你想取代萧天放？”
方尘又到旁边，搬了几棵树木过来，内力运转到手上，劈了下去。
秦燃很是无语，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位，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明明不能修行，忽然间可以修行了，生活方式却越来越随意了。
每天呆坐在那个小酒馆里，看着冷千雪来来回回。
难道爱情真的很神奇，可以改变一个人？
即便那个人，是夜帝？
“这该死的爱情，真是不懂，将来有机会，自己一定要体验一回，那什么春宵楼，自己也要走几次。”
秦燃默默地想着这些，觉得脑瓜子疼，狠狠地甩了几次脑袋，嫌弃道：“我可不敢，我怕萧天放找我拼命。”
丐帮，那可是天下第一大帮。
萧天放为丐帮帮主。
“怕什么，大秦以武立国，护天下苍生，镇八荒门派宗门，什么宗门帮派，能在你这个镇魔司统领前叫板？”方尘打趣道。
“少爷，说点正事，老头子寿命不多了，天下宗门教派，再次蠢蠢欲动，暗流涌动，庙堂江湖，风雨将至。”秦燃叹息。
“只要老头子在一天，这天下就得安静一天。”方尘沉默了一会儿道。
“话虽如此，可我不想看见那天，遭殃得终究是百姓。不只是大秦内部，还有外部的干涉，因为周遭国家，唯有大秦不受宗门控制，反过来镇压宗门，才让普通百姓不可欺。”
“我大秦子民，绝不可欺，这就大秦与众不同的地方，一旦宗门掌握了生杀予夺，到时候弱肉强食，普通百姓若遭遇宗门不公，何处伸冤？”
秦燃连连叹息，这天下，谁不羡慕大秦百姓。
即便强大如宗门，也不敢在大秦境内胡作非为，巧取豪夺，欺压百姓，肆意杀戮。
谁敢动大秦子民，万里追杀，不死不休！
“唯有大秦还记得人皇铁则，还记得，修行的意义。修行的初衷。”方尘苦笑。
上古之后，人皇不见，谁还记得，人族当初之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