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方尘出门。
穿过横街，走到院子斜对面一处胡同口，看着地上污秽不堪的乞丐：“换身干净的衣服。”
乞丐起身，微微点头行礼，随后向着胡同深处隐去。
这个乞丐，很多人都认识，常年在青阳城中乞讨，名叫秦燃。
“少爷！”一盏茶的功夫，秦燃出现在方尘身边，恭敬的行礼，身上换了一件干净的黑色长衣，头发也已洗漱干净。
干净利落。
略微削瘦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冷峻和严肃。
“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方尘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
“不辛苦，若不是少爷，秦燃已经死了，而且死不瞑目。”秦燃虎目含泪。
“一切都过去了，往日的冤屈早已洗刷干净，如今你身居高位，还要跟在我身边，的确是委屈了。”方尘摆了摆手，向前走去。
“少爷之恩，永不忘，秦燃愿肝脑涂地，而且皇宫之中的命令，也是让我一切听您的。”秦燃跟上，低声道。
“我在黑夜中行走，与老头子，其实应该算敌人吧，这老头子当年初见时有意思，现在想想，更有意思！”
方尘微微回头：“你说是不是？”
秦燃大囧，天下间，敢这样随意议论那个老头子的人，怕是不多，敢称呼那个人为老头子的，更少。
方尘瞥见了秦燃的表情，哈哈一笑，向前快步走去。
相对整座青阳城而言，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太少了，有人看到方尘，心中极为鄙夷，一个废物赘婿，有什么可高兴的。
当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人，竟然是乞丐秦燃时，更是觉得好笑。
“你说他一个上门女婿，瞎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还让一个乞丐在后面跟着？”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这个乞丐，与众不同，别的乞丐努力乞讨，你见过秦燃何时认真乞讨过？”
“唉，同名同姓，不同命啊，镇魔司统领也叫秦燃，那是我们的英雄，可这个，竟然是乞丐，唉。”
镇魔司。
一切祸害大秦子民者，皆为魔，必镇！
一些人在议论，在嘲讽。
其实有些人也不算故意嘲讽，只不过吃了饭，没事做，总是要找一点谈资的。
青阳城就这么点的地方，今天发生的大事，林家忽然被灭。
其他事情，没了，刚好看见方尘，就谈论两句。
“就这里吧！”方尘踏入一间临街比较大的药铺，其他人的议论声，他不太在乎。
这个时间，药铺中，早已经点上了蜡烛，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抓药！”方尘进入铺子。
秦燃依旧落后一步距离，安静跟随。
没人理会。
旁边有几人，也在等待，看穿着，都是普通百姓。
坐堂的医师早就不在，四个伙计，正围绕着一少一老两男子，一少一老两人看去像是主仆关系。
其中一个伙计，手中捧着一个锦盒，他正在努力向那主仆二人讲解什么。
其他三个伙计，在一旁不时附和，不时点头，不时微笑。
“抓药！”方尘再次招呼了一声。
还是没人理会。
“别催了，惹得他们生气了，不卖给你药还是小事，若是对你动粗，可还得了？”一起等待的人，有一老婆婆低声提醒。
“没事，都是来买药的，我们这里没人搭理，那里却有四个伙计围着，这样是不对的。”
方尘对着善意的老婆婆笑了笑，再次开口道：“抓药！”
“喊什么喊，没看正忙着呢吗？”其中一个干瘦的伙计，匆匆回头，瞥了一眼，不耐烦地嚷嚷了一句。
然后，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满脸堆笑，向着那一少一老。
回头时，满脸愤怒和不屑，再转回头时，笑容满面。
转换娴熟。
“抓药！”方尘继续道。
“等着！”干瘦伙计头也不回，斥责了一声。
“这位少爷，十分对不起，被人打扰，让您见笑了。”干瘦伙计对一少一老时，笑容自然极了，没有一丝一毫的伪装气息。
“不妨，人心不古，不懂事人太多，与你们无关。”少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微微摇头，一身白衣，十分儒雅。
方尘耳朵太灵敏，闻言大感意外，自己这就不懂事了？
“抓药！”
方尘上前几步，靠近了六人一些，说道：“我急着要用。”
“烦不烦，一遍又一遍地催！”干瘦伙计极不耐烦，处在爆发的边缘。
“小哥，既然那位仁兄想插队，就让他先选吧！”白衣少年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毫不在意。
“公子，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通情达理，这青阳城当中，哪里会有这么多纷争。”干瘦伙计赞叹了一声。
“莫要这般说，人所受教育不一样，修养不一样，人的品性自然也会良莠不齐！”白衣少年笑着摇头。
其他几个伙计纷纷点头，纷纷感叹，赞扬白衣少年的为人和品行。
“现在能抓药了吗？”方尘无语，这几个人的戏真多啊，当着别人的面，敢如此说话，真的不怕祸从口出。
“能，来了，你这个人真的是没有一点眼力。”
干瘦伙计走了过来，仔细看了一眼方尘，啧啧出声道：“刚才没仔细看，原来是冷家的赘婿啊。你也有钱抓药的吗？”
“快一些！”方尘递过去一张纸，纸上面有药材和份量。
“你这个冷家的赘婿，催什么催，这上面所有药材合起来，要一百多两银子，你有这么些钱吗？先把银子拿出来，让我看看。”干瘦伙计眉毛一挑，冷哼一声。
“这些银票，够吗？”方尘从怀里拿出冷千雪给的银票，递了过去。
秦燃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夜帝的脾气现在变得这么好了吗？
任由这个干瘦伙计百般刁难，竟然还有耐心，还那么听话。
秦燃揉了揉眼睛，真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夜帝。
“你这些银票不会偷来的吧？”干瘦伙计看向方尘，一脸狐疑，就差开口大喊抓小偷了。
“银票如果不假，就麻烦抓药，谢谢！”方尘微微一笑。
“银票不假，是大秦帝国户部发行的监制银票。”
干瘦伙计将银票收起，又到旁边柜台拿出一些碎银子，递向方尘，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走，赶紧走，这些药一时间没有，你明天这个时间过来取药。”
“既然没药，银票退我，我换家药铺！”方尘没有接银子。
“嗯？”
干瘦伙计目光凌厉，怒声道：“合着你是在消遣我吗？搞了半天，你竟然敢不要？银子不退，人滚出去！”
“是铺里没药，不能怪我！”
方尘还在讲道理：“所以，银票拿来！”
“你这是想找茬吗？一个赘婿而已，即便是冷家嫡系，也不敢在这里店里闹事。”
干瘦伙计威胁道：“这仁心堂乃是林家药铺，你如果不想死，就给我乖乖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