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安市对覃总而言,到底是怎样特殊的存在呢?
晚上,九点二十九分。
覃洲木在晚宴上与一个貌美的新生代女演员很亲密地说了几句话。
九点三十分。
覃洲木与那个新生代女演员拥抱了一下,新生代女演员欲拒还迎,笑得很羞涩。
在这短短两分钟内,一个记者对着他“咔咔咔”一阵连拍,拍完又火速地将照片传给公司新闻总部。
覃洲木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庞大的家族企业,再加上外貌出众,所以他的私生活一直受到娱乐媒体的关注,关于他的花边新闻自然也层出不穷。
那女演员见不远处的记者冲她示意已经拍到了满意的照片,确信自己能借此机会在娱乐版块好好吸一把眼球后,她便找借口喜滋滋地离开了。
覃洲木嘴角噙着笑,眼睛冷冷淡淡地扫过那女演员的背影,随意拍了拍精致的西装,将那股腻人的脂粉味拍掉,然后起身与靠近他的另一拨人攀谈起来。
他怎么会看不出那女演员的小伎俩?
从宴会上赶走几个偷拍的记者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他只不过是不介意被那个女演员利用,传一把绯闻罢了。
毕竟上新闻,对他覃洲木而言,是一件双赢的事。
觥筹交错间,年轻的冯助理踩着小碎步跑到覃洲木身前,恭敬且讨好地将手机递到他眼前:“覃总,您有一个未接电话。”
覃洲木捏着高脚杯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暗红的液体倒映在他没有情绪的眼里,带着些蛊惑的味道。
“你分不清场合,是不是?”
覃洲木的声音低哑而有磁性,乍一听语气温和毫无责怪,但只要和他接触久了就知道,这只是表象罢了。在他手下工作,必须时刻遵循严谨的纪律,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冯助理一滞,赶紧摇头解释:“不是啊,覃总,我知道您叮嘱过,宴会期间任何人的电话都不接……可是、可是……”
周围嘈杂的声音一下子盖住了冯助理的说话声,覃洲木眉头一皱,伸手将冯助理拉远几步:“什么?”
冯助理因为这猝不及防地亲近羞红了脸,她支支吾吾地说:“可是这个电话是从鹤安市打来的……”
话还没说完,覃洲木已经松开了她,她手里的手机瞬间被他夺走。
他散漫的眼神一点点凝聚起来。
未接电话是从鹤安市打来的,再回拨过去,就是持续关机的状态。覃洲木很快就放弃继续拨打,同时也注意到还有一条由同一个号码发来的未读短信,内容是一个地址和一张照片。
覃洲木点开来看,照片有些模糊。这张照片明显是在拍照人手抖的状况下拍的。
覃洲木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嘴角维持了许久的笑容一点点地消散。
震耳的爆炸、滔天的火光、凄厉的喊声、素白的灵堂、沉默的墓碑,从他的脑海中一一掠过。他静默了片刻,才重新将手机丢到冯助理怀里:“给我安排后天去鹤安市的飞机。”
“啊啊……后天?可是您后天不是还要参加股东大会吗……”冯助理呆了呆,似乎有些不可置信。覃总虽然有些肆意妄为,但也没肆意到这个程度吧……
但好在覃洲木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算了。”
冯助理舒了口气,覃总在非议中接手公司,本就根基不稳,要是再缺席股东大会的话,肯定又会被股东们挑刺,还不知道会被讥讽成什么样。她回想起上一次股东大会上,覃总遭遇的横眉冷对,就不由得一阵心惊胆寒。
“改到明天。”覃洲木不紧不慢地补充。
“啊?”
“怎么,有疑问吗?”
他不等冯助理回话,就随手将高脚杯搁在一旁服务员的托盘里,重新走入人群里,谈笑风生的样子,与刚才那个一瞬流露出沉寂表情的人迥然不同。
“没有。”冯助理身子一抖,哆嗦了一下,默默回复。
她困惑地看着覃洲木的背影,明知道自己不该多问,却忍不住好奇地想着:覃总宁可缺席股东大会也要去鹤安市,到底是谁打来的电话?
她刚来公司时就知道,覃总对鹤安市的事总是讳莫如深又极其关注。他私底下让她安排过好几次去鹤安市的行程,每次都让她订不同区的酒店,他在那里一待就是好几天,而且,那几天完全不处理任何公务。
所以她明知道覃总在私人时间是不接工作电话的,但看见来电显示后,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拿着手机找了过去。
鹤安市对覃总而言,到底是怎样特殊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