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研究方案与设计

一、指数设计

1. 国际组样本

样本选择方面，本章参考了世界大学学术排名对大学进行区分，主要是考虑到QS、TIMES等其他世界大学排名采用了主观的声誉调查，而ARWU排名主要采用学术研究相关的客观指标，与创新的关系相对更强。本章选择了2017年ARWU排名前30的大学中的10所作为世界顶尖大学组，选择了排名76~100的大学作为世界一流大学组（因数据搜集问题本章选择的国外学校与前面其他章节不一样）。样本选择方面，本章全部选择北美地区的大学（以美国为主），主要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是美国一流大学在带动区域经济发展方面较有代表性，比如美国东北部以及西海岸聚集的不少世界一流大学，在推动美国地区产业技术发展方面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二是美国大学相关指标数据较为完整，便于进行比较。

2. 国内组样本

在国内样本大学的选择上，本章选择的是进入“双一流”建设名单中的大学，将其分为两组：国内A组大学是进入ARWU排名前150名的6所大学，包括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和浙江大学；国内B组大学为ARWU排名在150名之后的26所“双一流”建设大学，参见表2-2。

3. 指标体系

基于大学对经济发展贡献的理论基础，本章提出了反映一流大学经济贡献的指标体系（见图2-2）。首先，该指标体系围绕创新驱动型经济增长来设计，主要是考虑到一流大学的社会经济职能，不是简单地以培养劳动力为目标，而是需要对社会的创新发展有所贡献。其次，根据新增长理论的观点，一流大学促进创新发展主要有两条途径：一是通过培养创新创业型人力资本来促进经济发展；二是通过高水平的学术研究实现技术转化从而推动创新发展。根据这两条途径，本章设计了相应的两个维度，并考虑了国际可比性、时间可持续性以及数据采集的便捷性等因素，确定了三个衡量一流大学经济贡献的指标，分别是：高管及股东校友创业上市企业市值、大学技术转让收入、大学专利转让比例。第一个指标反映一流大学培养的创新创业人力资本对经济的贡献，后两个指标反映了一流大学技术转化的水平和效率。

4. 数据搜集

（1）高管及股东校友创业板上市公司市值

关键词：①创业板上市公司：在创业板市场上市并且发行股票的公司，包括中国的创业板以及纳斯达克全球市场（NASDAQ National Market）上市公司。②股东：通常指股份公司的出资人或投资人，即股份公司中持有股份、有权出席股东大会并享有表决权的人。此外，股东也可指其他合资经营的工商企业的投资者 。本章中“股东”限定为持股5%以上的股东或前10名股东，不包含非自然人；将主要高级管理人员（简称“高管”）界定为总裁、副总裁、总经理、副总经理、首席执行官、首席运营官、首席财务官等（不包括独立董事）。③校友：通常指曾在某大学受过学历教育（包括研、本、专、函、夜等）的学生和工作过的教师 。也有学者将校友的范围进一步拓宽，将其分为学位校友（Degree alumni）、非学位校友（Non-degree alumni）和准校友（Associate alumni）三类 。本章将“校友”定义为在一所大学获得学士、硕士或博士学位的人。

数据来源：国内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库，共724家企业。国泰安数据库 含有上市公司财务、财务附注、证券市场交易、治理结构研究、人物特征等一系列子数据库。国外数据来自BvD-Osiris全球上市公司数据库中获取的纳斯达克全球市场的名单，共2461家企业。Osiris提供155个国家超过8万多家上市公司的大型专业财务数据，以及深入分析各国上市公司所需的详细财务经营报表与分析比率、股权结构、企业评级数据、历年股价系列、企业行业分析报告等。

搜集步骤：

·国内大学高管及股东校友数据搜集：在国泰安“上市公司人物特征”数据库中，选择2017年数据，下载2017年1月1日至2017年12月31日“创业板”上市公司的“董监高个人特征文件”，保留“姓名”“毕业院校”“学历”“是否高管团队成员”“高管职务类别”“是否董事会成员”和“董事会职务类别”等20个辅助计数的变量。最后将毕业院校名称进行规范，例如将“上海交大”和“上交”等名称统一为“上海交通大学”。

·国外大学高管及股东校友数据搜集：本章中创业板上市公司的范围是2016年纳斯达克主要国家市场中的企业。高管及股东包括企业中的主要高级管理人员和董事会成员（不含独立董事）。根据BvD-Osiris-全球上市公司数据库导出的2016年纳斯达克主要国家市场名录中的企业名称，检索相关公司的高管信息并下载。最后，汇总所有企业的高管信息，提取其毕业院校名称并进行规范。

·计算高管及股东校友市值：用每个企业2016年年末的市值除以数据库中该企业的高管及股东校友人数，求得各企业高管及股东校友的人均市值，再累加每个大学校友人次（包含学士、硕士、博士等学位类别，计算获得学位的频次，即假如某位高管及股东在同一所大学完成了本硕博三个层次的教育并取得学位，则计3次）与对应人均市值的乘积，得到相应大学创业板上市公司高管及股东校友2016年年末的总市值。

·将国内外数据合并，进行统计处理，并与世界一流大学组的均值做比值，得到该指标的得分。

（2）技术转让收入

关键词：①技术转让是指技术的出让方把技术作为商品按照一定的价格和条件，转让给受让方的一种交易活动 。②国内数据使用技术转让收入，它是指技术持有人将本人所持有的技术转让给他人或供应给他人使用时，受让方或使用方支付给技术持有人的费用减去税收和其他损耗所得的净额。③国外数据使用技术许可收入，它不仅包含专利技术转让收入，还包含版权形式的收入。

数据来源：①国内数据来自2014—2017年的《教育部直属高校基本情况统计资料》 ，采用了大学对企业的技术转让实际收入，其中企业包含国有企业、外资企业、民营企业和其他企业；②国外数据来自大学技术管理者协会（AUTM）的《美国许可活动调查报告》（Licensing Activity Survey, ALAS） 。该调查自1991年起，每年会面向美国的大学、研究机构、医院以及第三方技术投资公司发放调查问卷，以获得美国科研机构技术转化相关的一手数据。由于AUTM数据中没有和国内大学口径一致的指标，本章采用了AUTM的大学的许可收入（License Income），它是指大学通过允许其版权或专利被另一家机构使用所取得的收入 。由于美国大学发明技术披露的所有权属于大学，这些披露大都以许可形式转让使用权，大学依然保持对这些发明技术的所有权。因此，尽管美国大学披露许可与中国大学专利转让并不完全一致，但二者从技术转让的意义上差别不大 。

搜集步骤：①国内数据：统计大学对企业的技术转让当年实际收入，搜集的时间范围为2014—2017年。②国外数据：从ALAS线上数据库中下载2014—2017年的调查结果，即可得到美国大学及研究机构相应年份的专利许可总收入（Gross License Income）。③将国内外数据的单位统一为美元，合并数据并对原始数据进行统计处理，将处理后的数据与世界一流大学组的均值做比值，得到该指标的得分。

（3）专利转让比例

关键词：①专利是指法律对技术发明人或所有人授予的专利权，本章的专利包括发明授权专利、实用新型专利和外观设计专利，不包括发明申请专利。专利总数以公开（公告）日统计。②专利转让：专利转让是指专利权人作为转让方，将其发明创造专利的所有权或将持有权移转受让方，受让方支付约定价款的法律行为。③专利转让比例：本章中界定专利转让比例为一段时间内专利转让个数与专利授权数之比。由于当前统计上衡量专利转化率较为困难，因此本章选择专利转让比例来近似反映一段时间内的专利转化情况。

数据来源：国内外数据均来自incoPat数据库，此数据库完整收录了全球105个国家/组织/地区一亿多件基础专利数据，拥有专利全文，并对22个主要国家的专利数据进行过特殊收录和加工处理，数据字段完善且质量高 。本章中的国内外大学专利数据均可在incoPat数据库中查找到，数据来源较为可靠。

搜集步骤：①在incoPat数据库搜索国内外大学的专利数，筛选专利总数后，分别统计2014—2017年专利总数的转让个数；②筛选大学的授权专利，分别统计2014—2017年授权专利数，授权专利数以专利公开（公告）日统计；③将2014—2017年的大学专利转让数除以授权数，得到四年内大学的专利转让比例；④将原始数据进行统计处理，并与世界一流大学组的均值做比值，得到该指标的得分。

5. 经济贡献指数算法

对三个指标得分赋予同等权重，进行简单加权，得到大学的经济贡献指数，计算公式如下：

I _E ：大学经济贡献指数； I ₁ ：“高管及股东校友创业板上市公司市值”指标； I ₂ ：“技术转让收入”指标； I ₃ ：“技术转让比例”指标。

二、案例设计

1. 案例大学

在案例大学选择方面，本章从典型性、数据可得性以及对我国的借鉴比较价值等方面进行权衡，选择了以下三所案例大学，并分别从技术转化和创新创业两个方面侧重进行案例的分析。

（1）美国斯坦福大学

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位于旧金山湾半岛的加利福尼亚州（California，简称“加州”），是一所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研究型大学，在2011年至2018年的ARWU排名中一直保持第二名的位次。斯坦福大学下设工程学院、医学院、能源与环境科学学院、法学院、文理学院、教育学院和商学院7个学院。当前教职工中有诺贝尔奖得主19位、国家科学奖得主18位、国家技术奖得主1位、国家科学院院士169位、国家工程院院士108位、医学院院士77位和总统自由勋章得主2位 。

斯坦福大学所在的加利福尼亚州是美国西部经济最发达的一个州。截至2017年年底，加州的州内生产总值（GSP）约为2.75万亿美元（人均7万美元），居美国各州之首，占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3.9%左右。自2015年开始，加州一直保持继美国、中国、日本、德国和英国后的全球第六大经济体的地位。加州经济多样化，从“硅谷”的信息技术业到好莱坞的电影产业，从制造业到农业，涵盖了众多经济领域。加州就业的五大行业依次为政府、专业服务与技术、制造、建造和农林矿业。2015年，加州出口贸易额最大的四个部门依次为计算机和电子产品、汽车和机械、农业食品饮料和化学品药品 。

以科技精英云集而享誉全球的“硅谷”与斯坦福大学在产业经济上形成了良性互动。“硅谷”中的企业能够充分利用斯坦福大学的科研成果开发新的产品，维持企业自身的行业领先地位，同时，斯坦福大学能够从技术转化中取得许可收入，并将硅谷视为大学的孵化器，将部分科研成果转给硅谷的公司，对“硅谷”的经济发展做出贡献。

（2）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

南洋理工大学（Nanyang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 NTU）是新加坡一所科研密集型的公立大学，下设文、理、工、商四大学院，依托多学科的优势，在可持续发展、医疗保健、新媒体和创新等领域皆有发展。2018年，南洋理工大学在ARWU排名中位居全球第96位，连续五年稳居QS全球年轻大学排名（建校少于50年）榜首。南洋理工大学以卓越研究和技术创新著称，在标准化研究引文影响方面（Clarivate Analytics' InCites 2016）领先于其他亚洲顶尖大学。在2018年的自然指数（Nature Index）排名中位列世界第29位 。

南洋理工大学所在的新加坡是全球最富裕的国家之一。2009年以来，新加坡经济实现持续增长。新加坡贸工部2018年1月2日公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17年新加坡经济增长3.5% 。但受世界经济复苏缓慢，以及新加坡政府实施“经济重组”计划的影响，新加坡经济增长近年来逐步放缓。从产业情况来看，服务业与制造业是新加坡的支柱产业，其中批发零售、商业服务、金融保险、石化工、电子工业、生物医药等行业较为发达 。

南洋理工大学在对接新加坡产业发展需求方面有着突出的成效。2015—2016财年，南洋理工大学在可持续发展领域拥有超过19亿新元的研究经费，已成为该领域的全球领导者。同时，南洋理工大学通过与多个国家和国际研究计划的合作开展前沿研究，现拥有新加坡地球观测站和新加坡环境生命科学工程中心两个国家卓越研究中心（National Research Centres of Excellence），皆在符合新加坡国家长期战略利益前提下开展研究 。此外，南洋理工大学秉持企业化管理模式、加强大学与产业界的交流合作、强化学生创业与创新意识的三维发展理念 ，综合课堂学习、实地体验、海外浸入等多种方式开展一系列的创新创业教育课程培训，也积极为新加坡造就了大批具有国际视野、熟悉创业规则、了解创新创业知识的高水平复合型人才 。

（3）德国慕尼黑工业大学

德国国家创新体系是德国大学进行创业型大学转型的核心支持力量。德国作为“工业母国”，在应用技术的研发与教育方面享誉全世界。根据英国《经济学家》的统计，德国2009—2013年的创新指数为9.94，位居全球第四，仅次于日本、瑞士、芬兰，使德国成为“软性经济创意”的标杆国家。始建于1868年的慕尼黑工业大学（Technische Universitt München, TUM）是德国最为古老的工科院校之一，隶属于德国理工大学联盟（TU9-Universitten），是目前德国乃至欧洲最为成功的工业大学之一。慕尼黑工业大学拥有约550名教授，41000名学生和10000名学术及非学术人员。其重点领域是工程科学、自然科学、生命科学、医学、经济和社会科学。

慕尼黑工业大学是一所创业型大学，致力于培养人才，为社会创造价值。2006年和2012年，它赢得了德国“卓越大学”（Excellence University）的认可。在国际排名中，慕尼黑工业大学经常跻身德国最好的大学之列。2006年，慕尼黑工业大学以德国大学卓越计划（Exzellenzinitiative）为契机，凭借名为“慕尼黑工业大学·创业型大学”（TUM. The Entrepreneurial University）的未来理念（Zukunftskonzept），成为首批入选德国精英大学的三所大学之一。该构想聚焦于尖端科研，培养青年科学家，推动创业型大学的文化建设。在2012年的第二阶段评选中，慕尼黑工业大学再次凭借“创业型大学”的未来构想，续享精英大学的殊荣。

2. 案例分析框架

本章对案例的分析主要参考了一流大学经济贡献指标体系设计的两个维度，从技术转化和创业活动两个方面来对不同案例进行分析，并且对各个大学的案例有所侧重。对斯坦福大学侧重对其技术转化进行案例分析，对新加坡南洋理工及慕尼黑工业大学，注重对其创业支持进行案例分析。每个案例的分析资料都从四个层面展开搜集：一是相关的外部政策，比如大学技术转化和创业相关的法规和外部政策；二是中介机构，主要是指大学内部或外部实现或促进技术转化或创业的组织构成和功能；三是支持制度，重点探讨技术转化和创业支持进行权利和利益分配的相关制度；四是相关项目，考察了若干有代表性的项目，了解具体的支持大学技术转化或创业的方式和手段。分析框架见表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