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对梦露来说是不存在的,她的生命中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她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不知道父亲做什么工作……即便是在世的最后一年,梦露在一张官方表格的“父亲”一栏中,填写的仍然是“不详”二字。
梦露的出生证“父亲”一栏上写的是“马丁·爱德华·莫滕森”,是母亲格拉迪斯·珀尔·贝克的第二任丈夫。莫滕森是加利福尼亚人,和梦露的母亲都是虔诚的路德教信徒。
1924年,莫滕森和格拉迪斯在教堂相识,志趣相投的两人认识两个月后就正式结婚。但这段婚姻仅仅维持了一年就破裂了,1925年,莫滕森向法院提出离婚申请,但直到1928年法院才批准了他的申请。
莫滕森提出离婚申请的第二年,梦露出生了,但此时的莫滕森却在一起车祸中身亡了。
梦露最初认为父亲就是莫滕森,所以她在几乎所有的官方文件上,“父亲”一栏中填写的都是马丁·爱德华·莫滕森。但后来梦露又否认了这一说法,后来的官方证明上“父亲”一栏写的都是“不祥”。
梦露对一位记者说,她真正的父亲是曾经和母亲住在同一栋楼上的男人,自己出生时,这个男人就离开了母亲。
梦露的叙述和一位名叫斯坦利·吉德福的人非常吻合,他曾经和格拉迪斯在同一个电影制片公司工作。格拉迪斯和莫滕森的婚姻出现裂痕后,便和吉德福走到了一起。当时吉德福已经有了妻儿,或许这也是吉德福在梦露出生后就离开的原因。
由于婚姻无法维持下去,他们很快就离婚了。而格拉迪斯是个享乐型的女人,所以,对于儿时的梦露来说,父亲只存在于想象中。在母亲住所的墙上,梦露曾经发现一张男人的照片。每次她去探望母亲时,都会屏息凝神地站在这张照片前,但每次都会遭到母亲的阻止。梦露感到非常害怕,她觉得母亲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母亲越是阻拦,梦露对真相的渴望就越强烈。
终于有一天,母亲没有阻止梦露,让她站在一把椅子上,保持和照片同样的高度。母亲让梦露端详这张照片,随后轻声对她说道:“这就是你父亲。”
梦露听完非常激动,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梦露舍不得从椅子上下来,她站在椅子上继续端详着“父亲”,照片中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笑着,歪戴着一顶牛仔帽,留着和克拉克·盖博一样细长的一字形小胡子。看着照片,梦露感受到了温暖。
梦露渴望知道更多关于父亲的事情,但母亲始终守口如瓶,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他在纽约的一场车祸中去世了。”
梦露始终不相信父亲因为车祸离开了人世。梦露想要知道父亲的名字,但母亲总是拒绝回答。
尽管如此,父亲的照片仍然给梦露带来了很大的快乐。父亲的音容笑貌始终回荡在梦露的脑海中,让梦露不再孤单。
一年后,梦露开始做剪贴簿,收集的第一张照片就是克拉克·盖博(美国著名电影演员)的照片,因为他和父亲长得非常像。
梦露经常幻想,自己淋着雨从学校走回家,这时,父亲拿着雨鞋和雨伞出现,亲手给她穿上雨鞋,撑着伞和她一起回家。
可在现实生活中,梦露走向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家。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梦露像童工一样,洗碗、洗衣服、擦地、跑腿,甚至还要保持安静。
幻想中的世界是美好的,梦露总是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有时候还会不由自主地发出笑声。
有一次,梦露患上严重的扁桃体炎,病情不断恶化,住进了医院。精神不正常的母亲没有亲自到医院照顾她。在医院里,梦露不停地幻想,想象父亲走到床前,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不停地让他在床前弯腰,让他亲吻自己的额头。
梦露还在幻想中给父亲设计了一段对话:“诺玛·简,再过段时间你就可以康复了,你的表现让我感到骄傲,没有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
梦醒后,梦露感到无比痛苦,甚至无法呼吸。重新回到所谓的家,父亲没有等她,等待她的仍然是干不完的家务、永无休止的责骂和不敢大声说话的压力。
她的心中除了痛苦还有怨恨,怨恨父母没有在身边,怨恨自己的懦弱。痛苦、愤怒、自责交织在一起,梦露再次病倒。这次,收留她的家庭没有送她去医院,他们不愿意再付一分钱的医药费了。
无奈之下,母亲只好自己照顾梦露,这次父亲没有出现在梦露的梦里,因为梦露已经意识到父亲是根本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