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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母親病故，享年三十三歲。
自述：“我母親三十三歲的短生涯，前十七年的生涯，我一點不知道；衹是聽得人家説：我母親通州的人，是一位年輕的寡婦；在這一年——十七歲——我父親遊通州，再嫁給我父親做副室；她姓劉，或者是前夫的姓，也不知道。過了一年生我，所以她後十七年的生涯，隱隱約約刻在我的腦裏。她縱有勤以操作儉以自給的賢德；有知書識字諳熟女紅的才能；但她小心地敬孝我嫡母，嫡母總不諒解她，時時委曲她的。她小心地厚待鄰里，鄰里指著她鄙夷地説：這是某人的副室，指著她所親生的兒子説：這是某人的庶出子。一切苛刻的待遇，輪到她的身上，她總是逆來順受；她隱忍著多少委曲，也深知我父親的性格，從没對他提起。咫尺天涯的故鄉，衹是可望而不可歸；獨自在暗室中吞聲飲泣。到了忍無可忍的地位，告訴我仁慈的伯母或姑母，她們總是勸她看兒的面上；除了她兒子之外，没有一個親近她的人。……聽得她病了，倉皇歸家，伏在她的床前，她没有話對我説了；望著我嘔了盈斗盈盆的熱血而長逝了。”（《秋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