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上她醒来时,白熊和宫殿都不见了。她发觉自己躺在黑洞洞的密林中的一块小草地上,旁边放着她来时带来的那包破衣服。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清醒了一下,就哭了起来。哭得声嘶力竭了,她就踏上了旅途。
走啊,走啊,她到了一座大山前。山脚下坐着一个老婆婆,正在摆弄一只金苹果。姑娘问她:“你能告诉我到王子那儿去的路吗?他住在太阳的东边,月亮的西边,就要跟一个鼻子有三尺长的公主结婚了。”
“你怎么知道他?”老婆婆问,“也许,你才是该做他妻子的人吧。”
“是的,我就是。”她说。
“是这样的吗?”老婆婆说,“我只知道他住在太阳的东边,月亮的西边。就算你能找到那里,也得走很久很久。不过,我可以把马借给你。骑着它去找我的一个老邻居,兴许,她能告诉你怎么走。你到了她那儿,就在马的左耳后面拍一下,叫它回家。你把这只金苹果带上吧。”
姑娘骑马跑了很长、很长一段路,终于到了另一座高山前,那里有一个老婆婆坐着,手里拿着一把金梳子。姑娘问她知不知道去太阳的东边,月亮的西边的宫殿的路。可是她的回答和第一个老婆婆说的一样:“我只知道它在太阳的东边,月亮的西边。就算你能找到那里,也得走很久很久。不过我可以把马借给你,骑到住在前面的老太婆那里去。也许她会知道宫殿在什么地方。到了那里,你就在马的左耳后面拍一下,叫它回家。”
然后,她把金梳子给了姑娘,说也许她会用得着它。
姑娘跨上马,继续她艰难的历程。走了很久、很久,她到了一座高山前,有一个老婆婆正在用金纺车纺线。她问老婆婆知道不知道到坐落在太阳的东边、月亮的西边的宫殿去的路径。
“你是本来应该与王子结婚的姑娘吧?”老婆婆说。
“是的。”姑娘说。
但是,这个老太婆和前两个一样,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她知道,宫殿在太阳的东边、月亮的西边。“那可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老婆婆说,“我把马借给你。我想你最好还是去找东风问问看。也许他知道宫殿在哪里,能把你吹到那儿去。找到东风以后,你就在马的左耳后边拍一下,它就会自己回来的。”
说罢,老婆婆把金纺车给了她,说:“也许你会用得着它。”姑娘骑马从早到晚,走了好多天,总算找到了东风。她问他是否知道沿哪条路能找到住在太阳东边、月亮西边的王子。东风回答:“我听说过王子和宫殿的事,但是不认识路,我从来没吹得那样远。不过,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到我兄弟西风那儿去。他比我强得多,兴许能知道。你坐到我背上让我带你去。”
东风驮着她——呼地一声,就起飞了。东风对西风说:
“这姑娘原应该与王子结婚的。王子现在住在太阳东边、月亮西边的一座宫殿里,她到处在寻找他。我把她带来了,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宫殿在哪儿。”
“不知道,”西风说,“我还从没有吹得那么远。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南风。他比我和东风强得多,吹得很远。也许,他知道你要找的地方。你坐到我背上,让我带你去。”
西风带着姑娘很快就找到了南风。他问他的兄弟是否知道太阳东边、月亮西边的宫殿在什么地方。
“噢嗬!”南风说,“我平生到过许多地方,可从没有吹得那么远。不过,我可以带你去找北风。他是我们的大哥,比我们都强。他要是不知道宫殿在哪里,世界上就不会有人知道了。你坐到我背上来吧,我带你到他那儿去。”
于是,姑娘骑在南风背上,急匆匆上了路。没多久,他们就走近了北风的住处,只觉得冷风阵阵扑面而来。
“你们来干什么?”北风呼叫着,叫人听了直哆嗦。
南风说:“我带来一个姑娘,她应该与住在太阳东边、月亮西边的宫殿里的王子结婚。她想问问你是否到过那里,请你告诉她怎么个走法。她很想找到王子。”
“知道,”北风说,“我知道宫殿在什么地方。”
“有一回,我把一片白杨树叶吹到那里,简直把我累坏了,好几天都吹不动了。不过,你要是真的着急着想去,也不害怕跟我走,那就骑在我背上。我可以试试看能否把你带到那儿去。”
“我一定得去,”姑娘说,“只要有路可走,就非去不可。不论你飞得多快,我都不怕。”
“那好吧,”北风说,“不过,今晚你得在这里睡觉。因为我们只能在白天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