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人无疑就是四十面相!原来石膏像送去修复时,他早就串通好早野商会。他先让人把石膏像运出来,自己钻进像里藏好,再让四名手下乔装成商会店员,把这尊藏了人的阿多尼斯像稳稳送回神山宅邸的画室。
画室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灯,门外走廊上仅有两名书童守着,室内空无一人。这一切,都是明智侦探故意安排的。
挣脱石膏外壳后,身着黑衬衫的四十面相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径直走到墙边的伦勃朗《S夫人像》前。他取下油画,拆掉外框,小心翼翼地把画布从木框上剥了下来,接着将画布卷成细棍状。毕竟带着画框太占地方,只卷画布才方便携带。
随后他解开缠在腰间的大黑包袱皮,把卷好的画布裹在里面,斜背到背上,再将包袱皮两端在胸前系紧。这样一来,逃跑时双手能灵活活动,行动也更轻便。
四十面相做这一切时,全程悄无声息。刚才拆石膏像就特意控制了声响,加之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即便偶尔发出点动静,也根本传不到门外。
所以走廊里的两名书童,压根没察觉画已经被偷走了。他们满心以为四十面相会从外面闯进来,压根没留意室内的动静。
四十面相轻手轻脚推开玻璃窗,纵身跳上窗框,抓住外侧的排水管,像猴子般敏捷地爬上了大屋顶。
他爬上屋顶究竟想干什么?神山的洋房建在宽阔庭院的正中央,根本没法跳到隔壁房子的屋顶逃跑,这是谁也没料到的。
就连包围着洋房的警官们,也从未想过他会往屋顶逃,所有人都没留意上方。在他们看来,四十面相只会从外面潜入。
不过,有一名警官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并非刻意盯着屋顶,只是不经意抬头时,眼角余光瞥见屋顶上闪过两只脚。
那双脚很快就消失在屋顶,但昏暗之中,他分明看到灰色水泥墙的顶端,晃过两根像黑棍子似的东西。
夜色太浓,他没看清那是人的脚,只是莫名觉得奇怪。
这名警官便一直盯着屋顶。屋顶上更暗了,什么也看不清,可他总觉得,有个黑影在红瓦上慢慢挪动。
即便可能是错觉,他还是觉得该向中村警部汇报。于是他立刻找到正在庭院里的中村警部,把这事说了。
警部身边,不知何时竟站着明智侦探和小林少年。明智听完汇报,开口说道:“果然不出所料!油画说不定已经被偷走了。他被警官们团团围住,没法从庭院逃走,自然只能往屋顶跑!”
那语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中村警部又惊又气,忍不住质问:“什么?画已经被偷了?你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怎么潜进来的?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前阻拦!”
明智淡淡答道:“我不是确定,只是猜的。以他的本事,说不定早就跟变魔术似的潜进来得手了。”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连你也拦不住他?”中村警部的火气更大了。
“别着急,我早有防备,这里面另有门道,回头再跟你细说。先去画室看看吧,要是画真丢了,那他肯定逃到屋顶上了!”
中村警部也觉得先查画室才是首要的,连忙点头,朝着二楼快步跑去,明智和小林少年紧随其后。
用钥匙打开画室门的瞬间,中村警部惊呼一声,当场愣住了。
只见地上满是阿多尼斯石膏像的碎块,散落得四处都是。
他满脸错愕,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才刚修好送回来的,怎么又碎成这样?大半夜的,难道还有人在外面打球?”
明智一旁提醒:“这次可不是被球砸的,是有人从里面把它弄碎的。”
“从里面?这话是什么意思?”中村警部满脸困惑。
“四十面相之前就藏在这石膏像里啊!”
“什么?他藏在里面?明智君,你早就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警部的情绪越发激动。
明智故作惋惜地说:“我真不知道,也是刚进来才发现的。看这破碎的样子就猜出来了,这可是他的惯用伎俩。我没提前想到,确实是我的疏忽。”
就在这时,中村警部又发出一声惊呼。
“啊!画真的被偷了!你快看,伦勃朗的画框被扔在这儿,里面空空如也!”
“嗯,和我想的一样,他果然得手了。不过中村君你别急,我肯定能把画拿回来!”明智语气坚定,满脸自信。
中村警部说道:“这么说,他是只拆走了伦勃朗的画布,带着它逃到屋顶上了?”
“没错,他除此之外别无退路。”
“可这院子被我们围得水泄不通,就算爬上屋顶,他也跑不掉啊!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中村警部满脸不解。
明智思索着说道:“那家伙自称会魔法,指不定还有什么鬼点子。不管怎样,必须去屋顶搜查。夜里太黑,普通电灯根本照不清,不如叫辆消防车来。消防车有探照灯,还有长长的云梯,这样最方便!”
“说得对!那我这就给消防署打电话!”中村警部说完,急匆匆地冲下楼去。
与此同时,庭院里的警官们临时接了电线,用楼下房间的电灯照着大屋顶,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上面的动静。
突然有人喊道:“快看!有个黑影动了!肯定是他!”
另一名警官附和道:“没错!屋顶上黑乎乎的一团,那绝对是四十面相!我这就去报告警部!”
话音刚落,这名警官就冲进了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