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寞抬起头刚咧嘴想笑一下,就见他亲爸、亲妈、亲哥齐刷刷的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个的全都摔在了地上,就差鬼哭狼嚎了。
林寞挠了挠头,心里有些不解,这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呢?
“爸、妈,我是林寞啊!”
林寞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老两口不但立马往后退了两步,还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儿子,你有什么放不下的和爸妈说,我们给你烧纸。”
林寞停住了脚步,一脸无助的模样:“除了爸妈,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挡着老两口的林清闻言瑟瑟发抖地站了起来,努力挤出一点笑容,好言好语地商量道:“小寞,以后爸妈我会照顾好的,你可千万别把他们带走啊!”
林寞一脸懵逼:“我为啥要把爸妈带走?”
林清也傻眼了:“你不想带走他们,那你闹鬼干啥?”
一家四口人目目相觑,都觉得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看起来都有点发懵。
躲在屋里看热闹的简洛书实在忍不住了,忍不住推开窗户吐槽了一句:“林寞,你们家人脑洞都这么大吗?”
林寞挠了挠头,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就是一直惦记着你们,想和你们再见一面说说话而已,没想把你们怎么样啊!你们是我的亲人,难道我会害你们吗?”
林家人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实在不是他们想的太多,这大晚上在这么个阴森的地方就算见的鬼是亲儿子他们也害怕啊。
林寞委屈巴巴的抠了抠手指,脸上难掩失望之情:“你们要是害怕就回去吧,这里有个小门,直通外面的古街。”
林远山两口子看着儿子落寞的神情,亲人之间的羁绊立马战胜了心里的恐惧,他们不约而同的往前走了一步,试探着握住了林寞的手。
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可熟悉的触感却告诉他们,这确实是他们一直心心念念的儿子。
林大妈忍不住哭了起来,接着上前一把抱住了林寞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感受到母亲的体温,林寞脸上带着满足的笑,伸手搂住了母亲的肩膀,低声地哄她:“妈,你别哭了,你再哭就要把我新衣服给哭湿了。”
林大妈听了以后站直了身体往林寞身上看了一眼,发现他身上穿的正是今天她从旅店旁边的小店里买的,不是什么贵的品牌,但却是他最喜欢的蓝色。
林寞挽着林大妈的手笑着说道:“你们给我烧的东西都挺好的,如果方便的话以后多帮我烧一些香和蜡烛,我喜欢那个。”
林大妈哎哎点头,林远山和林清也围了过去,一家人坐在圆桌旁聊的其乐融融。
简洛书坐在窗户前托着下巴看的一脸向往:“我就说这样的生意肯定受欢迎,你看他们一家四口多开心。”
站在简洛书身后的秦思源想起林家三口人最初要晕过去的模样,十分贴心的没有戳破简洛书的认知,只是很委婉地提醒道:“以后接这种买卖时最好说清楚了,免得有顾客心脏不好受不了刺激。”
简洛书看了看林清撑在腿上依然哆嗦的手,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
满足了林寞的心愿,简洛书手头上暂时没什么别的活,平时的时候自己在房间里读师父留下来的书籍,每天还要练习画符,除此之外就是到前面看看铺子的建设情况。
不得不说秦思源家的建筑公司效率就是高,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按照简洛书的图纸盖好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商铺。装修之类的也简单,只需刷好墙铺好木地板,另外打上几个柜子摆上柜台这店铺就算装修好了。
至于阵法也在铺子建设之前就布好了,柜台里面是聚阴阵,能保护林寞不受日间的阳气侵袭;柜台外面是留给客人走动的,不设阵法但保证了日照充足,即便是从林寞手里接东西时沾染了一点阴气,被阳光一晒也就散去,不至于影响身体和运势。
简洛书每天都要画两个小时符纸,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不时有失败的情况,练到现在提笔就一气呵成了,让她特别有自信心。等她把开铺子卖的符纸攒齐了,秦思源跑前跑后的也把店铺的手续都办好了,如意铺顺利开张。
简洛书把自己画的各类符纸都摆到柜台里,可是林寞问定价时她还是傻了眼。
“你说平安符一张五百贵不贵?”简洛书皱了皱鼻子转头问秦思源:“说实话,要是我出去旅游最多花五十块钱买这玩意。”
秦思源长长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着简洛书,一脸不服气的模样:“那些假的平安符怎么能和师姐画的比,我觉得绝对不能少于一千。”
林寞看着秦思源一脸可爱的样子,躲在一边默默的打了个寒颤,小心翼翼地在平安符的价格上写上一千元。
大佬的话必须听,他可不想在观主看不到的地方被秦大佬揍。
平安符是基本符箓,这个价格定下来其他价格也就好说了。秦思源和林寞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写,很快就把标签填满了,除了平安符一千以外,其他的三千五千的都有,甚至一万两万的都能找出好几种来,最高的甚至标了五万的高价。
简洛书用“你疯了”的眼神看着秦思源:“你觉得有傻子会来买五万的黄纸吗?要是卖不出怎么办?”
“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呗,重要的是我们如意观的逼格不能丢。”秦思源一脸淡然地朝店里看了一圈:“难道你怕我们的生意亏本吗?”
简洛书跟着秦思源的视线把店铺里看了一圈,店铺是自己道观里的地盘,不用交房租;符纸是自己画的,人工成本几乎等于零;虽然有一点水电费和购买黄表纸、朱砂的费用,但和符纸的价格比起来可以说连零头都不到;就连雇佣的员工都不用发工资,每天给烧一把纸钱两把香就解决了。
简洛书越想越觉得踏实,还真不怕赔本啊,她压根就花没什么本钱。
既然这样简洛书觉得自己可以放开了干,她干脆拿出来一块白板,在上面刷刷的写了几行字,然后挂在了墙上。
“你想见逝去的亲人吗?你怀念故去的爱人吗?你想见阴阳两隔的小伙伴吗?如意观提供付费联系亡者服务,满足您的心愿。”
林寞越念嘴张的越大,念到最后简直合不上嘴了:“老板,你写的这么直白的真的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白板笔在简洛书手上快速的旋转着,她转过头看着自己新鲜出炉的鬼员工,笑的眼睛眉眼弯弯的:“我连鬼都能当员工了,还有什么不敢写的。”
话这么说也没错。
林寞纠结地看了看简洛书没敢吭声,自己的这个老板最开始继承道观的时候还有些拘谨,可这才几天的功夫啊,这性格怎么就像奔腾的野马似的,在撒欢的路上越跑越远了呢!
两人一鬼在店铺里晃了几圈,可外面人来人往的游客不少,就是没有进来转的。开业第一天,必须得成交一笔生意,这才叫开业大吉。简洛书立马给自己唯一的客户张有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可以来如意观买符箓了。
虽然驱鬼那天秦思源说鬼不会再回来了,但张有成却依然不太放心,天天守着女儿连门都不敢出去。不过眼看着在晒了太阳后一天好过一天、小脸一天天比一天红润的张真缘,张有成对如意观还是十分信服的,一听说可以买符箓了,立马说要带着女儿过来。
简洛书挂上电话回到院子里,敲了敲大槐树:“孙墨墨,一会你女儿要来买符箓,你真的不见见?”
大槐树半天没有动静,就在简洛书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大槐树里传来孙墨墨闷闷地声音:“我想让她忘了我。”
“你这不是瞎说嘛!”简洛书眼睛看着天边白云,心里不由地想起了师父:“你是把她养大的人,她怎么可能忘了你啊。”
孙墨墨沉默了片刻,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钱买符箓。”
简洛书眼睛一亮,立马掏出一张符箓贴在了槐树上,笑眯眯地说道:“没钱没关系,你可以干活抵债啊。要是像林寞一样和我们签长期合同的话,你用的符纸我都可以免费提供。”
片刻后,孙墨墨从槐树里钻了出来,那张贴在槐树上的符箓已经被她贴在了胸口上。
虽然有了符纸可以在白天现身,但是孙墨墨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阳依然有些不适应,甚至胆怯的不敢走出槐树的树荫范围。
简洛书回房间取了一把黑伞撑开挡在了孙墨墨的头上:“你说你刚来的时候整的自己和厉鬼似的,可真到了关键时候咋这么怂呢?”
孙墨墨有气无力地看了简洛书一眼,完全不想和观主甩嘴皮子。都说了只是像厉鬼,她心里还念着女儿,怎么可能把自己变成厉鬼。
简洛书递给她一把梳子:“好好打扮打扮自己,别整的和鬼似的,到时候吓着你闺女。”
看着简洛书的背影,孙墨墨一脸怀疑人生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整的和鬼似的,难道要整成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