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碰到乔诗媛,就看到面前寒光一闪,一把菜刀打着旋儿飞了过来。
光头男忙把手缩了回去。
“嘭”的一声闷响,菜刀狠狠斩在旁边的桌子上。
楚天舒抬步逼近,沉声道:“哪只手碰的我老婆,自己剁掉。”
见状,乔家几人都是微微一怔。
在他们的印象中,楚天舒一向懦弱胆小。
遇到这种事,楚天舒远远躲开才正常,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楚天舒敢来出头。
光头男冷冷一笑,咧嘴道:“你说什么?老子没听清楚。”
楚天舒声音冷冽,又重复了一遍,“哪只手碰得我老婆,自己剁掉。”
那些混混纷纷围住楚天舒,大声叱骂。
光头男走到楚天舒面前,目光凶恶的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跟老子这么说话?”
“一个不务正业的小瘪三,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楚天舒嗤笑了声,幽然道:“下不了手?那我帮你。”
神色复杂的乔诗媛看到楚天舒为她出头,心里生出一丝暖意,还有些许的安全感。
“敢特么跟老子炸刺儿?”光头男拔出桌子上的菜刀,挥手劈向楚天舒,“老子弄死你!”
乔家几人顿时脸色大变。
乔诗媛失声惊呼,“小心!”
楚天舒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了上去,左手一把捏住对方持刀的手腕,右臂狠狠砸在光头男肘部。
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光头男的胳膊直接反关节弯曲,森森白骨都刺破皮肉露了出来。
菜刀“当啷”落地。
剧痛袭来,光头男发出凄厉的惨叫。
那些混混全都被楚天舒的狠辣镇住了,呆若木鸡。
楚天舒目光在场中混混们身上扫了一眼,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这些混混也就欺负欺负普通人,遇到真正的狠人,他们秒怂。
几个混混上前把已经疼昏过去的光头男抬起,落荒而逃,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敢说。
乔家几人仍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刚刚的场面反转和楚天舒的表现,都让他们有些接受无能。
这还是那个懦弱无能的上门女婿吗?
楚天舒率先打破了沉默,“书棋,以后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乔家四个人这才反应过来。
乔书棋恼羞成怒,“你凭什么管我?”
虽然刚刚被光头男一巴掌就吓傻了,但他可不会害怕楚天舒。
楚天舒冷笑道:“那些混混欺负你姐姐的时候,你怎么没这么硬气?”
乔诗媛抿了抿樱唇,“他还小,害怕那些混混很正常,你不要说他了。”
二十多岁的人了,还小?
楚天舒摇头苦笑,乔诗媛什么都好,就是对乔书棋太过溺爱了。
李月梅不悦道:“不要以为你刚刚解决了麻烦,就有资格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我儿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刚才实在是太鲁莽了。”乔学商叹道:“明明可以和颜悦色解决的事情,你非要打人,还出手那么重。”
“就是,得罪了那些地痞,他们三天两头来闹事,生意还要不要做了?”李月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楚天舒嗤笑了声,没有辩解。
他知道,在这两口子眼中,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
“彪哥的弟弟可是宁县吴爷手下的护矿队队长。”乔书棋怒声道:“打断他的胳膊,你知道会惹来多大麻烦吗?”
尧州市煤炭储量丰富,养出不少煤炭大亨,宁县吴东来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手下的护矿队在尧州更是赫赫有名,无人敢惹。
“吴爷的人?”李月梅一脸惊恐,“天啊,闯大祸了。”
她愤然看向楚天舒,“你自己闯的祸,你自己承担,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楚天舒淡淡的道:“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
想当初,即便是世界上顶尖的那些资本大鳄,见了他也是毕恭毕敬,他又怎么可能把一个四五线小城市的暴发户放在眼里。
乔诗媛有些不满的看了父母和弟弟一眼,皱眉道:“你们都少说几句。”
楚天舒毕竟是为了她才动手打人,她心中不免生起几分恻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乔学商和李月梅也没心情继续经营烧烤摊了,决定回家休息。
每晚收摊后,乔家人都是直接离开,留下楚天舒一个人收拾遍地狼藉。
这在他们看来理所应当,杂活累活本来就应该是楚天舒的。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乔学商两口子和乔书棋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让楚天舒意外的是,乔诗媛竟然留了下来,陪着他一起收拾。
随着俯身擦拭桌面的动作,一个挂坠从乔诗媛的领口掉了出来。
那是一个木雕的弥勒佛,通体呈暗红色,外面覆着一层包浆,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这个弥勒佛,乔诗媛一直随身佩戴。
以前楚天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恢复记忆的他,却是一眼认出,那个弥勒佛竟然是用鬼萎木雕刻的。
鬼萎木是檀木的一种,世界上存量不多,只生长在亚马逊密林深处。
这种木头会散发一种神经毒气,长时间接触会导致神经系统萎缩。
楚天舒怎么都没想到,乔诗媛随身佩戴的项链,竟然会是鬼萎木雕刻的。
楚天舒沉吟片刻,看似随意的道:“诗媛,你的项链最好别再戴了。”
乔诗媛愕然抬头,“为什么?”
楚天舒道:“这种木头,戴久了对身体不好。”
乔诗媛撇了撇嘴道:“我身体好得很。”
她明显没把楚天舒的话放在心上。
楚天舒正色道:“我没有开玩笑,这个项链,你真的不能再戴了。”
“不要说了!”
乔诗媛把抹布扔到桌上,沉声道:“咱们之前说好的,在一起期间互不干涉对方的事情,别跟我说你忘了。”
楚天舒叹道:“你别生气,我不说了。”
“你应该猜到了,这条项链确实是男士送我的,但你没有资格干涉。”
乔诗媛冷冷撂下一句,转身离开。
从一开始,乔诗媛就只是把她跟楚天舒之间的事情看做一场交易,她给楚天舒提供住处,楚天舒配合她结婚分房。
她以为楚天舒也是同样的想法。
但是慢慢的,乔诗媛意识到了楚天舒对她的感情,她有些慌了,所以每当楚天舒有表露感情的想法,她就及时遏止。
假如换了以前,楚天舒肯定会追上去。
但是今天,他没有!
楚天舒收拾完摊档,找中药店买了些药材,调制了一种药水,这才回家。
短时间内,显然不可能说服乔诗媛扔掉项链,他只能先想办法把挂坠里的毒素祛除一些,以减弱乔诗媛受到的伤害。
楚天舒跟乔诗媛住在二楼的一个套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一个小客厅。
此时,卧室房门紧闭。
楚天舒把客厅的沙发靠背放倒,沙发就变成了一张简易的小床。
结婚一年来,他都是睡在外面的小客厅。
楚天舒在沙发上躺下,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思绪又飘回当初。
他仿佛看到,一身长裙的乔诗媛向自己缓缓走来,把热腾腾的炒面递给自己,温婉笑道:“赶紧趁热吃,不够还有。”
夜深人静,楚天舒从沙发上起身,悄悄走到卧室门外,推开房门。
床上的乔诗媛穿着紫色丝质睡衣,身体曲线犹如山水般曼妙起伏。
看着床上女人绝美的面容,楚天舒目光痴迷。
他来到床边,探手准备去摘乔诗媛脖子上的项链。
可是,他的手刚探到乔诗媛身前,乔诗媛就豁然睁开了美眸。
楚天舒的动作顿时一滞。
乔诗媛语气冰冷的道:“你想干什么?”
此时,楚天舒五指张开的大手,正好位于乔诗媛心口上方不到十公分处,想不让人误会都难。
他苦笑道:“我要是说我没想干什么,你信吗?”
啪!
乔诗媛直接一巴掌狠狠抽在楚天舒的脸上。
“我不关门,是对你的信任,可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她翻身坐起,冷然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龌龊,太让我失望了。”
楚天舒涩声道:“诗媛,你听我解释……”
“闭嘴!”
乔诗媛玉指往外一指,厉声道:“给我出去。”
楚天舒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卧室,心里暗道:这叫什么事儿?
乔诗媛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我对你从来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
接着,卧室房门就“嘭”的一声关上,还传来门锁上拴的声音。
楚天舒苦笑一声,走到沙发旁躺下。
卧室里,乔诗媛双腿夹着被子面窗侧躺,心里思绪万千。
脑海中闪现的,全都是楚天舒对她的好。
“哎呀……他做出那么龌龊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想这些……”
乔诗媛狠狠搓了搓自己的脸,心里有些恼。
天色刚亮,楚天舒就进入厨房,他得赶在乔诗媛一家子起床前把早餐做好。
乔家几人口味不同,楚天舒每天都得准备很多样吃食,没一个多小时根本做不出来。
乔学商两口子吃完早餐出去晨练,乔诗媛才从楼上下来。
她弯腰抱着小腹,神色痛苦,脸色有些苍白。
楚天舒一看,就知道她来大姨妈了。
乔诗媛有痛经的毛病,看了很多中西医专家都治不好。
以前,这也是横亘在楚天舒心中的一件大事。
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自然算不上什么问题,几针就可以彻底治愈。
见乔诗媛脚步虚浮,楚天舒忙上前准备搀扶。
乔诗媛满脸的不耐烦,皱眉叱道:“走开,别碰我!”
楚天舒苦笑着摇了摇头,开口道:“你先吃饭,我出去买包针,给你针灸一下就好了。”
乔诗媛淡淡瞥了楚天舒一眼,嗤道:“这么大能耐,以前怎么不给我治?”
“这个……”
楚天舒摸了摸鼻子,“我刚学会。”
乔诗媛摆了摆手,“离我远点,没心情跟你瞎扯。”
说完,她就径直往外走去。
楚天舒问道:“你去哪儿?”
乔诗媛没好气的道:“当然是去找大夫,难不成去旅游啊?”
楚天舒忙追了上去。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路过的出租车一辆空车都没有。
乔诗媛不耐烦的道:“发什么呆?还不赶紧骑车送我?”
楚天舒忙返回院子,骑出电动车。
感觉到乔诗媛跨坐上来,扶住他的腰,楚天舒的心又开始不争气的狂跳。
要是让知道他来历底细的人看到他竟然对一个女子这么上心,恐怕能把眼珠子都惊掉了。
二十分钟后,楚天舒带着乔诗媛赶到了济生堂,准备找有尧州神医之称的袁济生诊治。
济生堂仿古的门脸,气派非凡。
楚天舒的电动车还没有停下,一辆黑色奔驰就从旁边斜插了过来。
虽然他及时捏下刹车,但电动车还是“嘭”的一声撞在了奔驰车上。
奔驰车“嘎吱”一声停下,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从车里下来,冷然叱骂:“瞎了你们的狗眼?”
楚天舒剑眉一扬,“是你故意抢道咱们才撞在一起的吧?”
黑衣司机冷哼道:“少扯没用的,乖乖在这待着,老子办完事再跟你们算账……”
这时,奔驰车后门打开,伸出一条裹着肉色丝袜的修长美腿。
高跟鞋落在地面上,一个身穿红裙的美女从车里下来。
紧身的衣裙,把她傲人的身体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魅惑人心。
她径直走到黑衣司机面前,抬手就扇在黑衣司机脸上,“故意别道还气势汹汹,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错了。”
黑衣司机忙欠身低头。
红衣女子面向俩人,嫣然一笑,“手下人不懂事,让二位受惊了。”
黑衣司机上前弯腰九十度,恭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不赖我们赔车就行。”
乔诗媛冷冷道了句,往里走去。
她着急去看医生,而且开奔驰的她也得罪不起。
楚天舒看了红衣女子意味深长的一眼,跟了上去。
乔诗媛撇嘴道:“很漂亮吧?”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楚天舒凝视红衣女子,她心里忽然觉得很不舒服。
楚天舒道:“你想多了,我只是看出她的身体有问题。”
“不用解释。”乔诗媛面无表情的道:“你爱看谁看谁,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在乎。”
济生堂一楼大厅足有上千平方,规模不逊色于一家医院,挂号处排着长长的队伍。
乔诗媛捂着小腹,“这么多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挂到袁神医的号。”
红衣女子走了过来,“袁神医一天只看五个病人,他的号恐怕要排到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