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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聚众

庄丁来了六个,不过他们都没拿武器,任谁也想不到陈诺居然敢暴起杀人,此刻的他们只能成为案板鱼肉,任人碎剁。

余下五个庄丁看见陈诺杀人,吓得魂都没了,内中一人呐喊,这些人全都四散奔逃,往院门方向跑去。

在他们快要跑到院门之时,突然出现了一对父子,正是陈大义父子,父子二人手持农具挡住了院门。陈大义看见陈诺杀人之后就知道事情严重性,这些院内庄丁一个也不许跑掉,放跑了他们后患无穷。

庄丁们看到前路被挡,都发了狠向陈大义父子冲去。陈大义大吼大声,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向其中一个庄丁脖子划去。

滋滋响声中,那壮丁捂着鲜血喷飞的脖颈摔倒在地,陈大义这一镰刀力道之大,竟将这个壮丁半拉脖子都给划开。

在陈大义阻挡的这么一功夫,陈诺已经提刀赶了上来,手中长刀一入,狠狠地刺进了一个壮丁体内。守着院门的陈大义也不甘示弱,挥着镰刀四处砍杀。

不多时,院内庄丁被屠戮得只剩下一人,这人早就瘫软了身子,眼泪鼻涕流了一大堆,死死地哀求着饶命。

陈诺不理,在庄丁惊恐的目光中,就一刀划在了他的脖颈上。庄丁的血管被割断,他嘶叫着拼命去按着脖子上的伤口,却怎么也堵不住,血一直喷,全身鲜血淋漓,地上留着一滩滩的血。

庄丁身体阵阵抽搐,痛苦至极,他忽然看见李有财妻子的尸体,强暴李有财妻子他也有份,此刻李有财妻子死不瞑目死鱼般的双眼歪了过来,正巧不巧地正盯着他。

“难道这就是报应?”庄丁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闪过这个念头。

血一直往外冒,直到最后他的身体不再抽搐,慢慢僵硬……

夜风呼啸着,腥臭的鲜血让人作呕,血腥的杀戮让陈诺和陈大义一家人望着满地的身体都痴呆住了。

忽然,一股凉风贯入陈诺的脖子里,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陈诺脑筋急转直下心里立刻就拿了主意。

陈诺跨步走到庭院台阶上,虎目扫到陈大义,大声喝令道:“二叔,你速去打开屯所武库,搬出所有能用到的武器。”

听到陈诺下令,陈大义怔了怔,看着上首的陈诺坚毅酷烈的面庞,心里涌起异样的感觉,陈诺性格刚烈,杀伐果决,这种铁血风格比之大明边地的将主们也不遑多让。

侄儿给他找个长辈下令,陈大义心里丝毫不恼,他也没有多问,只知道有大事发生,答应一声就出门而去。

走出院门外,陈大义长舒一口气,心里激动着:“陈家终于有望了!”

院内,陈诺继续道:“陈评,现在你立刻将屯内所有青壮全部召集在这里,记住,是全部青壮。”

“好的,大哥!”

陈评听到自己居然也有任务,十分高兴,欢快地蹦跳而去。

陈诺转头看向还在因为看到死人而呕吐的二嫂道:“二婶,去吧屯内那头耕牛拉过来吧!”

“啊……”

二婶有些惊讶犹豫,不清楚陈诺把耕牛拉来干什么,但是看到陈诺不容置疑的目光,只得答应了。

没到一柱香的时间,屯内凡是青壮男子陆陆续续都来了,因为灾年兵乱,军户大量逃亡,现在的陈家屯仅有五十多户人家,十五到四十岁的青壮不过三十多个。

军户青壮们来到陈家,看到满院的尸体全都吓呆了,看着站在上首的陈诺仍旧提着滴血的腰刀,更是畏惧,心下惶然。

“陈诺,怎么你是借到粮了吗?这么着急叫我们大伙来……”

院门外传来的大嗓门的嚣张声音戛然而止,吴世忠进到院内看到满地的尸体也是吓了一跳。

看到陈诺提刀站立,吴世忠骇然道:“陈诺你疯了吗?居然敢杀人?”

陈诺咬牙切齿道:“这些人都该死,李有财一家三口惨遭刘一守杀害,这等恶绅该死,刘家庄的人也全都该死。”

这时间众人才看到李有财一家三口惨状的尸体,有的人大骂刘一守、有的人漠然、有的人唉声叹气,但是没有一个人说是要给李有财报仇。

陈诺冷眼在一旁看着,他也能理解这些人,小民趋利避害,谁会像陈诺一样傻乎乎的为了答应李有财的一个承诺而暴起杀人。

卫所制的糜烂早就磨掉了这些军户的血性,这些人也只是苟活在豪绅盘剥欺辱下的可怜虫而已,他们的命运和李有财一样。

众人喧闹一阵后,内中吴世忠上前问道:“陈诺你把我等聚集起来是要干什么?”

听到问话,陈诺举起手中还是血迹斑斑的腰刀,大拇指肚摩挲着尖利的刀锋,他双眼冰冷地看着吴世忠,慢条斯理说着:“自然是借粮了。”

“借粮?刘一守不是没借给你吗?”吴世忠看到陈诺这个姿态,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

“继续借!”陈诺斩钉截铁答道:“不过此借无还也!”说到最后已是满脸杀气。

“你是说……”吴世忠有些明白了,因为就紧张,喉结急速滚动着。

陈诺看向院内一众军户青壮,恨声道:“没错,此番借粮乃是用刀子去借,杀进刘家庄,夺其田,分其粮。”

“夺其田,分其粮!”

这六个大字重重地捶在众人心上,青壮们全都喧闹起来,打豪绅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实属骇然,同时内中也有不少人心动起来。

陈诺继续鼓动着:“李有财一家三口的惨死你们也见到了,那刘一守暴虐残忍,今天是李有财,明天或许就是我们了。”

“凭什么他刘一守缩在庄子内,守着大批钱粮,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到头来还要肆意欺凌我等?”

“上天无情,豪绅无道,这个灾年没有粮食,我们谁也活不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活活饿死,二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搏一把。”

陈诺紧紧地盯着众人道:“哪个有卵子的敢随我去的,就和我一起杀牛纳下投名状。”

陈诺说完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拔出解首刀狠狠地一道捅在耕牛粗大的脖颈上,耕牛痛的蹦跳起来,鲜血不断流出。

大明律令:“王法禁杀牛,犯禁杀之者诛。”擅自杀牛者等同死罪,饥荒年即使陈家屯内不断有人饿死也没人敢动耕牛的念头,没想到陈诺说杀就杀了。

这个投名状纳得真是狠。

陈诺将解首刀扔在地上,冷声问道:“谁敢杀?”

火把的照映下将人影拉得长长得,院内一片寂静,只有人浓重的喘气呼吸声,人群中,有人犹豫动心了。

人群内陈评因为激动,小脸通红,他期冀地看着自己父亲,突然他眼前一亮。

一直沉寂的陈大义脚步终于动了,他一步越出众人面前,跪地拱手洪声道:“陈大义愿追随百户大人。”

陈评立刻随后,同样大声喝道:“陈评愿追随百户大人。”二人说完就拿起解首刀一人给那可怜的耕牛捅了一刀。

“好!是两条汉子。”陈诺大声赞道,同时十分感激地看向陈大义。

陈大义真不愧是自家人,行事稳重得体,滴水不漏。不但率先响应还称呼陈诺为百户大人,这不仅提醒了众人不要忘了陈诺的官职,同时还确立了陈诺的领导地位。

“还有谁敢同去?”陈诺希冀地看向众人,光靠陈家三人是完全不够的,他需要更多的人。

突然,人群中跳出一人,这人身体矮瘦,但是惹人注意的是他双臂粗壮,看起来十分有力。这人嚷道:“他奶奶的,老子儿子饿死了,剩下的一个女儿也快不行了,与其窝在饿死倒不如为我那可怜的婆姨和女儿拼一次。”

“我宋二牛愿追随百户大人。”说罢他拾起解首刀向耕牛走去。

宋二牛之后,众青壮全都响应,纷纷站了出来,最后只剩下了吴世忠和他的一个跟班。 OXpgNr2yRMCah7EIYErvzDacAsV4Mb/k3PmwuydA4lTQGkHYL7wZcXgDlLJENd5g



第7章 吃肉

院内可怜的耕牛已经被捅得血肉模糊,倒在地上没了声息,陈家二婶看得心疼不已,连忙用木盆接出耕牛流出的血,在这灾年耕牛身上每一处都是宝贝,光是这牛血就不能浪费,可以做牛血汤,牛血羹,是进补人身体的大补之物。

吴世忠看着上首的陈诺威风凛凛,三言两语就拉动了这么多的人跟他拼命,心下震动,看来这陈诺威势已成。

陈诺拿眼瞧着吴世忠问道:“吴大脑袋,我瞧你还是条汉子,先前的恩怨翻篇,怎么样?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博取钱粮?”

吴世忠犹豫地瞧了陈诺一眼,沉着脸没有说话。

身后诨号叫做臊猪儿的跟班拉了拉吴世忠的衣角,低声道:“吴哥,万万不能去啊,就这几个人去打刘一守,那铁定没命。”

“唔……”

吴世忠听了更加畏怯,说实在,他心里根本不看好陈诺能打赢刘一守。

看着吴世忠迟迟没有表示,众青壮都是不屑的目光瞧向他,内中宋二牛高声道:“喂!吴大脑袋,你平日里欺男霸女不是威风得很吗?原来也是个没卵子的欺软怕硬的货色。”

“我呸!”宋二牛说着就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随后挑衅地看着吴世忠。

吴世忠大怒,脸上横肉抖动着,他大声厉喝道:“宋矮子,你敢侮辱老子?”

瞧见陈诺没有动作,似是默许了他,宋二牛心里更加有底,胆子更振。

“辱你又怎么样?在座跟随陈百户的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汉子,哪一个不比你有种?”

宋二牛此话一出,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纷纷跟着应和,大骂吴世忠是个怂包软蛋。

“你……你们”眼瞅着自己被众人辱骂,被屯内渐渐孤立,吴世忠心肺都要气炸了。

被这么一激,吴世忠站出大喝道:“谁怕谁?许叫你们知道,我吴世忠可不是什么怂包软蛋。”

说着提起刀就给那死透耕牛尸体补了一刀。

陈诺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总算没小瞧你,你吴大脑袋是条汉子!”

臊猪儿万万没想到自家大哥也趟入了这浑水,如今只剩下他一人,感受到院内众人的目光,心思慌乱,压力倍增。

他满脸堆笑道:“我家里还有老母要养,真的没法搏命,我就不去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鄙视地瞧着他,内中还有人有趣地瞧着吴世忠,感受到异样目光,吴世忠脸上火辣辣地,他瞪着牛眼怒骂臊猪儿道:“亏你还跟老子混,快些滚,碍着老子眼了。”

那臊猪儿被吴世忠当着众人大骂,也是脸皮厚居然不恼,仍旧笑嘻嘻地,随后转身离去。

陈诺冷冷地注视这一切,并没阻止臊猪儿离去,这骚猪儿一幅谄谀之相,眼珠子贼溜溜地直转,这等奸猾猥琐小人待在队伍里也是祸害,还是不要的好。

经过陈诺计算,加上他自己本人,此刻陈家屯内聚众而来的青壮而来的人足足三十四人,这些人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岁,最小便是十五岁的陈评。

望着下方这三十三个朴实粗狂的面庞,陈诺豪情无限,现在起,他便是这些人的头了,要为他们负责。

陈诺道:“庄丁被杀,那刘一守定会起疑,所以攻打刘家庄宜早不宜迟,今晚子时就出发行动,尔等可有异议?”

陈大义拱手道:“一起听百户安排。”余下众人也都点头称是。

陈诺道:“好,此去可是拼命流血,出不得任何差错,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所以队伍必须组织起来,并且立下个章程。”

陈诺看向众人酷然道:“现在我命令:三十三人分为三队,一二两队各十人,余下之人充为三队。“

众人全都打了精神,这是要有人升官了?

“一队队长由陈大义担任。“众人都是了然,显然对这陈大义能拿一个队长职位已经预料到了。只见陈大义沉稳站出,高声领命。

紧接着陈诺继续道:“二队队长由宋二牛担任。”

宋二牛大喜,脸上都能笑出花儿来了,他同样高声领命。

”第三队队长……“众人都是紧张,支棱起耳朵来。

“吴世忠!”

“什……什么?“一直闷着头不抱任何希望的吴世忠惊讶抬起头来,不敢置信道,同样周围的青壮们都是讶然。

任谁都不敢相信陈诺会将三队队长的位置交给吴世忠,要知道这吴世忠先前一直与陈诺作对并且肆意欺凌他。偏偏陈诺就将三队队长职位交给了吴世忠,让人无法不理解。

“怎么?吴世忠你不愿当这个队长?“陈诺含笑问道。

“我……我愿意。”吴世忠心情激荡,对着陈诺突然就跪了下来。

他双眼通红,胸脯拍地震天响,恳切说道:“陈诺,你大人大量,此刻我算是服了,今后我吴世忠这百八十斤就卖与你了,任你驱使。”

“好!哈哈!”陈诺很是高兴,上前与吴世忠拥抱起来,豪气万丈道:“好兄弟,今后我等一起闯荡天下。”

吴世忠重重点头,傻傻地笑了起来。

人群内陈大义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沉吟着:“我家这侄儿不简单呐,简单一个任命就收复一条效命人心,驭人有方,颇为人主之姿。”

其实在陈诺心里有多方面考虑在内,这吴世忠毕竟有个试百户,官职除了陈诺外在这屯内已是最大,加上吴世忠平日里在屯内横行霸道,在众人心里颇为威势,所以当吴世忠当个队长绝对是不二人选。

鉴于小弟陈评年岁较小,陈诺便让陈评编外当了个传令手,专门给陈诺传达命令。队伍组织完毕,陈诺便清点起屯所内库里的武器。

经过清点,共计武器腰刀五把,盾牌三面,双插两幅,长矛二十杆,另有几顶红笠军帽,这便是陈家屯内武库的所有家当了。

盾牌和长矛还好,耐保存,但是腰刀除了陈诺经常使用的那柄,其余腰刀大都锈迹斑斑。最令陈诺心痛的便是那两幅双插。

双插乃是弓箭的装具,内中装有弓和箭囊,因为是皮带装置,十分便利,可挂在腰间或被在肩上,双插便被时人常叫做弓箭的统称。

这两幅弓都是明朝通用而且十分流行的小稍弓,小稍弓弓稍短而前指,拉弓较为容易,以射程远,射速快著称,在大明披甲率极低的内地十分流行。但若是拿着此弓与关外的满清的鞑子对战,面对重装披甲的清兵,披甲率严重不足的小稍弓效率会大打折扣。

弓箭在这个时代毫无疑问是杀人利器,可惜这两张弓因为保养不当受潮,弓身偏软,威力一般。

陈诺拿出一张弓,一声轻喝就将弓拉了个满月,但随之而来的是弓胎吱吱作响,显然出了问题。陈诺估算这张弓射程不过百步,不过对付三四十步的无甲目标应当极具杀伤力,若是先前保养的好的话,威力和射程应该更大。

当然小稍弓最具显著的特点便是拉力小,射速快,很适合抛射,短时间内射出的箭矢数量将会很客观。

弓手这可是门技术职业,需要极佳的臂力和目力,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陈诺向众人问道:“谁会使弓?”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都傻了眼,这时,宋二牛跳了出来,他禀道:“百户,我原来便是猎户,弓箭我会使。”

陈诺大喜,其实他看到宋二牛有力的双臂就该想到了,陈诺将手中的双插交给宋二牛道:这副弓赏给你了,希望在你手里发挥最大的用处。“

宋二牛大喜,连声道:“小的定不负百户期望。”说完就将双插接过,宝贝般的抱在怀里,四处观看,大明制氏军弓和比他原来的猎弓强的不是一丁半点,对他来说这可是稀罕物。

陈诺要将余下那张弓交给陈大义,未想陈大义拒绝了,说是自己趁手的武器,无法陈诺只得将这张弓留个自己用。陈诺的箭术还算不错,但他自认为比起二叔陈大义差远了,陈大义早年在大明边地当过营兵,那可是吃粮拿饷的朝廷职业军人。

接着陈诺将余下的武器分发下去,吴世忠拿了一柄腰刀和一面盾牌,看他魁梧粗壮的身体,也正好适合当个刀盾手。余下的长矛和腰刀分发了下去,有的人居然还没领到,没法这些人只能拿一些锋利的农具当作武器。

武器分发完毕,陈诺下令,埋锅造饭吃牛肉,院内众人一片欢呼。

院内支起了大锅,锅内牛的内脏,一些牛肠牛肚切碎了在里面混煮着,加上一些野菜在里面翻腾着,锅内肉香味不断弥漫,围坐在锅周围的青壮们不时的抽了鼻子,眼睛死死地盯着,一眨都不眨。

另一支火堆上则是支起了烤牛肉,巨大的牛排被木棍穿着加上火上烤,火的烘烤之下,牛肉不断滴下亮丽的清油,牛肉的颜色渐渐变得油亮金黄,叫人垂涎欲滴。

吴世忠蹲在牛肉面前,喉结不断滚动着,使劲地咽着口水。

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终于忙好了,众青壮们早就饿得不行,陈诺一声开吃,众人全都狼吞虎咽起来,大院内一片稀里哗啦的吃饭声。

陈诺埋头吃着一块牛肉,吃的满脸满手都是油都全然不顾,虽然这块牛肉没加任何作料还带着腥味,但是在陈诺口中无疑是天底下最美的食物。

陈大义此刻也全然没有原先的稳重形象,埋头大口撕咬吞咽着,看着身旁儿子同他一样,小脸满是油脂,突然他心里一酸,问小儿道:“评儿,你多久没吃过肉了?”

陈评抬头,稚嫩的小脸痴愣地看向自己父亲,努力回想着道:“我好像没吃过肉……”

陈大义听罢,泪如雨下。 OXpgNr2yRMCah7EIYErvzDacAsV4Mb/k3PmwuydA4lTQGkHYL7wZcXgDlLJENd5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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