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奴请殿下来此,正是想要向殿下禀报此事。”
说着,徐应元又招了招手,尖声叫道:“都抬进来!”
庭院后边走廊后面,几个府中的太监、小厮,三三两两的,或抬着一口口红木箱子,或抱着一件件花瓶、字画,甚至还有人抬了一副巨幅屏风,一棵三尺高的红珊瑚,络绎不绝地往庭院中走了过来。
走进庭院中后,将手中的物品,一一摆放在了朱由检的跟前。
朱由检见了,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朱由检也知道,自己身为大明亲王,府中的奇珍异宝,肯定也少不了!
但从后世的历史记录来看,朱由检继承大明皇位的时候,大明国库,可是十分的吃紧,连发给前线明军的军饷,都拿不出来!
可没想到,自己这个信王,在王府之中,就有这么多奇珍异宝,这些东西要是全换成银子,少说也应该有几十万两了吧?
“殿下,这些东西,都是历年来,皇上御赐,以及宫中太后、皇后、嫔妃等各位娘娘的赏赐,老奴昨天晚上,带着府中下人,清点了一夜,总算是清点清楚了。”
朱由检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才又说了一句:“徐公公辛苦了。”
“不敢。”徐应元急忙又躬身应道。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徐应元才又接着说道:“殿下,宫中御赐之物,大部分都在,只是……”
“只是什么?”朱由检微微愣了一下,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转头望着徐应元说道,心中却在暗自冷笑:说了这么多,主菜终于上了!
“殿下恕罪,或许是老奴清点岔了,要不老奴再让人清点一下吧?”徐应元却又躬身说道。
“你先说,少了什么!”朱由检怒声说道。
“是殿下。”徐应元应了一声,然后才又低声说道:“殿下,宫中赐物,大多都在,只是,贤妃娘娘留下的一件长命金锁,不见了踪迹。”
说着,又徐应元又低声说了一句:“那可是贤妃娘娘留给殿下唯一的遗物了!”
本来,徐应元不说这一句的话,朱由检还不知道这个贤妃娘娘是谁,但徐应元说了这句话后,朱由检却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贤妃娘娘,应该就是自己的生母了!
在另外一个位面时空中的历史记载上,朱由检的生母,地位低微,而且在朱由检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直到朱由校继承皇位之后,封了朱由检为信王,好像才追封了一个妃位!等到朱由检继位后,才给自己的生母,上了尊号,追封为皇后的!
因此,徐应元嘴里所说的贤妃,应该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无疑了,更何况长命金锁这样的东西,多半也是在儿孙满月满岁的时候,由长辈所赐吧?
听了徐应元的话后,朱由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怒色,豁然一下站了起来,厉声喝道:“查,给我查,翻遍整个信王府,也一定要给我把母妃留下的金锁找出来!”
见到勃然大怒的朱由检,徐应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急忙低下头去,躬身应道:“是,殿下。”
话音未落,却听朱由检又怒气勃勃地说道:“王辅臣,传本王命令,将府中大小太监、管事、侍女、丫鬟等人,全都叫来这里集合!”
听了朱由检的话,徐应元不由得又暗自冷笑了一下,这正是他想要的!一切,似乎都正按照着他自己的设想,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呢!
想到得意处,徐应元不由得又暗自冷笑了一下,抬眼飞快地扫了王辅臣等人一眼,却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那个殿下身边的贴身小太监王承恩呢?
听了朱由检的话,王辅臣急忙躬身一礼,大声应道:“是,殿下!”
说着,王辅臣更是转身朝身后的两个羽林卫示意了一下,那两个羽林卫亲兵躬身一礼,跑了开去!
不一会儿,在十几个原本不当值的羽林卫亲兵的驱赶下,宫中的所有太监、管事以及丫鬟、仆人等,全都被赶到了后院之中。
甚至于连后院中住着的三个王妃,周王妃、田侧妃和袁侧妃,也在各自贴身丫鬟的搀扶下,疾步走进了庭院。
周王妃身为正妃,更是款款走到朱由检身边,柔声说道:“殿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朱由检瞧了一眼周王妃,脸上怒气未消,冷声说道:“王妃不知道吗?昨儿徐公公,可是禀过王妃了,要清查府中赐物!”
周王妃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低声说道:“这事妾身知道,只是……”说着,周王妃又转头对徐应元说道:“徐应元,可是查出府中少了什么赐物了?”
“回娘娘的话,府中赐物,一样不少,只是,贤妃娘娘给殿下的遗物,长命金锁不见了。”
“长命金锁?”周王妃微微愣了一下,脸色也不由自主地变了一下,身后落后了半步的田侧妃却厉声说道:“那可是殿下母妃的遗物,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怎么给弄丢了的!”
“娘娘,都是老奴疏忽大意,才让宵小之徒得逞,还请娘娘恕罪!”徐应元急忙又躬身说道。
“先找到长命金锁再说,若是找不到,仔细你身上的皮!”田侧妃指着徐应元,霸气地说道。
朱由检看着她一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却在那老气横秋,颐气指使的怒骂徐应元,倒感觉蛮有趣的,就像是看到初中时,班上的女汉子同学一样!
一旁的周王妃,眼中却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厌恶的神色,这田秀英,还真是个乡下的粗野丫头,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
“是,娘娘。”徐应元急忙又应道,说着,飞快地抬眼瞥了朱由检一眼,然后才又说道:“殿下集合宫中太监、侍女等人,也正是为了此事。”
田侧妃听了,这才没有再多说什么,周王妃和袁侧妃,也都恍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朱由检却又转头对王辅臣大声叫道:“王辅臣,人都到齐了没有?”
“回禀殿下,各司各处的太监、侍女,都已经到齐了,只是徐公公房中的一个小太监小安子,和殿下身边的承恩公公没到。”
“殿下,小安子早上才向老奴告了假,回家探望生病的老母去了!小安子离开王府的时候,老奴已经让人搜过他的身,还有随身物品了,没有发现夹带府中赐物。”
说着,徐应元还又转身对羽林卫中的一个亲兵说道:“此事,府中亲卫赵同林也知道,当时就是赵同林在后门当的值。”
徐应元话音刚落,羽林卫亲卫中的一个小统领,便也躬身说道:“徐公公所言不差,末将今日早间,在后门当值时,的确看见小安子公公离府了。”
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赵同林又躬身说道:“末将当时也上前检查了小安子公公的随身物品。此事,与末将一同当值的徐易安也可作证。”
“是的,殿下。”另外一个羽林卫亲卫也急忙躬身说道。
朱由检冷眼扫视了两人一眼,心中冷笑着说道:好啊,这可真是太好了,老子正愁不知道羽林卫里,哪些人是徐应元的同伙呢,这下可好,自己给跳出来了!
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朱由检脸上的怒气未消,旋即又厉声喝问道:“那王承恩呢,王承恩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