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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但是这并不改变任何结果。天下分曹是一盘大棋。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难度吧？”
吕布不解，“我看河内一战，我们就赢得很轻松啊。就算是天下人都和我们为敌，我们一路横推过去，不就好了？”
曹昂侧过头来，看着吕布，“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难道不是吗？”吕布反问，“我们现在的三千铁骑异常强大。寻常对垒，我们根本就不怕。早年，我要是有这样的三千铁骑，什么酸枣联盟，什么关东联军，早就洗洗睡了。”
“时过境迁啊。”曹昂叹了口气，“在那个时代，我们这样的三千铁骑的确是能做到很多事情。但是随着乱世的延续，现在的战争规模已经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你们那个时代的战争，数千人便是一支强大的力量。那时的你们根本就无法想象，五十万人一同攻击会是什么样的情况。而现在，作战的人数越来越多，军械的发展也是日新月异。”
“我们凭借重装骑兵，的确是在装备上抢占了先手。但是一年前我便已经说过，装备的优势将会消失。现在袁绍手里简易的重装骑兵已经有数千了。拥有真正的重装骑兵，相信他也要不了多久。”
“而且，你见识过用数十台投石车，同时攻击冲锋中的骑兵的吗？我见过。你见过一排排重型弩车，同时发射吗？我见过。四尺长、杯口粗细的箭矢，足以贯穿我们的护甲。”
“你长年率领骑兵。你应该知道，骑兵的攻击力仰赖于速度。只有冲锋中的骑兵，才能发挥出巨大的优势。当对方站稳阵脚之后，只要人数一多。我们便杀不穿对方。”
“前年的下邳城下，我们面对桥蕤的大军。我们策反了杨奉和韩暹，让他们突然袭击桥蕤的辎重。趁着他们撤退的时候，军心不稳，我们才一举击溃了对方。”
“因为我们出其不意。他们一时间感觉我们无法战胜，所以，落荒而逃。我们在陈国和袁术又打了一仗，那一仗本就是演戏，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们安排的，所以毫无参考价值。”
“攻陷舞阴的营寨，那算不得什么事。而攻陷湖阳的城墙，我们也是用计将对方的大部队调出了湖阳，才偷袭得手。在匈奴，我们便遭遇过恶战。当我们被围在了山头上的时候，我们就是步兵。”
“甚至是，我们最终还不得不以全部马车和大部分粮草为代价，实施突围。在蓟县，我们到真的是65战全胜。但是除了最初的交战之外，越是到后面的战斗，我们的攻击效果就越差，伤亡也越大。”
“河内的事情，你也许不解。但是你应该知道，白波军其实就是黄巾，就是农民。他们比较迷信，所以当年张角在发起黄巾暴动的时候，甚至为自己加上了‘撒豆成兵’、‘符水治病’等光环。”
“我们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因为我们之前的战绩，再加上迷信的鼓吹，毁了他们的军心。但是这些战术对于天下群雄而言，却没有什么用处。”
“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存在，都会针对我们做出相应的战略部署。只要有甲，我们骑射的攻击力便会被极大的削弱。只要有足够的大盾，甚至是绊马索，我们的冲阵，就会被挡下。”
“没有了速度的我们，还不如下马步战。但是若是对方只用长兵器和你纠缠，而不死战呢？时间一长，累也要累死我们。所以，我们依然是善野战而不善攻城，善游击而不善坚战。”
“偏偏是袁绍不给我们时间，最迟明年，大决战就要进行。现在这个时候，我们的确是可以率先动手，分化天下群雄。但是若对方只是坚守，我们连计谋的无法施展。”
“人不贪饵，便不会上当。若是对方只是坚守不出的话。我们便撼动不了任何人。诚然，正常情况下，我们可以围死对方，让对方弹尽粮绝，不战自败。”
“但是，我们却没有时间和任何人对峙。相反，一旦我们被羁绊在了某地，就等于是告诉了其他的对手，让他们加紧攻击。破解天下分曹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我们的专长啊！”
“那怎么办？”吕布问道，“要不，你就现在把我的绮儿娶了。留下子嗣。就算我们这一次败了，也还能东山再起。”
“呵，”曹昂笑了。“你呀你。路人甲，如果这一次我们败了。那之前我答应的婚约就此作罢。”
“主上！你可不能耍赖啊！要不我亲自去和老夫人谈谈此事？”
曹昂一摆手，“不要胡说八道了。虽然我们不擅长破解天下分曹。但是这世间能破解天下分曹的人，若有能有，也一定就是我们！这一次，对手下了一步好棋。但是我们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吕布迟疑了一下，“主上，我觉得你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
曹昂同样疑惑地看着吕布。吕布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他有一种无厘头的感觉。不过……
“什么东西？”
吕布说道，“主上，我们是骑兵啊。”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了？”曹昂当然知道他们是骑兵。但是这骑兵，在面对天下分曹这样的局面的时候，除了转战场比较快之外，还能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主上，天下分曹，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扛下来。但是我却知道一点，那就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袁绍这家伙不是好东西。万万不能让他坐了江山。”
“如果我们感觉扛不下来的话，只要我们撤出战斗，莫非袁绍的骑兵还能追得到我们吗？轻装之后，我们的速度无人能及。只要我们逃离了覆灭，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我们无休无止反击。”
“我以前给董卓带骑兵的时候，人数众多。每日的粮草消耗都是海量的。所以，骑兵出征之时，受到后勤补给的限制，往往就像是被束缚住了腿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