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面具男,“你准备带八百骑兵征讨白波军?你知道白波有多少人马吗?”
“知道,最多能出到二十万大军。十万大军轻轻松松。”
徐晃点头轻笑,“正是。你八百骑兵去白波,挑动他们的神经,万一白波大举反扑,你让我如何守住轵关?”
曹昂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徐晃,你可识得此物?”
徐晃定睛一看,“黑山令?你怎么会有黑山令?”
曹昂一笑,“飞燕是我兄弟。我有黑山令自然不奇怪。郭大贤出身黑山,我持黑山令前去,自然没有问题。黑山白波互为依仗。我去白波,你那里应该无虞。”
徐晃了解。
于禁问道,“我那里足有3000人。我身后还有曹仁将军的万人。你派200骑,还说什么保护我?我不太懂这话的意思。”
原来于禁是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曹昂说道,“军令如此,我不需要和你解释。记住一句话,若遇战事,以路人乙为主力,你们从旁掩护便好。”
“遵令。”曹昂此话一出,于禁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曹昂说道,“今日整备,明日一早进兵。我麾下的一千一百骑第一序列渡河。然后是于禁部、徐晃部、曹仁部,最后是乐进部。”
“遵命!”
众将纷纷离帐,曹仁带着徐晃、于禁和乐进去见部队去了。
钟繇留在了原地没有走。
曹昂微微一笑,“元常可是有事找我?”
钟繇问道,“应该是你有事找我吧?”
曹昂再是一笑,“裴茂是不是找过你?”
钟繇点了点头,但没再说话。
曹昂言道,“元常,我知道你。你早年当过尚书郎,也当过廷尉,董卓乱政之后,为了保天子周全,你不惜主动降职去当一个黄门侍郎,近身保护天子。”
“天子到了洛阳,你当了御史中丞,又当了尚书仆射。天子到了许都之后,你又去当了你的黄门侍郎。你一心想保天子周全,这是大义。”
“有人说,你是帝党,让我不能用你。但是言为心声,从你的文章和你的字,能看出你心中的志向。有人向我推荐你。所以,我便用了你。让曹公调你来了这里。”
“谁推荐的我?”钟繇不解。他和这个面具男那是一点也不熟。根本就没有过任何交集。
“王朗,华歆。”
“他们二人?”钟繇一惊。
王朗曾是他手下的郎中。而华歆则是他的同僚,同为尚书郎。只是他不懂。“无名公子,你应该是曹公的人吧?”
曹昂点了点头,“我是曹公的人,但我也是天下的人。你虽然是帝党核心,但是你也同样是天下的人。天下百姓需要你,你可不能龟缩在宫闱之中,只想着天子一人之事。”
钟繇微笑,“我身为汉臣,侍奉天子,那本就是我的本分。为天子,便是为天下。倒是你,你为何不能成为我汉之韩信,为我大汉中兴,贡献自己的力量?”
曹昂反问,“你为天子的目的是想天子好,还是天下好?”
“那自然是天子好,然后天下好。”
“那若是天下不好呢?天子一人还能好吗?”
“天子不好,天下又如何能好?”
曹昂目光灼灼地看着钟繇,“我知道天子现在想拥一城而独立,效仿周王。但是周王成功了吗?一心只想自己好,结果是永远都好不了。”
“光武帝的确是以微弱之势,最终燎原,打败了王莽,光复了汉室。但是他当年既然到了洛阳自立,却又不得不再次归附一方,而没有燎原,这是为何?”
钟繇答道,“洛阳残破,无民无粮,怪不得天子。”
“那好。你两度主动降职去担任黄门侍郎守备天子,这又是为何?”
钟繇答道,“天子蒙难,我只当是苛己,以保天子平安。”
“那好。我再问你,为何天子到了洛阳,却不能苛己,以保天下平安?”
“这……”钟繇语塞了。
曹昂接着说道,“他回到洛阳首先想的就是重修皇宫,以彰他的天子威仪。扬安宫,哈。好不壮观!但是这有意义吗?连他的宫殿都是用为他修建宫殿的张扬的名字命名的。”
“封赏群臣,以表厚恩。好家伙,全是一帮朝廷大员!但是,这么多两千石,比两千石的俸禄,他拿什么来发?光武帝当年起势之时,有这么多高官厚禄的人吗?他负担得起吗?”
“国家危难之时,他做不到苛己,做不到勤奋,只想着自己的天子威仪,活在幻想和昔日的荣光之中。便是他有了一城自立,他又能做什么?”
钟繇解释道,“当时天子年幼,怪不得他。若是不封赏功臣,你让群臣如何归心?”
“归心吗?”曹昂看向一旁的吕布,“路人甲,你的俸禄是多少?你告诉钟繇。”
“俸禄?”吕布如梦初醒,“对啊!这两个月我还没有见到过俸禄呢?主上,我们天罚军该不会是没有俸禄吧?”
曹昂又看向高顺,“路人乙,你觉得你的俸禄应该是多少?”
高顺说道,“随便,主上看着给就行。反正现在我们什么都不却,多少都可以。”
曹昂回头看向钟繇,“元常,你别看裴茂现在掌控关中、关西,但是他现在同样没有俸禄。我们只是因为同样的追求,同样的理想,同样的目标,而走到一起。我们都没有官职,没有俸禄,但是我们却是万众一心。”
钟繇说道,“若是你能在旁辅助天子,我相信,那将会是截然不同的局面。”
曹昂摇头道,“当今天子,至少目前而言,他让我很失望。我并不认为,他能让天下人都过上好日子。”
“但是他是天子,不是吗?”
曹昂说道,“天子现在的确是天子。如果他的确够优秀,他依然会是天子。但是将来,谁人能坐拥江山,那要看他是否能让这天下的万姓尽皆平安,而不是靠着祖荫。”
“大胆!你这是大逆不道之言!你一臣下,你也敢学那董卓妄谈废立吗?”钟繇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