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以举国之力讨伐张绣。臣要夷他三族,尽屠宛城!”
我抬头一看,此处竟然是一处宫殿,二十多位身穿古代服饰的人分列两旁,中间的龙塌上一个十多岁,满脸稚气的半大孩子身穿龙袍,带着玉冕端坐其中。
而我?
我竟然是漂浮在空中。甚至是我都看不见我自己的身体。好像我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曹公,慎重啊。先前你讨伐张绣失利。现在张绣肯定是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应付你的报复。这个时候举兵攻打张绣,损失会很大的。”
先前说话那位只有一米六高的中年人,接着说道,“杨太尉,莫非你以为我们打不下来?”
杨太尉说道,“孟德,我不是说你打不下来。而是这个时候打,不划算!你们年初的时候,趁着刚开冻的时机打,那是趁其不备。你现在打,算什么?硬碰硬吗?”
曹操一摆手,“硬碰硬又怎么了?我一样能杀了他。”
太尉杨彪身旁的司徒赵温也跟着劝道,“曹公,太尉他不是这个意思。张绣有几斤几两,我们都知道。你曹司空要打他,那是手到擒来。只是这个时候打,却不是最好的时机。”
“毕竟对方已经有了防备。就算是我们最终夷了张绣三族,屠了宛城,但是我们自己的损失也会很大的。荆州刘表可是不会坐视的。还希望曹公能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一己私仇,而自损八百。”
“哼,”曹操一声冷哼,转身过去,看着他身后的人,“曹仁,你怎么说?”
曹仁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哥,要不先缓一缓?等对方松懈下来之后,我亲自领兵去给咱侄儿报仇!”
曹操一脚踢在曹仁的腿上,“我是叫你来帮忙的,不是叫你来拆台的。你给我说心里话。”
这明明就是心里话。虽然帝党的那些人都是摆设,但是他们说得的确是有道理。现在冲上去强撸张绣,刘表援军一到,大家再乱打一气。
且不谈最后的结果会怎样,这样的一场大战下来,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现在肯定不是打张绣的时机。但是曹操现在却要他说“心里话”。
咋说?
胡说吗?
曹仁脑门上的汗都滴了下来,“大哥,咱们回去说行吗?”
曹操怒视了曹仁一眼,转头将满朝的文武看了一遍,“这件事情,我可以放一放。我们明天再议。”
说完,曹操叹了一口气,看向大殿的屋顶,“其实我理解你们。因为你们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丧子之痛。所以你们无法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今日,我想让那些不理解我的人,也好好地,深刻地体会一下什么是伤子之痛。然后明日早朝的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讨伐张绣的事情。我现在就想问一下,具体有哪些人是反对我出兵攻打张绣的?”
曹操的话音落下,大殿中一片寂静。
只有我大喊了一声“牛逼!”
只是,我的喊声,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听见。我竟然真的穿越到了三国,但是我他娘的,竟然穿越成了一个大透明!
太尉杨彪说道,“曹公,您别这样啊!大家都是同朝为官,我们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并不是针对你啊。”
曹操点了点头,“好,你算是一个反对我的。听说你的长子杨修才思敏捷,前途无量。我一会去见一见他。”
杨彪顿时便大急。“曹公,我们讲道理啊。我没有反对你出兵,我只是善意地提醒一下罢了。采不采纳我的建议,那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再说了,你要动用的兵,本来就是你自己的部下,我们本来也无权阻止啊。”
曹操又点了点头,“原来你明白啊。我动用我自己的人去报仇,现在只是在早朝上走个过场罢了。你来反对个鸡毛?损失多大,和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杨彪灰溜溜地退了回去,不敢再多言语。他知道曹操这次被伤得很痛,只是不知道这次的打击,竟然让曹操失去了理智。
和这样的曹操说话,那简直就是把自己的儿子放在烧烤架旁把玩。什么时候被杀,都不知道。
汉献帝从洛阳被曹操接到许昌之时,身边就一群文官。说是孤家寡人也毫不为过。被狭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捏在手里,这朝廷上的事情,还真是曹操一言而决啊。
“有反对的,现在说。别明天又反对,耽误我的时间。”曹操的眼睛看在谁的身上,谁便低下了头,深怕被曹操看见。
过了一会,见众臣都不言语,曹操面带微笑地说道,“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么这件事,臣便着手去安排了。”说完,曹操转身便离开了大殿。
曹仁等武将也是快速地追了上去。
等曹操消失在了视野中,众臣看向还没有离去的尚书令荀彧,“荀大人,宛城之战,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损失这么惨重。以至于曹公刚回来,便召回了东大营的曹仁将军,还准备不顾一切地强行讨伐张绣?”
荀彧看了看同样一脸好奇的天子刘协,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公元197年,建安二年正月初七日,雪初融。
曹操趁着积雪刚刚融化的机会,率领大军趁荆州刘表不备奇袭张绣把守的宛城。
当夜扎营于宛城城外五十里。
曹军帐中,曹操居于中央。他的左侧是荀彧、荀攸、郭嘉。他的右侧是曹昂、于禁、典韦、曹安民。
此刻的曹操意气风发,“今年这雪化得早啊。我们这一路疾行而来,怕是那荆州刘表此刻都还未必得到了消息。明日我军定然能打刘表一个措手不及,拔了张绣的宛城。”
“如此便能守住经武关通向长安一路。关西李傕,西凉马腾、韩遂的东进之路便能为我所掌握。区区张绣不足为虑。等那刘表反应过来的时候,有宛城的城墙防御,就算他吹胡子瞪眼,也奈何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