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的!你撞了我们,你还有理了!”先前重在顶上最高,也是被撞得最重,跌得最惨的那人顿时便怒了。他冲上去对着撞进来的那人便一拳打去!
一时间,整个四个粪坑大小黑漆漆的深坑中,也不知道是谁打到了谁。最终所有人的都打成了一团。
带着淡淡尿骚味的水花,四下飞溅,好不欢快。
直到又一个黑影从天而降,砸进了坑中。
一侧的十来个深坑中,响起了四溅的水花声和声声愤怒的咆哮。
但是这样的深坑毕竟不多。500人中,大半的人并没有掉进坑中。不过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把坑里的人解救出来,而是要冲上去阻止村民获得武器。
村左村右的形势同时紧张了起来。
没有落入陷阱的400多人手持武器,同时向着三四丈高,陡峭的斜坡上冲去。
就在这时,无数的石块,木墩如暴雨一般地落下。陡坡上的土匪们,顿时被砸得人仰马翻,抱头鼠窜。数不清的包在他们的头上,如雨后春笋一般地立了起来。
就在他们狼狈不堪之际,果断的五当家的,带领着大部队往村右的方向支援而来。
看着那黑压压的一片2000人头,那些狼狈不堪的土匪们看到了希望。那一刻,五当家的在他们的心中无疑是天上的神仙,来救他们脱离苦海的。
有的人倒在了地上,一时起不了身。但是多数人顾不得头上流下的鲜血,身上钻心的疼痛,抱着头向五当家的奔去,投向那幸福而安全的怀抱。
“都别退!给老子冲!我们一鼓作气冲进村里!只要我们进去了,这场战斗的胜利就必然是我们的!我们要杀他们个鸡犬不留!”五当家的在怒吼,在咆哮。
四丈多高的陡坡上,是环村的小路,再有一段六丈多高的陡坡便是村子。2300人拼了老命冒着纷飞而下的石块,木墩,瓦片向上冲锋。
那一路的惨叫声,向这黑夜述说着,这一仗的惨烈。
有人从高处滚落下来,砸得后面一排的人纷纷跌落陡坡,最后在陡坡下的田地上砸成一堆。
有人伏低身子机灵地躲闪着上方的攻击。
石块和木墩毕竟是重物,抛投起来并不快捷。或是横向移动,或是趴在地上,总能有些办法闪开。
但是那瓦片却是轻巧无比。
它们如同暗器一般飞来,虽然不重,但是砸中鼻梁、眼角,头顶,那钻心的疼痛却并不比石块好过多少。
似乎是这些乡野村夫把全村的瓦片都取了下来。反正那源源不断的瓦片,从那些老弱妇孺的手中如仙女撒花般飞出来,真的是让人从心底深处感到绝望!
有人,强忍着所有的疼痛向上冲了上去。但是还没等他站稳身形,几根结实的木棍便四面八方,结结实实地招呼了上来。
那一刻,他深切地体会到了“棒打出头鸟”这句话的含义。
“冲!给我冲!发死力!”五当家的大急。虽然受伤的人很多。但是受到致命伤的人,却并不多。但是这一时半会的胶着了起来,他心痛啊。
是的,站在后方指挥若定的他,此刻也仅仅只是心痛而已。
只要有更多的人能冲上去,只要他们能在上面占领一个不大的平台。他们的人便能源源不断地跟上去。最终控制整个战局。
虽然之前被乱棍打下来的那个人失败了。但是他已经看到了成功的希望。
许褚带着1500名精干的男子守在这边。下面环村小路深坑中的武器已经被全部收了上来。他们多数人的手中都已经有了像样的兵器。
而且由于这一侧是对方主攻方向。全村的老弱妇孺好几千人都在这一线帮忙防守。虽然他们的力量能难驾驭沉重的石块木桩。但是瓦片在他们的手中却玩得是份外的开心。
尤其是那些小屁孩。
也许掷瓦对于他们而言有天生的吸引力,只是平时大人们都不准他们浪费瓦片罢了。而这一次,这帮小屁孩们,却玩得不亦乐乎。互相间更是攀比了起来。
“我打中了八个!”
“我打中了十个!”
“我才打中三个!”
“……”
然后哄堂大笑。
这样的氛围根本就不像是在生死大战,而是戏耍一般。他们所面对的也不是烧杀抢掠的土匪,而是猎物一般
许褚回过头去,看着村左的方向。
由于房屋杂物的阻碍,他看不见那边的曹昂。但是他的心里却看见了曹昂。
这个自称无名的少年究竟是个什么人啊?他的心中突然间感觉热血沸腾,豪情万丈。他第一次发现,人生原来可以如此这般的过瘾,如此这般的爽。
突然间,他看到了方向。
人生的方向。
但是,事实上,许诸此刻看到的方向是错的。
因为曹昂此刻已经不在村左了。
他留下了200人守在村左的高坡之上,带人冲下去将那些鼻青脸肿的土匪们,全部俘虏,并让他们自觉地、主动地进到田地里的深坑之中。再留下了100人手持武器守在了深坑之上。
他带着剩下的1200人消失在了村左的位置。
五当家的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从容地指挥着战斗。
密密麻麻的土匪如同蚂蚁一般艰难地向陡坡上爬上去,然后又摔下来,然后再爬上去。
陡坡外五丈附近,越来越多的人躺在地上捂着疼痛难当的部位,惨呼着。
“给老子冲!拿下村子,里面的东西便都是你们的!里面的姑娘也都是你们的!把吃奶的力气全都给老子拿出来!谁他妈要是敢偷懒。老子剁了他!”五当家的怒骂了起来。
躺在地上的人,艰难地支撑着爬了起来,向陡坡挪了过去。
是的,挪,挪动的挪。
看着那惨烈的陡坡,他们此刻不是心有余悸,而是心惊胆战。
“都他妈的没吃饭吗?快点冲上去不会吗?你们这一个二……”五当家的话音戛然而止。
突然间,他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他低头一看,一把长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脖颈处。